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石如的书艺评价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6-05-12

邓石如为清代碑学书家巨擘,擅长四体书。其篆书初学李斯、李阳冰,后学《禅国山碑》、《三公山碑》、《天发神谶碑》、石鼓文以及彝器款识、汉碑额等。他以隶法作篆,突破了千年来玉筯篆的樊篱,为清代篆书开辟了一个新天地。他的篆书纵横捭阖,字体微方,接近秦汉瓦当和汉碑额。隶书是从汉碑中出来,结体紧密,貌丰骨劲,大气磅礴,也使清代隶书面目为之一新。楷书取法六朝碑版,兼取欧阳询父子体势,笔法斩钉截铁,结字紧密,得踔厉风发之势。行草书主要吸收晋、唐草法,笔法迟涩而飘逸。大字草书气象开阔,意境苍茫。总观其四体书法,以篆书成就最大,楷、行、草次之。邓石如又是篆刻家,开创皖派中的邓派。他以小篆入印,强调笔意,风格雄浑古朴、刚健婀娜,书法篆刻相辅相成。邓石如的印章有着“疏处可以跑马,密处不使透风”的特色。
时人对邓石如的书艺评价极高,称之“四体皆精,国朝第一”,他的书法以篆隶最为出类拔萃,而篆书成就在于小篆。他的小篆以斯、冰为师,结体略长,却富有创造性地将隶书笔法糅合其中,大胆地用长锋软毫,提按起伏,大大丰富了篆书的用笔,特别是晚年的篆书,线条圆涩厚重,雄浑苍茫,臻于化境,开创了清人篆书的典型,对篆书一艺的发展作出不朽贡献。隶书则从长期浸淫汉碑的实践中获益甚多,能以篆意写隶,又佐以魏碑的气力,其风格自然独树一帜。楷书并没有从唐楷入手,而是追本溯源,直接取法魏碑,多用方笔,笔画使转蕴涵隶意,结体不以横轻竖重、左低右高取妍媚的方法而求平正,古茂浑朴,与时俗馆阁体格格不入,表现出勇于探索的精神。
刘墉陆锡熊:“千数百年无此作矣。”
曹文埴:“此江南高士邓先生也,其四体书皆为国朝第一。”
包世臣《艺舟双楫》:神品第一
赵之谦:“国朝人书以山人为第一,山人以隶书为第一;山人篆书笔笔从隶书出,其自谓不及少温当在此,然此正自越少温,善易者不言易,作诗必是诗,定知非诗人,皆一理。”
沙孟海《近三百年的书学》:“清代书人,公推为卓然大家的,不是东阁学士刘墉,也不是内阁学士翁方纲,偏偏是那位藤杖芒鞋的邓石如。”
邓氏作品 安徽怀宁县城北大龙山下白麟板的邓家大屋内,有一副以隶书书写的计有146字“龙门”长联,即:
沧海日、赤城霞、峨媚雪、巫峡云、洞庭月、彭蠡姻、潇湘雨、武夷峰、庐山瀑布,合宇宙奇观,绘吾斋壁;
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相如赋、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山窗。
这副署为“题碧山书屋”的门联,为清代中叶著名书法家、篆刻家邓石如撰并书。此联气势恢弘,构思奇特,有如南朝文论家刘勰所说的“视通万里”“思接千载”之神奇。
上联摄景,五彩纷吴;下联取文,绮章叠秀。上下联气脉连贯,一气呵成。景物典型,文事精粹,语言雅丽,含蕴深长,委属对中之杰构,联里之箐华。
此对联之所以盛传不衰,除上述之外,与作者善于运用列锦修辞手法也有关。
列锦修辞法是以名词或名词为中心的定名结构组成语句,里面没有形容词谓语,却能写景抒情;没有动词谓语,却能叙事述情。
处世劳尘事:传家宝旧书。——题苏州寒山寺碑廊
事业垂千古;馨香荐四时。——墨迹
座上南华秋水;屏间北苑春山。——自题
万花盛处松千尺;群鸟唱中鹤一声。——自题
开卷神游千载上;望帘心在万山中。——自题
好书悟后三更月;良友来时四座春。自题
涉水跋山,来泻两行寒士泪;临风对月,常怀一片故人心。——挽曹文埴
周围积奇石几层,月色夹空,如窥古涧;其地有高松百尺,绿荫翳日,时到异人。——题扬州瘦西湖小金山草堂
茅屋八九间,钓雨耕烟,须信富不如贫,贵不如贱;
竹书千万字,灌花酿酒,益知安自宜乐,闲自宜清。
——述怀
容人却侮,谨身却病,小饮却愁,少思却梦,种花却俗,焚香却秽;
静坐补劳,独宿补虚,节用补贫,为善补过,息忿补气,寡言补烦。
——自题草堂
长七尺大身躯,享不得利禄,享不得功名,徒抱那断简残编,有何味也;
这一块臭皮囊,要什么衣裳,要什么棺椁,不如投荒郊野草,岂不快哉。
——自挽 《登岱》
岱秩巍巍秉节旄,峻嶒直上走猿猱。一无所限唯天近,百不如人立脚高。
过眼云烟失齐鲁,增封诸岳视儿曹。尊岩莫讶风尘迹,终古乾坤几布袍。
《完白山人寄鹤书稿》完
完白山民邓石如顿首,奉书为启,陈寄鹤事。此鹤之主人闲有岁月可证者,已百三十有零岁,历公卿之门四。据宛陵张涵斋太史焘《古鹤行诗》,滇南中丞孙公曰秉刻之金陵藩署中,叙此鹤先在常熟蒋家,次居吴兴沈家,后归德清徐家。京口农部袁礼堂以千金聘归三十六峰山馆中,此百三十有余岁可屈指而计者。其前之岁月,则不可得而考矣。山民游于袁公家有年,农部之子廷极命鹤谓山民曰:“此尔主也。”谓鹤与山民宜,遂以赠山民。山民年垂耳顺,得此为老伴,洵旷事也。嘉庆元年秋,舟过金陵,孙中丞悦之,欲聘山民鹤,兼以灰鹤二赠山民。此海雀也,非鹤也。与鹤为奴,鹤不受也。却之,载吾鹤归。山民家徒壁立,食指甚繁,每一砚四方以活妻子,恐鹤遭野人之厄,遂择地而寄鹤于集贤关僧舍中。虽禅室荒陋,而林木蓊郁,竹树交翠,关隘险固,山石嵯峨,为达天衢之冲要道,又皖城龙脉所特起。僧欲仗佛力创兴之,以扶持行道,培护风水,其志诚深远矣。离山民居遥不三十里,担粮饲鹤,月有常例。虽待此鹤也,亦隐以待僧矣。因向僧唤鹤训而祝之曰:“尔乃胎禽浮丘,著经云门,鼓翅华表,飞声负霄汉凌云之志,恐终非贫家有也。尔有遐心,亦听尔之翱翔寥廓,可不尔羁也。今属尔寄于僧,以修尔龄。僧托于尔,以辅成其名。尔无负山翁寄鹤之意,以徜徉于此。此地有修竹古木,可庇荫尔;有古佛青灯,可忏悔尔;有灵幡宝盖,可威仪尔;有法座经坛,可庄严尔;有蹲狮伏象,可护持尔;有萝月松风,可徘徊尔;有山花野卉,可纾尔步;有溪泉潺湲,可濯尔羽;有积石漫山,可厉尔喙;有苔华绣砌,可逞尔狂;有高梧重重,可张尔盖;有苍藤垂垂,可排尔幢;有钟鼓镗鞳声,可遂尔海峤搏风盘礴乎青云之志;有风雨草木摇撼声,可触尔引领高唳,若有捍卫牧圉之任;有山禽鸣噪声,可助尔群下相融物我,熙熙共乐林泉之度;有车马行迈声,可慨其尘途仆仆,尔则梳翎戢羽,矫首而游观;有冠盖往来,贤士大夫之憩止,可念其干旌在野,载驰载驱,长路迢迢,趑趄日夕,益显尔之清旷劲逸,孑然而孤标。凡山中四时之致,雪月花风之候,阴晴雷雨之辱,尔得默领其常变。尔其钦承吾训辞。”
又曰:“僧归尔伴,僧出尔守。月白风清,听经点首。毋徒饮啄,端洁毛羽,他日太清衣裳楚楚,岂不尔驾骑,尔遨游。贯无十万,难上扬州。我居不远,于焉卅里。尔若怀归,龙山凤水。尔其谛听吾祝词。”祝毕,鹤四顾惶然,若有逸志。乃慰之曰:“尔来前,尔其安于此矣。”鹤遂皈依于佛。虽皈依佛,鹤仍为山翁之鹤也。僧拟其名,余曰:“是昂藏物,非可以几名辱之也,惟佛可以使之。”遂更其名曰佛奴。寄鹤之地莫此若也,怡鹤之情莫此适也。鹤耶僧耶,其相助为理耶。山民家无担石储,前曾以十金助僧创寄鹤亭,施茶以济行人。昨秋枯旱,犹以钱十千佐僧架此东轩,今修竹万竿,清阴满座,过者可凭涤烦嚣也。今闻僧言,阁下花骢住此,鹤舞阶下,从官称庆,以为官阶一品之兆,直指日事耳。左右不察,爰遣厮卒束缚以去,送至署中。僧号于途,鹤厄于卒,不闻轩车之迎,而有囚系之辱,物之报人以嘉祥者,顾身受如是之困乎?从此莲幕宾朋,竞赏芸窗不聘之禽,而使冷院枯僧,日?颜于寄鹤之山翁矣。山民知阁下意万不如是,不过近侍之人图此以邀赏赉耳。亦或梅开东阁,暂借娱情,张琼筵以咏花,命羽觞而醉客,不有?翟?翟之白鸟,其何足以畅此雅怀。乘兴招之,尽兴挥之,则鹤不日仍归山民。亦或政闲遐赏,睹物怀人,慕古人琴鹤之风,以益励其清廉,而光照皖国。山民得为治下之民,亦与有荣焉。若徒手而有之,山民能负袁郎中赠鹤之意乎?亦负惭于此鹤也。且起外议谓太守夺山人鹤之名。若以草野冒渎尊严而罪之,则山民化鹤,鹤化山民,所不辞也。故历陈古鹤之始末,与僧人、山民同此心事,特用缕述上陈,不胜恐惧悚惶之至。山民再顿。
又书后自记一则云:“鹤寿不知其纪,人寿修短,极之不过百年。均宇宙之寄物耳。此鹤寄于公卿,寄于山民,寄于僧佛,又寄于太守。太守也,僧佛也,山民也,公卿也,皆寄于鹤耳。鹤寄于人耶?人寄于鹤耶?然人鹤之寿虽有长短不齐,亦终当还宇宙也,于我何有哉!余长年仆仆四方,自有此鹤,归时不过以为耳目一瞬之玩,究未尝与鹤性灵相周旋也。作此书成,用鹤、恋鹤、训鹤、祝鹤,吾何得忘情于鹤。顾此虽亦无负于鹤,而心中有不释然于鹤者。存书以存鹤,可谓有鹤而无鹤,无鹤而有鹤也。鹤兮,鹤兮,不待吾他日碧水苍山偕游观于冥漠耶?奚去之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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