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决》的成功首先得益于选择了一个已经搭建好的、颇有规模的平台,即郭敬明的《最小说》。抛开文学价值不说,销量可是凭数字说话,一点没有花头的。六位数的印数即是读者数,有着这样规模庞大的读者群,怕是许多体制内作家也无法享受到的殊荣。以连载的方式一期一会,众人拾柴火焰高,口口相传,不是精品也成了精品。这种规模效应,或者说从众效应是哪个领域都存在的,不是文学界的特有现象。 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家族内部的种种纠葛,这种题材可以说是文学作品的母题之一,可以常写常新。到了笛安的手里,看得出她很用心也很用力地设置矛盾,刻画人物,每个人都有一些过往,在一个时刻与现实发生触碰,横生出新的枝蔓。这么写并没有问题,顺流而下也符合读者的阅读习惯。只是,作者的热情似乎仅止于此,把情节的复杂性当作了唯一追求,也就是说,目标只是把故事说圆了,让它有头有尾有始有终。对于一个写小说的人来说,这毕竟只是基本功,就像唱歌的起码得不离谱不跑调一样。过于关注讲故事本身,使文本丧失了进一步深入发展的可能。 小说是语言的艺术。我们在《西决》里可以看到“打死我,我也接受不了那个让我家郑南音心醉神迷的李宇春,都说她集男人的阳刚和女人的阴柔于一身,可是让我说,我除了发现一个女人的长相也可以奇迹般地酷似姚明之外,没看出任何其他的优点”这样戏谑的句子,也可以读到“你要对自己好一点”这样的偶像剧对白,将各种青春文学必备元素拼贴起来打包送上。这么做是保险的,也是可以吸引阅读兴趣的,可是,属于作者本人的东西在哪里?对一个小说作者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独特的语言风格,如果没有这样的独立风格,它凭什么区别于其他人的其它作品?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和必要? 《西决》好不好?当然好,只是这种好并不是具有文学性的好,它可以胜利攻占排行榜,但并不具有传世的价值。写到这里,心里突然很尴尬,这样的文本用文学的价值观来衡量,可能一开始就不是明智之举。自然,这也取决于郭敬明本人的价值取向,羽毛相同的鸟儿自然会飞到一起,他能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文字品牌甚至是文字王国,靠的正是一批眼光口味相近的同道中人,这样能产生一种团队力量,但也难免使郭敬明式风格成为唯一的尺度和标杆。堕胎、背叛这样的元素,南音、西决的语言,置换到《小时代》里完全可以实现无缝对接。 唯一让人失望的是苏童的溢美之词,作为一个口碑颇佳的老牌作家,这么不遗余力甚至言过其实地推荐一部并不那么出色的作品,实在是晚节不保。细想一下倒也释然了:苏童曾参与“重述神话”写作计划,写的是《碧奴——关于孟姜女的传说》,而笛安的父亲李锐则改写《白蛇传》,多少有些过从。中国又历来有子(女)承父业的风气,靠着长辈苏童带一带,为爱女在文坛的发展铺好道路,于情于理似乎都说得过去。有了长辈的关怀,加上刚刚升官做了领导的郭敬明亲自关心,这书想不火也难。
温馨提示:答案为网友推荐,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