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求!落落写的关于爱情的短篇文章

要文字,不要琏接地址,就像落落在最小说上的文章那样长,谢了!

《花是》by:落落

——我把认识你的过程画成天台上的老鼠和它养的一盆芝兰。星光灭绝的晚上它和它彼此以豆豆眼对视,这样的夜里瞬时浪漫无边,凉意不动拂过你的脚趾,眷顾着你饱满的梦和我谨慎的脸。

菊池醒来的时候又看见了桌角的花朵,端详一阵,片刻里阳光变得猛烈,世界起了连绵羞涩的绿意。菊池把鼻子凑上前,伪装它是一颗春天里的蘑菇。嗅到森林静静,浮尘结伴落下溅起。

凌子前天还分析说那朵花一定是个腼腆的男生为了表白而画的,今天又改口讲或许是上夜校的学生随手涂的。菊池就笑她的前言不搭后语。把当初凌子用来嘲笑自己所谓的“桃花运”一个个反击回去……“桃花运”,那样浓烈的香,本就眷养在深宫美院,和自己的庭院隔得很远很远。

尽管如此,当菊池那天早上在自己的桌面上发现了留言般的简笔画——一朵孤寂而凌乱的花,晾在一季空旷里。它不动声色地望向菊池,背景是这个好端端暖洋洋的日子——她的思绪就刹那被拉得很细很长,绷着微微的情绪。

菊池念着凌子的话,应该是读夜校恰恰坐在自己座位上的人画的没错了。她伸手去抚摩这小小的记号,大片大片的空白班驳在心底:“是什么样的人?”班级里一张张充沛的面孔填塞着空间,没有相似的痕迹。

一天天过去,花变得越来越多。常常只是一个夜晚而已,它们就肆无忌惮地延续。这是多么不可名状的夜晚,菊池愣愣地想,就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从无到有,小心拾掇自己未来的繁华盛世。

那个真正云淡风轻的日子,她忍不住,在空余的地方临摹了一朵相同的花朵。明了的线条和诉诸不清的内核,汩汩。时光在枝头骄傲地来回,菊池看着桌面上愈加盘踞了大半个寥落的世纪的涂鸦,不悲伤的白天,有流云写下匆匆的长短句。

但当潮湿的夜晚结束,太阳直直地指向自己的课桌,那里连绵的花群和半真半假的春天,都已经被人擦得一干二干净。菊池的背影僵硬,像吃了难堪的败仗,有了羞辱——只有自己添加的丑陋的花,还在勉强维持着荒凉的笑脸。

“是我的画蛇添足,叫他讨厌了罢?”菊池心里爬出怕黑的叹息。

放学后和凌子在车站分手,却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教室里。菊池啪嗒啪嗒返身跑回去,啪嗒啪嗒的声音甩在幽暗的走廊,填出让人感叹的背景。背景里有他削瘦敏感的侧脸,就站在自己的座位前,同那朵生硬的花打着照面。他发现了菊池,转过头来看向自己。

那清秀的眼和温和的头发,一层层向自己涌来,于是海龟和月亮都不再说话,它们安静地依偎在海岸线,听一场不绝的喧嚣。

——它们长久地爱慕着,悄然不语,我的阳台上有了袖珍的彩虹,短短的桥只为了缩小一点称不上差距的差距。那些美丽的事,那些配不上的美丽的语言。

他在菊池弯下身来拿出书本的时候问她:“是你的桌子?”得到了女孩肯定而疑惑的回答后歉意地笑了:“抱歉之前把你的桌子弄脏了,晚上读书时我不自觉地就涂了几笔。昨天看见你的画才发现这不是我的课桌……昨天才擦干净,真是抱歉。”

“没关系,你画的花,我很喜欢……嗯,我叫菊池。”正视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和敏感的鼻子,很好看的。都是很好看的。

“谢谢。叫我仓田好了。”

菊池知道自己正在一条巨大的船上,无声无息地迎来落日绽放的伤口和人鱼华丽的晚装。菊池想得紧张,弓身对他说“再见”匆匆跑了出去——那些美丽的花朵就随着贵族小姐的呜咽从窗口落入海里,它们分离或是团聚,须臾的疯狂和漫长的寂寞,在浪起浪伏间来不及想。

“哎呀,原来是仓田君啊。”凌子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位和自己国中同班的旧友,菊池看见她昂扬的眉毛,想起昨天睡前期待的一场好梦,梦里开一生一世的花朵,直到再堆不上弯起腰身,世界那样充裕,眼睛都被涨疼。

她倾听着仓田完全不同自己棉布一样平和的初中时光。那一度在颠峰疲倦的微笑。仓田是那种人好,长得好,还能画在国际上得奖的习作的美术天才少年。虽然菊池才刚刚尴尬地听闻,这些分别很久的记忆,在同城中却千里万里地追随而来,终于挨到了脚边,只吐得出精疲力尽的气:“很有才能的,师从一名女画家时却传出不不好的绯闻,搞得他再也画不出画了。”

胸口嘎嘎作响。那些故事出乎意料的轰华绚烂。完全不似那天傍晚他的脸,沉在井中,夜色阑珊,没有和悲伤的瓜葛。菊池皱着疼痛的眉头想起他浅色的眼神,他抚摩着自己的那朵花的手,他发现了自己抬头望过来,望过来的时候天空默默裂开。

还是放学的时候,菊池找凌子找到学校后的保管仓库里,她一下下地喊着,声音回荡在灰扑扑的仓库,死水微谰。却猛地听见头顶有动静,吓得大叫,却听见一把恍惚的声音:“是菊池?……我是仓田。”

菊池抬头看向仓库顶棚下被关闭的阁楼,她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封闭的空间。她向声音的位置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仓田温和的声音因为距离的关系却突然变得明显,他说自己经常溜课到这里来,“这里很暗,叫我觉得安全”。仓田说自己正在工作呢,菊池弄不明白了,她期待地问我能爬上来看看么?仓田远远地笑了,菊池察觉——“抱歉不行,这里都是垃圾,很乱”——他笑得和那天一样礼貌而好看吧。

终于还是告别说了声再见,女孩返身离开,看一眼被幽闭的阁楼,真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菊池想,仓田。菊池想,仓田仓田……

——走过繁冗的下午,就是疲倦的黄昏。一世纪一世纪的星辰正在跃跃欲试,却永远参不透这两者之间的默契。在远离海水的干涸的阳台,汹涌的是断续的情愫。

他的样子从各种说法中逐渐清晰,是一头一无所有了被逼迫到走头无路的动物,没有了锐利的犄角只有一场不紧不慢的笑。菊池凝视住桌角上那仅存的花,这个一相情愿的约定,承不了几世几载的欢喜。她想起仓田,她不再想。

再次的相逢有一片疾云奕奕的天,所有的风都努力地搜刮着草间微妙的秘密。菊池急匆匆地穿过小城后的荒原,天很凉,凉了就不愿意停下脚步来看这世上仅剩的美好,青春做酿。

仓田坐在一处废弃的台阶上,一边吃面包一边喂着大胆的小鸟。他冲她打招呼:“哎。”菊池的脚步停下,坐到他身边。看他把面包吃完,仓田有时侧过脸来问她话,她就如实地回答。然后都沉默着,注视着日子尖利地骈阗而过,黑暗在其中大声呼吸。菊池拢住自己被吹起的裙子,眼神示意他手里大包的颜料:“要去画画?”

“不是。”他低头扫了一眼那些绚烂的商标,“我只是要把这些颜料全部挤出来,扔掉。”

“哎?”菊池看着他抓住包袋的敏锐苍白的手指,好象那里会突然开出莫测的云霞。

“就好比我喜欢涂花一般的形状。”他拍拍身上的面包屑站起身,菊池也赶忙跟着爬起来。两人往前走,前面墨色的地平线。他的声音漂浮于空气之上云霭边缘,被风重新勾勒的脆弱的好看的脸庞。仓田说他自己总会察觉有些东西溅落在眼前,它们渺小飞快地坠地,随后沿着中心向四处逃散。“我总按捺不住想要把它们用笔捕捉下来,最后却发现,我画的其实是朵花。”

仓田把一整袋的颜料从左手换到右手,菊池也跟着从他右边站到左边。左边看上去的仓田,是悲伤的。不是另一边那样填满着隔膜的平静的瞬间,轻易地停止自己的故事。菊池把心里的石头一个个摆开,长长的难看的一列——“他们说仓田从前是那样叫人惊讶的绘画神童,但有了后来。”“他们每次说仓田总是会说到‘一蹶不振’和‘流于平庸’。”“他们说仓田曾经有满心的画,但现在却再也不能表达了,即使他尝试画再多再多也不能表达。”

这处曾经坍塌的山谷,被默许了告别生命的境遇。菊池不发一语,看见头顶像海水一样流动的云,悄悄地不可抗拒地就将仓田带往灰暗的寂地。

女孩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我要怎样……才能把仓田,领回来呢?”

他的眼睛终于刹那变得透明,回望着那柔弱的头发和纤细的脖颈,这一切的小心翼翼。你可以看见你的心不堪一击,到头来它为之奋斗的不过是透明的泪水而已。

——被越过的青春,被打碎的瓶子,被挥散的混沌,被释放的梦魇,我想那些都与我们无关。就像它每天为她衔来洼处的水,她慢慢为它开一朵花。很久以前的认识,延误到现在。

“你其实知道我的事……”仓田凝视着被菊池拽紧而皱起的衣角。他的心本来就在高处,那里云瀑无声,日日掠过孤傲的虹。只是这样无声的寂寞,终于遭受了几年前的打击。可以听见一切轰然倒塌的声音,却因为心在高处而叫魂魄不能自由,“你无法想象让深信自己才能的人失望居然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可我不画画的话,就好象死去了一样。”

别人是无法知道的,无法知道那些必须取之不尽的才华一夜之间就宛如梦幻。那些日夜尾行的责难和逼问,那些不折不挠的期盼和等待,那些暗中滋长的谣言和传说,那些那些,那些这些,这些这些……全部。

“但是,仓田的画,才是真正的花朵。”菊池扬起的脸,横横地拦截,“那些溅落逃离的‘它们’,就是你的心。”

她目送着男孩的离开,他摆摆手笑着说,“再见”,他因为手里大包的颜料而微弯着身,看起来力不从心而惶恐。菊池这样目送着仓田。她转过身往家里跑去,路上开始下煽情的雨,不滂沱也不瓢泼,似有似无的迷离般的雨,很容易地把人打湿。

断然的时光蜿蜒向前,经过我们成群结队的寂寞和悲伤,那些虽然造作却真实的花朵,从涨痛的心源源不断地开放。结果春天居然变得寒冷,那些无从消化的情感,猎猎地在寒风下破土,永远永远不见了蝴蝶。

菊池更深地在课上睡觉,她把头埋向那个刻骨铭心的季节,那里有一朵自己的心。仓田再无法画画的那天起,那唯一与世界沟通的桥就蒸发成了彩虹。菊池揣摩着他心里的欢喜和伤感,他理应享受的明媚和清澈,他那被干净的脸所埋葬的痛苦——

“它们溅落到我眼前,飞快地坠地,然后迅速地逃开。我尝试用笔去捕捉那慌乱的轨迹,最后却发现,我画下的是一朵花。”

“只有把这些颜料从我心里挤出来,扔在这个世界上,那些充溢在我身体里的错觉,才有被消化的舒畅……我知道你听不懂呢。”

菊池把头紧紧地埋在臂弯里,好象拥抱一面已经破碎的月亮。那个无从得知的世界,是仓田为自己留下的最后的黑暗和空白。它遥远的遥远的悬挂着,决然的决然的坠毁。那些好看的眼和好看的脸,那些好看的笑里面难以捉摸的创伤。

“所以他只能涂鸦,那些花一样的画。不然心里的情绪无从排遣,就会粉碎……我什么也帮不了……什么也不能做……但起码惟一的——”

宁静的温暖的夜晚,灯光无暇。仓田站在桌前,那幅已经淡却的涂鸦,和那行纤细的字摇摇欲坠:

“我喜欢你。”

穿越时空而来的叫人惶恐的花朵,横亘青春而至的汹涌湍急的河流,泻出匣子而临的漫无边际的云海,向着那一无所有的透明的心脏。

无数简笔的花,从空中溅落,折断在他的胛骨和眉间,却依然,依然顽强地把他美好地覆盖。

“我喜欢你。”

——念忘,今心亡心。
遭遇,曹行禺行。

菊池在走廊上撞见了仓田。她冲他害羞而美丽地笑。他依然是这样纤细明净的人,眼弯弯的时候像某个明星。跟着太阳斜下,她和他的影子有了些微的重叠,彼此交汇的阴影,剩余的大片暗黄。

“……把花和告白擦掉的人是你吗?”菊池的手不自觉地交握着。

“嗯,我把他们藏起来了。”他低下头看着眼前善良的女孩,那张青春平和的脸,“因为我要带他们去别的地方。”仓田顿了顿,那样叫阴影都无从着落的脸,菊池半映着日光,有她柔和的曲线:“我们全家要搬到另一个城市去了,新的生活。”

菊池难以释怀地对视着他,看他继续说:“今天晚上就会离开。我总有一天会回来见你的。”这种距离,菊池突地想到同样的那天傍晚,他漠漠地礼貌地对自己第一次说话……而现在,那里有了更深的温度,那些温度饱满地填着他的每根细小的血管。

“我可以,摸摸你的脸么……”这话却由他率先说出口,菊池惊讶地抬起下巴。

你的味道和我的呼吸,那个被我们涉足的沙漠,是最强烈的最强烈最强烈的温度。它们根植在我们的心脏,总有一天会放出同样强烈的光,放逐了所有不解的潮湿和灰暗。由我们的拥抱里,繁衍出无可比拟的喜欢来。

我喜欢。一如我现在真实地拥抱着你不松开不会松开。

仓田的消失,带走了自己的花一样的轨迹和告别,课桌也暂停了多余的故事。菊池依然在教室里参仰着自己的森林,那里浮尘静静。或许有一天,她想了,那些几笔潦潦的花会蔓延到自己的手臂,经过她的手指,在指尖上迎风,或许有一天,那些剔透的花和清澈的理由。而现在,就依然过得每一天都像依附在湿衣服上的肥皂泡沫,在阳光的催化下变成细微的固体漂浮或坠地。

当菊池想起了仓田临走前说的话,她在傍晚穿过已经空旷沉默的教学楼,把窥视的斜阳关在了仓库的大门以外。

“我,算是在工作吧。这里都是垃圾,很乱……你上来的话会叫我觉得失礼。”

菊池想到他再也无从触摸的背,搬来工作梯,移开阁楼的门探上身去。一片漆黑的,真的一片漆黑。还有那除不去的尘埃的呛味,幸好自己带了节能灯。她支撑起胳膊爬上去,看见地上仅有的大堆空空颜料管。

“我只要把这些颜料全都挤出来,然后扔掉。”他好看地笑。

“哪里去了……”菊池寻思着抬起头。

——“有东西落下来,从中心向外扩散,飞快地逃开,当把它们涂下来,却发现那是一朵花。我把那送给你看,那花非花,画非画的东西。”——阁楼的天顶,全是巨大繁盛的花朵,拥挤在她的视界里,是静寂而高亢的尖鸣——盛大的颜色,明媚的形,轻言絮语的布局,无可替代的惊喜。这旁人的世界无法享用的华丽,它们曾经那么凄婉地盘踞在一个人的心里,现在被人用身体的全部细胞和毛发,全部骨骼和脉络,轻轻地炸成仓促的穹庐,底下漫过诗一样的寂寞。

——“可我不画画的话,就好象死了一样。”

菊池看着整个天顶上都是仓田心里的花,言语无处声张。少年的脸清风扬起,他消失在了最后。于是神灵补偿了这个用花朵来织就的天,这个刻骨悲伤刻骨绚丽的花之天。

一笔,一就,一色,一就,一春,一就,一心,一就,一物,一就,一时,一就,一目,一就。灵魂促就。

菊池慢慢地躺倒身子,柔韧地像没有出处的羽毛。最后她看到地面上一朵用笔潦潦涂下的花朵,它长着稚嫩的脸,和溯流而上的时光——那天他在自己的课桌上画下了心里的轨迹,那天后的那些花。

书里讲颧骨是为最美丽的河流准备的丘陵。现在它们爬过两行悱恻的泪水,粘稠而悲伤。你看我的世界,那么悲伤。好看的悲伤。挥别了你内心的烂漫春色和堂前谢燕,连绵流淌,不绝地流淌。

你喊我的名字“菊池”、“菊池菊池”,喊得那里花色缤纷。而菊花,谢在那个蓦然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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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9-10-08
沿着绿光逃跑
一直都希望能被他长久地喜欢着。保护着。

就如同自己一直长久地喜欢着他。享受他的保护。

不是谎言。不是傲慢也不是妥协。

都是心里话。

阿川发现自己再次遗失了行动电话上的挂件。本月第三次了。

男生在案发现场站了几秒,便飞快地冲向邻班。所不幸的是目标女孩已经快速逃跑,身影在走廊尽头一拐就消失不见。

“……你给我回来!”显然怒意未消,却又无可奈何,“小泊!又是你拿走的吧!你又要把它拿去卖人吗?!……小泊!”

事实上,连那猫头鹰的挂件自己也不明白,与在小店里被成批出售的同胞们相比,为什么独独它能被七八个女生争相标价,直到从原来的5 元最后颠覆性地卖到50元?(“……Why ? Tell me why ?!“——猫头鹰挂件)

但它用不着感觉孤单。只要稍稍考察一下历史,从漫画书到钥匙圈,从衣服纽扣到幼儿期的照片,各种各样“阿川出品”的物件,都曾在这个市场上轰轰隆隆的登台。在女生小泊的指点下,它们无一不创造出远远超越原始价值的巨大效益。

“人气越大,责任越大。”小泊曾经这样开导频遭“损失”的少年,“这是大家喜欢你的象征嘛,想开点。”

“……你也太过火了!”男生又累又怒的扬起手里千辛万苦寻回的东西,
“居然连我的学生手册也拿走!”

“呀。那是我一时没留神。想找点带有你照片的东西……正好瞧见手册……
不过,放心,以后我会多多注意啦!”

“还有‘以后’?!”

“那是!对了,身边有看完的杂志你要记得给我哦。当然,成人杂志就算了。”

“……”如此状况,连旁人也会对这位“被榨干最后一滴血”的英俊少年表达他们的敬意,不少女生更是浮想联翩,拉着小泊问东问西:“他这样放任你,是喜欢你吧?”而面对这样玩笑性的试探,女生总是微妙的笑着摇头。

告白失败在两年前。

阿川是小泊门对门的邻居。两家共处的日子早已漫长不可考。虽然小泊比阿川晚出生几个月,但没有妨碍和他在“爬来爬去”,“哭来哭去”,“跑来跑去”,
“闹来闹去”等人生旅程上步调一致。如果说之前的相处多半还是“拳脚外交”,那么后来,他们并未在成长中逐渐疏远,正相反,阿川长得像树一样快的时候,
总是带着小泊去捉萤火虫。关系已经很亲密。

夏天的夜晚,慢悠悠的转入后山。

萤火虫捉进瓶子里,小泊摔一跤,它们又纷纷从破碎的缺口里飞走。她懊恼的赖坐在地上。阿川好说歹说才拖动她,忍不住最后也有点动气。两人就这样一
个虎着脸,一个嘟着嘴的回家。小泊被转移了注意,开始不停的埋怨着“死阿川,臭脾气”。男生也不搭理,用树枝拨打着面前的草丛寻路下山。别别扭扭的一路,
萤火虫微绿的光在暗处忽隐忽现。

但不管怎么样,小泊知道自己一直都是被完全包容着的。

父母只是爱唠叨,他们依旧会在夏天把切好的西瓜或绿豆汤交替端放在桌子上。小泊洗完澡啃起西瓜的时候,就听见来自阿川家的声音。内容也很家常。他
的妈妈隔着两面墙的要求长长的传过来:“帮我挪一下柜子”,接着响起男生的回应“哦——好——”。只是也会有额外的噪音突兀的碎在地上,小泊刚吓一跳,便听见阿川无奈的说着:“妈,这是你打碎的第几只碗啦”,阿川妈妈就好像很委屈般的唠叨了些什么,最后是一声母仪威严的“死小子!几时够资格教训你妈妈啦?”

几乎能听见阿川在后脑门上挨了轻击的声音。

那样的声音。吃着西瓜时听见的声音,在夏天的夜晚,显得非常非常柔软。

当然,从男生那里能了解到截然不同的情形。

“我又听见你妈妈追着你背课文了。”“你是不是又把豌豆偷偷扔掉啦?”

“你爸爸的外套是你搞脏的吧?”小泊抱以“偷听!下流!多管闲事!的
目光瞪回去,而迎着自己的眼睛,男生细长的双眼里,促狭的笑意一闪而逝。

彼此再熟悉不过。

即使时间的刻刀已经让他们与当初幼小的自己相距甚远。但小泊还是觉得,阿川在身边,就是一桩顺理成章的事。他储藏的饮料,自己可以顺理成章的喝。
他购买的杂志,自己乐意顺理成章的看。即便因为贪玩过度引发暑假最后一天的
作业地狱,阿川也顺理成章的要帮自己抄誊。因而,像现在这样一次次胆大妄为的卷走阿川的东西,那些越加过火的举止和言行,最后也不会招来什么恶果。

这个在她面前常常一脸倦容的无奈的男生,就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而不得不宠爱自己。

怎样的理由。

两年前,两人即将升入高中。从外面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暴雨。小泊只有手上毫无价值的冰淇淋,幸好还有阿川带了雨衣。雨势不给他们时间,两人简单合计了一下,便决定阿川披上雨衣,小泊躲在后面。

“你快点吃完啦,不然肯定擦我一背。”

“知道知道……真罗嗦。”扫完最后一口冰淇淋,小泊钻进阿川背后。

橘色雨衣临头披盖下来。

这样的组合,肯定像个身材奇怪的东西。但管不了那么多。两人赶在雨中匆匆的走。从雨衣里果然完全看不出外面。只能倚靠拉着阿川的衣角。

“……你走快点嘛……”过了一会,小泊开口说。

“我是怕你跟不上绊跤!”

“切。”

不知不觉又静默下来。

从雨衣里看出去,路边的灯光像是融化的斑点。三三两两的晕着。测不出是近是远。仿佛梦里出现的图案。倒是雨点噼啪打在四周的声响分外鲜明。

男生的背散发着微妙的热度。

“马上要进高中了……”

“是吧。”

“阿川肯定会有很多人追。”

“……哈啊?”

“我也要去找个帅哥!”

“……你脑子里都在乱想什么啊。”

“哼!一定要比你更高!比你更帅!比你……视力更好!”

“那找我不就行了。”

“嗯?”

“我是说……你找我就行了。”

“咦?!”

“如果这段过去被那些亲卫队们知道的话,你肯定完蛋了。”好友不无顾虑
的说道。

“没有其他人知道啦。更何况也是两年的是了。”

“……话说回来,我一直觉得你哪部分有点异常……现在看来,你果然是不正常的啊!”

“什么?”

“拒绝阿川?哪个女生会拒绝阿川啊啊啊!……你不答应也可以把他让给我嘛!”

“……早知道你有这个意思……”

避开好友扫来的一腿,小泊往旁边跳了跳。视线触到的云层,正在慢悠悠的洒着雨丝。细到看不清楚。

以后有多次的,也许是无数次。小泊回想起阿川那时的话。那时的世界是雨衣里小小的空间,是自己面前男生微弯的背脊,是雨水落在耳边,劈劈啪啪的嘈杂。还是融化成一团模糊的灯光,从她的眼睛里看过去,似近又远的存在——
“当然不行!……阿川怎么能做男朋友呢?!”

几乎没有半点思考,女生就这样直直的喊了出来。把他给拒绝了。

某一天,小泊突然对阿川说:“你真是个好脾气的人哪。”

男生却没有应景的接过这份好意:“别在我告白失败的第三天说这种意义不明的话。”

虽然阿川的神色严肃,但还是轻易捕捉到里面没有真正动怒的温和气息。

他低下头,继续帮忙小泊的劳动课作业。要用木块敲敲打打出一只小马。还得拿砂纸刨平。工序很复杂。有时候被木削呛到了,两人会同时打个喷嚏。随后又一起露出“你好脏咧!”的表情。

非常庆幸一切都没有改变。

尽管看不到阿川失魂落魄的样子或许有点无趣,但小泊更喜欢那一如以往的日子——因为赶电车,阿川恨不得把她抓起来扔进车厢的情形。那是一如既往不需要理由就会发生的情形。她想喂养一只小猫,也先寄放在阿川屋里。她打碎了阿川家的花瓶,也有人出来顶罪。什么都继续的,继续的顺理成章。

但在两年前的那一天,小泊已经感觉到,之前种种无需理由的发展,眼下有了更进一步推动它的理由。就如同大胆推销阿川的零碎物件一样,这些行径得以变本加厉,愈演愈烈,是因为找到了一个足够坚实的理由。

就是看准阿川喜欢自己。

毫无保留的想依赖这一点。想永远的占据上风。

最新入手的物品是阿川的T 恤。

“……为什么会在你手里?”男生知道夺回无望,只想找个能让自己瞑目的解释。

“晾在你家的,结果被风吹到我家院子里了。”

“……我一直想问,我的T 恤有什么用啊?你们女孩子全是变态吗?”

“呃,这样的举动是比较夸张……但,女生嘛。”

T 恤引起了热烈的争夺。

有人甚至不惜以“替你担任半年的值日工作”为诱饵。小泊也曾经心动。可最后,这件炙手可热的物品还是被邻班的女孩获取了。

“恭喜你啊。”小泊认识这个名叫安田的女生。也算是阿川亲卫队里的一员老将了吧。家境殷实,只是个性内向些,说三句带“阿川同学”的句子就会红了耳朵。

事情应该在这时就告一段落。除了阿川宁愿衣服被捂出味道也坚决把它们晾在房里以外。小泊趴在窗台看阿川屋里露出一条裤腿,半截衣边,忍不住觉得阿川真可爱。

即使自己两年前回绝了他。

在任何人看来都不可思议的事,还是照样发生了。小泊不愿意去细细梳理其中的心态。她只是觉得阿川不是该以另外一个身份出现的人物。

高中入学后如她所说的那样,阿川踏上了“学校最受欢迎男生之一”的路线。
情书收的多,每逢二月还会被迫产生“巧克力恐惧症”,偶尔还能享受到同班男生充满妒意的两肘子。小泊吃完午饭后也时不时的看见他被女生堵在树下告白。

他挠头,沉默的样子。春天的花瓣落在男生的肩线上。粉嫩粉嫩的一点点。

“他不会同意的啦。”一个人时,小泊会骄傲的一抬下巴。

因为阿川喜欢的人时她啊。

真正少女般骄傲的神情,伴随着坚不可破的自信,让接下来的诸多举动全部显出奇怪的得意洋洋。

多么神气的面容啊。

直到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小泊闻声赶到时,局面已进入结尾。她站在二楼走廊向楼下僵持的人群望去。
看见阿川被朝自己站着。他面前的,是哭坐在地上的女生。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
小泊眯了眯眼,才猛然想起那是阿川的T 恤。

随后男生动作起来,小泊从她的方位还看不具体的时候,阿川脱下了身上的制服。

他走过去,把衣服披盖在女生身上。随后一低腰,把那个名叫安田的女生抱了起来。这个举动不仅完全震慑住了分散在安田身后的几个不良少女。连小泊也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她以不知道怎样的目光看着阿川穿过人群,消失在墙后。

很快的,整个事件又被各方消息串联至完整。是同样喜欢阿川的五六个女生对安田的欺负,在女厕所里逼她穿上阿川的T 恤在校园里走一圈。而这一幕被阿川看见了。于是如此,因而所以。

小泊笑着晃了晃食指:“这是因他而起的事嘛,当然得由他来解决。”

“不过,阿川还真是,啧啧,好强……”好友咂了咂嘴,“我刹那都动心了啊!……小泊,你有他的电话吧,给我呀!友情!”

“……去去去去!”

阿川是——本来男生力气大些也应该,好比小泊父亲如果不在家,阿川会来帮忙运水——但是,那些都不曾给自己留下过深刻印象。直到他伸手一把抱过安田,动作里没有任何艰涩的停顿,让小泊突然觉得,原来看起来身材瘦削的阿川,其实有这样的力量。

那动作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在校门口,小泊看见了阿川和他后座上的安田。

“你是要……”小泊把视线从这个移往那个,再从那个移往这个。安田被她看的紧张,早早的埋下了头。

“先送她回家。”阿川示意性的看了安田一眼,“她的鞋子不见了。”

“哦……这样……”小泊冲安田笑着,“别担心。有什么问题找他算帐吧。”

“你咧……那我先走了。”阿川踏上单车踏板。

“好。拜拜。”

晚上,阿川来敲小泊的窗户。手里拿两个纸风车,说是安田给的,他用不着。
小泊接了过来。两人稍微站了一会,阿川提议说“去散步么”?

“好啊。”
沿附近走走,到一百米外的小河就折回来。从小就是这样的习惯。

只是没什么风,风车转不起来。

“安田还好么?没什么事吧?”

“还好吧,就是哭了一会……”

“哦……”

路途沉默了一段。

“小泊……”

来了来了。女生紧张的绷住身体:“什么……”

“以后别再拿走我的东西……别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了。”

“哦……好。”果然是带有埋怨她的意思么?

“我对安田也说了,以后她可以直接来找我。”

“找你要东西?”

“当然不是!”

“哦。”

已经停在河边。但这天晚上确实没什么风。小泊举着风车用力吹,也不知道怎么它偏就不转。阿川这时才笑了起来,取过她左手的另一支。
“你看,应该这样——”男生把风车拿在嘴边,轻轻的送气,蓝色风车就旋
转了起来。

又轻又快。轱辘悠悠转的飞速。

“啊,怎么做?”小泊模仿着角度再试,奇怪的还是不行。她抓住阿川,连连嚷着“再说详细点嘛”。男生却笑而不答。自顾自的,手上的风车吹得飞快。

终究那天还是问不出口。

-----“我对安田说也说了,以后她可以直接来找我就行.”
-----那,如果不是要东西,又是来干嘛?

小泊探出身子往阿川的窗口看过去,看不出他在哪里,只能悻悻地坐下。

两支风车插在窗棱下,遇到大风天,它们还是会急速的旋转起来。并没有其中一支是损坏的。虽然那天晚上怎么也吹不动它。

这一天,小泊被妈妈命令着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

举着喷头站在当中,散漫的摇到东,摇到西。偶尔还会用水枪比画个邦女郎的姿势,让水一直洒上屋顶。彩虹跨了过来。

在间歇的过程里,她听见了来自阿川家的声音。来自阿川妈妈的,拖鞋声沿着走廊啪嗒啪嗒跑过去。随后是很欢喜的说着“欢迎欢迎”!

小泊把水摇向一侧的绣球花,心里寻思着,是来客人了?她朝墙边靠近了点。
声音也相对被放大了些。

“除了他青梅竹马的朋友,阿川很少有女同学来玩啊——”
小泊愣了愣。

随后是交错的轻微脚步声,夹杂着阿川的语句“妈,你别东问西问吓到客人啊”。

顾不上搭理母亲“你跑去哪儿呀”的追问,小泊扔下喷头,站在阿川家门前。
应着门铃声开门的男生看看她湿漉漉的脚,奇怪的皱起眉头:“怎么了?”

“啊?呃?那个……”一眼就看见玄关处的粉色皮鞋。

“进来吗?”

“哦,不了……好像你家有客人……?”

“是啊。安田在我家。”

“……她?”

“她是我么篮球社新的助理,来找我了解点事情。”

“哦……这样……”

“你不进来吗?”

“……不了。”

-----助理?为什么突然变助理了?看你的样子明明连皮球都不会拍?知道什么叫slamdunk吗?明白哈达维是男人是女人吗?做起了篮球社的助理?有什么居心?
可恶。狡诈的人!……还穿了那么漂亮的皮鞋!用的着吗?……下次别让我看见你!

小泊回到院子里,看方才一直肆无忌惮喷射着花团的水管,已经把绣球花打的歪歪斜斜。地上积着不浅的水。冲出两只小蜗牛,伸出了柔软的触角。
这种滋味非常难受。

抓不着。它出现在大脑或心脏,偶尔也会在眼角。这么凭空生出的东西,鲜明被扭曲了。空间变的混乱。
小泊开始逐步听见各种谣言。当她半开玩笑拿着“你在和安田交往呀”与阿
川打趣时,对方却只是盯着她看了一眼“你很闲么”。虽然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不是么。

傍晚的时候她偷偷溜到篮球馆。不时能看见阿川与安田说着什么。女孩仰着脸,早已不见当初的紧张羞涩,而是美丽的微笑着。

甚至不止一次的听见安田的声音出现在隔壁。尽管在经过墙壁的阻碍后那么轻,但还是在小泊的感知里留下清晰的痕迹。

阿川妈妈说的没错,除了自己以外,从没有哪个女生曾经到他家拜访。除却35以上的欧巴桑,10岁一下的小萝莉,横占了中间大面积领域的,只有她小泊。
因而从没有听见过轻柔的女声从那边传来。

这非常非常的让人不适应。

阿川家应该是只有他和他双亲声音的。阿川的爸爸工作繁忙常常回不了家。
一回家就嗓门大亮。阿川妈妈有点这个年纪女性的可爱,不时也耍耍小脾气。还要阿川来哄。男生那无奈而微笑着的语气,从墙外传进这里。每朵绣球花都听见。

但是。现在有什么变更了小泊一贯的生活常规。甚至有一天,当小泊等着阿川一同去上学时,也被阿川妈妈告之“那个安同学很早就接小川走了,好像说是他们今天要去外地比赛的样子”。

小泊没有赶上电车。

在离车站还有五十多米的时候,她愣愣的看着电车发动驶离。

以往那是,以往每次都是阿川焦急的夺过她的书包,一边拉着她一边冲司机拼命挥手。自己被他拖着跑。回回都累得心跳超速,但回回都能赶得上。阿川在电车上教训她。小泊就亮出牙齿光芒耀眼的笑。
“最近你精神不太好。也是为流言所苦吗?”

“什么?”小泊扭头看向身边的朋友。

“阿川和那个女生的。你心里不太舒服吧。我听说他们还一起看了电影?”

“……是吗?……我没什么感觉啊……”

“会这么说,那就说明肯定有啦。”

“……你好罗嗦。”

“不过我始终觉得阿川应该到今天还是喜欢你的啊。”

“……才没有。”

才没有。

却又不知道自己否定的是哪个部分。是“始终”,“应该”,“直到今天”,还是“喜欢”?

明明哪个部分都不想否认。那曾经是她心里多么确信无疑,以至于骄傲不已的根基啊。就像在听到阿川当年的告白时,震惊之外更大的欣喜一样。哪怕自己在当时傲慢的回绝了,可这个曾经却如同厚厚的腐植层一样成为她脚下土地的一部分。

现在它们却不知道要消失到哪里去。

要去哪里。

还喜欢自己的那个阿川,在不在那里。

安田又一次造访阿川家是在周末。碰巧阿川爸爸也难得回了家。气氛顿时热闹的有些压制不住。小泊在屋里看漫画,怎么也回避不了听见那阿川爸爸那一句句的“已经交女朋友啦?!你小子不错嘛!”。随后阿川不满的声音又响起来,演化成儿子和老子必然的斗嘴。不过结局总以阿川爸爸爽朗的大笑为句号:“好啦,知道你害羞啦!”

小泊走到院子里。

也许安田是为了篮球社的事务,也许是为了请教功课,也许是为了其他什么客套的原因。总之,未必能确认她就是阿川爸爸句子里的身份不是么。

当小泊拨弄着夜晚有些暗淡的花朵时,听到阿川爸爸一句“但是,小泊呢?你把她怎么啦?”她突然的一哆嗦。跑近墙壁贴住耳朵。

却听不到阿川任何回答。

阿川送安田出门的时候,看见小泊就站在两米外,吓了一跳:“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阿川看看安田,同样迎来不解的眼神。

“只是正好安田同学来了,想把这些还给她。”
女生边说边走进几步,随后一抬胳膊。两只破碎的风车咂在安田没有准备的
秀气眉目上。
等这一事态被三人共同消化。很快受到攻击的女生颤抖的哭了起来。阿川上
前一把握住小泊的手,语气史无前例的严厉:“你干什么?!别太过分了!”

手腕几乎被捏的发疼。小泊狠狠瞪着阿川,但回应她的却不是以往那总是带有无奈和容忍的细长眼睛。

“……你是在对我发火吗?”

“当然!你看看你干了些什么!”

拖鞋底太光滑,走起山路只有一个“难”字。路边还有不时的荆棘毫不留情的刮过皮肤,留下细微而灼热的疼痛。

小泊沿着山路往上爬。有几次都差点摔倒。

果然是光线太暗的关系么。那一点点萤火虫根本照不亮路程。

或许是长大了的缘故,小时候常常进山捉萤火虫的活动已经越来越久违。阿川大概忘记了这样的过去,小泊也是一样。这次差点连原本走过几十遍的路都找不到。

没有带玻璃罐,也没有其他小工具,又谈什么捉萤火虫呢。

在有条山涧的地方,沿水四周,发现相对较多的幽绿光亮。小泊挑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

拿个小土块丢过去,萤火虫就迅速散开。它们却是不太害怕人的昆虫,渐渐的就围绕过来。

可惜还不会像鸟类那样停在手指上。

但也很不错了。

小泊想起那次在山上捉萤火虫,她摔倒了又耍脾气,最后让阿川也有些动怒。
两人别别扭扭的下山。临到山脚的时候,小泊扔出去的石块招惹来山里的野狗。
一连串足以让人吓破胆的叫声追在身后。那一刻,阿川把她指向旁边的小路,自己引着野狗拼命的逃走。

小泊看着阿川的身影在前面越跑越小。后面有凶恶的野狗追赶着他。

她从没觉得自己是这样被保护着的。

小泊摊开手掌慢慢捂住脸。用哭泣的声音轻轻喊着。

阿川。

一直都希望能被他长久的喜欢着。保护着。

就如同自己一直长久的喜欢着他。享受他的保护。

不是谎言。不是傲慢也不是妥协。

都是心里话。

小泊寻着原路下山的时候,方才意识到眼下举动的危险性。后山,夜晚,不知道野狗有没有埋伏在附近。说不定有色狼也没准?

但她很快看见了前来迎接自己的身影——尽管是黑暗,却奇异的能够感觉到少年那细长双眼里的温柔。

小泊不知道怎么突然藏到了一块山石后头。可对方显然已经发现了自己,少年用哭笑不得的语气说着:“你以为我是傻瓜呀……”

小泊依然躲着不出声。

“小泊。回家吧。很晚了。”

女生咬着嘴唇。

“……小心会有虫爬到你身上啊。”

小泊惊的要跳起来,又忍住了。这时她听见朝向自己而来的脚步声,抬头,看见一只萤火虫画着弧线飞过石顶。微弱的绿光照亮着从山石上探出身子的阿川。
他俯瞰着她。

笑得很温暖。

“别闹了好不好?”阿川对她伸手。

“你怎么来了……”

“我送完安田,刚回到家就见你妈妈说你不见了。”

“哦……。”

“小泊,”阿川歪了歪头,“你吃醋了吧。看你这样误会安田。太丢脸啦。”

“……啊,是吗?!”

“是啊,还是安田在回去的路上替你解释来着……”阿川翻过山石,轻快地跳下来,“那你两年前就不该拒绝我嘛。”

“……那还真抱歉啊!”

“你这个人啊。”

“那你现在再说一次,我就答应你好啦!”

“……”

“说嘛说嘛……”

“…………”

“切,那换我来好了。”

“咦?”

“阿川,想找女朋友的话,找我就行啦!你这个人呆呆的,就不要去麻烦其他女孩子了!”

男生拉过她的手,细长的眼睛在幽暗的光线下弯了起来。直到终于清晰地在她面前笑着:“那就辛苦你啦。”

“我可以勉强撑的住啦。”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我们都是可以想象的到完满的结局的。可是年轻的我们却
非要让它中间起了波折,泛了涟漪,最后恢复平静。
第2个回答  2009-10-07
  成功的错位(STORY100)

  [ 壹是壹]

  我醒了后,问林嘉宏现在几点,他抬手腕按了表上的夜光键,我看见他被映
  成紫蓝色的诡计的鼻子,上面看不清白天的痣。他说三点刚过,又问我空调强不
  强,感觉冷不冷,我说还好了,随后他动了下胳膊示意我换个姿势。我问他是不
  是手麻了,他似乎有笑。

  列车在铁轨上节奏的“咯当咯当”的响,让我体验着漂浮的安定。有时候它
  在过桥,是猛烈的灯光迅疾地打在我眼皮上,那么明亮的橙黄色。我盯着林嘉宏
  一阵黑一阵黄的脸,拿手去碰碰。很暖的。

  从北京站上车时,那里是如火如荼的炎夏,我一刻不停地确定自己的衣服没
  有湿出尴尬的印子。林嘉宏笑我没经验,我看他中裤下的大运动鞋,觉得他比自
  己更热。不过我喜欢因为出汗而闪闪发光的人。

  前四个小时我们和对铺的两位先生聊天,他们问我们是去上海旅游么,林嘉
  宏摇头,说是刚从北京旅游回来。对方问觉得北京怎么样,林嘉宏听着他们明知
  故问的京片子,笑着说很好,比上海好。我在那时把一瓶橙汁喝完了,跟着说
  “个屁”。他捏了我一把。

  挨到夜晚,空出来的中铺被上铺的人睡了,下铺也早早打起了鼾,我觉得异
  常无聊,在林嘉宏的手背上掐过来掐过去,只在用大力的时候他喔唷叫一声。在
  列车员走来走去两个回合后,顶灯被关闭,过一会就灯全灭了,只有一团不起眼
  的黄晕让人分辨各种轮廓。夜里没有了膨胀的颓靡,占上风的是不败的干净气息。
  具象后成了蓝色滚白边的意像,它们被我攥在手里,林嘉宏奇怪地问:“死抓着
  我的衣服做什么?”。

  “想到开学我紧张。”

  “嗯,为高考而提前准备着!”他笑。

  “一年后你一样脸色难看。”

  “好怕好怕。”

  “怕个头,到时候我会罩着你。”

  “谢谢姐姐了。”他还是在笑的。我却没了动作,压住他一只胳膊睡觉,听
  见他最后说“过分哪,早知道我就买两张硬座了。”林嘉宏笑起来的时候突然变
  成小孩子,我不喜欢的。这时我看不清,但却很明白。

  [ 贰是贰]

  接风宴后林叔叔很诚恳地感谢我,说我在高三学前还带小宏去旅游,小宏有
  焰焰这样的姐姐真是他的福气。林阿姨一直拉着我的手,连带讲到小宏能考进和
  我同样的寄宿制市重点高中也都是焰焰姐姐辅导的功劳。我干笑两声,扯着嘴角
  说应该的,叔叔阿姨太客气。林嘉宏抓着瓶可乐一语不发地看包厅里的电视。

  和爸爸妈妈在饭店前送林叔叔一家上车,依然暴雨如注。咔啦咔啦的水撞上
  头顶,破碎的神采飞扬。林嘉宏最后一个进了出租车,我把撑在他头顶的伞挪开。
  他冲我说再见,似笑非笑的眼睛变得模糊不清。我探头进车厢叮嘱他到了家一定
  好好休息,好好睡觉,“我知道你在车上没睡好”。他怔了怔,缓慢地点头。林
  叔叔在边上说你看焰焰姐姐多么关心你。我当然关心他,关心得不得了。

  高一和高二年级正式开学了我才见到他人。当时自己挎着一堆书在走廊尽头
  跺脚大喊“林嘉宏”的样子被他说成是“歇斯底里的”。不过他还是朝我小跑来,
  顺手接过书,盯着我看一会说了句:“变漂亮了。”我的鼻子刹那发酸,忍住不
  让他的黄T 恤变得模糊一片。

  “为什么一直不找我?”

  “我哪敢打扰你呀。”

  “胡说胡说!”我抹干净了脸后举手去掐他的脖子。

  “是真的。”林嘉宏停下步子,“你妈妈天天在电话里和我妈讲黎焰要高考
  了要高考了,黎焰都憔悴了憔悴了。我妈又拿你的英雄品质来教育我要向你学习。
  我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地骚扰你。”

  “我乐意。”

  “哈哈。”他一把勾住我胳膊,“我知道,我们去吃饭,吃团圆饭!”

  林嘉宏在餐厅里和他的同学东拉西扯地聊天,我在一边看着他手里的书快滑
  下来了快滑下来了,结果他换个手又抱紧,等书又快滑落时他再换个手。这个小
  游戏对我来说很宝贵,有人照顾我的课本,还非常地专注。

  [ 叁是叁]

  林嘉宏考上和我同一所住读的高中后,林叔叔把儿子的饭卡钱卡全交给了我
  保存,完全不管那个高他一头的儿子连声叫嚣的抗议,只说小宏大手大脚不懂节
  制,焰焰辛苦点帮他管理。我正为难地想拒绝,却被爸爸一口答应下来说这是姐
  姐应该做的。

  从此林嘉宏不论是去餐厅还是买小卖部的泡面,都得穿过两栋教学楼来找我。
  有时我刚下课就索性和他一起去吃饭,他不爱吃蛋我不爱吃豆腐干,遇见这两样
  彼此交换。因为我从不碰那配给的米饭,所以总留给不够份的他,最后两个人端
  着各自光光的盘子起身离开。

  宿舍里的女生一个个问我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我把牙刷捅在嘴里吐着白沫说
  没的事,那是我弟弟。“弟弟哟!”她们就笑得更夸张,“真暧昧哦。”随后有
  人拿着电话冲我乐:“黎焰,你‘弟弟’来电话了,问你几时下去吃饭——”。
  我抹了脸把等在宿舍底下瑟瑟发抖的林嘉宏带走了,然后坐在干涩的餐厅里把这
  事情告诉给他听,冬天这里全是穿得冰凉凉的年轻的身体,让人格外清醒。我一
  边揣测着林嘉宏红色外套下的温度,一边把大块猪排夹到他的餐盘里,等他的回
  答。

  “暧昧?”他缩着脖子呵呵笑起来。

  “嗯……”

  “是很暧昧的。”他停了筷子,把左手缓慢地握起,“我本来就喜欢你。”

  “唔……”

  “傻啦?”

  “把手给我。”

  “干嘛?”他摊开自己的手,我把自己的叠放上去。

  叫人欣喜的温度,在触及的范围内乱成一团。

  “你也很讨我喜欢。”

  [ 肆是放肆的肆]

  2001年的初夏,上海蓄了很多雨,人人都把伞顶在头上,一副睡觉也不摘的
  样子。我记得一个闪电将数学老师的脸映得白寥寥的特写,她油腻的额头反着光,
  让全班刹那肃静。那是很特殊的记忆。后来和林嘉宏说起来的时候他就笑我发花
  痴,我说二年级的小屁孩怎么懂大人的悲哀,他说理解我的高三综合症。

  高二的林嘉宏或许真的不会懂,有时我换位靠窗坐,能看见冲出体育馆的他
  和朋友们在雨里迈着大步涌进教学楼。他穿白的蓝的红的灰绿的,各种带图案不
  带图案的T 恤,裤子总是挽上小腿,露出清瘦的气质。他是林叔叔和林阿姨的小
  太阳。几次他抬头看见我,不摆手只看着笑,我转回头,老师在黑板上温习强调
  句式。哪里强调了?我看不出来。

  干净的男生,有大大小小的坏习惯,有些事情漂浮在表层,中间是茫茫的白。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林嘉宏小我一岁零四个月的缘故,他偶尔爆发的欣喜显得
  异常突兀。学校凌晨三点为学生打开宿舍大门让大家去看狮子座流行雨的时候,
  天空是好味的豆沙色,林嘉宏踩着锐步鞋跟就带我去操场。没有月亮是因为总是
  下雨而云层太厚,我以为肯定看不见流星的,但他爬上领操台,颀长的身体在模
  糊的夜色里不可一世,头发或许有扬起来实在因为看不清。可我记得他的声音,
  他说“一定要让黎焰考进最好的大学”,用喊的。

  那天没有多少人看见流星,林嘉宏看见了,第二天说得有头有尾。我在他身
  边背农业的重要性,梗住似的突然记不起来,只有他飞快地吃着午饭,鞋上粘着
  枯萎的草。

  在周日晚上回校时看见高一高二集体在影厅看新片的通告,和班里人气愤地
  嘀咕了一番,走到教室看见公布的十校联考成绩单。年级第144 名,我比上次退
  了97个位置。包里还带着爸爸送我出门时塞进的五百元钱,突然就变得很重。放
  了书包我走下楼去,都是嗡嗡的高一生,校服滚着黑边而不是高三似的褐色,又
  往高二方向寻找,终于抓住了林嘉宏的衣摆,他也不惊讶只问又出什么事。这时
  人群哗啦一下被入口排空,几分钟内就余我们两人孤单地站在场外。飞虫撞在路
  灯上的声音可以清晰地听见。

  “考试,砸了。”

  “我的鞋还被偷了呢!”

  “我爸妈……我对不起他们。”

  “只不过是偶尔一次失误罢了,你成绩一向不错的。又不像我。”

  “你本来就差。”

  “是呀,我也早死了和你进同一所学校的心了,反正总会同城的。不过看你
  今天的样子,我有死灰复燃的希望。”

  “……滚!”

  “唉,我的电影都没得看了。”

  “能听出点声音来,似乎。”我靠门站直,确实能听见电影里的女角说“谁
  也不能预料我们的未来”。

  “又不是眼疾,还指望着听声音……不过学校的隔音设施还真差啊。”林嘉
  宏靠紧我身边,是男角跟着说了一句“为什么你没有信心?”

  我正在区分学校放的是哪部儿童不太宜的故事,听见他嘀咕着:“我有。”

  “嗯?”

  “信心。”

  “什么意思?”

  “你觉得可能么?”

  “你吃错药了还是我理解能力差了?”

  “……白喜欢你一场。”林嘉宏转头看着校北门一片模糊的树林。

  “这可真遗憾。”

  “呵呵。”他干笑两声,在音乐微微上扬的时候低头凑进我的脸,昏暗里逼
  近的温度,是易燃产品。

  “哈,原来指这个。”我这么想的,却不能由嘴说出来了。

  “喜欢,是真的。”电影里通俗的台词,成了夏末收尾的茉莉花。

  [ 伍是伍]

  我醒了后,从枕头下摸到自己的手表,把身体掉个方向凑近车上的微弱的灯
  看时间。一点十五分。还很早。

  脖子里都是怪味的汗,我穿上鞋子爬起来坐在扳椅上,车厢里没有人喧哗的
  动静,似乎都在支着耳朵听铁轨“咯当咯当”的响,有个男人在离我两个位置的
  地方抽烟,星火一灭一暗。

  远远有山的模样,山上会闪出针点般的灯光,想不出那是什么,打两个冷战。
  去床铺上找到包里的外套,穿上时被辽远的青草气息卷走。我想起以前用这个嘲
  笑林嘉宏是蚱蜢,他站在尽头笑。

  爸爸妈妈和林叔叔林阿姨大概早就看见我留下的字条,我写我要去看看他的。
  我很久没看见林嘉宏穿着空晃晃T 恤的样子,他是不是黑了还是依然那么白,他
  的手心里有没有潮冷的汗,这么多我都不知道。

  是几月几号我忘了,但之前林嘉宏其实有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妈妈看见了他放
  在钱包里的照片,我说怎么,他说是你的呀。感觉有点像发现原来好听而特别的
  曲子其实是用吸管在杯子上抽拉出的,不是欢喜,是恍然大悟的灰心。

  林阿姨坐在我对面,她的眼泪哗哗流下来,是比什么都沉重的说明。她只说
  是小宏乱来,焰焰你是姐姐要理解他不要生气。我把纸巾递给她的时候,有一颗
  中年妇女无能为力的眼泪掉在我的手背上,烧灼的感觉。爸爸妈妈送走林阿姨时
  劝她说小宏现在正在高三的关键阶段,这些事情先不要去追问他,让他考完再说。
  我靠着门听他们预谋般的说话,在一侧卫生间的镜子上是自己留长的头发,泛着
  刺眼的光亮。

  林嘉宏只有两次是给我打了电话,我听他的声音里沉闷的停顿,我问他还好
  吧,他说就那样,我说你妈妈,刚说两个字,他突然提高了嗓门:“我妈是为我
  好的。”

  “……”

  “是不是?”

  “难道不是么。”

  “我知道。”

  “……你功课怎么样。”

  “都还行。”

  “林嘉宏你很聪明呀。志愿填了么。”

  “填了。”

  “哪个?”

  “你现在读的那所。”

  “……这里?”

  “怎么不行?”

  “你得根据你自己的成绩,不能乱来。”

  “你怎么知道我就考不上?”

  “你以前说过不这么打算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情况不同了!”

  “……你爸妈知道么。”

  “还没告诉他们。”

  爸爸送西瓜进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的表情,我握着电话只能一语不发,林
  嘉宏在另一头烦躁起来说那我挂了。他的声音被突然切换成漫长的“嘟——”。

  [ 陆是陆]

  林嘉宏终于没能考上他的第一志愿,在表格上七跌八落后本应去靠近西部的
  一所大专,幸好林叔叔左右疏通,他辗转去了南方一所大学。林阿姨在电话里跟
  妈妈讲这个事情居然能把两个人都讲哭,我在边上看得不能理解也手足无措。

  好像是我害了他。其实他大可以留在上海,他的爸爸妈妈每天都会熬各种糖
  水,冬夏季空调从不停止运行。他可以一件件把商场里昂贵的T 恤穿遍,然后会
  在……然后会在我周末回家的时候来我家吃南瓜煲。我想他应该会。

  但我站在马路上,深吸一口气后往回走,是因为知道林嘉宏不会再出现在这
  里和那里,他头发带着极浅的褐色。路上是我自己一个人,那个小我一岁零四个
  月的男生和他英俊的容貌在很遥远的南方。

  火车在拐弯,能看清。车头昂着单调的白光,照耀在漆黑的平原上,挺恐怖
  的。我披着林嘉宏的外套去卫生间洗手。睡眠不佳导致脸色暗淡,异常突出的黑
  眼圈和不整齐的头发,从上车起就没说过话,搞得嘴唇罢工似得粘在一起。我边
  叹气边往脸上泼水。有人轻轻地拉我。

  我转头看,是个穿蓝衣服的小男生,脸很胖,鼻子鼓鼓的。我问他怎么?他
  说手弄脏了,想洗手。我说好,姐姐让给你。一边往外退。

  “谢谢姐姐了。”

  时间从车头起迅速褪皮,令我看见在黑暗里依靠在一起的林嘉宏和自己。他
  打开手表的夜光灯时映照着为英俊异军突起的鼻子,我的头发在林嘉宏的胸前蓄
  成池水。在醒来的时候两人轻声讲话,他最后笑着说:“谢谢姐姐了。”吃了我
  一记如来神掌。

  那个我喜欢的男生哪去了,为什么他不在我身边。

  我死死捂着嘴,却还是把深重的呜咽冲破了防线。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
第3个回答  2009-10-06
《我的暗恋唱成这首歌》(出自《不朽》)
偶尔想出来的故事。
两个人是读高中时。一个座在第五排,一个座在第六排。女生的头发偶尔会落在男生的桌面上。而也只有这些。原本因为距离和这样的细节可以足够暧昧起一桩事情,可事情并没有如我们想象中那样发展。
也不是敌对般地从不说话。偶尔也说话。一个管一个说“作业借我抄一下!”,一个转头问另一个“江苏的省会在哪里?”
这样过了两年,两年里也有过因为口角而发生的冷战,也有听见各自的一些“绯闻”相互用来打趣,也有彼此说过“生日快乐”,虽然没有送出过礼物。偶尔甚至会有一方仿佛真心实意地讲了一句“你真是个好人”。可依旧只有这些。
秋天的一节自习课上,女生在偷听CD机。那是她最近在迷上的歌曲,因为是日语,因而虽然喜欢,却完全不知道里面叽哩哇啦唱的是什么。这无疑又是一层矛盾。可正是那样美丽的曲调,和如同化为调一身的歌词,让人在猜想之间变得更为美好。
想起身后的男生似乎精通电子游戏,推理是这样进行的:精通电子游戏。电子游戏都是日本产。对话全是日文。那么,也多多少会对日语有所了解吧。
她又回过身,压低着嗓门把自己的希望说给对方听。男生说,那我听听看。又因为女生的一句“我想这歌词应该挺简单,你一定会懂吧。”而把自己正要补充的“不过我未必懂”给咽了回去。
两个人分了耳机。
在各自的声道里,尝试解读歌词的涵义。果然,打电子游戏和日文一定精通之间,没有百分百对等的关联。男生沉默得听着,却只抓住两三个发音,好象是“分离”“电影院”和“废墟”的样子。
他努力将三个词组织成完整的意思。这时听到女生说“是不是一个暗恋的事?”
诶?
我总觉得我能听出一点,当然跟你不能比啦,呵呵。不过怎么说呢,觉得唱的是个过了很长很长时间才被发现的暗恋的故事。是这样吗?
……恩,是这样。
真的?!我猜的没错?
恩,歌词的大意是……男生有些懊恼自己一时嘴快,硬着头皮往里填词。
有讲到山坡么?好象是有山坡和花之类的。
啊,没错!词是这样写的--
在这片无人知晓的山坡上,我一个人慢慢地唱着歌。我一个人采下花朵,一个人摘水果。感觉的不是悲伤,也不觉得寂寞。这里风景如画,空气在水里洗过。我一个人慢慢的唱歌,我一个人采下花朵,那时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用几年时间才发现对你的感觉不那么简单。你会不会来.我的暗恋唱成这首歌……
从女生钦佩的眼神里,男生终于又松回一口气,向自己身体里最后的那点文学细胞致敬。
高中结束后,非常好的朋友关系会变成一般好的朋友关系。一般好的朋友关系会没有关系。所以他们两人迅速的断了彼此的音信。女生也忘记了当初那首日本歌,虽然还会记得男生杜撰的歌词。本来也该忘记在过去,却因为他在几年后从网上发现的真正中文翻译里对比出了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两段词句。明明是讲述分手后的痛苦,却变成了一首暗恋的歌谣。
在那真正的歌词里,有非常美妙得比喻和细腻的刻画。可在她的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对这样的真相表示肯定。她所坚持真相是--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用几年时间才发现对你的感觉不那么简单。你会不会来,我的暗恋唱成这首歌....我的暗恋唱成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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