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的马扩,如何趟苗刘之变这趟浑水?3件事注定他只能了此残生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8-02

上次说到马扩是在三月二日应诏上书的,时隔三天,高宗还未及对马扩的上书作出反应,杭州行在就爆发了一场军事政变。

高宗逃至杭州以后,虽然罢黜了黄潜善和汪伯彦,但御敌无术的御营使司都统制王渊,却因主张逃往杭州而被高宗提拔为同签书枢密院事,仍兼御营使司都统制。

这引起了先期到达杭州的扈从统制、武功大夫、鼎州团练使苗傅和武功大夫、威州刺史刘正彦(刘法之子)的愤恨。与此同时,苗、刘部下将士对专横跋扈的宦官也怀恨已久。

三月五日(癸未)大清早,早朝已经开始了,一支全副武装的军士在苗傅和刘正彦的指挥下,悄然开抵城北,埋伏于北桥(在杭州中山北路仙林寺街一带)之下。不久,毫无戒备的王渊退朝路经此地,苗、刘伏兵一拥而上。王渊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冲上来的军士一把“捽下马”,刘正彦上前“手斩之”。

紧接着,苗傅和刘正彦以教阅军阵为名,率军顺利抵达行宫附近街巷,扼守要口,不放行人过往,堵住了行宫的出路。 苗、刘进而闯宫搜杀了一大批宦官,最后逼迫高宗禅位于其三岁幼子赵旉,而以孟太后(隆祐太后)垂帘听政,改元“明受”。这场政变史称“苗刘之变”或“明受之变”。

苗傅和刘正彦发动兵变之际,马扩正在杭州等待高宗对他的上书的回应。兵变之后时局动荡,一般人或从或走,或坚定地反对苗、刘,兵戎相见。

而马扩此时却显得立场不明,对于苗、刘二人,既未欣然认同支持,也未愤然势不两立,却以三个举动把自己卷进了这趟浑水。

第一,马扩接受了苗、刘的提拔。

明受改元后,保静军承宣使、枢密都承旨邢焕以告老为由,提出辞职。起初苗、刘不予答应,但“顽固”的邢焕坚决要求卸职,一连上了六道辞呈,苗、刘这才不得不答应他的请求。

邢焕撂下挑子一走,这枢密都承旨一职由谁来担当呢?这时候,一直不被人重视的马扩却成了这一要职的合适人选。

三月二十一日(己亥),也即“苗刘之变”发动半个月后,原先因为兵败清平而被连降三级的右武大夫、和州防御使马扩,在未立寸功的情况下官复原级,“复拱卫大夫、利州观察使,充枢密都承旨、兼知镇江府”。

不过,这道显然是苗、刘颁发的“委任状”却要求马扩等到调兵防守金军入侵的“防秋”事宜筹划安排妥贴,才能履任。邢焕六上奏章以求致政,其急于开溜逃避政治风险之心情可谓昭然若揭。

而马扩恰恰在这种非常时期顶替了邢焕的职位,卷入了你死我活的政治漩涡。邢焕的“老到”行为,反衬了马扩在政治上的幼稚。

第二,马扩出入于苗、刘军营。

马扩除都承旨之职,其背后是有人推荐的,此人即当时的宰相朱胜非。三月五日兵变之后,朱胜非明里和苗、刘二人虚与委蛇,暗中又处处遮护高宗,而且还与行在之外准备向苗、刘二人兴师问罪的张浚等人暗通声气。

与此同时,朱胜非看上了知晓军事的马扩,要他时不时地去苗傅、刘正彦军中察看人心向背。也就是为了这个非常隐秘的目的,马扩被推荐接替邢焕,担任了枢密都承旨新职。后来事实上马扩也确实有所行动,出没于苗、刘军中。 但是,尽管马扩是受朱胜非之命前往苗、刘军中的,但到了苗、刘事败,朱胜非辞官罢政、全身而退时,竟无人出面为马扩开脱一言。

而像马扩一样经常向朱胜非报告苗、刘军中实情的王世修,最终还被杀了头。

第三,马扩转而向名为听政、实为傀儡的孟太后上书“三策论”。

因为“苗刘之变”,高宗自顾不暇,马扩在三月二日的上书被搁置是毫无疑问的。

但马扩对此似乎心有不甘,孟太后被苗、刘抬出前台垂帘听政,马扩便再次抛出“三策论”,向当局者提议。这段事实在当时并未引起什么反响,也不曾为人提起,却一直到苗、刘事败之后的六月二日(己酉),被中书舍人季陵说起。

季陵当时对高宗道:

高宗听了季陵此言非常赞赏,“嘉纳之”。马扩向高宗上书前,即有人对马扩提议的建都“三策论”持反对意见,正如马扩所说:

而马扩当时即已明白告知高宗:

可是季陵还要指责马扩上书的“三策论”,以为:

而季陵所称“昨太母临朝,奸臣马扩上疏”,则透露了马扩在孟太后垂帘听政的明受之时,对曾经向高宗建言的“三策论”又有过一次上书,其对象则是孟太后。

马扩这三个举动,后来差一点构成为他致命的罪证。

除此之外,马扩还参与了高宗复辟的谈判。苗、刘发动兵变后,正在平江府(江苏苏州)的张浚、吕颐浩等人传檄天下,发兵勤王,当即有刘光世、韩世忠和张俊等将领率兵响应。张浚还上疏请高宗复位。

苗、刘二人这时的政治表现极为差劲,他们既慑于在外勤王军的浩大声势,又迫于朝中朱胜非等人的威胁利诱,“遂与朱胜非会商高宗复辟,马扩奉命参与协商,高宗乃于四月一日复位”。

高宗复辟后,韩世忠等人的勤王军并未就此止步,反而加快了向杭州挺进的步伐。四月三日(庚戌),韩世忠率兵抵达杭州北郊的临平,经过一场激战,一举击败苗、刘二人的部属。 在此紧要关头,苗、刘二人再次暴露了政治上的幼稚,以为高宗对他俩有过许诺,答应绝不加害他们,便于当晚率领区区两千士兵,逃离杭州,往南而去。 勤王军顺利进入杭州,高宗毫发无损地度过了这场性命攸关的重大政治危机。

高宗重掌大权后,于四月七日(甲寅)对于众人在“苗刘之变”的不同表现予以了不同对待,赏罚分明。

所赏之人:

所悼之人:

所杀之人:

所贬之人:

苗、刘二人更是高宗绝不允许放过的仇敌。这年的六月,先是刘正彦在浦城县(今属福建)被穷追而来的韩世忠擒获,继而苗傅又在建阳县(今属福建)被当地土豪捉住了送交朝廷。到七月五日(辛巳),苗、刘二人“伏诛”,这场几乎危及高宗政治生命和肉体生命的兵变,总算偃旗息鼓。

至于马扩,非常不幸,他被高宗划入了所罚之人的行列,枢密都承旨之职被罢免,远远地遣送到“永州(今属湖南)居住”。

理由是,马扩在“苗刘之变”时,“往来其间”,而且“阴怀观望”。

虽然相比其他被贬之人,马扩受到的惩罚是最轻的,但这已是马扩继率军河北抗金失败之后遭受的又一次严重挫折。

马扩在“苗刘之变”中就是因这些“不太恰当”的行为,抵消了唯一那次与苗、刘商谈高宗复位的恰当行为,最终难逃贬官僻壤的下场。

和徽宗、钦宗一起被金人押解北去的曹勋,后来与马扩有相似的经历,在途中逃脱回南方。他向高宗透露了金人对江南评价的信息:“上界有天堂,下界有苏杭”,这也是名谚“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最早出典。

高宗最终以临安为行在,反映了他对杭州之地的价值判断与金人的眼光非常相似。北方真定差一点成为马扩的地狱,而天堂杭州又因为“苗刘之变”,也差一点成为马扩的地狱。


宋朝继承了唐朝的“传统”,将永州作为一个安置贬官的主要地方。岂不知永州其实是一个风景绝佳之地,唐朝柳宗元撰有著名的《永州八记》就是一证。又有潇、湘二水汇流于永州城北,是为永州著名风景胜地。

相传北宋宋迪曾选取永州的湘水、潇水交汇处的景色,绘制成“潇湘八景”,至今享誉盛名。

马扩并非文士画师,我们绝难看到他笔下的永州风景及其永州心境,同时,因为文献的缺失,我们也找不到任何相关马扩在永州的事迹记载。

唯一可以让人间接看到马扩在永州的一点“蛛丝马迹”,是当时的名士胡寅写给马扩的一首七言律诗一《马扩作亭湘江之上,来求名,以“饮江”名之》:

从胡寅的诗题来看,马扩在永州时曾在湘江之上建有一亭,胡寅名为“饮江亭”。可知马扩在永州也并非无所作为,只是史料阙载而已。

马扩在永州贬所“居住”了两年,一直到高宗绍兴元年(1131)三月七日(甲辰),他的命运才稍稍有所好转,这天有朝旨传来,马扩“降授右武大夫、和州防御使”,并准许“自便”。 这意味着,“停官”两年的马扩又有了一官半职,已经结束了谪居命运,重获人身自由,可以离开永州地界了。

可是,马扩又可以去哪里呢?又能去哪里呢?这些都是没有人会跟他说的事。 于是,离开“囹圄之地”永州城后,马扩没有往北而行,而是继续往西南,从永州所在的荆湖南路一直到了广南西路地界,最后把融州(广西融水县)作为了自己避世隐居之地,“野衣竹杖,日吟钓于仙溪之上”,如同桃源中人,过起了逍遥自在的隐士生活。

融州虽然地处边远,却是个山水秀美的地方,当地第一名胜真仙岩在宋代具有特别的意义。

真仙岩又名灵岩、老君洞,是中国道教圣地“三十六洞天”之一,在当地为“融州八景”之首,称“水月洞天”。

马扩在融州的一则生活故事,还被时人“改编”收入志怪体的笔记之中,让人啧啧称奇。

这则故事说,马扩在融州居于天宁寺,在居所旁竹林中建了一座茅厕。有一天他持矛如厕,忽然听到好像有人在呵斥什么,向四周视之,却并无一人。正自奇怪,又听到了一阵呵斥声。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蛇盘踞厕中一角,正在开口吐信,叱叱作响。这蛇极为怪异,有一个如斗那么大的头,夸张得出奇。马扩挺矛向蛇突刺,矛刃刺穿蛇头竟钉入柱子中。

马扩急忙跑出茅厕,叫仆人一起来看,发现怪蛇已死,却有头无身。再张大眼睛仔细搜寻,才发现蛇身居然只有细绳这点粗,但非常地长,缠在屋椽上足足有数十圈。马扩取了死蛇让当地土著辨识。可是,即使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没有一个认得出这究竟是什么蛇。

这则故事虽然事近荒诞,但也许透露了一些真情:

马扩以这样一种隐居的生活方式消磨人生,也反映了他对高宗朝廷的失望。然而,虽然马扩隐居于如此偏僻之地,但并不能使人遗忘于他,许多对于高宗朝廷仍然满怀希望的朝臣,都想到这位曾经的抗金英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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