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训会:“农二代”怎样才能活出个人样来?

如题所述

  堂兄的两个孩子今年一起高考,分数出来后,不甚理想,复读了一年的侄子才考了360多分,侄女更少。堂兄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抱怨:怎么现在农村的孩子考个本科还这么难?我则总是无言以对。的确,来到北京之后,满大街尽是大学生,高学历一抓一大把。去年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更是感受到自己一个本科学历,恐怕以后在北京不好混了。一边是满城尽是高学历,另一边则是挤破了头也挤不出几个大学生,这究竟是怎么了?
  近些年,网络炒火了不少概念,各式各样的二代便是网民们的杰作。2009年,杭州欺实马事件,引爆了公众对富二代这个群体的愤怒;2010年的我爸是李刚则将官二代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类现象,分析和评论的文章放在一起恐怕能出一屋子书了。其中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分析视角,便是权力市场经济的出现,导致社会转型期的不公正日趋明显。直白点说,就是30年的改革开放将蛋糕做大了,但是在蛋糕的分配上却出了问题。
  我承认,将仇富和仇官两种情绪搅在一块说,怕是有些不妥。然而,执政党的一个重要施政理念便是以民为本,《人民日报》更是语重心长地强调各级官员要倾听民众的声音。贪官当道不好,奸商欺世也不好,这可以看作是底层民众对一种朴素正义的追求。即便老百姓的话不乏情绪化,也不可以让他们的声音沉没,因为既然领导做得不够好,就要允许群众骂娘。其实,老百姓过日子并没有过多的奢求,生活有奔头,活出个人样来就够了。所谓有奔头,学术的表达就是有上升渠道,往细里说,就是一个人即便生活在底层,通过后天的个人努力,没个好爹也能闯出一片天来。至于活出个人样,说的则是一种底线人权吃饱喝好有地方住,不被有权有势的人欺负。这样的要求不算高吧?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低要求,落实到每一个人尤其是底层民众,又谈何容易?
  在这里,仅举农二代一例,对,又是二代,然而这类二代却少有人注意,放到全社会,他们是沉默的一群。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按道理,教育是提升一个人上升的重要途径,然而,在教育产业化的大潮下,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知识改变命运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据统计,在高等教育学费的大幅度提升之后,高校生源发生了结构性改变。1996年以前,中国高校生源农村占60%到70%,城市占30%到40%;随着这几年学费的持续高涨,2003年,农村生源缩减到40%至50%,而且呈现继续缩减的趋势。而这个比例到今天恐怕更小。没办法,农二代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教育资源分配的城乡差距到底有多大,名校里越来越少的农村学生就是一个重要指标。
  父望子成龙,为了从根上解决下一代的问题,农村的父母真是起早贪黑,流血流泪供孩子读书,使劲把他们送出农村。据笔者的观察,近些年来,这样想这样做的父母怕是越来越少了。因为,他们发现,很多邻居家的大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大有人在,找到了收入也不见得比那些早早弃学出去打工的孩子多。那些大学生的父母,发现知识也不一定能改变命运;至于城里找不到工作的农二代,除了抱怨自己没个好爹外还能作甚?就业机会的不均等,就业资源分配的不公正,叫他们怎能不仇官、不仇富?
  进一步说,那些稍显幸运的农二代找到了工作又怎样呢?撬不动的户籍制度,让人找不到自己的故乡;居高不下的房价,更是磨灭了年轻人的梦想。一个好的社会和制度,不外乎创造可能性。可是对农二代来说,上升的路却越走越窄,因为阶层早已固化,而不受监督和制约的有权有势者,又往往利用自己的独特优势,去攫取越来越多的社会资源,甚至还要把这些资源留给自己的下一代。
  古语云: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虽然这里边的官本位意识我不甚赞同,但是科举制度确实为庶民成为士人创造了一个相对公正的机会。白岩松说,没高考拼不过富二代,我则想说,在教育资源和就业资源分配不均衡的情况下,有了高考,农二代也不见得能拼过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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