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自己求,最好的命运是修行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17
《了凡四训》是王阳明的再传弟子明朝文人袁了凡写的一本关于修身立命的文章,全文只有几千字,但是,道理说很透彻,论据也很丰富具体。通篇阐述命与修的关系,贯穿一个观点,“命由我做,福自己求”。

全文分四个部分,包括立命之学、改过之法、积善之方、谦德之效。

第一篇“立命之学”是全篇的基础。其基本观点源于孟子,又结合儒家道家佛家思想,加以发挥。孟子讲修身立命,不论寿命长短,都是一回事,尽到做人的本份即可,从容面对一切境况和遭遇,以待天命。“寿夭不二”“修正其身,以待天命”。虽然天命不可违,但是修身不可缺,这就是立命。

书中,袁了凡自述,其自幼丧父,弃儒学医,遇到一个易学大师,给他算卦,算他什么时候该有什么功名,什么福禄,在后来的生活中都应验了。但是,大师算他只能活53岁,膝下无子。袁了凡对于大师的卦象深信不疑,从而不思进取。认为反正一切已经命中注定了,没有努力的必要。直到有一天,他遇到高僧云谷禅师。禅师虽是出家人,但是其点化袁了凡的思想来源于儒家。他说“命由我做,福自己求,《诗》《书》明训”,一个人的命运其实是自己设定的,福也要自己求。佛教经典说“求富贵得富贵,求男女得男女,求长寿得长寿”,有求必应。六祖惠能说“一切福田,都在方寸”。

袁了凡感到迷惑,认为道德学问或许还可以求,富贵既然命数已定,也可以求?何况易学大师前面给我算的都灵验了啊。禅师告诉他,“凡人所以不得做圣者,只为妄念相缠”,“人未能无心,终为阴阳所缚,安得无数?但唯凡人有数,极善之人,数固拘他不住。极恶之人,数亦拘他不住”,《易经》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也就是说,命数并非不可违,不可变的,“《易》为君子谋,趋吉避凶,若言天命有常,何吉可趋,何凶可避?”命数也是修来的,不是无缘无故的。

怎么立命?要从无思无虑不动念时,此处的念是指妄念执念贪念。当你处于无思无虑不动念,不仅人生夭寿不二,就是丰歉,穷通、吉凶、福祸都是一回事,这样才能立命。然后是行善积德,并给他一张记录表,实行挂图作业。此后,袁了凡回家与妻子一起,按照禅师的要求做善事,如救困济贫,施舍捐赠,薄赋减税,三千功德满,一万功德满,日复一日,渐渐发现自己的命运变了,到53岁时也没有死,到他写这文章时已经69岁,而且无灾和病痛,有了自己的儿子。他想起《尚书》说的“天难谌,命糜常”,天命难以预料,但人的命不是一成不变的。

袁了凡认为云谷禅师所教的立命之道实在是最精、最深、最真、最正的道理,因为把儒释道三家的人生智慧融会贯通了。他不仅以此自我修养,还殷切希望后辈要细细研究,还要尽心尽力去做,千万不可把大好的光阴虚度。把立命之道融会到家风家教之中,不断传承下去。

《了凡四训》的立命之道阐明了立者“我”的精神,以儒为主融会道佛,打破宿命论,让人们相信人可以通过自我修行改变命运。

在此基础上,提出“改过之法”和“积善之方”,这是立命之道的具体实践途径,方法论。“改过”章指出,立命之道须先改过,在此基础上才可以真正做到行善,从“发耻心,发畏心,发勇心”三个方面提出改过方法,进而提出“从事上改从理上改,从心上改”三种高低不同的境界,而只有“从心上改”才是根本,并提出了“一七、二七、三七,一月、二月、三月”的便宜之法。这一章的内容对于我们的工作生活具有很好的指导意义,不禁想起曾子关于“日三省吾身”的观点,这是一种可贵的慎独精神,敢于面对自己的内心,刀刃向内,省才能改,边省边改,立行立改。“日日知非,日日改过”。

“行善”一章举了十个行善得福报的事例后,上升到理性高度,从真假、端曲阴阳、是非、偏正、半满、大小、难易等几个角度条分缕析了“善”的真意,继而提出行善的十个主要途径:第一,与人为善;第二,爱敬存心;第三,成人之美;第四,劝人为善;第五,救人危急;第六,兴建大利;第七,舍财作福;第八,护持正法;第九,敬重师长;第十,爱惜物命。每一项,他又做了翔实的例证。“谦德”一章,特别强调“谦”的功效,实质上是对“改过”“行善”的巩固与保障。其引道者之语:“造命者天,立命者我;力行善事,广积阴德,何福不可求哉?”可以说是对全书的概括,造命的权虽在天,立命的权还是在我;只要人肯尽力去做善事,多积阴德,什么福报不可求得呢?

其中还提到一个很现实很有趣的问题,按照佛家善恶因果报应之说,为什么有的人善而子孙不兴,有的人恶而家门隆盛?其解释是我们的善恶标准有时候是带有主观色彩的,是以是否有益于我来判定,比如一般人认为谨慎的人是好的,而圣人宁可取“狂狷”之人,“天地鬼神之祸善福淫,皆与圣人同是非,而不与世俗同取舍”。还举了例子,子贡赎人不领赏,孔子持否定态度,认为他的行为会影响后来人。而子路水里救人接受了酬谢,孔子肯定,因为对他人有鼓励作用。宰相吕原纵容醉汉辱骂他,结果后来那个醉汉犯了死罪,小恶不惩戒实际上是害了他。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老好人实际上不是好人。“乃知人之为善,不论现行,而论流弊;不论一时,而论久远;不论一身,而论天下。”

儒家对于命运持积极的态度,《论语.颜渊》子曰:“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对于这句话要从具体的语境理解,不能光从字面断章取义。这是孔夫子对年轻的弟子颜渊不幸的人生际遇的悲鸣:一个人还处在壮年,却因为生活艰难早早离开人世,以其才华和品德本应该富贵却一生贫困,这是颜渊(命)的不幸,也是时代(天)的不幸啊。这是一种惋惜,也是对社会现实的不满,不过是当时悲愤情绪的宣泄,不能因此就断定孔子是宿命论,否则就动摇了儒家的“入世”之根基,也与孔子乃至后世儒家贤哲弟子的积极努力不相符。儒家倡导“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强调通过个人道德修养入手,锤炼自己,进而参与国家治理。儒家也不否定命运的存在,但是其“命运”的含义远超过了宿命,而是各种主管客观条件的集合。而且,面对命运也不是消极的服从,而是积极作为,通过自己努力后,接受最终的结果。这样就避免了两个极端,既不消极认命,把一切交给命运,也不执着于结果的成败得失,求得理想与现实的平衡,这也是“中庸之道”的逻辑起点吧。

不过该书也有局限性,即太过功利,改变命运就是要成就功名、成就富贵、求得子嗣、求得长寿,等等,这就使得修行的境界受到局限。因此,南怀瑾先生在《了凡四训新解序》中亦说:“其说其理,虽尚未尽透辟,然于社会人心之影响,人伦道德之辅助,其功非细。”南师的评论比较中肯,既说明其局限性,也讲其对社会人心、人伦道德的重大影响,所以该书至今仍有其不可忽视的社会教化意义和人生指导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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