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22-06-26
【原文】
子曰：“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宁固。”
【译文】
孔子说：“自我膨胀则致妄为，自我约束或显保守。与其妄为，宁可保守”。
【注释】
“奢”，张也。大者为奢，凡行事超越本分即为大、为奢。奢在此处不仅指财用方面超过需求的铺张、奢靡，也是指行为方面超越本分的张扬、僭越等。“奢”在形式上是对本分的超越，而实质上则是自我欲望的膨胀。
“孙”，音义皆同“逊”，顺也。“不逊”指不顺于礼义，亦即违礼悖义，故引申为“妄为”。
“俭”，约也。约者，缠束也。故译作“自我约束”。
“固”，四塞也。四塞则不开通，故引申为“保守”。类似用法如《论语·学而篇》第八章中的“学则不固”。通常是作“简陋、鄙陋、寒酸”等解，今不从。
【评析】
本章的关键在于对“奢”、“俭”二字的理解。《说文》曰：“俭，约也”。清代著名文字训诂学家段玉裁注曰：“约者，缠束也。俭者，不敢放侈之义”。所谓“不敢放侈”，不仅是指在财用上节俭、节约，不铺张靡费，也是指在行为上自我约束，不恣意妄为。而在本章中，“奢”与“俭”相对而出，故“奢”即“放侈”，也就是自我膨胀。
《论语·学而篇》第十五章中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可见，在孔子时代，权贵们的铺张、奢靡、张扬、僭越等自我膨胀之举就已相当普遍。而由此产生的一系列违礼悖义的“不逊”之举，正是使社会礼崩乐坏的重要原因。
尽管当时社会正在由尚仁崇礼向逐利争霸蜕变，但仍有人并不肯在欲望膨胀的时代随波逐流。他们恪守本分，检点自律，不肯恣意妄为。尽管他们看似保守，未能成为仁道实践的先锋，却也没有成为礼崩乐坏的推手。是故子曰：“与其不逊也，宁固”。
历史的经验表明，社会发展并不必然代表文明进步。当发展是由“不逊”的欲望推动的时候，任何令人自豪的所谓巨大“成就”，都必然会以某种灾难作为代价。此时，“宁固”的保守无疑意味着更多的良知。因此，如果没有机会成为仁道的行动派，如果定要在“妄为”与“保守”间做出选择，那就做一个“宁固”的保守派吧。至少保有良知，还可以待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