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一张脸
上个星期六我从医院针炙出来到车站等车，那一天很冷，春风刺骨，东北的春天总是象个害羞的小姑娘，扭扭捏捏的不肯早一点来，在离我不远处有一个农民打扮的四十多岁中年男子，他拎了许多东西，有叠加在一起的三四个竹筐，还有厚厚的大纸壳。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站台同时来了两个线路的公交车，他突然拎着自己的那些东西从我的眼前跑了过去，我猜想他坐的应该是去往郊区的68路，但68路恰恰被去往市中心的2路别住了，68路开出站台挺远停下来，于是他往前跑了几步，2路的司机以为他要上车又往前提了一下，他又再往前跑几步，2路的司机再往前提一下，站台人的眼睛都被这场景吸引过来，这个中年男人拎着那些东西，在又是雪又是冰又有水的道上又跑了几步后，68路已经开走，2路司机看见没有乘客到车前上车，一踩油门也走了。中年男子拎着沉沉的东西又回到了站台，我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脸部表情，但我猜想他一定很生气，因为我看的都愤怒了。我走到他身旁同他说，你没坐上车都是那个司机给你别的，那个司机真缺德。他转过身来，抬起脸，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张没有怒气、有些憨憨笑容的让寒风吹得通红粗糙的脸，他的嘴微微的张着，浑浊善良的双眼睛笑成一小条，那是一张成千上万普通农民的脸，一张勤劳善良的脸，一张吃尽了许多辛苦朴实的脸，我说你也太老实了，你进城来卖什么啊？他只是低下头笑了一笑，我来卖山楂，然后再也没有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有一些尴尬，让我这个女人说他老实，他心里可能有些不是滋味。要坐的公交车来了，我站在车上远远的看见又来了一辆68路，他跑了过去，我想他一定是坐上这一辆了。
我曾经在农村工作生活过二个月，对农民的生活状况有一些粗略的了解。在坐公交车时经常遇到农民受到司机苛责，还有城里人的嫌恶。中国是农业大国，十几亿的人口，农民占了近四分之三，在没有取消农村各种税费的时候，是农民兄弟养活我们城里人。过去以小农经济为主的封建社会时期，我们自己的祖先都皆有可能是种地出身的农民。欺负和瞧不起农民的人应受到鄙视。由此我还联想到最近频繁听到新闻里说的，一些过期的质量低劣的食品大量流向农村，还有一批不法奸商借家电下乡之机，大肆向农民倾销不合格家电产品等等行为不仅应受到舆论的谴责更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忘不了那张既普通又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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