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年或97年读者或青年文摘上的一篇关于两匹狼的文章,公狼被困,母狼一直守候

大意是公狼掉进猎人设的深渊,母狼一直在深渊周围徘徊,一直不肯离去,两匹狼相互的嗷叫传递信息。很感人,一直想再看但一直找不到了。

是不是这一篇?

狼行成双----96年《读者》的美文
他们在风雪中慢慢走着。他和她,他们是两只狼。他的个子很大,很结实,刀条耳,目光炯炯有神,牙爪坚硬有力。她则完全不一样,她个子小巧,鼻头黑黑的,眼睛始终潮润着,有一种小南风般朦胧的雾气,在一潭秋水之上悬浮着似的。他的风格是山的样子,她的风格则是水的样子。

他是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征服了她的。然后他们在一起相依为命,共同生活了整整九年。这期间,她曾一次一次地把他从血气冲天的战场上拖下来,用舌头添净他伤口上的血迹,把猎枪的砂弹或者凶猛的敌人咬碎的骨头渣子清理干净,然后,从高坡上风也似的冲下去,去追捕獐獾,用獐脐和獾油为他涂抹伤口。做完这一切后,她就在他的身边卧下,一动不动。但更多的时候,是由他来看顾她的。他们得去无休无止地追逐自己的食物,得与同伴拼死拼活哦争夺地盘,得提防比自己强大的凶猛对手的袭击,还得随时警惕人类。这真的很难,有时他简直累坏了。

他总是伤痕累累,疲于应战。而她呢,却老是在天敌之外不断地给他增添更多的麻烦。她太好奇而且有着过分快乐的天性。没有她的任性,他只会是一只普通的狼 .

天渐渐地黑下去了,他决定尽快地去为她也为自己弄到果腹的食物。天很黑,风雪又大,他们朝着灯火依稀可辨的村子走去,自然就无法发现那口井了。井是一口枯井,村里人将以黄棕旧雪披事先护住了井口,不经心地做成了一个陷阱。他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跟着。他丝毫也没有预感,待他发觉脚脚下让人疑心的虚松时,已经来不及了。她那时正在看雪地里的一处旋风,旋风中折断了的松枝在风的嬉弄下旋转得如停不下来的舞娘。轰的一声闷响从脚下的什么地方传来。她才发现他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她奔到井边。

他有一刻是晕厥过去了。但是他很快醒过来,并且立刻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他发现情况不像想象的那么糟糕。他只不过是掉进了一口枯井里,他想这算不得什么。他经过的厄运不知道有多少,最终他都闯过来了。

井是那种大肚瓶似的,下畅上束,井壁凿得光溜。没有可供攀援的地方。他要她站开一些,以免他跃出井口时撞伤了她。她果然站开了。除了顽皮的时候,她总是很听从他的。她听见井底传出他信心十足的一声深呼吸,然后听见由近及远的两道尖锐的刮挠声,随即是什么东西重重跌落的声音。

他躺在井底。一头一身全是雪粉和泥土。他刚才那一跃,跃出了两丈来高,但离井口还差着老大一截子呢。他的两只利爪将井壁的冻土乱挠出两道印痕,那两道挠痕触目惊心。她扒在井沿上,先啜泣,后来止不住,放声出来。

他在井底,反倒笑了。他是被她的眼泪给逗笑的。在天亮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她离开了井台,到森林里去了,去寻找食物。她捕捉到一只被冻得有些傻的黑色细嘴松鸡。他把那只肉味鲜美的松鸡连骨头带肉填进了胃里。他感觉好多了。他可以继续他的逃亡行动了。

这一次她没有离开井台,她不再顾及他跃上井台时撞伤她。她趴在井台上,一次又一次地催促他起跳。隔着井里那段可恶的距离,她伸出双爪的姿势在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的背景中始终是那么地坚定,这让井底的他一直热泪盈眶。有一种高高地跃上去用力拥抱她的强烈欲望。然而他的所有努力都失败了。天亮的时候她离开了井台,天黑之后她回来了,她为他带来了一只獾。

他在井底,把那只獾一点不剩地全都填进了胃里。然后,开始了他新的尝试。她总觉得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奇迹更容易发生。她期盼着她回到井边的时候,他已经大汗淋漓地站在那里,喘着粗气傻乎乎地朝着她笑了。但是没有。天亮的时侯,她再度离开井台,消失在森林里。天黑的时候,她疲惫不堪地回到井台边。她只捉到一只还没有来得及长大的松鼠。她自己当然是饿着的。但是她看到他还在那里忙碌着,忙得大汗淋漓。他在把井壁上的冻土一爪一爪地抠下来,把它们收集起来,垫在脚下,把它们踩实。他肯定干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的十只爪子已经完全劈开了,不断地淌出鲜血来,被他抠下来的冻土湿漉漉的。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是想缩短井底到井口的距离。他是在创造着拯救自己的生命通道。

她让他先一边歇息着,她来接着干。她在井坎附近,刨开冰雪,把冰雪下面的冻土刨松,再把那些刨松的冻土推下井去。她这么刨上一阵,再换了他来,把那些刨下井去的冻土收集起来垫好,重新踩实。他们这样又干了一阵,他发现她在井台上的速度慢下来。他有点急不可耐了。他不知道她是饿着的,也很累,她还有伤。天亮时分,他们停了下来。他们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如果事情就像这么发展下去,他们会在下一次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最终逃离那口可恶的枯井,双双朝着森林里奔去。但是村子里的两个少年发现了他们,跑回村子里拿猎枪来。朝井里的他放了一枪。子弹从他的后脊梁射进去,从他的左肋穿出。血像一条暗泉似的往外蹿,他一下子就跌倒了,再也站不起来。开枪的少年在推上第二发子弹的时被他的同伴阻止住了。阻止的少年指给他的伙伴看雪地里的几串脚印,它们像一些灰色的玲珑剔透的梅花,从井台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森林中。她是在太阳落山之后回到这里的。她带回了一头黄羊。但是她没有走近井台就闻到了人的味道和火药的味道。然后,她就在晴朗的夜空下听见了他的嗥叫。

他的嗥叫是那种报警的,他在警告她别靠近井台。要她返回森林,远远离开他。他的脊梁被打断了,他无法再站起来。但是他却顽强地从血泊中挣起头颅,朝着头顶上斗大的一方天空久久地嗥叫着。她听到了他的嗥叫,她立刻变得不按起来。她昂起头颅,朝着井台这边嗥叫。她的嗥叫是在询问出了什么事。他没有正面回答她,他叫她别管,他叫她赶快离开,离开井台,离开他,到森林深处去。她不,她知道他出了事儿。她从他的声音中嗅出了血腥味儿。她坚持要他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她决不离开。两个少年弄不明白,那两只狼嗥叫着,呼吸毗连,一唱一和,只有声音,怎么就见不到影子?但是他们的疑惑没有延续多久,她就出现了。

两个少年是被她的美丽惊呆的。她体态娇小,身材匀称,仪态万方,她鼻头黑黑的,眼睛始终潮润着,弥漫着小南风一般朦胧的雾气,在一潭秋水之上悬浮着似的。她的皮毛是一种冷凝气质的银灰色,安静的,不动声色的,能与一切融合且使被融合者升华为高贵的。她站在那里,然后慢慢朝他们走来。两个少年,他们先是楞着的,后来其中一个醒悟过来。他把手中猎枪举了起来。枪声很沉闷。子弹钻进了雪地里,溅起一片细碎的雪粉。她像一阵干净的轻风,消失在森林之中。枪响的时候他在枯井里发出长长的一声嗥叫。这是愤怒的嗥叫,撕心裂肺的嗥叫。他的嗥叫差不多把井台都给震垮了。在整个夜晚,她始终待在那片最近的森林里,不断地发出悠长的嗥叫声。他在井底,也在嗥叫。他听见了她的嗥叫,知道她还活着,他的高兴是显而易见的。他一直在警告她,要她回到森林的深处去,永远不要再走出来。她仰天长啸着,她的长啸从那片森林里传出来,一直传出了很远。天亮的时侯,两个少年熬不住,打了一个盹。与此同时,她接近了并台,把那头黄羊用力推下了枯井。他躺在那里不能动弹。那头黄羊就滚落到他的身边。他大声地叫骂她,要她滚开,别再来扰烦他。他头朝一边歪着,看也不看她,好像对她有着多么大的气似的。

她爬在井台上,尖声地呜咽着,眼泪汪汪,哽咽着乞求他,要他坚持住,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她就会把他从枯井里救出去。两个少年后来醒了。在接下去的两天时间里,她一直在与他们周旋着。两个少年一共朝她射击了七次,都没能射中她。在那两天的时间里,他一直在井里嗥叫着。他没有一刻停止过这样的嗥叫。他的嗓子肯定已经撕裂了,以至与他嗥叫断断续续,无法延续成声。但是第三天的早上,他们的嗥叫声突然消失了。

两个少年,探头朝井下看。那头受了伤的公狼已经死在那里了。他是撞死的,头歪在井壁上,头颅粉碎,脑浆四溅。那只冻硬的黄羊,完好无损地躺在他的身边。那两只狼,他们一直试图重返森林。他们差一点就成功了。他们后来陷进了一场灾难。先是他,然后是她,其实他们一直是共同的。现在他们当中的一个死去了。他死去了,另一个就不会再出现了。两个少年回村子拿绳子。但是他们没有走出多远就站住了。她站在那里,全身披着银灰色的皮毛,皮毛伤痕累累,满是血痂。她是筋疲力竭的样子,身心俱毁的样予,因为皮毛被风儿吹动了,就给人一种飘动着的感觉,仿佛是森林里最具古典性的幽灵。

她微微地仰着她的下颌,似乎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她朝井台这边轻快地奔来。两个少年几乎看呆了,直到最后一刻,他们中的一个才匆忙地举起了枪。枪响的时候,停歇了两天两夜的雪又开始飘落起来了。

的确很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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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9-10-09
偶,叫《狼情》,
寒冬将整个山谷用厚厚的的积雪裹得严严实实,凛冽的风像刀子一样在干枯的树枝间肆虐地狂舞。灰色的天空不曾有一只鸟儿飞过,皑皑的大地仿佛死了一样了无生机,只有漫天飞舞的雪花附和着呼啸的风声弥漫在寂寥的空中。
狼的一家,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已经两天没进食了,他们是这片山谷里最后的狼群。如果他们继续躲在这深山老林里,就只有死去。
公狼为了养活自己的妻子和两只才5个月大的狼崽,选择了一条危险的路。他独自踏出了他们的藏身之地,孤注一掷地奔向他们曾经的家园——那片广袤的大草原,那里如今早已成为了人畜的领地。
人类要发展畜牧业,便带领着他们的牛羊闯进了狼的家园。狼的食物是食草动物,牧人为了保护他们的牛羊便拿起猎枪将狼群赶出了草原。因此对于狼来说,他们并不愿意轻易靠近人类居住的地方的,但是此刻没有了别的选择。
公狼选择了一处人烟相对稀少的小村落。他站在森林的边缘上,久久地伫立着,等到村里最后的一点亮光也消失的时候,他才悄悄地摸进了牧人的农舍。
公狼由于饥饿而更加灼亮的眼睛泛着莹莹的绿光。他悄无声无息地低伏着身体,轻缓地移动着脚步,一点点地靠向农舍的羊圈。夜色下,几只白色的身影蜷缩在一起,那是公狼父辈们就不曾吃到过的东西了。羊群有了轻微的骚动,它们从未见过狼。它们不知道狼曾经是怎样地杀戮过它们的父辈,它们想像不出狼如刀子一样的牙齿曾怎样地像撕纸般撕碎它们父辈的身体。因此它们此时不知道危险正一步步向它们逼近,它们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危在旦夕。
公狼低伏着头颅,将前爪收拢在胸前,微微提起下腹的同时将身体的重心移向后腿,然后瞄准目标,猛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向羊群。只一刹那,一只羊羔雪白的颈项,就被公狼同样雪白的牙齿死死地钳住。血的味道令公狼无比兴奋,他胸膛里压抑了很久的原始本能骤然暴发。此刻,他浑身充满了力量,一双莹绿的眼睛寒光四射,杀气腾腾。他用有力的前爪牢牢地按住已经奄奄一息的羊羔,在魂飞魄散的羊群面前,撕开那只羊羔的腹部,拽出冒着热气的肠子,片刻工夫就将其所有的内脏吞食个精光。突然牧人的房里传出动静,公狼用自己有力的嘴钳住羊羔的身体,展开四肢,奋力地向草原深处奔去,眨眼之间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母狼守护着自己的儿女焦急地等待着公狼。不久前,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另一家狼群。他们也是一家四口,后来因为公狼的受伤最终一个个因寒冷和饥饿相继死去。母狼至今还记得,那只公狼受伤回来的情景:公狼拖着一条被索套夹断的后腿,一路淌着血挣扎回来。他的妻子和儿女们围拢着他,低低地哀嚎。受伤的公狼倒在雪地上,将胃里的食物反吐出来,几天都没有进食的妻子不肯去吃,她围着自己的丈夫一直哀嚎不止。她用舌头轻轻舔着丈夫的伤腿,用自己的额头在丈夫的胸前来回厮摩。她的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吞食掉公狼反吐出来的食物后又围过来在公狼的嘴边嘶鸣着讨要吃食,母狼恼怒地露出苍白的牙齿,狂吼着将他们赶开。公狼苦撑了两天之后,在一个飘着雪的清晨孤单地死去。失去丈夫的母狼一动不动地守着公狼的身体久久不肯离去,她凄楚的叫声整夜整夜地响彻在寒风凛冽的山谷里。后来,她带着两只小狼出去猎食,再次踩踏了索套,从此再没回来。
回想这样的情景,母狼更加担心起自己的丈夫。她站在高高的陡坡上,对着远方,焦急而深情地呼唤“嗷……”这悠长的叫声回荡在山谷的上空。正在往回赶的公狼听到了母狼的呼唤,他停下脚步,放下口中的猎物,凝视着家的方向,沉没地回应着母狼“嗷……”
远远地,母狼看见了公狼的身影,她急切迎了上去,两只小狼崽紧紧地跟随在身后。母狼见丈夫带回了猎物,她低伏着身体,热烈地摇动着尾巴,从喉咙里发出欢快的嘶鸣,贴着公狼的身体她亲昵地与他亲吻。公狼放下口中的羊羔,神色威严地伫立在妻儿身边,他让母狼和小狼们分享着自己捕回的猎物,自己警觉地环视着四周。
一家人重又团聚在一起,夜晚的时候,他们对着一轮高悬在天际的月亮齐声呼唤,他们是在呼唤着同伴,他们渴望看到同伴的身影,然而他们悲楚而悠长的狼嗥,始终没有得到过回应。
当山林里捕不到猎物的时候,公狼就会再次潜入牧人的农舍,冒着生命的危险为他的妻儿带回食物。
很快,小村落里的人就警觉了。幸好他们现在手里已经没有猎枪了,所以他们能做的就是加固牲畜的围栏,在村落边上设下了索套。然而,聪明的公狼总能设法逃过这些索套,他灵敏的鼻子可以嗅出索套上人的气味,他锐利的眼睛可以观察出雪地上任何的异样。他总是在深夜人已经睡熟的时候才进入村子,他总是耐心地以极轻缓的动作一点点地靠近猎物,然后再以极快的速度发出致命的一击。他锋利的牙齿不容猎物有任何逃脱的机会,他瞪视的双眼也像两把闪着寒光的刀子,任何猎物在他面前都会心惊胆战。
小狼崽迅速地在长大,他们在嬉戏玩耍中锻炼了体魄,习得了本领。这天,父母们决定带着他们一起出去守猎了,小狼们兴奋地跃跃欲试。
夜黑风高,强劲的北风呼啸而过,鹅毛般的雪片在空中全无方向地乱撞。这样风雪交加的夜晚正是偷袭的好时机,狼的一家出发了。
小狼紧随在父母的身后,他们学着公狼的样子,警觉地竖着耳朵,谨慎地移动着脚步。接近小村的时候,他们匍匐在地,静静地观察着小村四周的动静,耐心地等待着出击的时刻。
夜色越来越浓重,呼啸的北风也更加强劲,小村里如死一般的寂静。公狼抖搂精神目光如炬,他在风雪之中转过身子,用镇定的眼神为小狼鼓舞势气,随即,他掉转回头目视前方,坚定地迈出了脚步。母狼伴在公狼的身边,以同样坚定的步伐紧随在公狼的一侧。
越来越接近农舍的时候,狼的一家放慢了脚步,左右转动着耳朵,他们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空气中除了阵阵呼啸的风声外,一切都好像睡着了。隐约中,他们似乎听到了几声羊叫,这美味的东西,狼的一家已经不再陌生。他们悄悄地朝叫声传来的方位慢慢靠近。在距离农舍约100米左右的一块空地上,一只孤独的羊羔卧倒在雪地上。公狼停下了脚步,他低伏下身体,用闪着寒光的绿眼睛紧盯着那只羊,同时耳朵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那只卧倒在地上的羊正朝着村子的方向张望,它没有察觉狼的一家正在向它靠近。当离羊只剩下十几米的时候,两只小狼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从母亲的身后闪到了前面。他们知道羊肉的味道,他们渴望像父亲一样用自己已经很锋利的牙齿亲口扭断那只羊羔的喉咙,他们迫不及待要亲身体验杀戮的欢畅。羊发觉了狼的身影。它曾目睹过兄弟姐妹惨死在狼牙下的惨象;它曾听到过羊腹被撕开时发出的恐怖的声音;它还记得狼苍白的牙齿撕扯羊的内脏时染满的血迹。这些可怕的记忆,令它此时更加恐惧,它开始仓皇地嘶叫,并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就在这时,两只小狼擅自采取了行动,他们猛然蹿了出去,如闪电般地扑向了羊倒卧着的身体。一旁的公狼突然发出一声惊悚的嗥叫,因为就在小狼扑向羊羔的一刹那,他看到了那只羊被捆绑着的四肢。于此同时,两只小狼就在他的嗥叫声中从半空中擦着羊羔颈项上的皮毛猛然向下坠去,接着,紧跟其后的母狼,几乎同时在他视线里消失了。吓破了胆的羊惊恐地嘶叫着,公狼从另一个方向冲了上去,他果断地一口咬住了羊的脖子。羊绝望的叫声骤然间被卡断在喉咙里,公狼强有力的下颚奋力一拧,羊的脖子无声地断裂在狼的利齿之间。公狼警觉地扫视着四周,他担心刚才羊撕破了嗓子的叫声会将村子里的人引来。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面前黑洞洞的坑里传来的呻吟声,并无其他动静。公狼努力地朝坑里看去,可是天太黑了,他根本无法看清。下面传来妻儿痛苦的低嘶声,显然他们都受了伤。公狼焦急地围着坑口来回打转,他急切地想弄清妻儿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他朝着那个黑黢黢的坑口往下张望,一双痛苦的充满哀伤的绿眼睛闪了几下,那是妻子的眼睛,她正用自己的目光和低嗥告诉丈夫她和小狼都受了伤,她让丈夫放弃救出她们的念头,趁着天还没亮赶快回到山林里去。公狼已经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从那气味以及妻子劝他离去的叫声,他判断出妻儿一定受了很严重的伤。公狼用充满关切和焦虑的叫声坚定地告诉妻子,他是决不会离开的,他要从那黑洞洞的坑里把她们救出来,因为她们是自己惟一的亲人。
心急如焚的公狼任凭妻子再三苦劝就是不肯离去,他焦躁不安地守在坑口边上。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浓浓的晨雾弥漫开来,借着微弱的晨光公狼终于看清了坑里的情况。天呐!那个近2米深的坑里竟插满了竹镖,那是人有意设下的一个致命陷井。两只尖锐的镖尖从一只小狼的胸膛和腹部穿透出来,上面染满的血已经冻成了冰,小狼的头一动不动地垂在一边,显然他已经死去了。另一只小狼的后胯处被一只竹镖深深地刺透,他奄奄一息地靠在也受了伤的母狼身边。母狼银灰色的皮毛染满血迹,她用舌头吃力地舔着小狼的身体,那伸出的舌头上没有一丝热气。如此触目惊心的惨景,令公狼的心如刀割般撕痛着,他大声地呼唤着自己的妻子,一双痛苦的绿眼睛几乎撑裂了眼眶。妻子无力地抬起头来,用流着血的嘴发出微弱的嘶鸣,她劝说着自己的丈夫快快回到山林里去。公狼一边大声地说“不”一边疯狂地用前爪刨挖着井边被冻得如石头一样坚硬的土。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人的声音,公狼头也不回地继续用力刨挖着。
举着木棍铁锹的人们正朝这边赶来。井里的母狼听到了人的喊声,她惊恐地挣扎了一下,然而穿透了身体的竹镖让她动弹不得。公狼继续拼命地刨着井边坚硬的土,身后的人群渐渐逼近了,可他不理,他只管没命地挥动着已经被磨出血的前爪奋力地刨。
人围拢过来,他们大声叫喊着,试图吓走井边上的公狼。公狼转过身体,撑直前腿,竖起背毛,呲出利齿,瞪着一双闪着寒光的绿眼睛,他怒目圆睁地瞪视着离他只有十几步远的人,用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警告着企图靠近井边的人。人,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远远地看着眼前这只守在井边上的公狼,他们准备等待下去。
井下的母狼,突然哀嗥了一声,公狼掉转身看见母狼悲伤地舔着身边的小狼,他明白那只小狼也死去了。公狼又开始疯狂地刨掘井边上的土,坚硬的土上染满了血迹。
人们奇怪,为什么这只公狼不逃走?他们很清楚掉进那井坑里的狼是活不成的。这只在井上的公狼怎么那么傻,他为什么还呆在井边?人的好奇心趋使了他们的脚步和胆量,他们一点点向井边靠近。井下的母狼清楚地听到了人的脚步,她奋力地挣扎着,拢起淌着血的嘴角,伸仰着脖颈,努力地向上抬起头颅,一声悠长凄楚的哀嗥划破了天际。公狼明白,那是母狼又在祈求他快快离去。公狼的眼里闪着温柔的绿光,他深情而又痛惜地看着母狼。几乎近在只迟的人抻头往井坑里张望。奄奄一息的母狼清晰地闻到了人的气味,她焦急地用眼神和叫声再次催促公狼“快走啊!别再犹豫了!”公狼这时反而卧倒了身体,他静静地趴在了井沿上,伸着自己的脖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井下的母狼。母狼哀伤的眼睛里莹绿色的光正在渐渐淡去,她黑色的鼻头努力地向上翘着,嗅着,公狼的气息近在只迟。一直没停的雪花落在公狼的身上,被风一吹又飘落到母狼身上,此时,她和他都停止了叫声。雪地里一片寂静,静得仿佛天地是独属于他们的世界。母狼闭上了眼睛,她嘴角似有一丝浅浅的的笑意。公狼轻唤了一声母狼,母狼没有回应,公狼有些紧张,就在这时,母狼突然从刺穿身体的竹镖上奋力地挣脱了出来,几股鲜红的血从她身体上血肉模糊的窟窿里喷涌而出。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扑向井壁,用直立的前爪支撑着身体。井上的公狼从地上弹起来,将大半个身体探向井里,他不知道母狼要干什么。母狼的目光和丈夫的目光碰到一起的一瞬,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嘶嗥,同时她猛然将前爪推离了井壁,整个身体重重地向后倒去,井底直立的竹镖顷刻间穿透了她的胸膛……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嗥骤然从公狼的喉中冲出,人们被这声震裂了积雪的狼嗥惊吓得向后退去。公狼从井坑里慢慢抬起头来,他修长有力的四肢坚定地支撑着他和母狼一样银灰色的身体,像一块岩石般他矗立在那里,竖起的背毛在凛冽的风雪中每一根都显得强劲无比,两只如短刀一样的耳朵坚毅地竖在他昂起的头颅之上。他神情傲然地直视着前方,寒光四射的眼睛里渐渐渗出血色,傲视着手握棍棒的人,他全无惧色。森林和山谷就在他的身后,他完全有能力摆脱面前的人,返回到山谷里去,然而,他却连头也不回一下。突然,他眼望天空,伸直颈项,将如刀的尖耳抿向脑后,对着飘雪的苍茫天际——仰天长啸。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扑向井底……四周里一片静寂,静得连雪花飘落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分明。
人慢慢地聚拢过来,他们看见尖锐的竹镖穿过公狼的身体,将他与母狼紧紧地连在一起……一个曾经用猎枪射杀过狼的人说“可惜了两张好狼皮。”
萧瑟的草原上,再没有出现过狼的身影,成群的野兔和老鼠肆虐了整片草原,牧人的牛羊饥饿而绝望地啃食着光秃秃的草地。这片原本牧草茂盛鲜花似锦的草原变成了满目疮痍、风沙万里的牛羊的地狱。
的确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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