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tmas memory by truman capote

求中文翻译。
我的意思是整篇文章……
就是杜鲁门的圣诞记忆

第1个回答  2008-09-21
杜鲁门卡波特的圣诞记忆
第2个回答  2008-09-21
杜鲁门卡波特的圣诞节记忆。
第3个回答  2008-09-21
圣诞记忆的杜鲁门卡波特
第4个回答  2008-09-21
故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一个深秋的早晨,地点在某个乡下城镇的一所老房子里的厨房,厨房中间是一个又大又黑的暖炉,旁边还有张大圆桌,两只令人惬意的摆椅则在壁炉前有韵味地晃动着。�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伫立在厨房窗前,她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大毛衣,脚蹬一双白色网球鞋,身材娇小,举止轻脱,就像一只欲引吭高歌的小母鸡,惟一令人遗憾地是,由于她年轻时落下的毛病,双肩稍感微驼,她脸长得很有特点,虽经历过多年的风风雨雨,但并不像林肯总统的那张脸纵横阡陌,她皮肤仍保持细腻,琥珀色的眼睛,眼神中略带羞怯:“噢,太
棒了!”她喊道,哈出的气模糊了窗户的玻璃。又到了水果蛋糕的季节了。”�
她所讲话的对象便是我,那年我七岁,她六十多岁。我们俩是远亲,非常远的那种亲戚关系。我们一直非常融洽地住在一起,住在这所老房子里,当然,房子里还住着一些我们的其他亲戚,他们经常对我俩颐指气使,让我们不愉快和伤心。但总而言之,我们并不是很在乎他们的态度,只要我们彼此知道是对方最好的朋友就足够了。她喊我为“巴迪”,在她孩童时代的记忆中有个小男孩的影子,他的名字便是“巴迪”,但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时便不在人
世了。那时我的这位朋友还是个小女孩,不过她现在仍保持着一颗童稚之心。�
“起床时候我就知道了,”她转过头说,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教堂的钟声清清冷冷,鸟儿们也不再歌唱,大约都飞到南方去了,肯定是这个样子。噢,巴迪,不要再吃饼干了,去把我们的小车推来,顺便帮我找一下帽子,知道吗?我们要烤制三十个蛋糕!”�
多年来都如此:11月份下旬的某个清晨,我亲爱的朋友欣喜地宣告圣诞节的来临“又到了水果蛋糕的季节;推车子;找帽子。很快就找到了她的帽子,是一顶旧草帽,装饰在上面玫瑰色的丝绒早已褪色,这顶草帽原来是属于我们一个时髦亲戚的。一切就绪后,我俩一块拉着小车,其实是一个破旧的童车,向一片核桃林走去。那个童车是我用过的,在我出生的时候;我的这位朋友——苏克小姐购买的,童车是柳木质地,有些粗糙,车轮颤颤微微,就像醉汉的腿一样不听使唤,但挺经用的,春天的时候,我们拉着它到林子里,装满鲜花和药草,以及填饱我们肚子的野心蕨;夏天的时候,我们用它载着炊具和鱼竿到河边野餐;冬天它也有用处:做我们从户外往厨房运柴火的“运载工具”;而且也是我们宝贝奎尼温暖的窝,奎尼是我们养的一只毛色黄白相间的小狗。它曾患过犬癌热,而且还遭过两条凶猛响尾蛇的毒牙,现在它正围着童车来回蹦蹦跳跳。�
三个时辰后,我们拉着一车满满的山胡桃回到了厨房,为了寻拣它们,我们都累酸了腰和背:在层层叠叠的树叶和厚厚的冻草间寻觅它们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大多数果实早已被果园的主人摇落、出售了,当然,果园的主人不是我们。“咔啦”,多么悦耳动听的声音,山核桃被敲裂的响声,金黄色,丰满圆润的果实应声而出,我们把果实盛在一个奶白色玻璃器皿,奎尼拼命地向上凑,想嗅嗅。可爱的苏克小姐偶尔也会偷偷吃上一两个,尽管她口
头上一再坚持说:“噢,巴迪,我们要克制,不能偷吃,有了第一次,就不会停下来,这些山核桃估计都不够,因为我们要烤制三十个蛋糕。”厨房里的光线渐渐暗淡了下来,黄昏把厨房的玻璃装饰成了一面镜子;我们在炉火的火光中敲剥着山核桃,在月亮升到最高点时,我们也将最后的一个山核桃壳扔进了炉火中,看着它在炉火中冒着欢乐的火苗,童车空了,但那个琉璃器皿却满得要流溢出来。�
我们用晚餐时讨论着明天的工作,明天的任务是我最喜欢干的活:购物、樱桃、香椽、生姜、香草、罐装夏威夷菠萝、瓜干、葡萄干、胡桃、威士忌,还有若干面粉、黄油、鸡蛋、辣椒等调味品;诸如此类众多东西,上帝呀,我们真需要一匹小马把童车拉回来。�
买好说,但得有钱,我和苏克小姐都是口袋空空,没有一分钱,房子里的那些吝啬鬼偶尔会施舍我们一点(他们觉着施舍一分钱简直是莫大的恩赐),平常我们俩靠干各种杂活来养活自己:卖旧衣服、拣草莓、出售自制果酱、苹果冻和桃脯等;替别人的丧葬或婚礼编花环,我们还中过五美元的奖,那是在一次全国橄榄球比赛中,说句实话,我们对体育项目是一无所知,但中奖的热情激励着我们去投注各种体育竞赛;我们还曾寄希望中一个五万美元的
大奖,那是给一个咖啡品牌起名字(我们起的名字是�),在仔细推敲之后,苏克小姐觉着有些不合适,因为会让人误解为“阿门”的。其实,我们真正赚来钱的实业是“万花筒奇妙世界博物馆”,这是前年夏天我们在后院成立的,万花筒是跟一个亲戚借的。当后来得知我们派上的用途时,她恼怒万分。带来“奇妙世界”概念的是一只三条腿的小鸡,那是我们自己喂养的母鸡孵化出的。住在周围的人们都想看个新鲜,于是我们就拟定收费标准对外开放:成人五美分,小孩两美分。在博物馆关门之前,我们共赚到了二十美元,博物馆的关门
并非我们经营不善,而是人们对它失去了兴趣。�
每年我们都会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来积攒圣诞节的特别支出——水果蛋糕基金。我们把钱藏在苏克小姐床下的一个旧钱包里。除非是往里放钱或每周六的例行支出,否则我们平常很少动这个钱包。每周六我都被允许有十美分的零花钱去看电影。苏克小姐从来不看,也从来没想过要去看:“我宁愿听你回来讲故事内容,巴迪,也不愿去看,这样想像的空间会更大一些。另外,像我这样年纪的人是不能再费眼力了,上帝来的时候,我希望能清楚地看到他。”我可爱的朋友——苏克小姐从来没有看过一场电影;也从来没有进过饭馆;没去过离家五英里外的地方;没发过也没收过一份电报;没读过圣经和漫画报以外的书刊;没化过妆;没诅咒过别人;没刻意说过一句谎言;也不曾让一只饥肠漉漉的狗饿着走开。她只做过下列一些事情:她用锄头砍死过十六条响尾蛇;其中一条被确信为本镇所见过最大的;嗅鼻烟(偷偷地);训练蜜蜂(尝试过),训练成果是它们愿意在她手指上伫留片刻;讲鬼故事的本领让你在炎热夏季都感到不寒而栗;(我们俩都相信有鬼存在);喜欢喃喃自语;雨中漫步;曾培植出一棵全镇最漂亮的梨树;懂各种稀奇古怪的印度治病疗法,包括会使一种带有魔力的除瘤刀。�
吃罢晚饭,我们来到房子的最端头房间——苏克小姐的卧室,里面有张大铁床。玫瑰红色,那是她最钟爱的颜色。我们充满喜悦地将钱包摸索出来,把袋中钱全倒在大床上,一张张纸币紧团着,就像含苞欲绽的花蕾,让人赏心悦目,五十美分面值亚光的硬币,沉甸甸的,足以让死人睁开眼,十美分面值的硬币惹人怜爱,清脆的碰撞声,悦耳动听;五分面值和一分面值的硬币也如溪流中的鹅卵石一般光滑可人。最让人讨厌的,就是一美分面值纸币透出的味道。去年夏天,住在这所房子里的某个人与我们签订了一个合同,我们每打
死二十五只苍蝇,他给我们一美分。快到八月底时,这所房子里的所有苍蝇都让我们赶尽杀绝了,但我们从未为此感到骄傲,在我们坐下来数一分分纸币时,感觉又像回到了数死苍蝇的时光。我和苏克小姐对数字都不灵光,所以数得特别慢,而且老出错,一错又从头开始数,据苏克小姐的“统计结果”,我们共有十二美元七十三分,而我数出了十三美元整。“我希望你是错的,巴迪,13这个数字不好,不是蛋糕烤制要失败,就是有人要进坟墓,每月13号,我从来都是呆在床上的。”这倒是千真万确的,每月那天,苏克小姐都呆在床上,拒 绝下地。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拿出了一美分,扔到了窗户外。�
制作水果蛋糕的材料中,最昂贵的就是威士忌,而且很难在市面上买到,因为州立法严禁出售烈性酒。但镇上每个人都知道可以从“哈哈先生”那里买到一瓶。次日,在买完其它物品后,我们出发前往“哈哈”先生的店,那是一家充满“邪恶”的烤鱼咖啡厅,位于河流的南岸。过去我们曾经走过那里,也是为了购买威士忌,前几年每次都是从“哈哈先生”的妻子手中买的。哈哈先生的妻子是位印度人,黝黑的皮肤,铜色染发,死气沉沉的表情,总是那样,听说哈哈先生也是印度人,但事实上,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据说他的脸上有道长疤,大家之所以称他为哈哈先生,是因为他从来没有露过笑脸。咖啡厅是间木制结构的圆屋,屋里屋外都点缀满了流光溢彩的灯。咖啡厅依着河畔,掩映在层层叠叠的绿树间,朦胧的烟雾在河面与树枝间弥漫着,漂浮着。快走近哈哈先生的咖啡厅时,我和苏克小姐都放慢了脚步,甚至连奎尼都严肃了起来,停止了嬉戏玩耍。前不久这里发生了件恐怖的事情,有人在哈哈先生的店中被谋杀了,脑颅击中,碎尸几段,下月本乡镇的法院将要开庭审理此案。当然,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都发生在灯红酒绿的晚上,白天这里是很安静的,几乎无人光顾。我抬手敲门,奎尼吠叫着,苏克小姐喊着:“琼斯太太?噢,有人在家吗?”哈哈先生的真名是琼斯。�
一阵脚步声,门开了,我们心跳嘎然而止,天哪!是哈哈先生,他身材高大,脸上一道长疤,不苟言笑,面无表情,不,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们:“你们有什么事?”�
那一刻,我和苏克小姐似乎都僵住了,说不出话来,最后苏克小姐从嗓子眼里挤出怯怯的声音:“噢,哈哈先生,如果,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想买一瓶威士忌。”�
哈哈先生眼睛眯成了缝,真难以让人置信,他居然在微笑!对,而且还咧着嘴笑,“你们哪位是饮酒人士呢?”�
“为了做蛋糕,哈哈先生,是烹饪用的。”�
我们的回答多少让他有点失望,他皱着眉头说:“既然这样,就没有必要浪费我上好的威士忌了。”说罢,他返回到了昏暗的咖啡厅里,片刻之后,拿着一瓶菊黄色的酒出来,没有标签。他在阳光下向我们显示着酒的成色和纯度,然后说:“两美元。”�
我们掏出一分,十分,五十分的硬币来付帐,他手里玩耍着那些硬币,忽然间温和地对我们说:“这样吧,”他边说边将硬币又放回了我们的钱袋,“蛋糕做好后送我一块。”�
“真好,”苏克小姐在回家的路上絮叨地说,“哈哈先生真是一位好心肠的人,到时我们在送他的蛋糕里多加一勺葡萄干。”�
煤块和柴火塞满了大暖炉,熊熊燃烧;打蛋器飞速旋转着;我用勺子不停搅拌着一碗碗鸡蛋与黄油;空气中弥漫着香草的味道,并加杂着少许生姜辣辣的气味。诱人的香气装满了整个厨房,流溢到了整所房子的每个角落,并顺着烟囱流向了外面的世界,四天之后,我们完成了工作,三十一个蛋糕,润泽着威士忌,静静地躺满了厨房的窗台和书架。�
这都是送给谁的呢?�
当然是朋友,但并不仅仅是邻里之间的朋友,事实上,大部分我们要送那些我们曾遇见或从未谋面过的朋友,那些我们颇有好感的人们;譬如罗斯福总统,里维尔德先生一家,JC·露茜小姐,去年来镇上布道的博尼奥修道院的传教士;一年两次来小镇的磨刀匠,巴士公司六点钟班车的司机——艾布纳·帕克先生,他每天经过我们房前时,总会向我们挥手问候的;加利福尼亚的温斯顿夫妇,一天下午他们汽车在房前抛锚,我们在走廊上有了近一个小时的愉快谈话,而且温斯顿先生还为我和苏克小姐拍了张合影,那是我与苏克小姐有生以来,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照片。有时我在想,或许是因为苏克小姐太过腼腆与害羞,否则为什么只有陌路人,一面之缘的路人会成为我们真正的朋友。同样,我们也保留着白宫的谢笺,时不时还会有来自加利福尼亚与博尼奥的问候,以及磨刀匠的明信片,这一切都让我们感受到厨房外的另一方天地,并与之息息相连。�
一支光秃了的无花果树枝和着十二月的寒风敲打着玻璃,厨房里现在空荡荡,所有的蛋糕都送完了,昨天我和苏克小姐把最后一个蛋糕邮寄出去了,随着一次次邮寄,我们的钱袋也空了,这宣告了我们的破产,让我感到沮丧和失望,苏克小姐却坚持要庆贺一番:分享剩下的那点的威士忌,奎尼的小碟中也分到了一汤匙,它喜欢重味道;我与苏克小姐则以一对果冻杯分而享之,我们从未畅饮过威士忌,喝罢之后,大家表情都很古怪,沉默片刻之后,我和苏克小姐开始纵情高歌,但两人唱得不同歌曲,我记不全歌词:来吧,来吧,一起来参加周末舞会;……不会唱歌,但我能跳舞,踢踏舞,电影中的那种。欢跃的舞姿在墙上飞扬,桌上的瓷器晃动着,我们笑个不止,就好像有一只手在不停地挠着,奎尼乐不可支地打着滚,四只小爪子在空中肆意舞动着,咧着的大嘴勾勒出一个翘翘的微笑。我的内心如同燃烧的柴火一样温暖和充满爱的火花,放飞的心如风儿一样无忧无虑。苏克小姐围着大暖炉翩翩起舞,跳起了华尔兹,她左右手捏着大围裙的裙裾,骄傲地神态就好像身穿华美礼服的舞会公主,“请指给我回乡的路,”她边舞边和着音乐轻唱,白色的网球鞋在地板上吱吱作响,“请你,请你,指点我回乡的路……”�
突然冲进来两个亲戚,气势汹汹,眼里充满怒火,刀般犀利的语言如暴风雨般向我们涌来:“天哪!七岁的孩子,居然喝威士忌,你疯了吗,苏克?这样抚养孩子,脑子肯定有问题,是在走向毁灭呀!还记得凯特外甥吗?还有查利叔叔,查理叔叔的小舅子吗?苏克,你真令人羞愧!可耻,丢人!苏克,跪下来祈祷吧,请求上帝的原谅!”�
奎尼在暖炉下蜷缩成一团,苏克紧盯着鞋尖,双颊不住抖动着,她用裙裾使劲擦着脸,不知
在擦眼泪还是鼻涕,然后蒙着头跑回了卧室。整个城镇都入睡了,这所房子也静得只所得到钟表的嘀哒声。苏克仍在抱着枕头哭泣,虽然枕头已经湿得如寡妇的手帕。�
“苏克,不要哭了,”我站在她床前哀求,虽然穿着法兰呢厚睡衣,但我仍不住地打着冷战,而且睡衣上还遗留着去年冬天患感冒打点滴的一股药味;“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我祈求着。并挠着她的脚,你都这么大了,不应该再哭了。”�
“是的”,她抽泣着,“我是太老了,又老又让人可笑。”�
“没人笑话你,苏克小姐,你比任何人都懂得幽默,听着,如果你还哭,明天就会感到昏昏沉沉的,我们就没办法去找圣诞树了。”�
苏克坐了起来,奎尼也跳到床上来了(平常是不允许它上床的),伸出舌头舔着苏克的脸颊,“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一棵真正称得上漂亮的圣诞树,巴迪,那里还有像你眼睛那么大的浆果,没有路可以通往那里,我从来没有带你去过,小时候,我父亲常常从那里带回来漂亮的圣诞树,他用肩扛回来,这一切都已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噢,巴迪,我都迫不及待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第二天清晨,草尖霜露洁莹透亮,桔橙色的朝阳,如同夏夜的满月,悬浮在地平线上,阳光普照,寒冬的树林充满了生气,偶尔传来一两声不知名小鸟鸣叫声,划破了晨间的静寂,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气盎然,就连冻土下冬眠的野兽也惬意地哼哼叫着,雀跃之中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一条湍流急急,齐膝深的小溪旁,因此,我们不得不把童年先放在岸这头,奎尼先涉水而过,边游还边发出抗议的吠叫,似乎担心刺骨的冰水会让它染上肺炎,我与苏克则高举着各类工具和鞋,趟水而过。趟过溪流后,大约走了一英里多的路程,我们走过了一片刺果丛中,不一会儿,衣服上便挂满了苍耳,牛蒡等。脚下是厚厚的松针和落叶堆积成的毯,头顶是鸟儿清脆的鸣叫声,提醒着我们并不是所有的鸟儿都迁徙南方了。在阳光与葡萄藤蔓荫中我们蜿蜒前行着,又有一条溪流映入眼帘:受惊吓的斑点小鳟鱼在我们脚边游散着;鼓着大肚子的青蛙蹲在浮萍上孜孜不倦练习着它永恒的美声。河岸的另一边,奎尼抖落着水珠,瑟瑟发抖。苏克小姐也在发抖,倒不是因为寒冷,而是难抑心头的激动,她帽子上作装饰的丝绒玫瑰,不知何时丢落了一瓣,她抬头眺望四周,深深呼吸着充满松香气息的空气,然后说:“巴迪,我们已到地方了,你感受到它独有的清新气息了吗?”无以伦比的语气让人感到我们来到壮美的海边。�
但从某种方面讲,它也是一种海洋,生气勃勃的雪松绵延不绝,充满着圣诞节的喜庆,红色浆果在丛林间熠熠闪亮,犹如颗颗耀眼的红宝石,不知名的小鸟也在自由地飞翔着,高唱着圣歌,大帆布口袋塞满果点之后,我们开始寻找此行的目的——一棵漂亮的圣诞树。“它应该是这样的”,苏克喃喃自语,“有两个小男孩高,这样树尖的礼物不会被人偷走。”于是我们选择了一棵有我两人高的树,足足砍了三十斧,它才干脆地倒下。这是项浩大的工程,我们吃力地拖着它,开始了艰难的回家之路。没走多远,我们就气喘吁吁地歇一歇再走,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虽然精疲力尽,也就是那时我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精疲力尽,
但凯旋而归的豪情在我们心中激荡,鼓舞着我们向前,向前,还有那沁人的清香让我们精神百倍。披着落日的余晖,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所遇行人纷纷对我们的树赞不绝口,苏克很腼腆,别人夸赞时,她总低头含羞微笑着,当别人询问:“这么漂亮的树,你们是从哪里弄的的?”苏克总是低低地回答:“在那边。”有一辆汽车曾戛然停在我们旁边,是富有的磨坊主的懒太太,她冲我们嚷嚷:“卖给我算了,二十美分。”平时遇到这种情况,苏克是很难说的一个“不”字的,但那天她摇头了;“不卖,即使一美元,我们都不会卖的。”那个富
有的懒太太穷追不舍:“你疯了吧,一美元!五半美分,最高价了!老太婆,你还可以再去找一棵同样的。”苏克轻声地拒绝了:“我认为,世上不会有同样的树,更何况同样漂亮的。”�
回到家后,我们直接倒头睡了,连奎尼也趴在壁炉边呼呼大睡,它打呼噜的本领一点也不逊于人类,我们一觉睡到次日太阳高升。�
阁楼的大箱子里有:一鞋盆貂尾(这是一位曾在这里租住,演戏剧的女士留下的);几团失去光泽的金属亮片;一枚银星;一小段露着线头,破旧的彩灯,我们收藏的装饰物仅有这些,显然不够,依照苏克的设计和构想:我们的圣诞树应该是光彩夺目的,而且还有片片雪花点缀,一派千朵万朵压枝低的景像。但我们是无力负担那种***制造,五美分一个的装饰品,一切只能像以往一样,自己动手:围坐桌边,苏克手持剪刀,我呢,手握蜡笔,开始涂鸦,我画她剪:一堆猫,一堆鱼(多的原因是好画)。一些红苹果和圆西瓜,还有几个天使——这是所攒的罐头商标上的。创作完成之后,便小心翼翼地用别针把它们固定在圣诞树上了,收尾部分是将棉花撕成缕随意搭在树上(这些棉花是我们八月份时专门为今天拣的),苏克眯着眼端详着妆扮一新的圣诞树,拍手喝彩:“巴迪,老实说,你是不是觉得的确很漂亮呢?漂亮得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奎尼一直不遗余力的蹿跳着,它瞄上了一个天使。�
所有的窗户都装饰完丝带和蝴蝶结之后,我们开始着手准备家人的圣诞物:女士们是扎染围巾;男士们是自制含有阿司匹林的柠檬甘草浆,适于感冒初期和打猎归来时饮用。到了我与苏克互相准备礼物的时刻,我们偷偷回自己的屋忙碌,我一直希望能给她买把手柄镶珍珠的刀,一个袖珍收音机,一磅裹满巧克力的樱桃糖(我们曾在别人家尝过,苏克总难以忘怀那味道,她曾多次发誓说:“巴迪,即使让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吃,我都不会腻味的,真的,我可以以上帝的名字起誓)。但是,我只能送给她一只风筝。苏克则一直希望能送我一辆自行车,她曾不止一次地说:“巴迪,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做到,人一生中不能得一件自己想要的东西,实在太糟糕了,让我难过的是我不能给予你我想让你拥有的东西,巴迪,总有一天,我一定要送给你一辆自行车,不要问从何而来,哪怕去偷。”虽然如此,但我们确信,她今年送我的礼物,也是一只风筝——去年如此,前年也是如此。大前年我们是互赠弹弓的。我和苏克都是顶级风筝高手,能像老道的水手一样洞察风向,不过,苏克比我更
厉害些,在风连白云都载不动的情况下,她仍能让风筝高高飘扬。�
圣诞节前夕那天的下午,我们拿出一美分到屠户那里为奎尼买圣诞礼物——一块鲜美的牛骨头。花花绿绿地把骨头包起来,放挂在了圣诞树最高处,靠近那枚银星的地方。奎尼一直执着地趴在树下,贪婪地盯着。即使到了夜深入睡时,它也拒绝离开。我同它一样兴奋,躺在床上,不停地踢着被子,玩弄着枕头,感觉就像在炎炎夏夜,远处传来鸡啼叫声,显然啼错了时间,太阳还在地球的另一端呢。�
“巴迪,你睡了吗?”这是苏克的声音,她住在我的隔壁,话音刚落片刻,她持着蜡烛便站
到了我床前,“我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兴奋地说,“我的心儿就像兔儿蹦蹦跳跳,巴迪,你猜想罗斯福夫人晚餐时,吃没吃我们做的蛋糕?”我和苏克紧团扰在床上,她在我手心写下“我爱你”三个字,并说道:“巴迪,我真不希望你长大,真希望你永远都这么小,巴迪,你长大后,我们还会不会是朋友?”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但我们感觉不好,巴迪,我一直想让你拥有一辆自行车,我曾试图卖掉我父亲送我的贝壳来换取你的自行车,但,但是,巴迪,”苏克犹豫了一下,窘迫地说:“我又给你做了只风筝,”我坦白地告诉苏克,我也是送她一只风筝。沉默几秒后,我俩都开怀大笑了,蜡烛越来越短,最后熄灭了,倒衬出了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闪烁的星星似乎在演奏一曲曲亘古不变的圣歌,慢慢划破着黎明前的黑暗,不知何时我们睡去了,梦中都是充满希望的星星。黎明的曙光吹醒了我们,别的人还未起床,我们张开欣喜的眼,看着世界,百般无聊地在房子里来回游荡。苏克故意在厨房摔碎一个瓶子,我则在每个亲戚们的门前蹦跳,踏着舞步。亲戚们渐渐都起床了,他们看着我们的眼神,是那么厌恶,恨不得立刻杀死我和苏克,但今天是圣诞节,他们不能这么做。�
首先是一顿丰盛的圣诞大餐,人们所能想像到的美食应有尽有:香甜的燕麦饼,酥黄的炸松鼠,可口的粗玉米粉,还有甜丝丝的“蜂蜜”(其实是蜂剿)。除了我和苏克小姐外,每个人的心情奇特的好,而且胃口也很好,说句实话,我们俩都感到很不自在,特别是这种只能小口咀嚼食物的场合。�
今天,我感到很失望,收到这样的圣诞礼物,谁还能高兴呢?几双廉价的袜子,一件旧校服,宽大的T恤衫,一件旧毛衣,一本儿童宗教杂志合订本。让我感到自己是个牧羊的小男孩,这种感觉很糟糕,咀咬着我的自尊。�
苏克小姐的收获还算不错:袋小蜜桔(我认为这是最好的礼物),然而,苏克小姐引以为自豪的是她那嫁人的姐姐送给她的一条手织白围巾,虽然她嘴上说最喜欢我的礼物,的确,那只风筝很漂亮,但苏克小姐做的那只更漂亮,蓝色的底,上面洒满了星状的亮片,最重要的是,上面有我的名字:“巴迪”。�“巴迪,起风了。”�
风起了,的确。通常我们都是在房下的一片草地上放风筝,现在奎尼正在那片草地上埋它的那块大骨头。(第二年冬天,它自己也被埋在了这里。)草丛齐腰深,我们似乎都快被淹没在了其中。放飞着风筝,感觉到它就像一条自由自在的鱼儿在风中游嬉。阳光融融,惬意的我
们躺在草间,吃着金桔,望着风筝随风上下跌宕。我很快就忘记了那些圣诞礼物带来的不快了。欣喜之极,感觉很好,就如同中了五万美元大奖一样雀跃。�
“噢,天那,你看看我有多愚蠢!”苏克小姐突然惊叫,尖叫的声音就像一位妇人突然记起自己家电烤炉上还烘着面包一样,“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苏克小姐用一种发现了新***的语气说道,她微微笑着,但不是向我,而是天空的某一处。“以前我总以为人们见到上帝的时候,不是重病缠身,便是已到死之边缘,而且总以为上帝来的时候,窗户会发光,灿烂如晨曦的阳光,永不消逝,上帝带走了所有人生的阴暗,留下的只有快乐。但现在我认为这
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人们到临终时都会深深明了,其实上帝早已现身,这万物,这一切都是他,——苏克用手划了个圈,这里面有绿色的草地,白云,风筝,还有正啃骨头的奎尼,”人们从诞生之日起看到的一切,都是上帝的化身,他无处不在,至于我,苏克,我愿意带着今天的记忆离开世界!�这个圣诞节是我与苏克共同渡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
现实让我与苏克分离,那些自以为是的亲戚们把我送进了军校,接下来的日子里充满着冷酷与无情,枯燥的起床号与单调的军营生活成为我人生的全部。再到后来,我也有了一个家,
但在我心中,我亲爱的苏克在哪里,哪里便是我的家,然而那令我魂牵梦萦的地方我终究未能再回去。�
苏克依然如故,她仍喜欢呆在厨房里消磨时间,与奎尼作伴。后来,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亲爱的巴迪”,她潦草地写道:“昨天吉姆家的马踢伤了奎尼,情况很糟,但现在可怜的奎尼已无须再忍受苦痛了。我用一块素净的麻布裹着它,把它埋到了那片草地里,让它永远可以与那堆骨头为伴了。”每到11月份,苏克仍坚持烤制水果蛋糕,但不再像以前那么多了;当然,她总会给我寄“最好的一个。”随信她还会寄来一角钱,“去看一场电影,然后写
信告诉我故事。”但在后来的信中,渐渐地苏克弄混了我与她的朋友——那个死于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的男孩巴迪。她呆在床上的日子也越来越多。不仅仅再是每月的13号了。一个11月份的清晨,一个树秃兀,鸟南飞的寒冬早晨,苏克静静地走了,从那天起,再也听不到她宣布“又到水果蛋糕季节”的声音了。�
苏克走的时候,我知道,传来的消息只是证实了我那无可名状的悲哀与预感,但我依然恍惚,恍然,不知所以,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风中飘逝,空空然。我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漫步在校园,仰望天空搜寻着,我看到了,我用心看到了一只断了翅膀的风筝正急速向天堂飞去。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