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忆中的六一五厂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02
一、厂山那片苹果树

我是一个顽皮捣蛋的小男娃!在一九七二或七三年那时,十岁左右的我,可以用老话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三天不收拾,麦场揭碌碡!

我们村,范家崖,地处老虢县街向西六华里的过虢镇火车站,再往西一点的李家崖厂区,在六一五厂的北崖上厂墙北边紧挨的一个小一点村庄。

正因为我村紧挨这老大的六一五厂,故而,在少年时期,就不由得与其厂生出一背篓有趣的故事在其中!

我们村范家崖,有两个独立小村。一个是第一生产队叫堡子的村儿,一个是第二第三生产队叫庄子的村儿。堡子村在偏东一点,坐南朝北,这个村的后屁股就紧挨六一五厂北围墙。庄子村偏西一点,离厂墙向北远距那么三四百步。庄子村坐北朝南,村口天天眺望着这厂子的墙围子。

那旧年月,村庄里就是土房土墙土街道,满眼的黄土乎乎。娃们在其间玩几天,就没趣了。没趣了,就寻找趣的地片,给自己提供新的玩趣。

咦,往南一望,六一五的灰砖围墙那,一定有好奇好新鲜的乐趣存在吧。于是,每每近两个月暑假期,百无聊赖的我们一伙娃们就会乐孜孜的涌近厂子围墙跟。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正是文革期间备战备荒正严紧的时段。厂里的围墙设置的很有意思。可以说,东到西近千米的距离中,全是当时很奢侈的蓝砖垒筑成。墙顶上支拉着带棘刺的铁丝网。西片中片到西片,有三个屋顶的炮楼子。且墙内的塬边平塄上,东西片各高架一个七八米高的瞭望塔。炮楼子和瞭望塔,每天不时有保安人员戒备。可见当时厂保卫防护措施很细牢。其实,六一五厂里的主生产区在百米高的塬崖下。从塬坡绿丛繁茂,到塬顶的几十米平台被围墙所圈之内,也真没有什么工业设施。当然,作为很严密的军工企业,在当时环境下,设置较高规格的保卫措施是正常的。我们这些捣蛋顽皮的娃们,当然对工厂内的制造什么不关心,但上心的是,厂墙内不宽的塬边平台塄上,载植了几百上千颗苹果树。这才是夏秋季我们这些小馋虫关心的重点。

这批苹果树,可能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栽种的吧,在七十年代初,,己是盛大树型。树主杆己有大腿粗了。那年月,苹果树最早的品种,就是黄元帅了吧。厂墙内的这么多树,想必就是这种果子。

那个年月,人吃粮就饥饱不稳,更别说有神仙的水果吃。可偏偏就有这么一片世外地,而且近在咫尺,就枝繁叶茂的结着累累诱人的苹果。你说馋人不!

那时月,我们正是十岁左右的少年期,身体正在猛长岁龄。所以,生命中第一要素就是吃。可偏偏那时就是半饥状态,老是饿的慌慌。而眼前就有一片仙树上长着无数只亮晶晶反着苹光的甜果,这就勾起了我们汹涌澎湃压都压不住的馋欲。

于是,我们时不时的,趁看守职工不注意空档,纷纷翻过围墙,偷摘那么一二十个苹果。那时是将汗衫下摆用裤带扎紧,慌慌张张将苹果从领口塞下去。不一会,汗衫就鼓囊囊的象怀娃婆娘一样胖圆。随后,便又翻墙跳出厂外。

当喘着慌气,躺在树荫下,啃着那半生不熟苹果时。那种酸酸涩涩青果的味道,也是那个年月美滋滋的享受。当然,这也是那个食荒年代特有的不雅不良风情。

当然,偷苹果,自然有那么几次被看守人员抓住的不顺事情。还好,善良的看守苹果大叔们,也不打罚,仅多斥责一会,并在闲房中禁闭一天。这便向墙外喊话,叫父母来领娃。于是,下午临黑时,下工的老爹们从围墙的小铁门进来,好话说尽的给人家赔不是。最后,我们一伙小娃这就蔫巴巴的被父亲臊慌慌的领回来。随之,村街里就响起一串串哇哇的炸哭声。那是我们闯祸受到的,躲不过挨打之罚。当然是,我们挨打时,故意呛天震地的嘶哭,这样才能引来叔伯或老娘们过来劝说父亲缓手缓打。

当然这种挨打,还是那句老话,记吃不记打。过几天,缓过挨打的神来,还会冷不丁翻过墙,偷那么一鼓嘟嘟汗衫的苹果回来。

过几年,长大了。这便去社会上闯荡去了。也就把那苹果忘的一干二净。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某一天,我走过围墙,从高塄处往里一望,厂墙内的苹果树不见,不知怎么,就被伐光了。这就成了荒草地片。

几十年过去了,今个,我脑海里蓦然冒出了厂墙内苹果树的影子。这便立文存念。一是悔责少年时的偷苹不雅顽劣。二是感念那年困时期苹果树带给我们少年时馋美享味!

二、厂那一片荒坟

我们村范家崖,在六一五厂厂围墙北侧的塬边上。我们村人,平时下塬,一是从厂围墙西边,下陡坡通过李家崖村中间去厂区商业区。二是从厂围墙东边,通过比较宽畅稍缓度的Z字型土坡下塬,通过厂区二村,这便向东,就可去虢镇火车站或虢县街。这个几回Z型盘套坡,是我们少年青年时期,每次逛城每次上班,每年每日必须攀爬的人生土道。

这片公坟,九亩大吧,基本上呈东西长条型。这其间安葬着密密麻麻近千座魂灵。

这千座魂灵,都是六一五厂,从上世纪五十年初期建厂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迁坟前,年年月月不时送来入土为安的!

敬爱的他们与敬爱的她们,不远千里,从水秀江南故乡,来到这偏安的秦西之地,将宝贵的青春,都贡献给这托负着共和国机器装备事业的国营渭阳柴油机厂。每个人都坚强绚丽的,完成了自己的人生宏绩,以一种每人不同生命息程,而安然入睡在这静心之区。

这一片仙灵之域,全部都是厂家属的亲人之墓,故而,逝去的人群,或老故,或中故,或少故,或病故,或事故,不一而同。唯一相同的是,个个亲人离去,都给活着的亲人带来无比的伤痛。

记得七十年代中期的某一年某一天,坟地怱然一下子齐聚了七八家丧事土葬家属,且家属哭声极为凄惨。原来是一群男娃在厂里一水池玩水时,刹那间触电所致。可惜那一群娃们了。我特意记录此事。是对这群娃们远远的追忆和遥念。

我曾经走进这一片圣坟之地。相互紧靠的密密坟堆,满目青草和野花。每一坟前,立着木板插就的墓碑。年代久远的木碑,己残裂暗灰,但碑上的某某之墓几字还依稀可辩。这个墓碑就是一个魂引,可以引导世在的亲人,在念忌之日,依此牌找到逝爱的安息之位!

时至今日,由于事迁,此坟己消失在光年之间。我微写念文,以同贵厂的亲人们,对那旧公坟忆象作时光回忆。

三、厂那东操场

我们若顺着厂里老公坟旁边的土坡往下走。

坡底拐弯处,曾经有一座当时很先进的厂内烧砖厂。这是一处很大的新型烧砖轮窑。这个当时七十年代初的大型轮窑,可能是该时期宝鸡市最早的新式烧砖窑体了。后来,这个烧砖窑闲置了。我们这些小娃,时不时钻进那黑乎乎的窖洞中寻找乐趣。后来,这砖窑被拆的没影了。

顺着坡底的拐角往东走。是一条一百多米的土路。土路北塄上,是大众一部分农家窑院。路南,就是一处很大的厂子弟学校操场。每每我们这些乡村小娃从操场旁走过,就会看到一群群厂区小些学生,满场子的打蓝球踢足球。或者喊着一二一转圈子跑操。

这个挺大的操场,是沙石铺就的土场子。这个场子给我一次独特的印象是,一九七六年地震发生后,厂里职工家属挤堆堆的在这操场里搭建防震棚。那时的防震棚,也就是黑油毡或塑料布或黄帆布简简单单的搭就。这棚各家各色、各家各样,就这简陋的棚中,每天响起炒菜的厨声和冉冉的饮烟,以及小俩口温馨的乐笑声。

这片防震棚,并没有在震后的几个月后拆除,而是在风霜雪雨中顽强的存搭了两三年。我估计当时好多新婚后小俩口由于没分到房子,也就依此棚而暂立其家吧。后来两三年后,群棚才让厂里拆除,其操场复又变成学生奔跑戏嬉的乐园。

四、厂二村地片

六一五的二村,在旧年月,是厂区东片最健全的福利生活区。也是一个很典型的,很有厂区生活风情和很有建筑地形印象的一个旧社区。

因为她,有热闹的小学,有大水沟,有铁路岔口,有当时大型百货商店,有大型酱货门市部,有一个当时比较先进的水冲大厕所,和那天天满世界南方腔调的说话声。所以说,二村,给旧时的六一五人一定留下了一片暖暖的生活记忆。

走过厂区东操场,在场东边,是一条往南缓坡直前的窄巷条路。这路有三百米吧,直通向陇海线路边的厂区东西主干道上。

那时,操扬对面的最靠北小学和初中正是最盛兴时期。每到下学时点,那满巷子挤涌的学生娃加杂着震耳的吵闹声,让人印象深刻。这巷子路西边是厂生产区,每天又是轰轰隆隆的机器吵声。巷子路的东边,就是厂二村的地片。

那年月,二村的东门还在畅开,以方便附近上班上学的人儿出进。这东门的对面,是一个垃圾扔放坑。我们这些乡娃有时路过,会顺便在里面搜寻一些兴趣的小物件。这巷子路东边,是一个深些宽些的排水沟。我记得二村东门口北畔那有个自然流泉。职工妇女常常围拢一起洗衣服。这水流和生活污水就从这水沟拐个东弯,就从酒精厂与针织厂相夹的大水沟一直淌向南边。

这巷子路再往南,就是本厂自用铁道线大铁门。这门口外有一个岔道把,是专门调向进厂内的火车走向。在那七十年代未期以前,几乎每天就是出进的货用列车。当然是几节的短用货车,被蒸汽火车头推进去或牵拉出来。可见当时厂内的生产运营是多么的热火朝天。

从厂铁道岔口直往东,过排水沟这个砖垒小洞桥,就是靠北的老二村百货商店。这店前有一个挺大的砖铺小广场。这店内的老长玻璃柜台和铁丝甩滑发票与钱币是当时大商店的固定标配。走过商店往东,就是很有特色记忆的二村小窄巷。

小窄巷北边是村区小瓦房,南边是蔬菜付食门市部大库房。两边相夹,只有三四米宽。就这三四米宽的小窄巷。浓聚着老二村人旧年月春峭夏热秋雨冬雪的几十年人文情怀。这小窄巷,往西是大人小孩老人每时每刻上班上学和去百货商店购物的繁忙之巷。

这个小窄巷,一个有意思的景态,就是巷西头路南有一个稍大一些的厕所。有人说,厕所有啥可说的。但我说,这厕所是当时宝鸡县最早的室外冲水式公共厕所。

再是,这个大厕,是二村社区唯一的公厕吧。那时,有一个当时很多老厂社区很普遍的景态,就是,每天凌晨,便是人们拥挤倒便盆洗便盆的现象。我只所以说这个独特现象,是印证当时在厂居民是在一种很艰苦的生话环境。因为那年月,六一五所有几个新村,都是低矮大瓦房,每家就是很小的家居空间,根本没有私用卫生间。而且连洗衣,就要到公用水笼头那手工搓洗。吃饭用水,要用水桶往屋内提。

小窄巷,还有一个暖暖的记忆,就是,靠北的小瓦房中,有一个压面部。我常常经过时,看见几个大婶穿着白工作挂衫,白面蓬衣的压着机器面条。记得,上班的职工临走时,将装着一二斤面粉的各色各型唐瓷盆盆排队存放那。到中午下班时,再顺便将鲜面条给一半毛钱后拿走,再回家抓紧做午饭吃。

当然,这个小窄巷北边,是两个大木门畅开的蔬菜门市部。那七十年代后期以前,是生产队专供给门部专卖。你在街头,压根看不见菜农私自卖菜。到了一九七八年后期,才有零零碎碎附近村民拿小菜开卖。

往走出这小窄巷,就是里北向南畅开的老门口。这门口,也就是低矮的两个砖墎子,按两扇铁网网门而己。

老门口往里是一条近百米的砖铺直道。道两边是浓荫的梧桐树,树下路两边,各垒五六个砖墎子,墎子里伸出的水龙头,常年流着从北塄收集来的泉水。这龙头下,就时时刻刻围聚着哗哗洗衣服的辛勤职工妇女们。这路两侧,就是一排排向东西伸展的低低瓦房。这每排瓦房木门木窗,因年代久远而灰灰暗暗。

每排瓦房的每一格房中,这就缩居着每一户温温暖暖节节俭俭的小爱家。这个小爱家,红豆生南国,再蔓老古虢。为国献青春,无怨亦无悔!

以一种大无畏的奋斗精神,书写了一部可歌可泣的渭阳柴油机机造工程的壮丽诗篇!为而今的后代儿女留下了日月同辉的精神财富!

噢,记忆中的老二村,记忆中的六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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