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里的作品《鼻子》,这鼻子代表着什么,有什么寓意?

如题所述

鼻子作為容貌義
法國哲學家Pascal在他的《隨想集》(Pensées)裡這麼說:「若Cleopatra的鼻子短一些,整個世界的面貌就會全然改變。」(Cleopatra's nose, had it been shorter,the whole face of the world would have been changed),此一看法廣為後世所引用,高挺的鼻子似乎就代表著美麗的容貌,蔣介石夫人蔣宋美齡曾被美國人推崇為「十大美人之一」,也就是因為她特別優秀的鼻子。為何在五官中特別把鼻子的地位提高?蓋鼻子為臉孔上最明顯的特徵。Robert Burton在"Anatomy of Melancholy"中說「就好像人的鼻子在臉上那麼清楚」(As clear and as manifest as the nose in a man's face);Francois Rabelais也說:"Plain as a nose in a man's face"。
鼻子作為自我義
容貌變成了自我的同義詞,是相當符合一般人心理的,所謂「以貌取人」是也。在中國文字的演變中,鼻子直接作為自我的同義詞,則有著格外清楚的發展脈絡。在甲骨文中,出現了「疾自」兩字,代表鼻病的意思,「自」的最初意義指的正是「鼻」,因此《說文》曰:「自,鼻也,象鼻形。」然而,在先秦時代已少有用「自」表達「鼻」意的用法,因為「自」(鼻)很快地又引伸成「己」的意思,段玉裁註釋道:「此以鼻訓自,……而用為鼻者絕少也,今義從也、己也,自然也,皆引申之義。」
鼻子作為面具義
在瞭解了鼻子所象徵的容貌、自我的兩個意涵下,我們也才能理解果戈里對「鼻子」開了什麼玩笑。他首先批判了「虛榮心」。人之所以自豪者,並非他後天努力所創造,而是先天遺傳而來的。鼻子,作為肉體器官其實並非他的主人所創造的,但所有人類卻以之為驕傲的憑藉,彷彿是一件「國王的新衣」,有了外貌便足以宣稱自我的一切,在人群中享受優越感;又類似「狐假虎威」,在這「借來」的「面具」底下,作收一切因鼻子而來的好處。在古今皆然的「以貌取人」風潮下,我們成為寄居在鼻子底下的一群寄生蟲,扮演著變裝上陣的戲碼,久而久之,自己彷彿也變得偉大。
果戈里的諷刺伎倆,就在於當場扯下那塊鼻子。沒有這種難堪的極端處境,便不足以凸顯我們對它的病態依賴。果然,主人公因為失去了鼻子,而陷入有生以來最大的心理危機。他變得自卑、畏縮、恐懼,根本無法面對世界了。然而,這能稱為是一個人嗎,當他沒有一塊鼻子便無法生存?果戈里戳破了那個「人」的假象,使我們見到心靈最難堪的赤裸,就彷彿肚裡的蛔蟲赫然暴露在手術燈底下,或企圖湮滅罪證的行動被揭穿了,原來,「你」不過是如此,「你」害怕著面對自我的真相。想必果戈里身邊有個這般虛榮、令他討厭的官員,因此他小小地惡作劇一番,讓他瞭解,他所有的驕傲不過是一只鼻子——一副面具。
鼻子作為自省義
醫生說,「把鼻子重新裝上去會變得更糟」,指的就是繼續生活這種扭曲的自我形象(distorted self-image)中;「不裝回去對身體也無害」,鼻子不見時,他的所有恐懼與不安才是真實的自我,他必須誠實面對此一脆弱的事實並接受它,否則他便是受到無常造化擺弄的犧牲者——只消拿走他的鼻子,便已經醜態百出。《國語楚語》、《韓非子》所記載的鄭袖故事,便是箇中悲劇之一:鄭袖是楚荊王愛妾,她的嫉妒心很強,騙新來宮中的美女說,楚王喜歡美女掩鼻的姿勢;結果,楚王見到美女掩鼻,以為是譏諷自己的體味很臭,便下令「劓美人」,把她的鼻子給割掉了。楚王正是一個無法面對自我的人,他活在權勢的假象之中,美女不見了的鼻子,恰恰譏諷了他的空虛與自卑。
相反地,《莊子德充符》裡,那些面貌其醜無比的人,卻成為了受國君崇拜的聖人。莊子感嘆「故德有所長,而形有所忘。」愈是強調外形,就是對自己的心靈沒有信心;為自己的心靈愈有信心,就愈會把外形這回事「忘」掉——「忘」字強調著它自然而然、毫無勉強的特質。打開我們這時代的電視,臉蛋、胸部、模特兒等語彙充斥耳邊,那些臉蛋、胸部、模特兒本身並沒有罪過,然而在他們受到挑選並誇大的過程中,反應了心靈空虛的社會病態。
「嗤之以鼻」,不過是鼻子與鼻子之間的戰爭罷了,人的「獨特性」泯滅了。果戈里的「狂人」比喻,影響了中國的魯迅,他也因此寫下了一部「狂人日記」。藉著丑角般、人人不感到「防衛」之必要的角色,為社會所避諱的諫言得以傾巢而出。就如同莎士比亞藉Polonius之口,對佯瘋的哈姆雷特讚嘆道:
「他的回答多麼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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