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宜都有个五眼泉,五眼泉有个丑溪村,丑溪村有条丑溪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8-03



宜都有个五眼泉,五眼泉有个丑溪村,丑溪村有条丑溪。何为丑溪?问之丑溪村原住民,不知所云。


古人思维总逃不开相对相反,参照彼此的地理位置命名,所以有阴山就有阳谷,有南京就有北平,南疆北国,白山黑水成双成对的出现,但丑溪之畔一无美溪二无怪河,于是,我大胆揣测,或因溪谷诡藏白云深处,人迹罕至而被谬名了,也未可知。


就像苏轼在《石钟山记》里寻找钟声时的奇遇,怪石如兽,老鹰惊鸣,鹳鹤在阴森森的绝壁下像老人一样边咳边笑,这样的惊恐场面谁愿意去一探究竟呢,当然就以讹传讹了。唯有苏轼的到访才能为其正名。


我曾读过贾平凹的《丑石》,说是丑石,其实是因与我们熟识的石头有异,它是一块天外来石,好东西,用天文家的行话说是陨石,当然我们初见就是丑石了,就像猛然看见一个外星人,说不定也算在丑人行列。


如果知道了丑石的来历,丑人的来历,恐怕丑石就成了美石,丑人也就成了美人,不仅不丑,而且很美,甚至美不胜收,值得欣赏一辈子。因此,《丑石》里有一句话至今记得: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想来丑溪大概也是这个道理吧!


丑溪原叫柳溪,峡谷两岸柳树林立,遮天蔽日,从海拔八十米到海拔八百米,溪涧清泉,悬瀑洞滴,日夜不息,把一溪的柳都滋养得虬枝横陈,乱云斜披,怪石拥簇之间,又卧立交错散长于山脊平旷之处,尤其惊心动人。


如果溪谷两边的古人比较了陆城的水美,枝城的山美,五眼泉的井美,那么,柳溪的这个样子,恐怕只剩得下一个“丑”字了。


当然,这是错怪了柳,也错怪了丑,我们不能责怪百年前甚至千年前的一个溪谷的命名。审美,总是烙印着时代的印痕,寄寓了人们的一种价值取向。


但如果溪谷两边的今人比较了城市的高楼,喧嚣的市井,繁杂的路网,那么,柳溪的这个样子,恐怕又只能用一个“美”字来形容了吧!


当然,这是柳溪的幸运,柳溪的福祉,谁能想到,当时代走到今天,原先不被看好的柳溪突然成了香饽饽,丑小鸭变成白天鹅。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就在自家门口,自家地里,人们在休闲的时候,相约柳溪,赏荫听泉,登高望远,也可一脚踏进落英缤纷里,去看紫薇花、看紫藤花、看紫荆花,看那一谷的幽幽芳草。


今天,丑溪不丑了,摇身一变成了三峡九凤谷。作为三峡的延展和扩充,丑溪纳入视野并不犯外,相反,上溯几千年,从地质学角度,正符合了三峡地理断裂和错位的特点,在这条U型峡谷里,熔洞、巉岩、悬瀑、峻岭,恰好印证了沧海桑田的 历史 演变。


九凤谷是一个富有想象力的名字,自古湖北属楚,楚人喜凤,而凤有九头,是鸟中之王,吉祥如意之鸟。如是取名还有一层意思,坊间素有“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之说,褒扬之意很明显,为湖北人打call,换句话说,身处荆楚大地的宜都,承受得起“九头”之重,而丑溪百鸟和鸣,不就是如凤在朝、面南而坐么?


长江沿着三峡奔涌而来,到宜都渐至宽阔,至枝城已成平湖,这是今天的景象。如果从宜都市区往五眼泉方向车行二十几公里就到了九凤谷,因而,取名三峡九凤谷也算实至名归,一点儿也不牵强附会。


我来九凤谷的时候,正是四月天,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时节,山下樱花桃花虽已早谢,山上的盎然绿意里却还点缀着红红粉粉。一条天然的溪谷,曲曲折折向上,谷中绿树参天,藤蔓满崖,阳光从高处泼洒下来,滴落在潭水里激起无数的波光,银鳞闪闪,一路上,溪水潺潺,湿润了一谷的空气。


很多时候,我倚靠在陡峭台阶旁的扶手上,回望来路,要不是现在新修了木质廊道,要想上到山顶,还真不是件容易事。记不清两边架设有几座软桥了,时而向南,时而向北,晃晃悠悠中,人就像走在天宫,乱云飞渡,怪石穿空,高处,又一道天桥飞架南北,那是下一个跨越的目标。


我们一行三人走走停停,风从身边拂过,时不时撩起一阵凉意,实在走累了,就找一处平台,一边享受着天然氧吧,一边对着山谷悬挂的瀑布照张相,留个到此一游的纪念。


下山的时候,平生第一次坐了滑道,当我们穿好装备戴好手套,凌空而下时,我们像个孩子坐上了滑滑梯,只感觉曲里拐弯风驰电掣,手忙脚乱,如果有人照个相,那一定是张牙舞爪的一副紧张样。


坐了一会儿,慢慢悟出了一点道道,身子前倾,两手紧握扶手,双脚灵活点击滑道墙壁,这样,快慢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可惜,刚滑上劲,就到终点了。


山腰上有一条玻璃水滑道,也有载人滑行的空中飞索,正好呼应了山顶上的玻璃栈道,加上缆车和滑道,我似乎觉得是我所走过的景区最全面的滑索设施了。


下到九凤谷底,正是中午,一路阳光,照得心头美滋滋的。回首走过的山间小路,突然记起一首小诗来: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影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作者简介

刘玉新,男,土家族,1961年生,籍贯湖北长阳,湖北省作协会员,宜昌市散文协会理事。先后在各级报刊发表各类作品30万字,出版有散文集《河流与村庄》《爱在深处》《谁与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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