莫言—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演讲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8-02
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布,给莫言先生的黄土地文学做了环球宣传,名人光环让好作品进入大众视野。

第一次与莫言近距离接触,是在香港2017年的中华大讲堂 ,很荣幸成为了莫言的听众之一。2个小时里,莫言先生柔缓的声音、风趣幽默的演讲,让我不用刻意就能专注,真真如沐春风地聆听他的智慧。

我叫莫言本来不应该说话,但有时候又不得不说话。原名是个“谟”,早期写作总是被退稿,就起了笔名谟字从右到左就是“莫言”,起的时候就想着少说多干。

2012年在瑞典领取诺贝尔文学奖的晚宴上,5分钟的致辞里,莫言说的最好的就是“与科学技术相比文学是没有用处的,但文学最大的用处就是没有用处。”把瑞典人都绕糊涂了。

文学不像物理化学立刻变成生产力和物质,不能像医药救人,不能变成宏伟建筑。一个人不阅读也可以活得很好,只看科学书籍不看文学书也可以活得很好,但读过文学书籍的人和没读过的人是不一样的。

然而不读书的人也可能有文学素养,比如民间里的讲故事的人,有板有眼,高潮迭起。我小时候在街上听到故事,回家讲给母亲和姐姐听,记不清楚就添油加醋。帮我逃避了很多劳动。

我没来以前也认为香港是文化沙漠,来了之后是文学绿洲,香港的文化,饮食、电影、歌曲,有非常丰富的资源,可圈可点。我的阅读范围宽阔,对文学的认识很包容,以金庸先生为代表的崛起在香港的武侠作品是中国甚至世界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我曾经收藏了一箱的金庸小说,疯狂阅读,被故事、人物命运、奇妙的机关所吸引。后来第二次重读,思考为什么这么吸引人,再读发现语言、人物塑造,故事技巧,都是了不起的成就。

董启章的《香港三部曲》,有野心、气势、非常深厚,有约100w字,从日常事物入手为香港树碑立传的雄心壮志。作为文学成就是存在的,价值是不断被发现的,随着时间推移,代表了一个地区100年历史的作品,读者会再现香港的岁月。

我举的例子挂一漏万,香港文学和大陆文学是有区别,香港文学也占了中华文化一块版图,香港有自己的地方性。历史、地理、文化,现在正在过的平凡岁月,都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文学的发展,不会是一条直线,像波浪一样有高潮和低谷。

文学创作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展现方式。在过去的年代,一部作品30万字,算是鸿福巨片,而现在的网络作品一天可以敲3万字,作品有的多达1500万字,题材也多样化,比如穿越、职场、侦探等。

《盗墓笔记》的作者不是考古专家,只是一个年轻人,内容是他想象出来的。事实上没有这样的墓,也没有这样的盗墓方法。读者多了就信以为真了。

希望现在的作家们,在追求速度的同时,打磨文字,合理化故事结构,把质量提上去。

文学是一个社会的符号,文学家是一个国家的精神旗帜,俄罗斯通常带外交朋友参观托尔斯泰的庄园。

在阅读中认识人的高贵品质,在阅读中反思、对照。文学对于社会,就像头发一样,没有头发也可以活得很好,但不能没有头发。

写最熟悉的人和领域,把亲人改个名字写进去,把几个人合成一个人来写,把一个人当作另一个人来写,进行转嫁。之后再尝试写不熟悉的领域。

梦境是很好的素材,莫言好几部小说的灵感来自梦,比如《透明的红萝卜》。

当然纯靠梦是不行的,真正书写的内容离不开生活基本经验,必须把生活积累当作资源库。

灵感来源可以花样很多,阅读、聊天,方法可以与时俱进。网上可以搜索资料,不用去图书馆找,也不用采访特定的人。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作家需要很强的文体意识,好的故事需要好的语言功底来承载。

有些语言不那么流畅、轻浮、华丽,甚至有点陌生,但是非常有味道和嚼头。比如大作家张爱玲、鲁迅、沈从文的语言个性都非常鲜明,文体独特,丰富且创造了我们的语言。

翻译出来的外文作品,语言原来的魅力已流失大半。同样的故事,用我们自己的语言,也会有不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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