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资料

在晚上20点之前,答出有奖

第1个回答  2007-09-20
  庄子(约公元前369-约前286),名周,是战国中期宋国蒙地(今河南商丘市东北)人,大约生于公元前369年。庄子一生隐默无闻,却著述甚丰,作为道家思想的集大成者,他在中国哲学史、文学史以及各艺术领域都有极大的影响。老、庄与孔、孟共同构成了国民精神的源头。但是,庄子作为一个沉思默想、不求功名的隐士型思想家,他基本上没参加过任何重大的历史事件,所以,我们无法非常自信地为他写出一部线条清晰、先后承接的传记,这是不得不预先声明的。
  (一)贵族身世,落泊宋蒙公元前387年,在“战国七雄”中的楚国,发生了一个重要的历史事件:吴起变法。这件事对了解庄周其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所以,我们的故事必须从这里讲起。从周天子裂土封疆到战国中期的六个世纪中,随着铁器的出现,生产力大幅度发展,所谓的“男耕女织”,“五口之家,百亩之田”的宗法农耕自然经济生产方式日趋形成;与此同时,各诸侯国内部也出现了一个日益庞大的有闲阶层,“生之者寡,食之者众”,社会阶级矛盾日趋尖锐复杂。在这种形势下,各国有识之士纷纷起而倡导变法,力图拆去“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的藩篱;一些精明的统治者出于富国强兵、称霸中原的需要,也乐于起用这些变法图强之士。吴起就是其中非常著名的一位。战国时期,先后出现过魏国的李悝、楚国的吴起、秦国的商鞅三大改革家。吴起作为一个才高德薄的历史人物,他俊逸豪迈,手段精明而老辣:为了能在鲁国统兵抗齐,他可以亲手杀死自己的齐国妻子;在魏国带兵时,他可以亲口为士兵吮吸浓疮。但是,作为一代英杰,他确实为楚国的强盛作出了生命级的贡献。楚国封国之初,本来还是一片落后的蛮荒之地,由于自然条件优越,气候温湿,山川秀丽,楚人带着原始的浪漫和热情,很快发展了起来。到吴起变法时,楚国已是公族众多,财政匮乏,“贫国弱兵”,不堪重负,社会矛盾将要激化了。楚悼主时吴起从魏国来到楚国,倡导变法,被楚悼王委以重任。他力主“捐不急之官,废公族疏远者,以抚养战斗之土”。具体说来,就是要把那些领奉不干事的闲官、散官裁汰一批,实行“减政”。对贵族的三代以下闲散子孙统统贬为庶民,让他们自食其力。然后用节省下来的财政收入养精兵以与中原各诸侯国争雄。为了使被贬为庶民的贵族后裔不致联合作乱,吴起下令让“贵人往实广虚之地”,也就是将他们疏散到边陲地区,让他们开荒种地,过自食其力的平民生活。庄氏是“楚庄王之后,以谥为氏”。楚庄王公元前613年即位),卒于公元前591年。从前591年到前387年吴起变法已有二百余年,三十年为一代,到庆子父祖辈上,早已过了三代,所以无疑是被贬谪的对象。楚悼王公元前318年逝世,吴起失去了王权的庇护,变得孤弱无靠,被他打击的达官贵人立即联合起来,攻打王宫追杀吴起。吴起抱住悼王的尸体被乱箭射死,那些参与作乱的显贵们却因此而犯了伤害王尸的“夷宗”大罪,继位的楚肃王因此而诛灭“七十余家”。庄子的父祖辈大概就是这时为避“夷宗”之祸而越境迁居宋国蒙地的。“据公认的推测,庄周在楚国公族作乱十二年后即公元前369年出生于宋国。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家庭一下子落泊为平民,流亡异国,自食其力,必然是一个相当难以适应的艰难过程。由此可以想见,医子的幼年时代生活在一种动荡、忧患的环境气氛中,物质生活上的匮乏姑且不论,庄周那幼小的心灵过早承受了过多过重的压力却是勿庸置疑的。这样一种幼年生活经历,对天资聪颖的庄周来讲,形成一种内向型人格是完全顺理成章的事情。幼小的庄周必然很小就思考了很多问题,由于其家庭成员有着极高的文化素养,他在耳濡目染中一定也读了许多书。这是庄子成为思想家,一个反传统、反异化、非理性,重内在精神修养的思想家的最为根本性的原因。
  二)委身漆园,工于技艺在抑郁寡欢中成长起来的庄周,对人类存在、社会规范、自然奥秘这些人类面对的亘古困境陷入了深深的困惑,这是一种哲人的忧思,一种探索真理的渴望,一种破译自然奥秘的科学求知的冲动。但是,人不能靠真理过生活。读书写作之余,他必须找到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职业。一个落泊域外的贵族后裔没有可以继承的田产,于是庄子只好靠手工业为生。庄于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他可以织出非常精细的草鞋,可以做出当时堪称一流的漆器,并对木工、陶工、屠宰、洗染等几乎所有的手工业都十分精通。司马迁记载“周尝为蒙漆园吏”,证明庄子曾因技艺的精湛,做过一任管理漆器作坊的小官吏。科学发源于技术。庄子在手工业劳动的实践过程中,对各种物质的属性一定会有较为深刻的认识和体验,井通过这种体验进入了“直观体道”,“道不可言”的精神修养境界和哲学境界。在《庄子》一书中,庄子记载了许多手工业者,并借以抒发自己的情怀和艰难思索后的哲学结论。比如,齐桓公在堂上读书,木匠在堂下做车轮子。木匠停住手中的活问桓公:“您读的是什么?”桓公漫不经心他说:“圣人之言”。“圣人还活着么?”桓公说:“已经死了”。“那么说您读的只是古人留下的糟粕了!”桓公听了大怒,说道:“我在这里读书,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今天如果说出个子丑寅卯倒还罢了,否则就处你死刑”。本匠不慌不忙地来到堂上,对齐桓公说:“我这道理是从做车轮中体验出来的。榫眼松了省力而不坚固,紧了则半天敲打不进去;我可以让榫眼不松不紧,然后不慌不忙地敲进去,得之于手而应之于心,嘴里虽然说不出这松紧的尺寸,心里却是非常有数的。我心里这个‘数’,无法传给我的儿子,儿子也无法从我这里继承下去。所以我都六十岁了,还在这里为您做车轮子。圣人已经死了,他所悟出来的最深刻的道理也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了,能够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只能是浅层次的道理。所以我说您读的书是古人留下的糟粕”。还有,庄子写道:一个屠大为文惠君宰牛,手摸、肩靠、脚踩、膝顶、刀尖刺、刀刃割、刀根砍、刀背砸,很有节奏,好像踩着《桑林》乐章在跳舞,似乎和着《经盲》的旋律在伴奏。文惠君说:“嗬!真棒。技艺竟然可以高到这种地步!”屠夫放下刀回答说:“我所爱好的是道,已经超过技艺的层面了。开始学宰牛,牛是浑然一体的;三年后,一眼就能看到牛的骨骼、肌肉、经络所组成的内在结构。现在我不用眼睛看,好像不是运动手脚在杀牛,而是全身心都贯注到了牛的自然纹理结构中割肉、剔骨,顺着牛的自然结构下刀,不会碰到任何大的障碍,连经络相连处我都可以轻松地分解开来。……我这把刀已经用了十九年了,杀了几千头的牛,刀刃却仍然锋利如初。因为骨与骨之间有缝隙,而刀刃的刃端无厚度,无厚的刀刃进入有隙的骨节,当然就应该游刃有余。所以我这把刀用了十九年还像新的一样,虽然说起来容易,但在杀牛时遇到筋骨盘结处,我仍然要全神贯注,凝神静气,看准关键后,刀轻轻一动,牛就哗啦一声解体了,好像泥上散落一样堆在地上。这时我提刀站立,顾盼左右,感到一种惬意和满足,于是乎擦净刀收起来”。文惠君说:“好啊!我听了这番话,连养生的道理都明白了。”类似这样的精湛技艺,庄子还记载了很多,如“大马捶钩”、“梓庆削鐻”(ju,音具。古乐器,像钟)、“津人操舟”等等。大都是借别人之名抒庄子情怀之作,其中既有大量的感性经验,也不乏直观的想象和逻辑的推理。这种悉心于技艺的经验体会成了庄子哲学思想逻辑展开的不竭源泉。他管理漆器作坊的时间可能并不太长。曹商出使秦国获得赏赐后来看庄子,他正在打草鞋,很可能是又在以打草鞋为生。所以庄子一辈子都是在清贫中度过的,据载他曾经向监河侯借贷过粮食,见魏王时也穿得十分破烂,这虽然也可能是有意衬托出内在的清高,彰显一种关于忍受贫穷的理论,但终庄子一生,他在清贫中过着一种恬淡寡欲的生活却是毫无疑问的。

  (三)交友海徒,学海发微逆境中成长起来的庄子悟性极高,他在对大自然的观察中,在工艺技巧的体验中发现了哲学意义上的普遍存在,即所谓“道”。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些亘古不变的问题,在庄子这里的答案是:人从道中来,回归道中去。庄子的道为中国特色的世界本原问题提出了一种最为彻底、最为深刻、唯一可以和西方本体论相媲美的一种解释。理论只要彻底,就能征服人,所以,虽然庄子的理论与当时流行的儒家学说正相反对,主张人应淡泊功名,养生全真,却由于其新奇、自圆其说的深刻性赢得了不少人的好奇和崇拜。于是一套本来属于退隐山林的学说,反而帮助它的创造者彰显了名声。所以,庄子也有一些弟于,甚至有层次极高的朋友,庄子与惠子的交往构成了庄子生涯中最动人心弦的一幕。惠施是当时超一流的政治家、外交家,还是名家“合同异”派的代表人物。他在魏国先后当了十二年宰相,实际掌权近二十年,帮助魏惠王“为法……民人皆善之”,他主张“去尊”、“偃兵”,变法图强;开六国称王之局,是山东六国“合纵”政策的实际组织者。这样一个风云人物,却是隐士庄子一生唯一的谈友。惠施年长于庄子,大约于公元前314一310年之间去世,庄子从惠施墓前经过时,曾对随从的弟子们说:“楚国郢都有两个人,一人把蝇翅大小的一点灰泥涂在鼻尖上,另一人抡斧去砍削,斧头运行如风般地砍将下来,两眼一闭,‘噌’地一声,灰泥削得干干净净,鼻于却毫无损伤。二人从容不迫,面不改色心不跳。宋元君听说后,就把抡斧匠人召来让他表演一番,匠人说:‘我原来是有这么个绝招,不过,我的伙伴早就死了’。自从惠老先生死后,我也像匠人一样失去了辩论的对手,我怕再也找不到一个能理解我的人来和我说说话了。”一种“子期不在对谁弹”,失去知音的悲哀充分说明了庄、惠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庄子和惠子在一起讨论切磋的问题范围广,深度大,其中最有趣的是所谓“壕梁鱼乐之辩”。他俩在濠水上游春,庄子说:“鱼儿悠然自得地摇头摆尾,游来游去,是多么快乐哟!”惠子说:“你又不是鱼,怎么知道鱼很快乐呢?”庄子说:“你也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惠子说:“我不是你,当然不知道你想些什么,你也不是鱼,理所当然地不可能知道鱼的快乐,这不就完了!”庄子说:“嗨!咱们回头想想,你问我怎么会知道鱼的快乐时,那已经假定了我是知道鱼的快乐的,你问我怎么知道的,现在我告诉你:“我是在濠水的桥上知道的。”“此外,他们还就“大而无用”、“人固无情”等价值论、人性论、本体论问题进行过十分深刻的阐述,有的甚至是现代人也无法回答的重大哲学问题。这里就不具一一了。庄子妻子死的时候,惠施作为退休宰相亲自参加吊唁活动,又是二人关系非同一般的例证。有这么高档次的朋友,即使他如何与人无争,与世无求地退隐山林,他仍然会有很高的知名度。因此在私学盛行的战国中期,庄子肯定有不少的学生和崇拜者,他的学生也有可能到惠施手下去为官。所以庄子仍不是一隐了之,而是在退隐理论的指导下,过着一种恬淡寡欲、清高自守、沉思默想、著述不辍的学术研究生活。
  (四)笑傲王侯,抨击现实宁静的学术生涯给庄子带来了无限的乐趣,他为自己能如此深刻地理解人生、社会和自然而无限欣喜,而对权力、金钱抱着孤芳自傲甚至不同一顾的态度。惠施魏国做宰相时,有一次,庄子来到了魏国,有人以为他是来与惠施竞争宰相职位的;惠施深知庄子之志,完全不以为然;但他又怕庄子直接去见魏惠王,放荡不羁地争辩起来,招来杀身之祸;于是就让人到处寻找庄子。庄子也听到谣言说惠施为了不让庄子与自己争夺相位正在搜捕他。二人见面后,庄子绕着圈说:“南方有一只凤鸟,非校楝食不吃,非醴泉不饮。这只鸟飞向北方时,看到地上有一只老鹰正在抓一只死老鼠吃。老鹰看到凤鸟飞来,吓得‘唉哟’一声,赶快把死老鼠藏在身子下面,生怕被抢走了。你是不是也想拿你那个相位来吓唬我呀!”庄子见魏惠王时,穿着补着补钉的大有衫,甩草系到脚上一双破鞋。魏惠王见了说:“先生为什么如此疲惫呀!”庄子说:“这不是疲惫,而是贫穷。知识分子有自己的治世主张不能实行,那才叫疲惫。衣服破一点。那不叫疲惫,而只是贫穷。我只不过是生不逢时罢了。您没见过那些猿猴?它们在林间树技上跳来跳去,悠然自得的样子,即使神射手羿和逢蒙也拿它没办法。一旦猿猴进入灌木丛,它们就会吓得东张西望,战战兢兢;这并不是它的骨骼肌肉出了毛病,而是环境不利,不能施展它们攀枝腾跃的技能了。现在这个社会、昏君在上,乱臣在下,像我这样的人不得不疲惫哟?您难道没听说过忠臣比干由于其忠诚而被殷纣王把心挖出来么?”宋国有个人名叫曹商,他以宋国使臣身份出使秦国,出使时带了几辆车,由于秦王喜欢他,又送了他一百辆车。曹商回来后揶揄庄子说:“要说在穷巷破屋里打草鞋。整天把自己弄得面黄肌瘦的,那我不如你,但是如果说一见君王的面,就可以让他十分赏识,赐车百乘,这是我的长处”。庄子说,“听说秦王有病请医生,治好一个疮赏一辆车,为秦王舐痔疮的赏五辆车,手段越下流,得的赏赐越多。你大概是为秦王舐痔疮了吧!

  否则怎么会得到那么多的车呢?走你的吧!”这种有趣的揶揄和尖刻的挖苦,极力犀利地攻击了名利权势、富贵荣华的世俗人生观,表现了超越的价值追求和清高孤傲、洒说不羁的人格凤范。这种人格凤范作为一种潜在的精神力量,对后世封建士大夫的心理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影响,乃至于成了一种民族的心理积淀。在庄子看来,在社会生活中,根本没有绝对的真理正义可言。那些高高在上的君王、诸侯们,用现在的术语来讲,他们本身就缺乏“合法性”,庄子论辩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比如说齐国的田成子,他篡夺了姜氏的齐国政权,但是由于他有武力和财政作后盾,小国不敢说三道四,大国也不敢出兵讨伐。如果说臣子应该忠于君王,那么武王作为殷纣王的臣子不应该伐灭纣王;商汤也不应该伐灭夏桀。儒家的政治伦理观念是一套骗人把戏,根本没有经过理性的考察,也没有任何可证实的根据。政治、伦理作为一种社会规范,仅只具有相对的意义。人都是大自然的产物,在人格上是平等的,每个人都应该是充分自由的,任何人包括君王本人在内,都不具有限制别人自由的权力;在庄子的“建德之国”和“至德之世”理想中,“无为”是基本的生活原则,从上到下,大家都过着宁静而幸福的生活。而在当今的社会中,统治者为穷一已之私欲,用强制的方法治理民众,把社会搞得一团糟,逼得人饥寒交迫,铤而走险,那完全是统治者的罪过。但是,被逼得铤而走险的民众却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而所谓“汤武革命”同样用武力强劫到政权后,不但可以不受任何谴责,而且可以南面称王,安享人间尊荣。所谓胜者王侯败者贼,完全是强盗逻辑。这就是历史理性在法理上的荒谬性。而儒家挖空心思为历史理性论证,说穿了不过是为虎作伥罢了。“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在庄子看来,合法的统治不需要进行合法性沦证,一旦需要借“圣人”之言为自己的统治论证,这统治就一定是非法的。“圣人”以自己的才学为非法的政治论证,事实上便成为“窃国大盗”的帮凶。这是庄子所不齿的。
  (五)终身不仕,独成一家从自然之道的价值悬设出发,导致了庄子对社会现实的基本否定倾向。这样,他就很难再参与任何政治活动甚至社会生活了。楚威王听说庄子很有才华,就派使者携带重礼去拜访庄子。使臣对庆子说道:“如果您愿意出山理事,楚国准备让您担任宰相的重任。”庄子笑了笑说:“你带来了一千两金子,这是很厚重的礼物;允诺我当楚国的宰相,这也是很尊贵的地位。但是,您难道没见过国君郊祭时用来作为牺牲的牛么?好草好料养它几年,祭祀时为它披上彩色的锦绣绫罗,然后把它牵入太庙的祭坛之上,到了这种时候,这头牛想跑到野地里孤伶伶地啃干草以免一刀之刑,它还能够做得到么?请您早点回去吧,不要骚扰我宁静的生活。我宁愿像泥鳅一样在污泥中自由自在地玩耍,图个身心愉快,而决不为侯王所用,让他们用宰相的枷锁把我限制起来。”抱着这样一种清静无为、潜心学术的态度和人生志向,庄子顾就了一番万世不没的文化事业。在人生哲学上,庄子提供了一套缓解人们精神危机的修养方法,表现出对精神自由的强烈向往和追求;在自然哲学上,他的洞察力使当代理论物理学家们都感到吃惊;时空是相对的,物质世界不像西方人所想象的那样,由不可分不可入的“原子”和“虚空”构成,它的构成方式很可能像庄子设想的“气”那洋,是一片人类永远难以彻底认识的“浑饨”。在认识论上,庄子的观点和当今流行于西方世界已达一个世纪之久的现代主义思潮,特别是其中的存在主义者音节应和,遥在中国思想史上,庄子思想对消化佛学理论起到过关键性的作用,曾经构成了魏晋玄学的主旋律并直接影响了整个的传统文学艺术。宋代思想家叶适评价庄子道:“自周之书出,世之悦而好之者有四焉:好文者资其辞,求道者意其妙,泊俗者遣其累,奸邪者济其欲”。鲁迅先生说庄子的文风汪洋恣肆、仪态万方,先秦诸子莫能先也。闻一多先生说自魏晋以来,中国文化中永远留下了庄子的影响。当代哲人金岳霖十分推崇庄子的思想,他写道:“也许应该把庄子看成大诗人甚于大哲学家。他的哲学用诗意盎然的散文写出,充满赏心悦目的寓言,颂扬一种崇高的人生理想,与任何西方哲学不相上下。其异想天开烘托出豪放,一语道破却不是武断,生机勃勃而又顺理成章,使人读起来既要用感情,又要用理智。”在庄子“这种怀疑主义里,可以说希腊的明朗渗进了希伯莱的美妙,希伯莱的美妙软化了希腊的明朗。有幸接近这种理想的人会妙趣横生,怀疑主义并不使他尖酸刻薄,美妙也不使他冒冒失失地勇往直前。”崔大华在《庄学研究——中国哲学一个观念渊源的历史考察》一书序言中评价庄子思想在民族文化中的历史作用说:“庄子思想是中国传统思想发展演变中的最活跃的、不衰的观念因素,也是中国传统思想理解、消化异质思想文化的最有力的、积极的理论因素。”这些评价说明我们不可能在忽视庄子思想的情况下从传统走进现代。(六)参透生死,浪漫达观死亡,这一人生的自然大限,构成了人类悲剧意识的本根性原因。卡西尔认为:对死亡的恐惧无疑是最普遍最根深蒂固的人类本能之一。一切迷信活动、神话乃至于宗教都与人类的死亡意识有。

  庄子思想为人类超越死亡意识的恐惧感提供了一种独特的方法。庄子到楚国去的路上,碰见一具空髑髅(dulou,音独娄。死人头骨),庄子用马鞭敲着髑髅问道:“你是因为违背自然规律而死的么?是国破家亡,遭到刀斧之刑而死的么?是自己干了罪恶的勾当,有愧于父母妻子而死的么?你是因贫穷冻饿而死,还是寿终正寝自然死亡的呢?”问完了话,庄子就枕着髑髅睡觉。半夜,髑髅在梦中对庄子说:“听你说话像是能言善辩的人,不过,你说的都是活着的人的忧患,死了之后便不存在这些问题了,你想听听死人的道理么?”庄子说:“可以。”“死了以后,上无君下无臣,也没有为生活奔忙的四时之事,轻轻松松地以天地为春秋,其快乐程度即使你们南面为王的君主怕也比不上的!”庄子不相信,就说:“我让掌管生死的鬼神恢复你的形貌,归还你的肌肉骨骼,送还你的父母妻子和朋友乡亲,你愿意干么?”髑髅一听很不高兴,紧锁眉头说:“我怎么会放弃比南面称王还快乐的事去到人间受那些烦心劳体的罪呢?”这里,庄子把死亡描绘成一种至高无上的安乐之事。既然死比生还要快乐,关于死亡的恐惧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这种说法固然不能证实,但也没人能够证伪。但是,庄子的基本思想并不是以死为乐,而是“齐一生死”。庄子妻子死的时候,惠施前去参加吊唁活动。看到庄子叉腿坐在地上正敲着瓦盆唱歌。惠施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你老伴和你生活了一辈子,为你生儿育女,都七十多岁了。现在她死了,你不哭也就罢了,却还要敲着盆唱歌,这也大过分了吧!”庄子见是惠施来了,就回答说:“她刚死的时候,我咋能不动感情呢?但想也役有形体,不但没有形体,而且也看不到形体的物质元素‘气’,气原来是混杂在冥冥之中的,变化后成为气,然后才成形,然后才转化为生命。现在她又由生转化到死,这不是和春夏秋冬的四季更替一样吗?她的尸体现在还躺在天地之间,我却哇哇叫地在她身边痛哭流涕,自以为这是没有真正理解生命现象,所以就停下来不哭了。”在庄子看来,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由“气”构成的。人也不例外,“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正因为他执著于这样一种“通天下一气”的观念,自然就对死亡抱着一种十分浪漫达观的态度。庄子快要死的时候,他的弟子们准备厚葬自己的老师。庄子知道后用幽默的口气说:“我死了以后,大地就是我的棺椁,日月就是我的连璧,星辰就是我的珠宝玉器,天地万物都是我的陪葬品,我的葬具难道还不丰厚么!你们还能再增加点什么呢?”学生们哭笑不得他说:“老师呀!要那样的话,我们还不是怕乌鸦老鹰把老师吃了么?”庄子说:“扔在野地里你们怕乌鸦老鹰吃了我,那埋在地下就不怕蚂蚁吃了我么?你们把我从乌鸦老鹰嘴里抢走送给蚂蚁,为什么那么偏心眼呢?”一位思想深透而敏锐的哲人,一位仪态万方的散文大师,就这样以一种浪漫达观的态度和无所畏惧的心情,从容地走向了死亡,走向了在一般人看来那令人万般惶恐的无限的虚无,这就是庄子。据学术界考证,庄子大约死于公元前286年,享年八十三岁。现在商丘民权县尚有庄子墓和其他一些庄子遗迹。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
第2个回答  2007-09-21
内篇 逍遥游第一
内篇 齐物论第二
内篇 养生主第三
内篇 人间世第四
内篇 德充符第五
内篇 大宗师第六
内篇 应帝王第七
外篇 骈拇第八
外篇 马蹄第九
外篇 胠箧第十
外篇 在宥第十一
外篇 天地第十二
外篇 天道第十三
外篇 天运第第十四
外篇 刻意第十五
外篇 缮性第十六
外篇 秋水第十七
外篇 至乐第十八
外篇 达生第十九
外篇 山木第二十
外篇 田子方第二十一
外篇 知北游第二十二
杂篇 庚桑楚第二十三
杂篇 徐无鬼第二十四
杂篇 则阳第二十五
杂篇 外物第二十六
杂篇 寓言第二十七
杂篇 让王第二十八
杂篇 盗跖第二十九
杂篇 说剑第三十
杂篇 渔父三十一
杂篇 列御寇三十二
杂篇 天下第三十三
第3个回答  2007-09-20
庄子(约前369年—前286年),名周,字子休(一说子沐),战国时代宋国蒙(今安徽省亳州市蒙城县人)。著名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是道家学派的代表人物,老子哲学思想的继承者和发展者,先秦庄子学派的创始人。他的学说涵盖着当时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根本精神还是归依于老子的哲学。后世将他与老子并称为“老庄”,他们的哲学为“老庄哲学”。

【《史记》的介绍】

《史记》用寥寥几行字介绍了庄子,说他著书十余万言,大抵都是寓言,如其中的《渔父》、《盗跖》、《胠箧》等篇,都是用来攻击孔子的学说,从而辨明老子的主张的。

【《庄子》】
《庄子》共三十三篇,分“内篇”、“外篇”、“杂篇”三个部分,一般认为“内篇”的七篇文字肯定是庄子所写的,“外篇”十五篇一般认为是庄子的弟子们所写,或者说是庄子与他的弟子一起合作写成的,它反映的是庄子真实的思想;“杂篇”十一篇的情形就要复杂些,应当是庄子学派或者后来的学者所写,有一些篇幅就认为肯定不是庄子学派所有的思想,如《盗跖》、《说剑》等。

【庄子的品质】

庄子看起来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他生活在战国时期,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约比孟轲的年龄略小,曾做过漆园小吏,生活很穷困,却不接受楚威王的重金聘请,在道德上其实是一位非常廉洁、质直,有相当棱角和锋芒的人。

虽然他一生淡泊名利,主张修身养性、清静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则充满着对当时世态的悲愤与绝望,从他哲学有着退隐、不争、率性的表象上,可以看出庄子是一个对现实世界有着强烈爱恨的人。

正因为世道污浊,所以他才退隐;正因为有黄雀在后的经历,所以他才与世无争;正因为人生有太多不自由,所以他才强调率性。庄子是以率性而凸显其特立的人格魅力的。正因为爱得热烈,所以他才恨得彻底,他认为做官戕害人的自然本性,不如在贫贱生活中自得其乐,其实就是对现实情形过于黑暗污浊的一种强烈的觉醒与反弹。

庄子是主张精神上的逍遥自在的,所以在形体上,他也试图达到一种不需要依赖外力而能成就的一种逍遥自在境界;庄子是主张宇宙中的万事万物都具有平等的性质,人融入于万物之中,从而与宇宙相终始;庄子提倡护养生命的主宰亦即人的精神是要顺从自然的法则,要安时而处顺;庄子要求重视内在德性的修养,德性充足,生命自然流注出一种自足的精神的力量。

【庄子所持的宇宙和人的关系】

庄子所持的宇宙与人的关系是“天人合一”的,是物我两忘的,所以他有着通达的生死观;庄子认为是道给了我们的形貌,天给予了我们形体,我们要做的是不要因为好恶而损害自己的本性。他以人的完整生命为起点来思考人应当度过一个怎样的生活旅程。

他超越了任何知识体系和意识形态的限制,站在天道的环中和人生边上来反思人生,他的哲学是一种生命的哲学,他的思考也具有终极的意义。

【庄子的哲学】

“仁义”二字被视为儒家思想的标志,“道德”一词却是道家思想的精华。庄子的“道”是天道,是效法自然的“道”,而不是人为的残生伤性的。

在庄子的哲学中,“天”是与“人”相对立的两个概念,“天”代表着自然,而“人”指的就是“人为”的一切,与自然相背离的一切。“人为”两字合起来,就是一个“伪”字。

庄子主张顺从天道,而摒弃“人为”,摒弃人性中那些“伪”的杂质。顺从“天道”,从而与天地相通的,就是庄子所提倡的“德”。

在庄子看来,真正的生活是自然而然的,因此不需要去教导什么,规定什么,而是要去掉什么,忘掉什么,忘掉成心、机心、分别心。既然如此,还用得着政治宣传、礼乐教化、仁义劝导?这些宣传、教化、劝导,庄子认为都是人性中的“伪”,所以要摒弃它。

作为道家学派始祖的老庄哲学是在中国的哲学思想中唯一能与儒家和后来的佛家学说分庭抗礼的古代最伟大的学说。它在中国思想发展史上占有的地位绝不低于儒家和佛家。

【庄子的地位】

在知识分子的心目中,老庄,尤其是庄子的哲学是最为适应创造力的需要,最贴合他们内心深处隐微的部分的。它在儒家的规矩严整与佛家的禁欲严峻之间,给中国的知识分子提供了一块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它是率性的,是顺应自然的,而反对人为的束缚的,它在保全自由“生命”的过程中,竭尽了最大的心力。

庄子在中国哲学史上既是一位有着鲜明特色的伟大哲学家,又富于诗人的气质,在他的著作中,用生动形象而幽默诡异的寓言故事来阐述自己的思想,这种寓言的方式使庄子的思想和想象具有着水一般的整体性。

庄子的文章结构,很奇特。看起来并不严密,常常突兀而来,行所欲行,止所欲止,汪洋恣肆,变化无端,有时似乎不相关,任意跳荡起落,但思想却能一线贯穿。句式也富于变化,或顺或倒,或长或短,更加之辞汇丰富,描写细致,又常常不规则地押韵,显得极富表现力,极有独创性。

庄子文字的汪洋恣肆,意象的雄浑飞越,想象的奇特丰富,情致的滋润旷达,给人以超凡脱俗与崇高美妙的感受,在中国的文学史上独树一帜,他的文章体制已脱离语录体形式,标志着先秦散文已经发展到成熟的阶段,可以说,《庄子》代表了先秦散文的最高成就。

庄周一生著书十余万言,书名《庄子》。这部文献的出现,标志着在战国时代,我国的哲学思想和文学语言,已经发展到非;玄远、高深的水平,是我国古代典籍中的瑰宝。因此,庄子不但是我国哲学史上一位著名的思想家,同时也是我国文学史上一位杰出的文学家。无论在哲学思想方面,还是文学语言方面,他都给予了我国历代的思想家和文学家以深刻的,巨大的影响,在我国思想吏、文学史上都有极重要的地位。

【庄子对后人的影响】

后人在思想、文学风格、文章体制、写作技巧上受《庄子》影响的,可以开出很长的名单,即以第一流作家而论,就有阮籍、陶渊明、李白、苏轼、辛弃疾、曹雪芹等,由此可见其影响之大。

后世道教继承道家学说,经魏晋南北朝的演变,老庄学说成为道家思想的核心内容。庄子其人并被神化,奉为神灵。唐玄宗天宝元年(724)二月封“南华真人”。所著书《庄子》,诏称《南华真经》。宋徽宗时封“微妙元通真君”。

视权贵如腐鼠

《庄子·秋水》载:惠施在梁国作了宰相,庄子想去见见这位好朋友。有人急忙报告惠子,道:“庄子来,是想取代您的相位哩。”惠子很慌恐,想阻止庄子,派人在国中搜了三日三夜。哪料庄子从容而来拜见他道:“南方有只鸟,其名为凤凰,您可听说过?这凤凰展翅而起。从南海飞向北海,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这时,有只猫头鹰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只腐烂的老鼠,恰好凤凰从头顶飞过。猫头鹰急忙护住腐鼠,仰头视之道:‘吓!’现在您也想用您的梁国来吓我吗?”

【宁做自由之龟 】

一天,庄子正在涡水垂钓。楚王委派的二位大夫前来聘请他道:“吾王久闻先生贤名,欲以国事相累。深望先生欣然出山,上以为君王分忧,下以为黎民谋福。”庄子持竿不顾,淡然说道;“我听说楚国有只神龟,被杀死时已三千岁了。楚王珍藏之以竹箱,覆之以锦缎,供奉在庙堂之上。请问二大夫,此龟是宁愿死后留骨而贵,还是宁愿生时在泥水中潜行曳尾呢?”二大夫道:“自然是愿活着在泥水中摇尾而行啦。”庄子说:“二位大夫请回去吧!我也愿在泥水中曳尾而行哩。”

【是贫穷,不是潦倒 】

《庄子·山木》载:一次,庄子身穿粗布补丁衣服,脚着草绳系住的破鞋,去拜访魏王。魏王见了他,说:“先生怎如此潦倒啊?”庄子纠正道:“是贫穷,不是潦倒。士有道德而不能体现,才是潦倒;衣破鞋烂,是贫穷,不是潦倒,此所谓生不逢时也!大王您难道没见过那腾跃的猿猴吗?如在高大的楠木、樟树上,它们则攀缘其枝而往来其上,逍遥自在,即使善射的后羿、蓬蒙再世,也无可奈何。可要是在荆棘丛中,它们则只能危行侧视,怵惧而过了,这并非其筋骨变得僵硬不柔灵了,乃是处势不便,未足以逞其能也,‘现在我处在昏君乱相之间而欲不潦倒,怎么可能呢?”

【巧论三剑,一言兴邦 】

战国时代,赵国的赵文王特别喜欢剑术。投其所好的剑士们纷纷前来献技,以至宫门左右的剑士达三千人之多。他们日夜在赵文王面前相互拚杀。每年为此而死伤的人数以百计,但赵文王仍兴趣不减、好之不厌。于是,民间尚剑之风大盛,侠客蜂起,游手好闲之徒日众,耕田之人日益减少,田园荒芜,国力渐衰。其他诸侯国意欲乘此机会攻打赵国。

太子赵悝为此忧虑不已,召集左右大臣商量道:“如此下去,必将国破家亡,为别国所制。诸位大臣中,如有既能悦大王之意,又能止剑士相斗者?吾将赏赐千金。”左右异口同声说:”庄子可担此任。”太子问:“庄子是什么人?”一大臣答:“庄子是个隐士。其才足可经邦,其能足可纬国,其辩可以起死回生,其说可以惊天动地。如能请他前来,定能顺大王之意,又能救民于水火。”于是,太子便派使者带上千金去请庄子。

庄子见了使者,听明来意,说道:“此事何难,竟值千金之赏?”坚辞不收千金,而偕使者一道去见太子,问太子道:“太子赐我庄周千金大礼,不知有何指教?”太子道:“闻先生神明,特奉上千金作为您的学生们一路上来的开销。先生不收下,我赵悝还敢说什么呢?”庄子说:“听说太子想要用我庄子的地方,是欲绝弃大王的癖好。倘若臣上劝大王而逆大王之意。则下有负太子,我也会受刑而死,要千金何用?假使臣既能上讨大王之欢心,下又使太子称心,我在赵国何求而不得呢?”

三天后,庄子身穿儒服来见太子。太子便带他去见赵文王。文王长剑出鞘,白刃相待。庄子气宇轩昂,神色萧然。入殿门不趋,见大王不拜。大王道:“太子介绍您来,欲以什么教给寡人?”庄子道:“臣闻大王好剑,故特以剑术拜见大王。”王说:“您的剑术有何特长?”庄子说:“臣之利剑锋利无比,臣之剑技天下无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文王听了,大为欣赏,赞道:“天下无敌矣!”道:“夫善舞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愿大王给机会,让我得以一试。”文王道:“先生且休息几天,在馆舍待命,等我安排好后,再请先生献技比剑。”于是,赵文王以比剑选择高手,连赛七天,死伤者六十余人,得五、六位佼佼者。便让他们持剑恭候于殿下,请庄子来一决雌雄。庄子欣然前来,赵文王下令:“此六人都是高手,望您大显身手,一试锋芒。”庄子答道:“盼望好久了!”

赵文王问:“不知先生要持什么样的剑?长短何如?”庄子答:“臣持什么剑都可以。不过臣有三剑,专为大王所用。请允许我先言后试。”大王点头,道:“愿闻三剑究竟何样?”庄子道:“此三剑分别是:天子剑、诸侯剑、庶人剑。”大王好奇相问:“天子之剑何样?”庄子道:“天子之剑,以燕溪、石城为锋,齐国、泰山为愕,以晋、卫两国为背,以周、宋两国为首,以韩、魏两国为把,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勃海,系以恒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按之无下,挥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维。此刻一出,匡正诸侯,威加四海,德服天下。此即我所谓天子剑也。”

文王听后,茫然若失。又问:“诸侯之剑何如?”庄子道:“诸侯之剑,以智勇之士为锋,以清廉之士为愕,以贤良之士为背,以忠圣之士为首,以豪杰之士为把。此剑直之亦不见前,举之亦不见上,按之亦不见下,挥之亦不见旁。上效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效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动,四海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此乃诸侯剑也。”文王听了,频频点头。

文王接着问:“庶人之剑又如何?”庄子道:“庶人之剑,蓬头突鬓垂冠,浓眉长须者所持也。他们衣服前长后短,双目怒光闪闪,出语粗俗不堪,相击于大王之前,上斩脖颈,下刺肝肺。此庶人之比剑,无异于斗鸡,—旦不慎,命丧黄泉,于国事无补。今大王坐天子之位却好庶人之剑,臣窃为大王深感遗憾!”赵文王听了,马上起身牵庄子双手上殿。命厨师杀鸡宰羊,好酒好菜款待庄子。赵文王绕桌三圈。庄子见了,道:“大王且请安坐定气,臣剑事已奏完毕了。”文王坐下,沉思良久。

赵文王自听庄子畅论三剑后,三月未出宫门。自此戒绝好剑之痛,一心治理国家。那些剑土自觉再无出头之日,个个心怀忧惧,不久都纷纷逃散或自杀了。

【人生本如是迷茫吗 】

一天,庄子靠椅而坐,仰天而叹,沮丧得如失魂落魄一样。弟子侍立在旁,说:“先生为何嘘叹?人之形体真可以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吗?今之靠椅而坐者,不是昔之靠椅而坐者吗?”庄子道:“问得好。而今我丧失了自我,你可明白?”弟子道:“自我是什么?弟子愚钝,实不明白。”庄子道:“天下万物,都是彼此相对。故没有彼就没有此,没有你就没有我,这就是相反相成,可不知是谁使成这样的?是冥冥之中的道吗?道又是什么样子?骨骼、五腑六脏,遍存于一身,自我究是什么?我与谁亲近些呢?都喜欢它们,还是有所偏爱?如此,则百骨九窍、五腑六脏彼此有臣妾关系吗?如果皆是臣妾,这些臣妾之间到底是相互制约呢?或是轮流为君臣呢?难道其中真有主宰者吗?唉,人生一旦接受精气,成就形体,不知不觉中精力就耗尽了。天天与外物争斗摩擦,精神耗尽象马飞奔一样,而自己却不能制止,不亦太可悲了?终身忙碌而不见成功,颓然疲役而不知归宿,可不哀邪!虽说身体不死,有何益处?心神也随身体消亡,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时,本来就这样茫然吗?亦或只我独觉迷茫而别人都不迷茫吗?”

【齐一万物,莫强分别 】

弟子问:“人与天地相比,谁大谁小,谁贵谁贱?”庄子道:“人成形于天地,受气于阴阳,立于天地之间,犹如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一般,实在太渺小了,又凭什么自尊自大?计四海之位于天地之间,不似蚁穴之在大漠中乎?计中国之在海里,不似小米粒之在大仓库中吗?天地万物无数,人不过是其中之一;人与万物相比,不似毫毛之在马体乎?”

弟子似有所悟,道:“先生的意思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吧?”庄子说:“有这方面的意思。”弟子问:“那么我以天地为大、以毫末为小,可以吗?”

庄子道:“不可!任何物体,从度量上讲无法穷尽,从存在的时间上讲又无休无止;可以无限地分割下去,来无始,去无终。因此,大智大慧的人对待远近的看法是:小而不以为少,大而不以为多,知量上各无穷也。他博通古今:远古虽遥不可及,但不感困惑;近虽伸手可及,亦不踮脚去取,知时间上各无起止也。他知天道有盈虚消长、得失存亡,故得而不喜,失而不忧。他明白天道坦荡,故生而不悦,死而无憾,知终始之变化也。计人之所知的东西,远不如其所不知的东西多;其生之时,不如其未生之时长久。以其至小,求穷其至大之域,如此则迷乱而无所获世。由此观之,又怎能知道毫末就足以定为至小至细的界限呢?又怎能知道天地就足以穷尽至大之域呢?”

弟子道:“我明白了。先生您是说:大中有小,不要以大为大;小中有大,不要以小为小。”庄子道:“似不确切。不如说:大上有大,小下有小。大无穷,小亦无穷。”

弟子问:“那物里物外,怎样来分别贵贱,怎样去区别小大?”庄子道:“站在道的立场去看,万物无贵无贱;站在物的立场来看,自贵而相贱;以世俗的观点来看,贵贱不在自己本身,都以外在的荣辱毁誉作标准。以外在的差别去看,因其所大而大之,则万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如果懂得天地如同株米,毫末如同丘山,则无所谓大小之别也。古时候诊尧、舜相禅让而称帝,但子之与燕王哈相禅让而亡国;商汤王、周武王相争而称帝,但白公争夺王位却自取灭亡。由此观之,争让之礼、尧梁之行,贵贱有时,不一定常贵常贱。大柱可以撞破城门却不能塞住洞口,用途不同也;骐骥一日奔驰千里,捕鼠不如狸猫,技能有别也;猫头鹰夜能抓蚤,明察毫末,但白天即使双目圆睁却不见丘山,性能有限也。帝王禅接有不同的方式,或同姓相传,或传给他姓;三代间继承的方式也不同,或父子相继,或兴兵讨伐。但如不合时宜,有背世俗。则称之为篡夫。如合其时,顺其俗,则称之为义士。可见贵贱有时,不由自主也。我说弟子,你怎能了解贵贱之门、小大之家?”

【真人行世,入火不热,沉水不溺 】

弟子问:“怎样才算了解大道的人呢?”庄子道:“了解道的人必定通达于理,通达于理的人必定明白权变,‘明白权变的人才不会因外物而害累自己。有至德的人,入火不觉热,沉水不能溺,寒暑不能害,禽兽不能伤。这是因为他能明察安危,安于祸福,谨于去就,故没有什么东西能损害他。”

弟子问:“世士真有至德之人吗?”庄子说:“孔子即是。”弟子问:“何以见得?”庄子道:“孔子周游列国,推行仁义,虽到处碰壁,仍坚持不懈。其忧国忧民之心,可敬可佩、可歌可泣也。一次,孔子游说到匡地,被卫国人层层包围时,仍弹琴高歌,满不在乎。路人见孔子,问道:‘老师您有什么可乐的呢?’孔子说:‘过来!我告诉你吧:我早就忌讳贫穷。仍难免潦倒,命运所制也;我也早就向往腾达,仍未得富贵,时运所限也。当尧舜之时而天下无穷人,非智得也;当继纣之时而天下无通达者,亦非智失也。时势使然也。行于水中不避蚊龙,此是渔夫之勇;行于陆上不避狮虎,此乃猎人之勇;白刃交于前,视死若生,此乃烈士之勇;知穷之有命,知通之有时,临大难而不惧者,圣人之勇也!仲由,你且坐下。我的命运自有老天安排!’不一会儿,有身披销甲的人走过来,向孔子道歉:‘很对不起先生!我们以为是阳虎,故包围起来。现在才明白误认先生了,我们马上撤退!’孔子可谓通达权变的至德之人啊!”

【利害唯己,谁贵谁贱 】

弟子又问:“先生说,以道观之。无贵无贱,无大无小。那么有没有一定的是非标准呢?也就是说,先生您知道万物有一个共同认可的真理吗?”庄子说:“我怎么知道?”“那您知道您所不知道的原因吗?”庄子说:“我怎么知道?”“那么万物就不可知了吗?”庄子说;“我怎么知道?即使如此,我不妨尝试着说说。怎么知道我所谓知不是不知呢?又怎么知道我所说的不知不是知呢?我且试着问你几个问题:人睡在湿地上则会腰痛,泥鳅会这样吗?人在树上则心惊胆战,猿猴会这样吗?这三者谁知真处?人喜欢吃蔬菜肉食,廖鹿吃草,蜈蚣爱吃蛇,猫头鹰嗜鼠,人、兽、虫、鸟这四者谁知真味?狙爱雌猿,麋爱与鹿交,鳅爱同鱼游。毛嫱、丽姬,人认为美;可鱼见之则深入于水,鸟见之则高飞于天,麋鹿见之则远逃于野,这四者谁知真正的美色?在我看来,仁义之端,是非之途,或对我有利,或对彼有害,利害各有其标准,我怎能搞清其中的区别?”

弟子问:“您不知利害,那至人也不知利害吗?”庄子说:“至人可神了!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冻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飘风振海而不能。象这样的人,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对待生死尚且无动于衷,何况利害之端呢?”

【逞能辩论,终于徒劳 】

弟子问:“辩论可否确定是非?”庄子答道:“假使我与你辩论,你胜了我,你就果真是,我就一定非吗?我胜了你,我就一定是,你就一定非吗?我俩有一个是,有一个非吗?亦或都是,亦或都非吗?我与你无法判断,则人各执己见,有所不明也。那我们请谁来订正呢?请意见与你相同的人来裁判,既与你相同了,怎能判定呢?请意见与我相同的人来裁决,既与我相同了,怎能判决呢?请意见与我你都不同的人来裁决,既与你我都不同,又怎能断定你我究竟谁是谁非呢?请意见与你我都相同的人来裁决,既与你我都相同了,又怎能裁定?那么我与你与人都不能确定谁是谁非,再又靠谁来判定呢?”

弟子深感困惑苦恼,问:“那怎么对待是非问题呢?”庄子道:“事物皆有两面。从彼方面看,无不是彼,从此方面看,无不是此。自彼方看问题看不清楚,自此方看问题则很明白。故彼出于此,因彼而有此,彼此并生也。既然这样,那么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因此圣人不拘泥于是非之途,而明照于天道。此亦彼也,彼亦此也。彼亦有一是非,此亦有一是非,果真有彼此吗?果真无彼此吗?如彼此俱空,是非两幻,彼此不对立而互为偶,则道存于其中了。这就叫道枢。执道枢而立于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以道言之,是无定是,非无定非。照之以自然之明,而不固执我见,则无是非之说也。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路,物称之而有名。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因此,粗与细,丑与美,正与斜,道通为一。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凡物无成与毁,复通为一。唯有旷达者知通为一!”

【方今之时,仅免刑焉 】

一天,庄子偕弟子穿行在崇山峻岭之中。时值秋冬之际,万木凋零,枯草遍野,黄叶漫卷,乌鸦哀号。庄子破帽遮头,旧衣裹身,脚穿烂麻草鞋,踩着崎岖的山路,迎着萧瑟的秋风,望着惨淡的夕阳,不禁仰天长啸、放声高歌道:凤兮凤兮,何如德之衰也!

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

天下有道,圣人成焉;

天下无道;圣人生焉!

方今之时,仅免刑焉!

福轻干羽,莫之知载;

祸重于地,莫之知避。

已乎,已乎!临人以德。

殆乎,殆乎!画地而趋。

迷阳迷阳,无伤吾行。

吾行却曲、无伤吾足。

至乐无乐,至誉无誉

弟子不解,问道:“先生一向乐观大度,今日为何悲歌哀叹?”庄子道:“天下有至乐的国土吗?有可以养生全身的诀窍没有?身处当今乱世,干什么正当,不干什么无凶?住在哪儿为安,逃向哪儿无险?依就什么可靠,舍弃什么无忧?喜欢什么合理,厌恶什么无祸?”。弟子道:“天下人所尊崇的,是富贵、长寿、美丽;所喜好的,是身安、厚味、美色、美服、音乐;所鄙弃的,是贫贱、病夭、丑陋;所苦恼的,是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昧、身不得美服、眼不得好色,耳不得好音乐。以上不就是常人的好恶避就、养生全身的道理吗?先生还有何高见?”

庄子道:“倘若不能如愿,则大忧而惧,其对待生命的态度,岂不是很愚蠢?想那贪富者,辛苦劳作,积财很多而木能用尽,其养身之法是知外而不知内;想那求责者,夜以继日,思虑好坏,其养身之法是知疏而不知密。人之生也,与忧俱生,寿者昏昏,久忧不死,何苦呢?其养生之法是知远而不知近。”弟子道:“先生之意,是说富贵、长寿等都是外在的东西,都不足以真正地养生。对吧?”

庄子点点头,又道:“烈士是为天下所称赞的人,未足以保全己身。你说烈士是该称善还是不该称善?若以为善,不能保全自己;若不以为善,却能保全他人。古人道:忠谏不听,则闭口莫争。伍子胥忠谏强争,结果被吴王害了性命;如不争,伍子胥又难成忠臣之名。你说怎样作才算善行?”

弟子似有所悟:“先生是说:名可害生,追求美名并非养生之道?”

庄子未置可否,继续说:“今世俗之所作与所乐者,我也不知其乐果真是乐,果真不乐?我看世俗之所乐,不过是举世群起追赶时髦,蜂涌向前如被鞭之羊,洋洋自得而不知何求,都自以为乐,我也不知是否真乐。不过,我视无为恬淡方是真乐,而世俗却不以为然,以为是大苦。”

弟子道:“我明白了。先生认为:至乐无乐,至誉无誉。”

庄子道:“对,对!无乐方为至乐,无为方可保命。天下是非果未定也,不过,无为可以定是非。至乐活身,唯有无为可以保命。为何这么说呢?你想:天无为而自清,地无为而自运。此两无为相合,万物皆化生。恍恍炮炮,不知所由;恍恍惚惚,不知所出;万物纷纭,皆从无为而生。因此,天地无为而无不为,人谁能体会到无为的益处呢?”

无用之用,方是大用

庄子与弟子,走到一座山脚下,见一株大树,枝繁叶茂,耸立在大溪旁,特别显眼。但见这树:其粗百尺,其高数千丈,直指云霄;其树冠宽如巨伞,能遮蔽十几亩地。庄子忍不住问伐木者:“请问师傅,如此好大木材,怎一直无人砍伐?以至独独长了几千年?”伐木者似对此树不屑一顾,道:“这何足为奇?此树是一种不中用的木材。用来作舟船,则沉于水;用来作棺材,则很快腐烂;用来作器具,则容易毁坏;用来作门窗,则脂液不干;用来作柱子,则易受虫蚀,此乃不成材之木。不材之木也,无所可用,故能有如此之寿。”

听了此话,庄子对弟子说:“此树因不材而得以终其天年,岂不是无用之用,无为而于己有为?”弟子恍然大悟,点头不已。庄子又说:“树无用,不求有为而免遭斤斧;白额之牛,亢曼之猪,痔疮之人,巫师认为是不祥之物,故祭河神才不会把它们投进河里;残废之人,征兵不会征到他,故能终其天年。形体残废,尚且可以养身保命,何况德才残废者呢?树不成材,方可免祸;人不成才,亦可保身也。”庄子愈说愈兴奋,总结性地说,“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却不知无用之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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