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1922年的事情

如题所述

1922年,于国家是动乱的一年,于朱自清是徬徨痛苦的一年。那一年,他不喜欢教书,但因为家庭的压力但又没有别的出路他不得不选择了教书;他喜欢安定的生活,但命运不得不让他辗转到临海;他喜欢光明的生活,但国际国内战争一直没有消停过。
如果他一直徬徨,那他就成不了朱自清,徬徨是一种思考,徬徨是凤凰涅槃前的挣扎。他不停地思索,不停地向别人请教。一朋友如是说:“……不管什么法律,什么道德,只求刹那的享乐。回顾与前瞻,都是可笑的。”他认为这是颓废的刹那主义,不以为然。但他也正孕育着自己的刹那主义,他在给俞平伯的信中如是说:“我深感时日匆匆底可惜,自觉从前的错误与失败,全在只知远处、大处,却忽略了近处、小处,时时只是做预备的工夫,时时却不曾作正经的工夫,不免令人有不足之感!……所以我第一要使生活底各个过程都有它独立之意义和价值。──每一刹那有每一刹那的意义和价值!”(1922年11月残信)纵观他这一年的行为与文章,他的“刹那主义”应有之义:抓住眼前的美好,不虚度光阴,让生命每一刹那都有意义。
“丢去玄言,专崇实际”成为他的座右铭,他是这样想的,也是做的。他不喜欢教书,但他对教学非常认真负责,当时没有白话文教材,他就自编讲义,认真讲解。陈天伦回忆道:“……经常提一个黑色皮包,装满了书,不迟到,不早退,管教严,分数紧,课外另有作业,不能误期,不能敷衍。说起他的教学方法,真是亲切而严格,别致而善诱。……那个时候,我们读和写,都是文言文,朱先生一上来,就鼓励我们多读多写白话文……我们得了不少思想上和文笔上的解放。”
临海的冷清简陋出乎他的意料,但他没有悲观绝望,对大自然的美好从来不吝付出激情。“到了校里,登楼一望,见远山之上,都幂着白云。四面全无人声,也无人影;天上的鸟也无一只。只背后山上谡谡的松风略略可听而已。那时我真脱却人间烟火气而飘飘欲仙了!后来我虽然发见了那座楼实在太坏了:柱子如鸡骨,地板如鸡皮!但自然的宽大使我忘记了那房屋的狭窄。我于是曾好几次爬到北固山的顶上,去领略那飕飕的高风,看那低低的,小小的,绿绿的田亩。这是我最高兴的。……来信说起紫藤花,我真爱那!……我也曾几度在花下徘徊:那时学生都上课去了,只剩我一人。暖和的晴日,鲜艳的花色,嗡嗡的蜜蜂,酝酿着一庭的春意。我自己如浮在茫茫的春之海里,不知怎么是好!那花真好看:苍老虬劲的枝干,这么粗这么粗的枝干,宛转腾挪而上;谁知她的纤指会那样嫩,那样艳丽呢?那花真好看:一缕缕垂垂的细丝,将她们悬在那皴裂的臂上,临风婀娜,真像嘻嘻哈哈的小姑娘,真像凝妆的少妇,像两颊又像双臂,像胭脂又像粉……我在他们下课的时候,又曾几度在楼头眺望:那丰姿更是撩人:云哟,霞哟,仙女哟!”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使他如此热爱生活,几畦田野、几树紫藤花使他如此喜悦,生活的艰辛竟成为微不足道的点缀,这就是生活的强者,他不在痛苦中沉沦,而是勇敢地面对痛苦并控制住了痛苦!
在“刹那主义”的指引下,他开始了在文学创作上的探索,这探索使他找到了自己的光明,成就了他在文学史上的地位。1922年3月,他感觉到时间的匆匆流逝,发表了第一篇散文《匆匆》;同年7-12月,长诗《毁灭》写定。《毁灭》的原稿,是每句分行写的,黏接起来,稿纸有二丈多长。先生写完这稿,没有重抄的工夫,同学们帮忙重抄一份。先生说:“这样抄写太费纸了”,务实的作风使他思考更好的方法,也坚定了他写散文的决心。1923年,他开始从诗歌转入散文的创作,其中家喻户晓的几篇名作都是作于这期间:1923年,发表《笑的历史》和《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一文,后者发表后,时人评为“白话美文的模范”;1924年发表《温州的踪迹》,《温州的踪迹》包括四篇小散文,分别是《“月朦胧,鸟朦胧,帘卷海棠红”》、《绿》、《白水祭》、《生命的价格——七毛钱》;1927年,发表《荷塘月色》和《背影》;1928年出版了第一本散文集《背影》。
当时,从事散文创作的人很多,朱自清称之“极一时之盛”“绚烂极了”的散文百花园里,有周作人的隽永,俞平伯的绵密,徐志摩的艳丽,冰心的飘逸,为“散文百花园”,而他的散文因“真挚清幽的神态”屹立于“五四”散文之林(钟敬文《柳花集》)。朱的散文因为感情的真挚、熟练掌握白话文的技巧为中国现代散文增添了瑰丽的色彩,树立了“白话美文的模范”。五四运动带来了白话文运动,而白话文运动所追求的就是中国语文的现代化:即语言的共同化、文体的口语化、文字的简便化。当时作家们都还在各自摸索路径。较老的人们写白话文,大半从文言文解放过来,有如裹小的脚经过放大,没有抓住语体文的真正的气韵和节奏;略懂西文的人们处处模仿西文的文法结构,往往冗长拖沓,文章读起来不顺口;至于青年作家们大半过信自然流露,任笔直书,根本不注意到文字问题,所以文字一经推敲,便见出种种字义上和文法上的毛病。谈到朱自清先生的散文在语文现代化运动中的价值和作用,朱光潜先生的一段话极有概括性,他说:“……佩弦先生是极少数人中的一个,摸上了真正语体文的大路。他的文章简洁精炼不让于上品古文,而用字确是日常语言所用的字,语句声调也确是日常语言所有的声调。就剪裁锤炼说,它的确是‘文’;就字句习惯和节奏说,它的确是‘语’。任文法家们去推敲它,不会推敲出什么毛病;可是念给一般老百姓听,他们也不会感觉有什么别扭。”
1923年浙六师并回浙江省第六中学校统辖,临海注定不是朱自清南方最后一站,他的思绪还要再沉淀,他的人生还要经历几个浮沉才更清淅。虽然是匆匆的一年,这一年他有彷徨也有收获,有苦闷也有喜悦,1925年他回忆起南方,回忆起1922年,写下了诗《我的南方》
  我的南方,
   我的南方,
  那儿是山乡水乡!
   那儿是醉乡梦乡!
  五年来的徬徨,
  羽毛般地飞扬!
1922年,朱自清来过又走了,他给临海留下了一个伟岸的背影。而1922年也在朱自清心目中画下了浓厚的一笔,后在1927年,当他在清华过上安稳的生活后,回顾起这段生活,认为漂泊的生活更有人生味,在那里他形成了自己的“刹那主义”,这主义一直指引着他乐观积极地面对生活,走出了绚烂的人生,“刹那”成为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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