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22-06-25
文：圆子与墨
极简主义
你有没想过自己老了，会是什么样子？会在哪里？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生活？是相惜还是争吵？是给予者还是索取者？你快乐吗？你孤单吗？你对你的一生了无遗憾吗？
你说：还早呢！
是的，还早。“老年”，对于3张开头的我来说，也是非常久远的事，我的内心始终停留在8岁的那一年。
可是，我又知道，哪有什么明天和未来？所有的年少和苍老只存在一天一一就是今天。
这样，你还觉得远吗？
小时候，我对老年充满向往。老人给我的印象是一一他们什么都懂！凡事逃不过他们久经岁月洗礼的眼睛。我对他们只有崇敬膜拜之情，我想像他们一样睿智。
“现在，我不想老！”心底的8岁小孩说。
“而我们正走在这样的一条路上。”成年的我回答。
而今的我，老年有了新的解读，而结果令人沮丧！
一
邻居家的奶奶，80多岁了，常年被肺病折磨，双眼患有白内障，几近失明。而她每天似乎只为‘发呆’而存在着，也许是沉思，谁又知道呢？
每餐吃极少的饭，菜几乎不沾。一口饭含在嘴里需要咀嚼好久，她不会坐在餐桌前同家人一起吃，每到饭点，家人为她盛上一碗粥或面汤，她接过来，慢索索地挪到阳台上，在阳光下把这些毫无滋味可言的食物一点一点地吃下去。
吃完，家人收拾碗筷，她继续干坐在那儿。一上午一下午地坐着，她不怎么说话。
年轻时，要想让她消停会，放下手里的活计，坐下来休息片刻，那是不可想像的。
她那时非常地能干，她的男人给她留下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年纪轻轻时便走了。她当时可漂亮了，但是没有改嫁，岁月给她埋下多少坑坑洼洼啊？她靠着顽强的信念一一把孩子拉扯大，一个人挺了过来。
那些青春的时光，她日干夜织，从不停歇，过程的艰辛不可想象！
现在，孩子们终于开枝散叶，个个小有成就，而她熬成了一棵老树干。孩子们对她还是比较孝顺的，可是，从不曾看见她开心过。
她常说：“现在，我老啦，不中用喽，惹人嫌啊！”，要不就是“我快死的人了，半截黄土埋身，说什么话也没人听喽！”
她的孙辈也孝顺，每次回来都给她带礼物、衣服之类，但是，她就是不开心！
有时，我静静地看着她，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像她一样安静的坐着。只是，她模糊的双眼真能看到远处红的花绿的树吗？
她只是端坐在温暖的阳光里，在那暖黄的感觉中回忆着往昔吧？
她身强力壮时，孩子们被她保护在羽翼下。那时，孩子们多么需要她的保护啊！吃喝拉撒靠她帮忙，被人欺负需要她出面，整天“妈妈、妈妈”的叫着，她是一个家的支柱和脊梁！
而今，她是真地老了。什么事也做不了，除了坐着，每天睡去醒来，看着孩子们为他们的孩子们忙碌着，帮忙带着小孙子。下一茬正欢快地疯长着，一天一个样儿，可是，这一切似乎跟她没关系，没人需要她做些什么，她在他们的生活里，只需要像画一样的存在，安静的，好好的，不要有什么病痛就是烧高香了。
孩子们把她照顾的非常好，几个孩子轮流请她去自己家生活，她可以去的地方多了，反倒觉得自己没有家了！
在孩子们缺衣少食的过去，她不能陪伴在孩子们身边，享受亲情；而在衣食无缺的现在，她发现孩子们，同样没空同她坐下来聊下天，讲讲那些过去的事一一那些年她是如何的坚强和勇敢，历经多少大大小小的困难和数不尽的麻烦，终于把孩子们一个个拉扯大！
除了她，再没人关心这些，她终于明白一一她的时代过去了，永远的过去了，想到此，她跌入无尽的孤独！
二
广州开往深圳的火车站里，进站口处。四五米宽近百米长的通道内，人贴着人缓慢地往前挪着步子。
在浩浩荡荡的队伍后面，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正以五厘米一步的脚程，推着轮椅上同是古稀之年的妻子往前走着。
终于，等到人群稀薄，乘车的扶手电梯近在眼前。老人停下步子，妻子从轮椅上几次挣扎着想站起来没有成功。两个年轻人一边一个不约而同地将妻子架起，妻子手里还握着拐杖。他们把妻子直接挽扶着乘上电梯，老人慢腾腾地独自推着轮椅，也上了电梯。
老人不停地感谢好心人的帮助，他们终于进了站。可是，庆幸没几秒钟，列车地勤人员大喊：“错啦！错啦！快从左边下去往右转，第五个出口才是。”
因为怕耽误坐不上车，提前进了站，没想到跟着走错了路！
刚才的大部队一听，瞬时大乱，四散而去。留下推着轮椅，刚刚才站稳脚跟的老人和拄拐的妻子，在混乱的人群中如惊弓之鸟，面色惨白，却始终没有敢挪一下步子。
“在哪里？楼梯在哪？火车在哪？”老人无助的，像是自问，因为只有空气，没有回答。
站台突然变得冷清，人群像是一下子消失似的。老两口颤颤巍巍，连走平路都踉呛不稳，现在，要走下十多米长的阶梯，再乘扶梯进站。
老者没让自己对着陡长的楼梯叹息，不知是搬好还是推好，一步两曲，一阶一阶的走下去。银发的妻子独自拄着拐一手借着墙壁的力，一步像是一光阴，抖抖索索着向着老头走去。
老了，真的有太多的不方便，虽然老的只是躯体，没人关心他们的内心，有可能是8岁稚童，18岁的少艾，还是壮年的志士。
不重要了！人们都只爱看表向。既然老了，没人在乎你以前是否年轻过！老人似乎不能包含在人生的进程里，因为他们随时将被出局。
一个初生的婴儿，全家围着一起逗笑，怕她渴又怕她饿；怕他冷又怕他热，更怕他不开心。
一个迟暮的老者，像一条无功有劳的看家犬（冒犯！只是在我的词汇里只能想到这般贴切的词，我在这里毫无恶意），吠了吼他两嗓子，饿了扔根骨头。
再没人同他逗趣，谈心，他在近旁，像画像一般的存在，只需要远远的看着，所有的家事都与他无关。
你听一一
“孩子考上大学了？”
“是的。”
“哪个大学啊？远不远？”
“跟你说你也不知道，别打听了。”
“噢。”
“谁家那个谁刚才找你。”
“见过了。”
“啥事啊？”
“没事。”
“噢。”
“新闻说鸡现在不能吃了。”
“没买。”
“哦。”
“茵茵去上学了吗？”
“上了。”
“早点去，不要迟到。”
“你就不用操心了，照顾好自己吧！”
“哦。”
于是，后来他们之间的对话是这样的一一
“妈，吃饭。”
“噢。”
“吃完了？”
“嗯。”
“妈，我出去啦！”
“好。”
大人需要上千次的教育，才让孩子学会“分享”；我们不要一秒就将它们夺去。邀请老人，参与我们的生活，分享生活中的点滴，他们还不是墙上的一幅画。
所以，陪他们唠唠吧，陪他们一起回味曾属于他们的光辉岁月。那曾是他们来时的路，现在，早已变成到不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