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夏离,我要结婚了。
夏离握手机的手微微一颤,嘴角习惯性地上扬,猛然醒悟到对方无法看见,她紧咬下唇,语气轻松,“恭喜了,我会记得准时回来的。”
她滑下手机,用力将手机扔向远处,整个人无力地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抬头,望着散架在床角的手机,犹豫片刻,还是站起来,逐一装好电板和SIM卡,随手放入口袋。
萧疏打开门走进,望向夏离,轻声问道,“脸色不太好,有事吗?”
“没事”,夏离摇摇头,坐在床头,微笑。
“随便你,反正就算有事,你也不会说”,萧疏没再抬眼,将书放在桌上,开始整理书籍,然后直起身扭腰,回头道,“实习的医院都确定了,大家搬得差不多了,你也……”
“不了,我留校”,夏离深吸口气,“我想再考一次。”
萧疏愣了下,看着她,没打算劝她。夏离知道萧疏的想法,她同样清楚考研不是唯一出路,失败一次,可能就失败多次。就业压力逐年增加,晚出来一年,机会就比别人少,要求也更高。然而,人生并不总如愿,她活着为了什么?她不清楚,周围人称赞她孝顺,但仅仅如此吗?她放弃成为教师的梦想,畏惧血液,却选择医学这个完全不对口的专业;一心等待毕业,却突然被告知考研,发现妈妈的要求,她总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既然无法拒绝,她二话不说去做,因为,她要守护的人。
“我走了”,萧疏拖着箱子停留在门口,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苦笑,“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吧。”
人都是一样的,谁也不能比谁伟大多少,付出多少热情总会去衡量回应,得不到回应,热忱也会一点点消退。没有人规定,也没有人愿意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萧疏有时候讨厌夏离,初次见面就喜欢上她那安静看书却对视线有所察觉的微笑女子。她一度以为能与夏离成为朋友,但夏离的淡然让她感到厌恶,总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对谁都礼貌,但其实没有放在心上。
拖着沉重的箱子走在宿舍走廊,临近楼梯,她顿了下,回头望向205,嗤笑,“真是个冷漠的人啊,哪怕说声再见也好。”
高跟鞋踢踏着台阶,她想起大三时,男友背着她追求夏离,她却什么也没告诉,直到分手。她冲进宿舍,一巴掌很清脆地甩在夏离脸上,声音响得自己也震惊,舍友拉开她,夏离只是平静地摸了摸红肿的脸,冷冷一句话,听起来似乎含有嘲讽,“那么一个男人也值得你稀罕,我还不要了!”虽然夏离没和那个人在一起,但萧疏却彻底放弃了。夏离的人就像她的微笑,虚伪得一塌糊涂。
那一天,被打的夏离没哭,打人的她自己却哭得肝肠寸断,只是哭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夏离盯着空荡的房间,楼梯口传来箱轮的声音。世界安静了,最后一个室友也走了,她是个冷淡的人,对别人热情不起来,对别人的热情会退避三舍。很多时候,她和萧疏可以成为朋友,只是她一次次用冷漠将对方隔离。大三那年的事件让两人形同陌路,夏离从未真正喜欢过那个人。她想让他知道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萧疏果然失恋了,那巴掌很狠,她的脸肿了几天才消退,但夏离也不会闲着没事去解释什么。朋友,怎么看都不需要。
她记得,她曾有朋友,曾傻傻地付出,只是朋友会说些虚假的话,在背后骂你。她曾定义过最好的朋友,但这些伤害改变不了事实,孙落和黄淼儿要结婚了。
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我会一直等你,朋友、爱人都是假的。
清晨醒来,夏离发现眼角湿润。下床刷牙洗脸,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与梦中的人重叠,稚嫩的脸庞,婴儿肥,甜美的笑容。真是个奇怪的梦。
睁开眼,恍然发现回到了高中,熟悉的教室,熟悉的同学,却又莫名陌生。回头,痞子气十足的笑容出现在眼前,是孙落,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傻傻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他笑了,转头看着她,“喂,我说,我唱歌给你听吧。”
夏离捧了水浇脸,让自己清醒,掏出手机,拨了家里的号码,声音传来,还好没坏。知道家里的情况,不算好,不算坏,只是不知不觉的节俭成了习惯。
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没人接,夏离放下手机,眉头紧锁,决定在专心复习前回家见父母,顺便参加孙落的婚礼。当初坚持分手的是她,如今她也不会让别人觉得放不下的也是她,尽管她从未放下。
站在火车站排队买票,夏离掏出钱包,望了一眼,三张红色钞票,几张十元,一把零钱。想了想,她抽出所有十元买了张慢车的硬座票。时间还早,她走出火车站,在附近买了个护腰,返回候车室等待。
高中毕业后,夏离来到X城学医,五年了,由于X城离W城太远,这些年她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原因复杂,主要是不想让妈妈不高兴,月妈妈的思想很传统,认为学习就要全心全意,心无旁骛。尽管夏离想念家,她也从不在电话里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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