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

《聊斋志异》的艺术成就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聊斋志异》在艺术上兼采众体之长,不仅继承了魏晋志怪和唐人传奇的优秀传统,而且还从史传文学、白话小说中吸取了有益的营养,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代表了我国古代文言小说所已经达到和能够达到的最高水平。

一、作者有意将幻异境界与现实社会联结在一起,以寄托自己的孤愤和理想,使作品既驰骋天外,充满浓郁的浪漫气息;又立足现实,蕴含有深厚的生活内容。幻想性与真实性的相反相成,对立统一,构成了《聊斋志异》的突出特点。

二、大量的非现实性艺术形象的塑造成功,是《聊斋志异》的主要艺术成就。这些形象塑造的基本方式是:以他们作为“人”所表现出来的社会性为核心,巧妙地融合进他们作为“物”的自然属性或幻想属性,使之成为一种人性和物性复合统一的艺术形象。这样,这些花妖狐魅既多具人情,和易可亲,使人忘其为异类;又蕴含着他们本体的固有气质和超现实的神异性,让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即,大大增强了形象的美感。

三、《聊斋志异》的情节离奇曲折,幻诞诡谲,但在作品提供的特定情境之内,却又顺理成章,是按照某种固有的逻辑必然出现的。其情节的内在逻辑,主要包括人物性格逻辑和幻想逻辑,二者往往蕴含在同一个情节系列中,达到了高度的和谐统一,构成了作品幻中有真、真中有幻的艺术特色。

四、《聊斋志异》采用的是优美、典雅、精炼、传神的文言,又做到了文言体式与生活神髓的高度统一,因此形成一种既典雅工丽又清新活泼的语言风格。无论是人物语言还是作品的叙述、描写语言,都在文言形式中蕴含着强烈的生活气息,极富描摹力和表现力,大大增强了文言小说的小说性和趣味性。

〔作品讲读〕

一、《婴宁》

1. 此篇作品选自三会本《聊斋志异》卷二,是蒲松龄爱情小说中最优秀的篇章之一,叙述了狐女婴宁与王子服真诚相爱并结为美满姻缘的故事。婴宁是狐母所生,鬼母所养,从小生活在远离尘寰的环境中,丝毫没有受到封建礼教、世俗人情的污染,在她身上寄寓了作者的人生理想,表现了作者对于归真返朴的纯真人性的向往;而婴宁一旦进入现实社会,天真烂漫的理想性格也随之消失,这种悲剧性结局正是严酷的现实造成的,从而深刻地批判了封建礼法对妇女健康天性的压抑和窒息。

2. 此篇小说的艺术特点:

(1)这篇小说把人物放在艺术构思的核心地位,成功地塑造出一个崭新的女性形象。婴宁这一形象的构成比较复杂,从整体上说,她是人的社会性和狐的神异性的复合;单从她作为人的方面来看,其个性也具有复合性。作者着力刻划的是婴宁的爱花、爱笑以及纯真得近乎痴憨的性格特点,在这些外在特点背后,还隐藏着一个聪明、狡黠、勤劳、知礼、虑事缜密而又具有深沉情感的婴宁形象。其两重性格的水乳交融,相映成趣,增强了人物形象的艺术魅力。

(2)全篇线索清晰,情节奇幻,既出人意表,又入情入理。小说以王子服见婴宁、想婴宁、找婴宁、重会婴宁、带回婴宁与之成婚作为情节纵向展开的线索,但又步步制造疑云,层层设置悬念,迟迟不点明婴宁的真实面目,直到篇末才揭开谜底,使人恍然大悟,具有“铺排安放,变化不测”(冯镇峦《读聊斋杂说》)的鲜明特征。

(3)这篇作品的环境描写不仅画面鲜明,而且造成一种氛围、境界,更好地烘托出人物的性格。婴宁居住环境的幽静雅洁、自然无华,经过作者的层层点染,一一跃然纸上,又与她嗜花爱笑、天真无邪的性格相互映衬,浑然一体。这样的描写既具有象征与寄托意义,又使作品带有强烈的诗化倾向。

二、《促织》

1. 此篇作品选自三会本《聊斋志异》卷四,是官绅批判小说的代表作,也是聊斋一书中最受评家重视和青睐的艺术精品。它通过成名一家为捕捉促织“以塞官责”而经历的悲欢离合、荣辱祸福,从一个侧面暴露了封建统治者的荒淫和徭役科敛的惨酷,其中既有对邀宠媚上而残民以逞的各级官吏的尖锐批判,也有对造成这一悲剧的总根源――封建帝王的委婉规劝,深刻地揭示出封建等级制度的不合理和政治官场的滑稽荒谬。

2. 此篇小说的艺术特点:

(1)构思精妙,以小见大。作者着笔于小,却着眼于大,小说的绝大部分篇幅是对小小促织的具体细致的描写,但这只小虫却完全维系着成名一家人生死存亡的命运,而这命运又跟封建官吏的罪恶和皇帝的享乐腐化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这就使捉促织和斗促织的琐细之事,负载着沉重而深刻的社会命题。

(2)情节曲折,富于变化。小说紧紧围绕促织的得失来安排故事,写得腾挪跌宕,变幻无穷,同时也将成名的悲惨遭遇和思想感情的复杂变化过程,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主人公由悲到喜,喜极生悲,悲辍复喜,悲喜交替,祸福相生,故事得以在大起大落中逶迤推进,读者的心弦亦随之忽张忽驰。

(3)心理刻划精细入微,细节点染生动逼真。如小说中从成名得知幼子把促织弄死至再次获得促织一节,描绘其大悲与大喜、希望和失望相交织的心理变化流程,极富层次感;又如关于斗促织的一段描写,小虫的由蠢如木鸡而奋起作战,少年的从大笑变为大骇,无不写得活灵活现,有声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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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9-02-03
《聊斋志异》在艺术上兼采众体之长,不仅继承了魏晋志怪和唐人传奇的优秀传统,而且还从史传文学、白话小说中吸取了有益的营养,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代表了我国古代文言小说所已经达到和能够达到的最高水平。

一、作者有意将幻异境界与现实社会联结在一起,以寄托自己的孤愤和理想,使作品既驰骋天外,充满浓郁的浪漫气息;又立足现实,蕴含有深厚的生活内容。幻想性与真实性的相反相成,对立统一,构成了《聊斋志异》的突出特点。

二、大量的非现实性艺术形象的塑造成功,是《聊斋志异》的主要艺术成就。这些形象塑造的基本方式是:以他们作为“人”所表现出来的社会性为核心,巧妙地融合进他们作为“物”的自然属性或幻想属性,使之成为一种人性和物性复合统一的艺术形象。这样,这些花妖狐魅既多具人情,和易可亲,使人忘其为异类;又蕴含着他们本体的固有气质和超现实的神异性,让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即,大大增强了形象的美感。

三、《聊斋志异》的情节离奇曲折,幻诞诡谲,但在作品提供的特定情境之内,却又顺理成章,是按照某种固有的逻辑必然出现的。其情节的内在逻辑,主要包括人物性格逻辑和幻想逻辑,二者往往蕴含在同一个情节系列中,达到了高度的和谐统一,构成了作品幻中有真、真中有幻的艺术特色。

四、《聊斋志异》采用的是优美、典雅、精炼、传神的文言,又做到了文言体式与生活神髓的高度统一,因此形成一种既典雅工丽又清新活泼的语言风格。无论是人物语言还是作品的叙述、描写语言,都在文言形式中蕴含着强烈的生活气息,极富描摹力和表现力,大大增强了文言小说的小说性和趣味性。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
第2个回答  2009-02-03
纪昀批评《聊斋志异》“一书而兼二体”,主要是指摘传奇式的志怪,认为“燕昵之词,�狎之态,细微曲折,摹绘如生。使出自言,似无此理;使出作者代言,则何以闻见之”。(《姑妄听之》盛时彦跋引纪昀语)他在《滦阳续录》写成后更进一步申述为作叙事之文,应“不失忠厚之意,稍存劝惩之旨”,“不颠倒是非”,“不摹写才子佳人”,“不绘画横陈”。(《滦阳续录跋》)可见他是要小说有忠厚劝世之意义,摒除描写男女爱情的笔墨。这样,他著《阅微草堂笔记》也就只能是向笔记杂录靠拢,丢弃了《聊斋志异》的文学精神和艺术境界。
一书而兼二体 用传奇法以志怪 神怪、梦幻的艺术形式化 狐鬼花妖的人情化和意象性

《聊斋志异》总共近五百篇,体式、题材、作法和风格多种多样,思想和艺术境界是不平衡的。就文体来说,其中有简约记述奇闻异事如同六朝志怪小说的短章,也有故事委婉、记叙曲微如同唐人传奇的篇章。清代学者纪昀讥其“一书而兼二体”,鲁迅称之为“拟晋唐小说”,都是指的这种情况。就取材来说,其中有采自当时社会传闻或直录友人笔记者,篇首或篇末往往注明某人言、某人记;也有就前人的记述加以改制、点染的,如《种梨》原本于《搜神记》中的《种瓜》,《凤阳士人》与唐人白行简的《三梦记》基本情节相同,《续黄粱》显然脱胎于唐人传奇《枕中记》等;还有并没有口头传说或文字记述的依据,而是完全或基本上由作者虚构的狐鬼花妖故事,如《婴宁》、《公孙九娘》、《黄英》等等。应当说这后一类多为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什,足以代表《聊斋志异》的文学成就,体现了出于六朝志怪和唐人传奇而胜于六朝志怪和唐人传奇的创作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