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在清甜微苦的日子里自得其乐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11
汪曾祺的文字,治愈了疫情中被困居家的我。莫须有的压力、百无聊赖的焦躁、对不确定的困惑迷茫……我想,眼下自己缺少的,大抵就是一点点汪老的“自得其乐”吧。

汪老说自己的业余爱好就是写写字、画画画、做做菜。读他的文字,能感受到他做这些毫不费力、顺其自然、平静舒适、乐在其中、不求回报,真真有些成就,那也只是水到渠成,绝非刻意为之。比如他写字,有时一上午一张都写不好,汪老会说,那就收起笔砚,出去遛个弯儿去,写字本是遣兴,何必自寻烦恼;他画画,白颜料没了,就挤点牙膏在上面,也颇有一番情趣;当然,他发明的那道“塞肉回锅油条”更是令我每每读到都觉得饿,“嚼之酥脆,真可声动十里人”,据说已在汪老的故乡高邮成了一道名菜,希望疫情过后能有机会去品尝。

汪老爱人间烟火气,爱普通人简简单单的幸福,喝茶、遛鸟、逛公园、逛菜场、看闹市闲民……在他笔下,时光柔软,岁月温和,每个人似乎都不紧不慢,和颜悦色。哪怕是鸡毛蒜皮,经他一写,也都变得妙趣横生、温柔如水。《葡萄月令》中,他说收割后的葡萄园“像一个生过孩子的少妇,宁静、幸福,而慵懒。”读来有种莫名的心动。他笔下的生活,很多我原本不感兴趣,甚至从未意识到其存在,但感受到他笔下深沉的热爱,就会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于是也想去看看果园、逛逛菜场,听听街坊邻居们聊聊天;因为心情柔和了,就会忍不住想到自己生活中那些原本遗忘的小确幸,就会觉得,原来生活并没有那么不如意,还是有很多温暖和滋味的。

汪老的一生并不顺利,年少时离开故乡到西南联大求学,因为不愿从军给美军做翻译没有拿到毕业证,以至于后来从上海辗转到北京,找工作频频受挫;也经历过被划为右派、关进牛棚的日子……但他的文字少有愤怒激烈和危襟正坐,流淌出来的,永远是随遇而安,苦中作乐。就连读书时为躲避日军轰炸的“跑警报”,都能被汪老写得趣味十足。汪老说,之所以用“跑”而非“逃警报”或“躲警报”,是因为即便这个时候,也不能消极狼狈,要用“跑”显出从容的风度;他还记下了当时有人在防空洞上刻下的对联“人生几何,恋爱三角”——不管生活多艰难,汪老看到的都是闲情逸致而非仓皇失措;不管环境多恶劣,都无法夺走汪老心中的热情和生机。他总能把生活过“美”了。

汪老师从沈从文先生。他提到,沈先生说过一句话,对他影响很深,那就是,“千万不要冷嘲”。要对生活充满热情,即使在严酷的现实面前,也不能觉得“世事一无可取,也一无可为”。一个人,总应该用自己的工作,使这个世界更美好一些,给这个世界增加一点好东西。在任何逆境之中也不能丧失对于生活带有抒情意味的情趣,不能丧失对生活的爱。“有人问我是怎样成为一个作家的,我说这跟我从小喜欢东看看西看看有关。这些店铺、这些手艺人使我深受感动,使我闻嗅到一种辛劳、笃实、清甜、微苦的生活气息。”

辛劳、笃实、清甜、微苦,汪老笔下的生活充满了独特的东方智慧,他眼中的人间如此值得留恋。

世间万物皆有情,难得最是心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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