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水调歌头·壬子三山被召陈端仁给事饮饯席上作》原文及翻译赏析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9-27

水调歌头·壬子三山被召陈端仁给事饮饯席上作原文:

长恨复长恨,裁作短歌行。何人为我楚舞,听我楚狂声?余既滋兰九畹,又树蕙之百亩,秋菊更餐英。门外沧浪水,可以濯吾缨。一杯酒,问何似,身后名?人间万事,毫发常重泰山轻。悲莫悲生离别,乐莫乐新相识,儿女古今情。富贵非吾事,归与白鸥盟。

水调歌头·壬子三山被召陈端仁给事饮饯席上作翻译及注释

翻译   长恨啊!实在更长恨!我把它剪裁成《短歌行》。及时唱歌行乐吧!什么人了解我,来为我跳楚舞?听我唱楚狂人接舆的《凤兮》歌?我在带湖既种了九畹的兰花,又栽了百亩的蕙,到了秋天可以吃菊花的落花。在我的门外有沧浪的清水可以洗我的丝带。  请问:一杯酒与身后名誉,哪一件重要?身后名当然重要。但是,现今是人间万事都是本末倒置,毫发常常是重的,而泰山却倒很轻。最悲伤也没有比生离死别更悲伤的,最欢乐也没有比结识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新朋友更欢乐的。这是古今以来儿女的常情。富贵不是我谋求的事,还是回到带湖的家去,与我早已订立过同盟的老朋友白鸥聚会的好。

注释 1水调歌头:词牌名,又名「元会曲」「台城游」「凯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双调,九十五字,平韵( 宋代 也有用仄声韵和平仄混用的)。相传隋炀帝开汴河自制《水调歌》,唐人演为大曲, 「歌头」就是大曲中的开头部分。2壬子:指绍熙三年(1192年)。陈端仁:即陈岘,字端仁,闽县人。绍兴二十七年进士。曾先后任平江守、两浙转运判官、福建市舶。淳熙九年在四川安抚使任上罢职回家。给事,给事中,官名。为门下省。宋制,门下省的给事中有四人,掌管:侍从规谏,掌读中外出纳,日编章奏目录以进,驳正政令失当,考其稽违而纠正之。(见《宋史·职官志》门下省条)3长恨复长恨二句:长恨,即《长恨歌》。白居易《长恨歌》:「天长地久有时进,此恨绵绵无绝期。」《短歌行》,乐府平调曲名。《乐府解题》:「魏武帝『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晋陆机『置酒高堂,悲来临觞。』皆言当及时为乐。」4何人为我楚舞二句:《史记·留侯世家》:汉高祖刘帮欲废吕后的儿子,另立戚夫人的儿子赵王如玉为太子,事情没有成。「戚夫人泣,上曰:『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楚狂声,楚国的狂人接舆的《凤兮歌》。接舆曾路过孔子的门口,歌:「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见《论语·微子篇》)5余既滋兰九畹三句:《离骚》:「余既滋兰 之九畹,又树蕙之百亩」「朝饮木兰之坠 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6门外沧浪水二句:《孟子·离屡篇》:「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缨,丝带子。这两句的意思是:对清水、浊水态度要明确,不要然然可可。表示了他刚正清高的品德。7毫发常重泰山轻:这是说人世间的各种事都被颠倒了。8悲莫悲生离别三句:屈原《楚辞·九歌·少司命》:「悲莫悲兮生离别,乐莫乐兮新相识。」这里是对陈端仁说的。表示对陈端仁有深厚的感情。9富贵非吾事二句:陶渊明《归去来辞》:「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

水调歌头·壬子三山被召陈端仁给事饮饯席上作鉴赏

  辛弃疾的这首《水调歌头》,是一首感时抚事的答别之作。

  此词上片分两层,前两韵是第一层,直接抒写诗人的「长恨」和「有恨无人省」的感慨。作者直接以「长恨复长恨,裁作短歌行」句开篇,乍看似觉突兀;其实稍加思索,就会明白其深刻的感情背景。由于北方 金朝 的入侵,战乱不息,被占区人民处在金人统治之下,而偏安一隅的 南宋 小朝廷却非但不图恢复,还对主张抗金北伐的人士加以压制和迫害,作者就曾多次受到打击。这对于一个志在恢复的爱国者来说,不能不为此而感到深切的痛恨。如此「长恨」,在「饮饯席上」难以尽言,所以词人只能用高度浓缩的语言,把它「裁作短歌行」。「短歌行」,原是古乐府《平调曲》名,多用作饮宴席上的歌辞。词人信手拈来,融入句中,自然而巧妙地点明了题面。「长恨」而「短歌」,不仅造成形式上的对应美,更主要的是显示出那种恨不得尽言而又不能不言的情致。「何人为我楚舞,听我楚狂声」一句,合用了两个典故。据《史记·留侯世家》载,汉高祖刘邦「欲废太子,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由于留侯张良设谋维护太子,此事只好作罢,戚夫人因向刘邦哭泣,刘邦对她说:「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歌中表达了刘邦事不从心、无可奈何的心情。又《论语·微子篇》载,楚国隐士接舆曾唱歌当面讽刺孔子迷于从政,疲于奔走,《论语》因称接舆为「楚狂」。辛弃疾在这里运用这两个典故,目的是为了抒发他虽有满腔「长恨」而又无人理解的悲愤,一个「狂」字,更突出了他不愿趋炎附势、屈从权贵的耿介之情。从遣词造句看,这一韵还妙在用「何人」呼起,以反诘语气出之,大大增强了词句的感人力量;而「为我楚舞」,「听我楚狂声」,反复咏言,又造成一种一唱三叹,回肠荡气的艺术效果。词人在直抒胸臆以后,紧接着就以舒缓的语气写道:「余既滋兰九畹,又树蕙之百亩,秋菊更餐英。」一韵三句,均用屈原《离骚》诗句。前两句径用屈原原句,只是「兰」字后少一「之」字,「畹」字后少一「兮」字。「餐英」句则从原句「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概括而来。兰、蕙都是香草,「滋兰」、「树蕙」,是以培植香草比喻培养自己美好的品德和志节。而「饮露」、「餐英」,则是以饮食的芳洁比喻品节的纯洁和高尚。作者在这里引用屈原诗句,并用「滋兰」、「树蕙」之词,显然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志节和情操。屈原在忠而被谤、贤而见逐的情况下,仍然坚定地持其「内美」和「修能」,执著地追求自己的理想,词人在遭朝中奸臣谗言排挤,被削职乡居的情况下,依然不变报国之志,表明自己决不肯随波逐流与投降派同流合污,沆瀣一气。「门外沧浪水,可以濯吾缨」一句,仍承前韵词意,从另一个角度表明自己的志节和操守。这里又用一典。《楚辞·渔父》中说,屈原被放逐,「游于江潭」,「形容枯槁」,渔父问他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屈原说:「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劝他「与世推移」,不要「深思高举」,自讨其苦。屈原说:「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也不肯「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渔父听后,一边摇船而去,一边唱道:「沧浪之水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意思是劝屈原要善于审时度势,采取从时随俗的处世态度。词人化用此典,意在进一步表明自己的志节情操。

  下片头三句「一杯酒,问何似,身后名?」遥应篇首,意在抒发自己理想无从实现的感慨,情绪又转入激昂。据《世说新语·任诞》载,西晋张翰(字季鹰),为人「纵任不拘」,有人问他:「卿乃可纵适一时,独不为身后名耶?」他说:「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词人用张翰的典故,乃是牢骚之气。

  他的抗金复国理想难以实现,志业难遂,还要那「身后」的虚名干什么!词人为什么会发此牢骚呢?辛弃疾接着写:「人间万事,毫发常重泰轻。」这一韵是全词的关键所在,道出「长恨复长恨」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 南宋 统治集团轻重倒置,是非不分,置危亡于不顾,而一味地苟且偷安。这是词人对南宋小朝廷腐败政局的严厉批判和愤怒呼喊。最后两韵是下片第二层,通过写惜别再一次表明自己的心志,词人的情绪这时又渐渐平静下来。前三句写惜别,用屈原《九歌》点明恨别乐交乃古往今来人之常情,表明词人和饯行者陈端仁的情谊深厚,彼此都不忍离别之情。「富贵非吾事,归与白鸥盟」一句,又引用两个典故。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云:「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陶渊明生于东晋末叶,社会动乱,政治黑暗,而他本人又「质性自然」(《归去来兮辞序》),「不慕荣利」(《五柳先生传》),因有是辞。这里词人引用陶诗,表明自己此次奉召赴临安并不是追求个人荣利,并且也不想在那里久留,以表明自己的心迹。「归与白鸥盟」,是作者从正面表明自己的心迹。据《列子·黄帝篇》载,相传海上有位喜好鸥鸟的人,每天早晨必在海上与鸥鸟相游处,后遂以与鸥鸟为友比喻浮家泛宅、出没云水间的隐居生活。在这里,词人说归来与鸥鸟为友,一方面表明自己宁可退归林下,也不屑与投降派为伍,另一方面也有慰勉陈端仁之意。

  与一般的离别之词不同,辛弃疾的这首《水调歌头》,虽是答别之词,却无常人的哀怨之气。通观此篇,它答别而不怨别,溢满全词的是他感时抚事的悲恨和忧愤,而一无凄楚或哀怨。词中的声情,时而激越,时而平静,时而急促,时而沉稳,形成一种豪放中见沉郁的艺术情致。此外,词中还成功地运用比兴手法,不仅丰富了词的含蕴,而且对抒发词人的志节等,也都起到了很好的艺术效果。

水调歌头·壬子三山被召陈端仁给事饮饯席上作创作背景

  辛弃疾于宋光宗绍熙三年(1192年)初,辛弃疾出任福建提点刑狱。是年冬天,被宋光宗赵淳召见,由三山(今福建福州)赴临安。虽然新年将到,也只得立即起程,当时正免官家居的陈岘(字端仁)为他设宴饯行。在陈端仁为他饯行的宴会上,写了这首词。辛弃疾对这次的召见不抱任何幻想。相反,他对主和派反动势力的认识更加清楚了,愤恨的心情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这是写此词的心境。 诗词作品: 水调歌头·壬子三山被召陈端仁给事饮饯席上作 诗词作者:【 宋代 】 辛弃疾 诗词归类: 【答别】、【感时】、【抚事】、【抒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