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不做梦里人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18
《龟山辩才师》

此生念念浮云改,寄语长淮今好在。

故人宴坐虹梁南,新河巧出龟山背。

木鱼呼客振林莽,铁凤横空飞彩绘。

忽惊堂宇变雄深,坐觉风雷生謦欬。

羡师游戏浮沤间,笑我荣枯弹指内。

尝茶看画亦不恶,问法求诗了无碍。

千里孤帆又独来,五年一梦谁相对。

何当来世结香火,永与名山躬井硙。

      该诗为苏轼赴杭州任职,途经龟山时所作。时值王安石变法新政,因与王安石政见不合受到排挤,苏轼自请出京,神宗皇帝任其为杭州通判。仕途不畅,抱负无处施展,苏轼胸中积郁难消。五年前过于此地,是与父亲死别,扶柩还乡之时;如今再次经过,却是与妻 儿生离,被迫离京之际。回想起自己二十岁名动京师,怀抱济世之心,又何曾料到往后官场浮沉,飘荡无歇?“荣华难久居,盛衰不可量”。倒不如这龟山的禅师,看淡生命的荣枯兴衰,游戏其中,尝茶看画,问法求诗,超然物外,落个逍遥自在。

      和中国古代很多文人一样,苏轼的人生追求是由儒释道三家共同构成的:儒家的志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道家的心境,自然无为委运任化;佛家的胸怀,悲天悯人万事皆空。三家合一的思想为他们开拓了广阔的现实和精神生存空间,使他们既有现实家园,又有精神家园,于是他们的生活就有了更多回旋的余地。当儒家志向在现实中受挫时,转而就以道家心境和佛家胸怀开解自己,将自己从凡尘俗务的苦闷惆怅中解脱出来,在精神家园里体悟天地之道,纵情山水之乐。

      苏轼一生仕途坎坷,屡遭贬谪,“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然则无论境遇如何,依然不改赤子之心和乐天本色,总能在窘迫的现实中挖掘生活的乐趣,泰然处之。被贬黄州时,开垦坡地种田,烧制东坡肉;被贬惠州时,对荔枝一吃钟情,“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被贬儋州时,兴办学堂,向南荒之地传播中原文明。“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苏轼的达观,源于儒释道三种思想的支撑和充实,儒家的正视人生、道家的简化人生、佛家的否定人生混合在一起,造就了苏轼的豁达开阔,得意时积极进取,失意时修身养性。千百年来,人们喜爱苏轼,始其才华,敬其人品,终其豁达。

      天地万物,来去起落,自有规律。古往今来,无数人探讨生命的意义,然而对于天地而言,人与万物何异?万物的存在有何意义?日月星辰的存在又有何意义?都没有。就是存在了,渐成渐长,渐衰渐老,生住异灭,循环往复。人的一生也不外乎这样一个过程,气聚而生,气散而死,合天地之道而住,随人世之仪而行。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聚散离合、起伏荣枯皆是生而为人的常态,无须刻意去看淡看破,因为这些就是生命的体验。融入这些体验,便是入世。但我们需要有一种高于生活的形而上的认知,即出世心。“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高朋满座繁花似锦乃一时的际会,无人可语愁绪满怀亦是短暂的低谷,两者都不会长久,故得意时须淡然对待,失意时须坦然看待。一言以蔽之,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方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一忧一喜皆心火,一荣一枯皆眼尘。静心看透炎凉事,千古不做梦里人”。不外如是。

2018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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