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和宋词的体裁,意境,风格的差异?关注的对像和选材是什么?800字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7-06-19
 唐诗的特点:唐诗从形式上讲究调声、隶事和内容上沿袭宫体,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旋律,或慷慨激昂,或缠绵婉转,或英雄气概,或儿女情长。
  宋词的特点:它是一种既能合乐而唱又能讲求格律的新体诗.它包括有燕乐,民歌,近体诗格律三要素,具有高度音乐性,韵律美和浓郁的生活气息的文字新形式.词与诗有着密切的联系,词分豪放,婉约两大流派.
一、从诗词和音乐的关系上来看
中国古代诗歌一开始便与音乐结下了不解之缘《。尚书》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就是说诗是用来表达人们的情感意志的,歌则是用来咏唱那些表达思想情感的言辞,五声旋律紧紧地依附着歌唱,而律吕则是用来调偕五声。可见言志之诗和歌唱关系之密切。从原始歌谣,“到诗三百篇”,都是诗乐一体,密不可分。
到了战国时代,楚地歌辞本来也是合楚地音乐而歌的,如《孺子歌》等;而大诗人屈原的笔下开始发生变化。一方面他的《九歌》仍按乐调写新辞,另一方面他的《离骚》中虽“然乱曰”等极少数地方也许能唱,但全诗373句、2490多个字中的主体部分则只能诵读而不能歌唱。这就开始将配乐而歌的“ 诗”,演变成为纯语言艺术“的徒诗”。这种用文字来表达的诉诸于视觉“的徒诗”,重在抒发个人情怀;而与乐一体的诉诸听觉“的乐歌”,则重在抒写群体心态。屈原开始了个人独立歌唱的新时代,这在中国诗歌发展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汉代的乐府诗,是配乐歌唱的;在乐工们的眼里,当然不把歌辞放在首位,甚至有任意割裂和拼凑歌辞以入乐的现象。但创作诗歌的人们的兴奋点,主要不在诗歌能否入乐演唱上。到了汉末建安时代“,三曹“”七子”的群星将诗坛映照得一片通明!他们中也有一些诗歌是按乐府旧调写成,可以入乐歌唱;但摆脱音乐而写诗,已经逐渐成为诗歌创作的主流;作诗重在抒发自己的情感,诗的文学生命开始高于诗的音乐生命。再往后,摆脱音乐的诗人们,又转向向构成诗歌最基本的要素—语言—去寻求节奏和音律之美,也就是用诗歌内在的语言的声韵不同、语调的抑扬变化所产生的音律美,代替从诗的外部配加上去的回旋起伏的音乐美。这就是南朝齐永明年间出现“的永明体”诗。正如有的学者所评价的那样:永明体的出现,标志
着脱离音乐之后的纯语言之诗发展到一个日臻完美的阶段。不同种类的艺术越是各自发展,便越是各自臻于成熟,诗歌和音乐的分离,也有力地促进了各自的成熟和繁荣。
词是在音乐的土壤萌芽和诞生的;早期的词是受到音乐洗礼的一种音乐文学,是经过无数歌者歌唱的一种新体歌诗。所以唐五代时人们称词“为曲子”“或曲子词”,如:敦煌抄本中有《云谣集杂曲子》;五代欧阳炯于广政三年所作《花间集叙》中称所集“为诗客曲子词”;花间词人和凝入相后人“称曲子相公”等。入宋后这种称法仍然存在,如:晏殊曾问柳永“:贤俊作曲子么?”答道“:只如相公,亦作曲子。”直到南宋时,朱熹仍称“:长短句,今曲子便是。”王灼在《碧鸡漫
志》中曰“:古乐府变为今曲子。”两宋词人词集的名称中,有“称乐章”
(的如柳永的《乐章集》),有“称乐府”(的如苏轼的《东坡乐府》),有称“ 歌词”(的如鲖阳居士的《复雅歌词》),还有“称歌曲”(的如姜夔的
《白石道人歌曲》)等等。其实这些名称,似异而实同,都表明词的音
乐性质。
词的音乐性是词体文学的最基本的特征。但词的合乐和诗的合乐是有区别的。其区别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所配合的音乐体系是不同的。先秦时的音乐一般称为雅乐,与郑声相对;汉魏六朝时的乐府诗,所配音乐的主流是清乐;而与词相配合的是(燕宴)乐。燕( 宴)乐本来是指在宴饮欢会场合演奏的音乐,古已有之;但隋唐时所“称(燕宴)乐”的意思有变化,主要是指六朝以来域外音(乐胡夷新声)与中原民乐、传统清乐、宗教音(乐法曲)相融合而形成的一种新兴的音乐,其曲调的结构和风格一改旧的面貌,使人耳目一新,喜闻乐唱。二是与乐配合的方式不同。大体而言,诗与乐相配的形式基
本上“是以乐就诗”,即先有诗,然后给诗配乐;而词大体(上自度曲除
外)“是以诗就乐”,倚声填词,言合于声。因为音乐的曲子有长短、旋
律有繁简、节拍有急缓等因素,就使得合乐而歌的歌词,句式上有长有短,调子也千变万化。可以说词的基本体制,是被音乐陶铸而成的。所以说词体文学是词与乐的较为完美的一种结合。音乐对词的影响,可以说是深入骨髓的;即便是到了南宋后,词已经不再完全入乐歌唱、而成为一种新的韵律诗歌后,按词谱所规定的韵律乐调所填的词体文学的肌体中,音乐的烙印依然是不可抹煞的。
二、从诗词外部的形式上看
1.词的句式长短不齐
词在形式上最明显的一个特色,便是绝大多数词调中的句式都是长短不齐、参差错落,从一字句到七字句都有,这和诗歌主要是整齐划一的五、七言句式,形成了一个十分鲜明的对比。正因为词体句式上的这一最显著的特点,所以从宋代开始“,长短句”成了词的一个最流行的一个代名词。
虽然从《诗经》开始,诗中也有时句式长短不齐,如《诗经》中的《伐檀》等,汉乐府中的《上邪》《、东门行》等,唐诗中歌行体如李白《蜀道难》等,也都是句式有长有短,但是诗中的长短句式不是主流,在数量上也是极少一部分;而且自从初唐时格律诗产生以后,格律诗成了诗歌主流,而格律诗的句式必须是整齐划一的。
而词正好相反,绝大多数词牌的句式都是不整齐的。因为词的句子的长短,是以配合音调的长短而造成的。为了合拍歌唱,不得不长短其字句;换言之,词的句子的长短看似自由不拘,实则长短有定,一点灵活性也没有。词句适应曲调的节拍而采用的这样一种长短句式,比那整齐的诗句更接近于人们生活中语言的自然状态,更适合于细腻地、曲尽其妙地表达不同情感。所以词体文学表情达意的能力更强,诵读起来也更有节奏感和音乐美,因而也更富有艺术感染力。
另外,从《诗经》开始,诗行总的趋势是由短到长,而且基本上是每行增加相同的字数,由四言发展到五言、再发展到七言,总体上是求整齐。整齐也是一种美,但总是那么整齐,便难免显得有点单调;尤其是整齐的语言,约束和影响了曲尽其妙地表情达意。而且诗句的长短,差不多以七言为极限,八言句则自动分为四、四,九言句又自然分为四、五或五、四。而词句的长短,则突破了四、五、七言的限制,因为曲调的不同,词的一阕之中,可以从一字句到九字句应有尽有,而且交错使用,变化多端,这便产生了不同于整齐美的另外一种美,即错落变化的美。
2.词的句法灵活多样
这里所谓句法,指的是句子内部的结构方式。诗句的内部结构,一般四言是上二下二,五言是上二下三,七言是上四下三( 或者二、二、三);少数歌行体诗歌中的少数句子长短自由,句法也稍有不同。而词却大不一样,除了与诗句的结构方式相同外,还有很多诗中不可能有的特殊句法。清初赖以邠在《填词图谱·凡例》中指出:词中句读, 不可不辨有四字句而上一下三、中两字相连者,有五字句而上一下四者( 笔者注:还有二、一、二者,如“ 灯火已昏黄”),有六字句而上三下三者( 笔者注:还有二、二、二者,如“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有七字句而上三下四者,有八字句而上一下七、或上五下三、上三下五者,有九字句而上四下五、或上六下三、上三下六者。此等句法,不可枚举。
词的这些句法,都是依从乐句的节拍而调整变动的;所以不能用读诗的句读来读词。而词人在填词时,也必须按照词谱来填,句法不能随意变更。
词除了每一句内部的结构变化多样外,不同的词牌中的句子与句子之间的变化,也是多种多样的。诗歌中,不管是四言诗、五言诗,还是六言诗、七言诗,一般都是一句起句,一句对句,总的句数,则绝大多数都是偶数,这是常例;只有极少数是畸零的,如刘邦的《大风歌》、曹丕的《燕歌行》等。而词的句数和句与句之间,则整齐中有变化,变化中见整齐。如《菩萨蛮》上下片各四句,排列得匀称整齐;可是上片中前两句都是七言,后两句都是五言,下片的四句又全是五言。这样就既有整齐美,又有错落美;既避免了单调,又不显得零乱。又如《浣溪沙》上下片各为三句七言句,上下片对称,字数也整齐;但每片的第三句又是畸零的。这种对称中的畸零,显示出一种变化中
的动感。
我国著名的词学家龙榆生先生曾经指出:长短句歌词的形式之美,是根据“ 奇偶相生,轻重相权”的法则,错综变化构成的。就一首词中的句数而言,奇句多倾向于情感的发扬,偶句多倾向于情感的敛抑。就一句词中的字数而言,三、五、七言句多倾向于情感的发扬,而二、四、六言句多倾向于情感的敛抑。一般说来,每一种词调的句式安排,在音节上大体不外乎和(谐或曰趣于和谐)和拗(怒或曰倾向拗怒)两种。以短促的句式为主的词调,往往显得繁音促节,适宜于表
达昂扬慷慨的激烈情感;如长调中的《六州歌头》《、贺新郎》等,短调
中的《钗头凤》《、小重山》等。而以接近于律诗的五七言句式为主、并
有偶句的词调,往往音节和婉,适宜于表达低徊缠绵的情感;如长调中的《满庭芳》《、八声甘州》等,短调中的《 江城子》《、临江仙》等
3.词的押韵上的多种新变
诗和词都必须押韵,故称为韵文。诗的音乐性主要体现在平仄相间、押韵固定上。律诗的押韵,基本上只有一个模式,即:两句一韵,首句可押韵可不押韵,偶句必须押韵;必须押平声韵;一韵到底,不许换韵。而词的音乐性不仅体现在平仄和押韵上,而且每一种不同的词调都有自己所独有的押韵规则。词除了隔句用韵这一形式外,还有多种形式;韵脚的位置疏密不定,疏者有三、四句才一韵的,
如《月下笛》等,密者有几乎上一句一韵的,如《十六字令》等。
另外,词韵可平可仄,还可以平仄通押。押仄声韵的如《忆秦娥》《、声声慢》等;平仄互押的如《西江月》,上下片各有两个平声韵,而上下片的结句都是仄声韵。而且一首词中,可以换韵。如《菩萨蛮》《、减字木兰花》,都共有八句,但却句句押韵,而且两句一换韵,八句便换了四个韵部。
此外,词中还可以重韵,如《如梦令》中的第五、六句都必须重韵,还有《采桑子》《、调笑令》《、琴调相思引》等。词中还可以叠韵,还可以句中韵,这些都是诗中所不可能有的。
4.词的对仗多样
对仗,是单音节、方块字的汉字所独有的一种特性,其他所有拼音、连写的文字,都无法组成对仗。对仗的基本要求是前后两句字数相等、句式结构相同、词性相对、词意相关。先秦散文就已经有对仗,如“;满遭损,谦受益(。”《尚书·大禹谟》)到了六朝骈文中,则有意识地大量创作偶句。唐代定型的格律诗则严格规定第二联和第三联必须对仗,而且起句和对句平仄相反,特别是最后一个字必须仄起平收。
而词在对仗上比较灵活,并不要求某两句必须对仗。在不同的词调中,用不用对仗?词中何处用对仗?都没有统一的要求。只是当某种词调中的一些相邻的句子字数相等、平仄相反时,某一作者便将这两句对仗一下,以增强词的艺术效果。换言之,词中句与句的对仗,并非词的格律要求上所规定的;而是最初某词人在某一词牌中的某处用了对偶句,或者因为这个词人名气很大,大家以此马首是瞻而效法之;或者因为这一首词艺术精湛,脍炙人口,遂为人所模仿承袭;
于是这一词牌中的某处两句,便渐渐地固定为对仗句。如秦观《鹊桥仙》词的上下片的开头两“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和柔情似水,佳期如梦”,都是对仗句,后人再填《鹊桥仙》词时,也大体沿用此例。
因为词中的对仗,并非词的格律所要求的,所以不是固定不变的。即便是某一词人在某一词牌的某两句中用了对仗,而且用得很好,但别人也完全可以在填这相同词牌的相同两句时不用对仗。如晏几道的《鹧鸪天》词的上片第三、四“句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极美!但贺铸所填《鹧鸪天》词的上片第三、四句却“是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虽然也很精彩,但不对仗。另外,律
诗的对仗这有五言对、七言对两(种个别六言对),而词的对仗除五七
这两种形式为多外,其他形式还很丰富。如三言(对如张志和“的青箬笠,绿蓑衣”等)、四言(对如王“的丁香枝上,豆蔻梢头”等)、六言(对如朱敦儒“的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等)再有,诗中只有两句一对仗,而词中却可以三句一组,互为对仗,其形式犹鼎之三足,故又称为鼎足对。三言的鼎足对如苏轼的“ 湖中月,江边柳,陇头云”(《行香子》)、陆游“的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诉衷情》)等等。四言的鼎足对如谢逸“的昨夜浓欢,今朝别酒,明日行客(”《柳梢青》)、朱淑真“的绿杨影里,海棠亭畔,红杏墙头(”《眼儿媚》)等等。
此外,词的结构形式上的分片,也是诗中所没有的。诗在同一题目下如果写几首诗,那称为组诗;一个题目下只写一首的,则只能一气写下,不必分段。而词只有一(段称为单片)的小令并不多,最短的令词是《十六字令》,还有《如望江南》《、如梦令》等。绝大多数的词是分上下两(片又称两阕、双调)的,例子不胜枚举。也有分为三片的,如《戚氏》《、兰陵王》《、宝鼎现》等;最多的分为四片,如《莺啼序》,这也是词中字数最多的一个词调,共240个字。
5.词的体式繁富
诗在体式上只有五古、七古、五律、七律、五绝、七绝、排律、歌行
体等有数的几种;而词的体式则十分繁富。清人万树的《词律》中共收词调660调,词体1180体。而《钦定词谱》中,则一共收词调826调,词体则有2306体。一种文学样式中,有如此多的体式,这在世界诗歌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三、从诗词的题材上看
在题材内容上,词和诗也有明显的不同。中国历代诗歌理论的开山纲领便“是诗言志(”《尚书》)。“其志”的性质,用孔子的话说:“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言志的诗,要求具有从思想感情和情操意志上影响人改造人的作用,具有对社会的伦理道德的规范作用和风俗民情的教化作用。所以诗歌在题材内容上偏重政治主题,以关系到国家兴亡、民生疾苦、胸怀抱负、宦海浮沉等内容为主;即便写到男女之情,“也发乎情,止乎礼义”。儒家的入世哲学和伦理观念,
对中国文学的影响有积极的一面,它给文学注入了政治热情、进取精神和社会使命感、家国责任感。但同时也极大地抑制了人的自我情感欲望的释放、自由个性的迸发和自我意识的开掘,从而使文学特别是诗歌染上了政治教化、伦理道德等浓重色彩,笼罩在理性主义的光环之中。
到了魏晋南北朝时代,开始进入“了文学的自觉时代”,诗歌理论上有新的突破。一方面在诗歌理论上,陆机在《文赋》中提出“了诗缘情而绮靡”的主张,钟嵘在《诗品序》中也提“出感荡心灵,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的主张;另一方面在诗歌创作上,开始吟咏一己之情,特别是齐梁陈时期的宫体诗,内容上描写女子的体态神韵、愁思艳情,形式上追求声律和美、词藻华美。这些都表明,当时的诗坛上明显地弥漫着一“种重情”的风气。
文学艺术作品中所抒发的感情,概而言之,不外乎两大类:一类是着重表现社会性的群体所共有的情感,诸如爱国情感、民族情感等;另一类是着重表现作者个体的自我情感,诸如亲情恩怨、爱情悲欢等。这两类情感当然不能绝然分开,但之间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从广义上讲,诗和词都是抒情艺术;但诗中所抒之情,大都属于前一类。其上焉者辅助教化,补察时政,救济民瘼,泄导人情。如《诗经》“ 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何休《春秋公羊传·宣公十五年解诂》)的传统,汉乐“府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班固《汉书·艺文志》)的精神,中唐诗人白居易提出“的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与元九书》)的主张等等。其次焉者抒发作者的理想抱负,多为胸中块垒、大志豪情。如屈原抒发的“是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离骚》)的追求理想至死不悔的精神,杜甫抒发的“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伟大的利他主义精神等等。这些是诗中言情之主流。诗中也
写到男女之情,但多限于夫妇间离情别恨、相思悼亡等;即便是涉及到少女怀春、少男求爱的内容,其表现手法也多用比兴,隐约朦胧,如“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秦风·蒹葭》)如
此等等,不一而足。
而词在题材内容上的一个显著特色,即主要抒写男欢女爱的恋情。早在唐代民间敦煌曲子词中,就有一半左右是“ 言闺情与花柳者”;到了晚唐五代及宋初的士大夫文人词,更是不“出艳科”范围,连篇累牍,大都“是簸弄风月,陶写性情(”张炎《词源》)之作。这里所谓“ 性情”,主要指男女柔情,幽怨闲情。这一点不仅唐五“代花间词”是如此,不仅北宋前期二晏欧柳词是如此,即便是豪放词雄风振起、苏辛词如洪钟大吕在词坛回荡之时,词中描写女性的生活命运、描写与
女性相关的情感,或借助于男女爱情描写而另有寄托的情形,照样十分突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陶写男女之情、风格婉约的词,在词史上的正宗地位从来没有从根本上被动摇过。男女爱情题材的词,在全部词史中一直占有主导地位,而且这一类词也最能代表词体文学的特色。
词突破了一般诗文所不直接表现男女爱情的藩篱,而以此为主要题材来加以表现;在表现中又把女性作为主要审美对象,极力描摹女性的风韵仪态,使词成为中国诗歌史上竭力挣脱诗教桎梏、而集中描写爱情意识的纯情诗。毋庸讳言,词中也有少数言情庸俗低下应该剔除的篇什,但其主体上还是清纯的;而且就表达纯情的婉约细腻而言,在所有文学样式中,大概以词为极则。可以说词是一种专以描摹人的心态和情感为能事的一种文体“,其情长,其味永,其为言也哀
以思,其感人也深以婉(。”清·陈廷焯《白雨斋词话》)清人查礼也曾经
指出“:情有文不能达、诗不能道者,而独于长短句中可以委婉形容之(。”《铜鼓书堂词话》)诸如“: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
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温庭筠《梦江南》)诸“如语已
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牛希济《生查
子》下片)诸“如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晏几道《鹧鸪天》上片)诸“如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李清照《醉花阴》下片)等等,漫步词苑,俯拾即是。所以,我们说在体制各别、样式种种的抒情文学中,浸润着柔丽香艳、婉约馨逸气息的词,是最富有女性纯情之美的一种独特的文学样式。对此,清人谢章铤在《赌棋山庄词话》中巧妙地作过一个形象的比喻“:词体如美人,含娇掩媚,秋波微转。正视之一态,旁视之又一态;近窥之一态,远窥之又
一态。”
由此可见,词以描写男欢女爱、相思离别为主要内容,而且描写得细腻真切,甚至放浪不羁、无所顾忌,这使得词在题材上呈现出女性化、纯情化、香艳化的鲜明特色。从晚唐温庭筠到清代纳兰性德,历时近千年,朝代数易,词派更替,词家迭出,但言情、言儿女之纯情的婉约词,始终是词史的主流。爱情题材如此历时长久、如此高度集中地用一种文学样式来表现,换言之,一种文学样式在近千年的文坛上,几乎是主要用来表现男女之纯情,这不但在中国文学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而且在整个世界文学史上,恐怕也是独一无二的。
四、从诗词的风格上看“ 诗庄词媚”,不仅指题材而言,更主要的是指与题材相关联的风格来说的。有时即便是相同的题材,但诗和词所呈现的风格却大不相同。如怀古题材的诗,风格大都沉郁苍凉,如刘禹锡的《西塞山怀古》“: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
幡出石头。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即景抒情,感伤往事,故垒残破,愈显沉痛。而在怀古题材的词中,也往往插入艳情,如王安石的金陵怀古词《桂枝香》的结尾写道“: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 后庭》遗曲。”全词由此而笼罩上一层冷艳的氛围。又如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词,在豪语健笔中,插入一“句小乔初嫁了”,温情柔笔,相映生色。就连范仲淹边塞词《渔家傲》,也在烽火未熄、功业未就的慷慨悲凉中,浸透进征帅戍卒思乡怀亲的柔情。
即便是同一位作者,所写的诗和词的风格,也有很大的不同。如欧阳修的诗和词,不但题材内容相去甚远,而且艺术风格也迥然不同。另外,如著名的女词人李清照的诗和词也风格判若云泥。她的“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声声慢》)、她“的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一剪梅》)等等,婉约缠绵,堪称极致。而她的《夏日绝句》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短短二十个字,惊天地,泣鬼神,近千年来,令多少男儿汗颜。
可见诗词在风格上的差异是很大的。人类的感情本来就是丰富复杂的、多层次的、多侧面的、多色彩的;抒发感情的方式是变化多样的,风格也不会是刻板一律的。诗人中、特别是浪漫主义诗人抒发感情往往是比较粗线条的、跳跃式的、豪放飘逸的。如屈原“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离骚》);李白“的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南陵别儿童入京》“)、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梦游天姥吟留别》)等等,豪情勃发,元气淋漓!诗中也有抒情倾向于缠绵悱恻的,但若以抒发感情的深婉细腻而言,大概以词为极至。清人江顺诒在
《词学集成》卷五中有按语曰:有韵之文,以词为极。填词者作一毫粗率不得,读词者作一毫浮躁不得。夫至千曲万折以赴,固诗与文所不能造之境,亦诗与文所不能变之体。
清人查礼在《铜鼓书堂词话》中云:
情有文不能达、诗不能道者,而独于长短句中可以委婉形容之。
近人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亦云:
词之为体,要眇宜修;能言诗之所不能言,而不能尽言诗之所能言。诗之境阔,词之言长。所有这些论述,都道出了词独有的特色。今人缪钺先生曾在《论词》一文中,对词的抒情意境和风格特点十分形象地分析道:
诗虽贵比兴,多寄托,然其意绪犹可寻绎。阮籍诗言在耳目之内,意寄八荒之表,号为“ 归趣难求”。然彼本自有其归趣,特以时代绵远,后人不能尽悉其行年世事,遂“ 难以情测”耳。若夫词人,率皆灵心善感,酒边花下,一往情深,其感触于中者,往往
凄迷怅惘,哀乐交融,于是借此要眇宜修之体,发其幽约难言之思,临渊窥鱼,若隐若显;泛海望山,时远时近。故词境如雾中之山,月下之花,其妙处正在迷离隐约,必求明显,反伤浅露,非词体之所宜也。
总之,词的总体风格特征是细腻深婉:词不是以表达群体共同情感为能事,而是以表达个体特殊情感为擅长;词不是向所抒感情的广度上横向推进,而是力求向所抒感情的深度上纵向开掘;词不是向情感的强烈显露方面积极扩张,而是向情感的含蓄蕴藉方面刻意追求;词不是向情感的粗率豪放方面努力攀登,而是向情感的细腻婉曲方面顽强渗透。
五、从诗词的语言特色上看
真挚、细腻、深厚的感情,往往是难以用语言来充分表达的。日常生活中的一个手势、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所蕴含的丰富情感,可能是很多文字也表达不尽的;因此自古就“有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易·系辞上》)之说。但语言毕竟是交流思想感情的重要工具。经过一代一代文学家们的辛勤劳动而创造出来的艺术语言,也越来越丰富精美,越来越富有艺术表现力。诗,无疑是一种典型的语言艺术;而词,则可以说是一种典型的精美语言艺术。今人缪钺先生在《论词》一文中,曾对诗和词的语言特色作过比较,他形象风趣地比喻道:
古人谓五言律诗四十字,譬如士大夫延客,着一个屠沽儿不得。余谓此(词秦观《浣溪沙“》漠漠轻寒上小楼”)如名姝淑女,雅集园亭,非但不能着屠沽儿,即处士山人,间厕其中,犹嫌粗疏。唯其如此,故能达人生芬馨要眇不能自言之情。生动的比喻,传神地道出了词的语言特色是讲究精美浏亮、典雅脱俗、轻灵细巧。一首优美的词,就像一座玲珑雅致的艺术殿堂,它自然需要高品位、高精密的建筑材料—即精心选择精心锤炼的精美的语言来构建。南宋张炎在《词源》中指出“:词中一个生硬字用不得,须是深加锻炼,字字敲打得响,歌诵妥溜,方为本色语。”现就词的语言特色,择其要者谈两点。
词的语言追求轻灵细巧。诗中所常用的铁马秋风、大漠风尘、长河落日、急湍飞瀑这类词语,在后起的豪放词中或可见到;但被视为词坛正宗的婉约词,为表达委婉细腻的情思,在铸辞炼句时却特别偏爱取资微物。如微雨淡月、飞絮残红、流萤寒蝉、云鬓香腮等等,柔媚纤巧,轻灵疏淡。而在美化修饰时,则喜欢浸带上浓重的女性色彩和闺阁气息。词的语言还追求色彩鲜美。色彩与线条是构成绘画的两大要素;色彩给人的美感,既是最直接、最大众化的,又是最强烈、最独特的。色彩不仅显示出客观事物的形象美,而且还可以起到烘托气氛、暗示情感、渲染意绪等作用。
第2个回答  2017-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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