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儒学案发凡》的译文

黄宗羲的《明儒学案发凡》 译文 要求全篇的,谢谢

《明儒学案》是黄宗羲的代表作之一,成书于康熙十五年(1676年)。《明儒学案》是我国古代第一部完整的学术史著作,开创了史学上的学案体史书体裁,适应了我国封建社会后期学术思想繁荣的需要。
《明儒学案发凡》译文如下:

从过去到现在关于理学方面的专著,前有周汝登的《圣学宗传》,近有孙奇逢的《理学宗传》。二书罗列各家学说很完备,但陶望龄在给焦竑的书信中说:“周汝登自己认为身居山麓江畔,见闻狭窄孤陋,曾经希望广泛搜集书面资料和口头资料,增补所遗漏的部分,不敢就说这本书已经是定型的著作了。”况且各个理学家自己有自己的宗旨,而周汝登持守发挥禅宗学说,搅和金银铜铁铸成一器,这是周汝登本人的宗旨,不是各个理学家的宗旨啊。孙奇逢混杂收录,不做进一步的审察区分,书中评判注解所涉及的地方,不一定就抓住了各家学说的要领,而他的所见所闻也如同周汝登一样。研习者观看我这本书,然后会知道周汝登、孙奇逢两家的疏漏简略。
大抵某个人的学说具有宗旨,是这个人独树一帜的地方,也是研习者研习这些学说得以入门的地方。世界上的道理无穷无尽。如果不用一两个基本概念来限定,怎么能统括那些无穷的道理而使它掌握在我手中!所以宣讲个人学说却无宗旨,即使具有独到见解,也是一团没有头绪的乱丝呀。研习者不能抓住这些人学说的宗旨,即使阅读他的著作,也像张骞首次来到大夏,摸不清月氏对西汉的真实意图。我这部《明儒学案》,区分各家学说的宗旨,像拿灯照影一样。杜牧曾说过:弹丸在方盘中滚动,横着滚、斜着滚、转着滚、直着滚,滚到哪里停住了,不能全部猜得到,但肯定可以知道的是,弹丸不能滚到方盘外面去。宗旨大概也像这样罢了。
我曾说过,明朝的文章和业绩,都赶不上前代。唯独在理学方面,都是前代所无法比拟的。细枝末节,全都辨别得清清楚楚,的确能阐发出先儒所未曾阐发出的东西。二程、朱熹排斥佛教,虽然说法很多,总是停留在表面上,对佛教中越貌似有理而越淆乱经义的那些理论,终究还是指不出来。明儒却在最细微的地方,使佛教连逃遁的影子都没有了。陶望龄也指出过:“如果拿见解来说,当代各个学派的代表人物,在很大范围内有超过先儒的。”这与我的说法不谋而合。
常常见到编辑先儒语录的人,只是汇聚摘抄好多条,却不知道什么叫作取舍的标准和用意。先儒们一身的思想宗旨不曾经透露出来,怎么能够看出他们的学术总值呢?我这部《明儒学案》,全从先儒的全集中抽取要点、探求宗旨,未曾袭用前人的旧有专著。
儒家学者做学问,和佛教禅宗五派一定要把本派分别上推到青源、南岳不同。孔夫子已经什么都学,周敦颐不靠传授就使理学肇兴,陆九渊没有师承也自成一家。然而在此过程中,从二程到何基、王柏、金履祥、许谦,经过数百年之后,还一直奉守本派创始人和集大成者所确立的宗旨。这决不是像佛教禅宗那样附会源流才罢休。因而我这部《明儒学案》,依据传授系统,分成各个学派。那些异学突起的人,以及不像异学突起者那样显光的人,统统列入诸儒学案。
做学问的原则是:以各个人独立探讨确有所得为真学问。凡属依傍或因袭他人,照样子画葫芦的,不是随大流的书呆子,就是抄缮经书的行业。我这部《明儒学案》所编列的,既有志向极端化的独立见解,也有完全相反的观点。研习者对于他们的不同之处,正应当注意加以理会,所谓本原相同而分支各异呀!用水知水,哪里算得上是学问?
胡大时跟随朱熹求学,朱熹让他研读《孟子》。有一天朱熹问胡大时:《孟子》中“至于心就偏偏没有相同之处吗?”这句话是指何而言?胡大时用“所见”二字解答。朱熹认为不对,并且批评他读书粗心大意,不认真思考。胡大时下来后苦苦思考,因而得了病,朱熹这才告诉他。古人对于求学的人,不轻易传授点拨达到这种地步,大概是想让他自有所得呀。即便是佛教,也最忌讳道破真意了,一道破真意,人们就像拿光亮照黑影一样做游戏了。我这部《明儒学案》,不免内容庞杂凌乱,研习者读过后只是增加一些见识,不去研究原著,自有所得,那么我反而因为这部书而对天下后世犯下罪过了。
本书搜罗很广泛,但一个人所见所闻很有限,还有待于继续访求,即便是我曾经看到而又遗失的,如朱布衣的《语录》、韩苑洛、南大吉、穆孔晖、范环诸人的文集,都不曾收采进来,海内肩负学术文化的传播的重任的人,别舍不得指教我。这不是后学我一个人所能完成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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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0-06-14
人须整理心下,使教莹净常惺惺地方好。此“敬以直内”工夫也。嗟夫!不敬则不直,不直便昏昏倒了,万事从此隳,可不惧哉!

(人需要把心整理,使教莹净常惺惺地方好。这是“敬以直内”的功夫。哎呀!不敬则不能直,不直便会昏昏沉沉,万事从此隳落,怎能不惧呢!)

食后坐东窗,四体舒泰,神气清朗,读书愈有进益。数日趣同此,必又透一关矣。

(吃完饭后坐在东边的窗户下,四肢舒服,精神清爽,读书愈加进步。很多天都这样,这又通过了一关啊。)

圣贤所言,无非存天理、去人欲。圣贤所行亦然。学圣贤者,舍是何以哉!

(圣贤所说的,无非是存天理,去人欲。圣贤所作的,也是存天理,去人欲。学做圣贤,如果设去存天理,去人欲就不能达到。)

日夜痛自点检且不暇,岂有工夫点检他人?责人密,自治疏矣,可不戒哉!明德、新民虽无二致,然己德未明,遽欲新民,不惟失本末先后之序,岂能有新民之效乎?徒尔劳攘成私意也。

(白天黑夜地深刻检点自己还来不及,哪还有工夫去检点别人?责备别人严厉,对待自己疏松。怎能不警戒呢!明德、新民,是统一的,但是如果自己的德性未明,就去做新民的事情,就是失去了本末先后的顺序,又怎能有新民的效果呢?白白的操劳,成为私意。)

贫困中事务纷至,兼以病疮,不免时有愤躁。徐整衣冠读书,便觉意思通畅。古人云:“不遇盘根错节,无以别利器。”又云:“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然诚难能,只得小心宁耐做将去。朱子云:“终不成处不去便放下。”旨哉言也!

(贫困中,事情纷至沓来,同时又疾病在身,难以避免地时常愤怒暴躁。缓慢地整理衣冠然后读书,便会觉得思路顺畅。古人有言:“不遇盘根错节,无以别利器。”又说:“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真是难以达到,只能小心谨慎地去做。朱子说:“终不成处不去便放下。”说的真对啊!)

文公谓延平先生终日无疾言遽色。与弼常叹何修而至此!又自分虽终身不能学也。

(文公说李延平先生每天无疾言遽色。我长叹息怎样修为才能达到这样!又认识到自己终生也不能学到。)

文公又云:“李先生初间也是豪迈底人,后来也是琢磨之功。”观此,则李先生岂是生来便如此,盖学力所致也。然下愚末学,苦不能克去血气之刚,平居则慕心平气和,与物皆春,少不如意,躁急之态形焉。因思延平先生所与处者岂皆圣贤,而能无疾言遽色者,岂非成汤“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之功效欤?而今而后,吾知圣贤之必可学,而学之必可至,人性之本善而气质之可化也的然矣。下学之功,此去何如哉!

(文公又说:“李先生最初也是豪迈的人,后来的改变得益于他的琢磨之功。”看到这里,李先生也不是生来就这样的,而是学历所至的。然而下愚和末学,苦于不能克去血气之刚,平常就羡慕心平气和,与物都好,稍稍不如意,躁急的形态就表现出来。想到延平先生所遇到的人又怎能都是圣贤呢,而能够无疾言遽色,怎能不是成汤“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的功效呢?从今往后,我知道了圣贤是一定能够学的,学了是一定能够达到的,人性本善,气质可化,这是确然的。)本回答被网友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