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的结局是怎样的

如题所述

片尾的闪回(生日场景)是全片(包含Ⅰ、Ⅱ)最具悲剧意味的一幕,同时也是使两部电影合二为一的枢纽所在,在表现力上甚至强过了《教父》中柯里昂死去时那个不朽的场景,唯一的缺憾是它不能独立存在。这个悲剧意味,不是指单一事件,而是指贯联全片,包含了整个故事所涉及的所有主题,其中最主要的元素有三,一是美国梦及美国梦的虚幻与罪恶;二是意大利(西西里)式传统家庭观念(包含宗教、荣誉观等),在不同的环境中、不同时代里所发生的冲突与演变,即两种文化的碰撞;三是人无法逃脱的傀儡命运,看似不同实又相同的悲情宿命。 这场戏发生在《教父》的故事之前,《教父Ⅱ》中柯里昂的故事之后。这是一次私密的家庭聚会,因由是柯里昂的生日,而他本人正在采购圣诞节礼物还未回家;大的时代背景在对话也有透露,正是美国对日本宣战之时。这场戏的主角是柯里昂的三个亲生儿子与养子,桑尼、弗雷多、迈克与汤姆,其他在场人物还有康妮、卡洛、汤姆的女友泰瑞沙、泰西勒。 场景适于桑尼带卡洛回家,并介绍他给大家认识,介绍迈克时提到家人称迈克为大学生,自己也以戏虐的口气叫他“爱因斯坦”;闲聊中桑尼提起美国对日本宣战,说志愿参军的人是笨蛋;迈克反驳说他这是与父亲同样的观点,桑尼无从分辨,反问他既然赞成,为什么不参军?迈克说自己加入了海军,众人愕然。汤姆说柯里昂为了让迈克缓征花了很大力气,迈克不置可否的说自己并未有这样的要求;桑尼愤怒地拉扯着迈克,质问他为何这么做,泰西勒急忙劝阻;桑尼按捺住心中的怒气,让康妮与卡洛去客厅,留下四兄弟在餐桌边;桑尼埋怨迈克不该在生日的时候来伤害父亲,弗雷多对迈克表示支持,桑尼将他伸出的手推了回去,让他去倒杯酒;汤姆说柯里昂对迈克的未来有计划,迈克说自己对未来也有计划,汤姆说父亲对他期望很高,迈克说想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桑尼骂迈克上大学让他变笨了,话音未落,康妮走进来说父亲回来了,桑尼与汤姆离开;桑尼边走边回头骂迈克是笨蛋,留下迈克一个人在房间内,画外想起喧闹的叫声 “大惊喜”…… 这是一个有着无穷内涵的场景,它的意义不仅在结构上补充情节中的空白,让《教父Ⅱ》与《教父》首尾呼应融为一体,同时也有力地提升了故事的主题。我们按照故事大概的叙述顺序,看看散落在故事中与这场戏关联的内容,它们之间如何聚合在一起并产生化学反应。(为了避免牵扯到太多的对应场景,我们只侧重父子间的内容,而省略掉其中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即兄弟间的众多恩怨细节。) ○《教父》的开篇段落里,身着军装的迈克与身为黑道中人的兄长们有着强烈的反差,这个落差令我们困惑,他为什么不同呢?闪回这一幕给出了答案:那正是他参军回来的日子。可是他为何要参军呢?因为他读了大学,教育(美国式)让他有了与家族成员(移民)不同的价值观。所以他对自己的未来有自己的期望,某种意义上这带有一丝儿子对专制父亲的逆反味道,正是青年的典型心态。 ○许多场景里,或正面或侧面交待了迈克在柯里昂心目中的地位。联系闪回这一场戏,我们可以确定迈克在兄弟间最受宠爱,父亲对他有期望,这究竟是怎样的期望和计划呢?它与迈克自己的期望有什么不同呢?可以确定的是,读大学是实现这个期望的第一步,只是在这一步以后,迈克自己选择了与父亲计划不同的方向。婚礼段落里有汤姆说柯里昂要跟迈克谈话,可以想象的是,只要现在的迈克接受父亲的善意,柯里昂的期望还是能够再次走上正轨。这是个特殊的时期,一切皆有可能。 ○迈克遭警长殴打一场戏里,我们由人物的对话里知道迈克不仅参过军,而且立了战功,是美国英雄。随后克里曼沙教迈克用枪,告诉迈克他是大家的英雄,其中包括他的父亲柯里昂。这里侧面交待了柯里昂作为父亲的温柔一面,补上了由闪回这一场至婚礼之间的大片空白里,柯里昂作为父亲的矛盾处境,一面是骄傲,一面是牵挂,以及深藏起来的“期望”。 ○柯里昂由医院回家后,得知迈克卷入事件后,摇头叹息。他对迈克有期望,在迈克拒绝过一次后,依稀又有了实现的可能;却想不到他竟然因为自己卷了进来,即安慰,又痛心。至此,不但他的计划落空,他知道迈克自己的计划也已落空,他将走上一条所有人都在极力避免他走上的道路。而“期望”与现实之间究竟有多大的落差,谜底即将揭开。 ○迈克与凯重逢,谈话中对父亲的看法已经改观。他说父亲是一个要负很多责任的人, “就像总统和参议员”,凯说总统和参议员不杀人。这又是一个包含了许多隐喻的时刻,最直接的,它说出了柯里昂只是“像”总统和参议员。随后迈克有一个小的沉吟,然后说“是谁天真?”,同样的隐喻与所指。凯的话也让他体会到一个最重要的东西,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发现,但同时也体会到其间的落差。而他的回答不仅指父亲,也指自己。他们各自的计划,一个关于未来的不同的计划,一边是父亲对儿子的期望,一边是忠于自我的未来的期望,最后阴差阳错全部成空;而他们,在命运之前显然都太天真了。 ○然后就是对应闪回的关键场景,迈克与柯里昂父子之间的谈话,所有的东西都将在这里揭开(据说这场就是罗伯特�6�1唐的手笔)。谈话中迈克从柯里昂犹豫不决的态度中看出他有所困扰,于是追问,柯里昂终于吐露心声。“我知道桑尼势必会染指家族事业,还有弗雷多…但我从来没…我从来没想到要你参与,我干了一辈子,没什么遗憾的,我照顾了我的家人,但是我绝不当傻瓜,让那些大人物在幕后操纵我,我不必道歉,那是我的命运,但是我想过…有一天你能当那些操纵的人,柯里昂参议员、柯里昂州长之类的,再建立一个王国……” 至此,一个黑手党大佬光鲜背后的无奈、失落中寄予儿子的野心,一个意大利移民父亲对儿子的殷切期望,都包含进了一个变异的“美国梦”之中。这两代人的一个理想,最后都被现实无情埋葬,深刻的点出了“美国梦”的虚幻本质。由这个画龙点睛的闪回场景,两部独立成篇的电影完美的融合成一个故事,两部电影讲述的三段时间完美的融合成一段时间。这里仅抽取了其中的父子关系,故事还有牵连更广的手足关系,就像父子关系所包含的悲剧性一样(期望与现实的逆反),这一层关系同样充满了矛盾的悲情、人物身在其中的身不由己。迈克为了保护家人,却不得不杀掉自己的家人。这一部分较之父子关系的内容更多,在两部电影都有相当多的篇幅来表现。 这场戏存在于剧本中,最后出现在电影里,这是必然;但必然中却又有小小的偶然。这场戏是柯里昂的生日,他本来应该作为唯一的主角出场,但他并没有出现在画面上。当我在数次的重温中偶然体会到这场戏的绝妙之后,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独具匠心的设计。这次在花絮看科波拉说起这场戏,才知道这个设计是基于一次偶然。事实上,这里本来计划请马龙�6�1白兰度客串一场,他本人也接受了,但最后迫于压力被取消,科波拉无奈中采用了现在的设计。这个压力,有个说法是白兰度受到合同的限制,但说服力明显不足,另一个显然才是根本:白兰度在《教父》中夺得最佳男主角,他不但拒绝领奖,而且还安排一个印第安裔女人上台抨击印地安人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引起轩然大波,结果激怒了派拉蒙老板雅格兰,在他的阻扰下白兰度未能在《教父Ⅱ》惊鸿一现。这个事实也颇具讽刺,如果白兰度出现,这场戏的表现力将大打折扣,场景必然不能以迈克独处的一幕结束;同时,柯波拉在处理这场戏的时候,有意将迈克放置到众人的对立面,如果柯里昂在场,这种对比就会被削弱,也暴露出其中的设计。当白兰度不能出现,而又要表现他的在场,所有人都必须走出客厅,只留下迈克一个人在餐厅内,画外音中的“大惊喜”,也因此充满了强烈的黑色效果。而这个孤独形象的隐喻,正是《教父Ⅱ》营造出来的基调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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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4-04-21
片尾的闪回(生日场景)是全片(包含Ⅰ、Ⅱ)最具悲剧意味的一幕,同时也是使两部电影合二为一的枢纽所在,在表现力上甚至强过了《教父》中柯里昂死去时那个不朽的场景,唯一的缺憾是它不能独立存在。这个悲剧意味,不是指单一事件,而是指贯联全片,包含了整个故事所涉及的所有主题,其中最主要的元素有三,一是美国梦及美国梦的虚幻与罪恶;二是意大利(西西里)式传统家庭观念(包含宗教、荣誉观等),在不同的环境中、不同时代里所发生的冲突与演变,即两种文化的碰撞;三是人无法逃脱的傀儡命运,看似不同实又相同的悲情宿命。 这场戏发生在《教父》的故事之前,《教父Ⅱ》中柯里昂的故事之后。这是一次私密的家庭聚会,因由是柯里昂的生日,而他本人正在采购圣诞节礼物还未回家;大的时代背景在对话也有透露,正是美国对日本宣战之时。这场戏的主角是柯里昂的三个亲生儿子与养子,桑尼、弗雷多、迈克与汤姆,其他在场人物还有康妮、卡洛、汤姆的女友泰瑞沙、泰西勒。 场景适于桑尼带卡洛回家,并介绍他给大家认识,介绍迈克时提到家人称迈克为大学生,自己也以戏虐的口气叫他“爱因斯坦”;闲聊中桑尼提起美国对日本宣战,说志愿参军的人是笨蛋;迈克反驳说他这是与父亲同样的观点,桑尼无从分辨,反问他既然赞成,为什么不参军?迈克说自己加入了海军,众人愕然。汤姆说柯里昂为了让迈克缓征花了很大力气,迈克不置可否的说自己并未有这样的要求;桑尼愤怒地拉扯着迈克,质问他为何这么做,泰西勒急忙劝阻;桑尼按捺住心中的怒气,让康妮与卡洛去客厅,留下四兄弟在餐桌边;桑尼埋怨迈克不该在生日的时候来伤害父亲,弗雷多对迈克表示支持,桑尼将他伸出的手推了回去,让他去倒杯酒;汤姆说柯里昂对迈克的未来有计划,迈克说自己对未来也有计划,汤姆说父亲对他期望很高,迈克说想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桑尼骂迈克上大学让他变笨了,话音未落,康妮走进来说父亲回来了,桑尼与汤姆离开;桑尼边走边回头骂迈克是笨蛋,留下迈克一个人在房间内,画外想起喧闹的叫声 “大惊喜”…… 这是一个有着无穷内涵的场景,它的意义不仅在结构上补充情节中的空白,让《教父Ⅱ》与《教父》首尾呼应融为一体,同时也有力地提升了故事的主题。我们按照故事大概的叙述顺序,看看散落在故事中与这场戏关联的内容,它们之间如何聚合在一起并产生化学反应。(为了避免牵扯到太多的对应场景,我们只侧重父子间的内容,而省略掉其中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即兄弟间的众多恩怨细节。) ○《教父》的开篇段落里,身着军装的迈克与身为黑道中人的兄长们有着强烈的反差,这个落差令我们困惑,他为什么不同呢?闪回这一幕给出了答案:那正是他参军回来的日子。可是他为何要参军呢?因为他读了大学,教育(美国式)让他有了与家族成员(移民)不同的价值观。所以他对自己的未来有自己的期望,某种意义上这带有一丝儿子对专制父亲的逆反味道,正是青年的典型心态。 ○许多场景里,或正面或侧面交待了迈克在柯里昂心目中的地位。联系闪回这一场戏,我们可以确定迈克在兄弟间最受宠爱,父亲对他有期望,这究竟是怎样的期望和计划呢?它与迈克自己的期望有什么不同呢?可以确定的是,读大学是实现这个期望的第一步,只是在这一步以后,迈克自己选择了与父亲计划不同的方向。婚礼段落里有汤姆说柯里昂要跟迈克谈话,可以想象的是,只要现在的迈克接受父亲的善意,柯里昂的期望还是能够再次走上正轨。这是个特殊的时期,一切皆有可能。 ○迈克遭警长殴打一场戏里,我们由人物的对话里知道迈克不仅参过军,而且立了战功,是美国英雄。随后克里曼沙教迈克用枪,告诉迈克他是大家的英雄,其中包括他的父亲柯里昂。这里侧面交待了柯里昂作为父亲的温柔一面,补上了由闪回这一场至婚礼之间的大片空白里,柯里昂作为父亲的矛盾处境,一面是骄傲,一面是牵挂,以及深藏起来的“期望”。 ○柯里昂由医院回家后,得知迈克卷入事件后,摇头叹息。他对迈克有期望,在迈克拒绝过一次后,依稀又有了实现的可能;却想不到他竟然因为自己卷了进来,即安慰,又痛心。至此,不但他的计划落空,他知道迈克自己的计划也已落空,他将走上一条所有人都在极力避免他走上的道路。而“期望”与现实之间究竟有多大的落差,谜底即将揭开。 ○迈克与凯重逢,谈话中对父亲的看法已经改观。他说父亲是一个要负很多责任的人, “就像总统和参议员”,凯说总统和参议员不杀人。这又是一个包含了许多隐喻的时刻,最直接的,它说出了柯里昂只是“像”总统和参议员。随后迈克有一个小的沉吟,然后说“是谁天真?”,同样的隐喻与所指。凯的话也让他体会到一个最重要的东西,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发现,但同时也体会到其间的落差。而他的回答不仅指父亲,也指自己。他们各自的计划,一个关于未来的不同的计划,一边是父亲对儿子的期望,一边是忠于自我的未来的期望,最后阴差阳错全部成空;而他们,在命运之前显然都太天真了。 ○然后就是对应闪回的关键场景,迈克与柯里昂父子之间的谈话,所有的东西都将在这里揭开(据说这场就是罗伯特�6�1唐的手笔)。谈话中迈克从柯里昂犹豫不决的态度中看出他有所困扰,于是追问,柯里昂终于吐露心声。“我知道桑尼势必会染指家族事业,还有弗雷多…但我从来没…我从来没想到要你参与,我干了一辈子,没什么遗憾的,我照顾了我的家人,但是我绝不当傻瓜,让那些大人物在幕后操纵我,我不必道歉,那是我的命运,但是我想过…有一天你能当那些操纵的人,柯里昂参议员、柯里昂州长之类的,再建立一个王国……” 至此,一个黑手党大佬光鲜背后的无奈、失落中寄予儿子的野心,一个意大利移民父亲对儿子的殷切期望,都包含进了一个变异的“美国梦”之中。这两代人的一个理想,最后都被现实无情埋葬,深刻的点出了“美国梦”的虚幻本质。由这个画龙点睛的闪回场景,两部独立成篇的电影完美的融合成一个故事,两部电影讲述的三段时间完美的融合成一段时间。这里仅抽取了其中的父子关系,故事还有牵连更广的手足关系,就像父子关系所包含的悲剧性一样(期望与现实的逆反),这一层关系同样充满了矛盾的悲情、人物身在其中的身不由己。迈克为了保护家人,却不得不杀掉自己的家人。这一部分较之父子关系的内容更多,在两部电影都有相当多的篇幅来表现。 这场戏存在于剧本中,最后出现在电影里,这是必然;但必然中却又有小小的偶然。这场戏是柯里昂的生日,他本来应该作为唯一的主角出场,但他并没有出现在画面上。当我在数次的重温中偶然体会到这场戏的绝妙之后,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独具匠心的设计。这次在花絮看科波拉说起这场戏,才知道这个设计是基于一次偶然。事实上,这里本来计划请马龙�6�1白兰度客串一场,他本人也接受了,但最后迫于压力被取消,科波拉无奈中采用了现在的设计。这个压力,有个说法是白兰度受到合同的限制,但说服力明显不足,另一个显然才是根本:白兰度在《教父》中夺得最佳男主角,他不但拒绝领奖,而且还安排一个印第安裔女人上台抨击印地安人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引起轩然大波,结果激怒了派拉蒙老板雅格兰,在他的阻扰下白兰度未能在《教父Ⅱ》惊鸿一现。这个事实也颇具讽刺,如果白兰度出现,这场戏的表现力将大打折扣,场景必然不能以迈克独处的一幕结束;同时,柯波拉在处理这场戏的时候,有意将迈克放置到众人的对立面,如果柯里昂在场,这种对比就会被削弱,也暴露出其中的设计。当白兰度不能出现,而又要表现他的在场,所有人都必须走出客厅,只留下迈克一个人在餐厅内,画外音中的“大惊喜”,也因此充满了强烈的黑色效果。而这个孤独形象的隐喻,正是《教父Ⅱ》营造出来的基调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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