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角落的笑声 作文

如题所述

角落里
一个闲暇的下午,阳光慢慢地停在传窗边。金墨色的光辉折射出满屋大大小小的情感。天空从云朵投射的巨大阴影漂浮在小屋的上空。这座小屋应该算不上小屋面积不算太小。屋里的摆设对于何汐来说挺朴素的。一张白色床单的床,然后是桌椅,书架,还有大大的衣柜,——是木头的颜色。墙壁像是未经波澜的湖面,渲染着宁静的气氛——或者是一尘不染的味道何汐站在阳台上,呼吸着阳光未经打磨的光粒子,低着头,柔然的刘海静静地遮住面庞。
再将镜头拉近一点,她手中提着一个蓝色的水壶,泻下的水停留在乳白色的花朵上,折射出光芒的色彩。
这时,一阵和谐的铃声打破天空下的宁静,何汐将裤口袋的手机掏出,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按下那绿色的接听键,将手机别在肩膀上。
有一点别扭……
“呵,小汐!快出来,陪我逛街呀!”“嗯……可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做。”何汐无聊地摆弄花朵。“快出来呀!先陪我逛街吧!再说,是什么事情。”“啊?…其实也没什么了”何汐的脸有点微微出汗,“好,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那白色的花朵是芊雨送给何汐的生日礼物,熬过三四个冬天,依然在此时的阳光下美丽地露出笑脸。
何汐硬生生地掐断一根叶子,将叶肉剥开,只剩下孤零零的叶脉。
芊雨和何汐在许多人眼中,应该是最好的朋友吧!好多人眼中,是最好的朋友吧。不,应该没有“吧”。是最好的朋友!
放学后一起推着自行车碾马路;在黄昏或晨曦的路上,三分之二一起路过喧嚣宁静的路边;中午的时候,手牵手乐颠颠地跑向食堂,一个占座,一个排队领饭,然后两个人头碰头,默默宁静地傻笑;遇到自己喜欢的笔记本,也会为对方买一个,尽管是她不喜欢的浅蓝色和橙色;在精品店看到可爱的公仔,然后慢慢储着钱,一点一点地,之后在某个日落的下午递给她,对方也红着脸从背后掏出一个加菲猫的杯子,互视一笑……
何汐在某个晚自习一边想着,一边在草稿纸上默写单词,regret,最后一笔“t”穿透几张薄薄的纸,留下很难抹去的痕迹。
regret,憎恨
尘埃下,浮动地气体留着某种气息,像是大海深处的海藻群,静静弥漫着深蓝色的……
嗯……
你明明是我最好的朋友,在好多人眼中,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却十分讨厌你。
讨厌你,
讨厌你……
何汐小心翼翼地下楼,浓密模糊的雾气透露出潮湿的寒气。楼外像是开了空调,温度一点点地下降,直到临界温度也不罢休。
“呵,小汐,接着。”芊雨站在身旁的理石边,修长的腿跨在红色的自行车上。在微凉的台阶上,慢慢地敲打,像是平和的鼓点。
热的。
是面包,放在鼻尖一嗅,是自己最喜欢的蓝莓味。
“呃……谢谢了。”
“没什么啦!那……走吧!”
“…好。”何汐默默地和芊雨并肩,像是一杯巨大的温暖的饮料,在雨天里,加入一半悲伤,一半幸福的暖暖的饮料。
路脚的红绿灯在大雾弥漫中依稀的闪烁着,前行、减速、等待……规律地交换着。
“喂,小汐听老师说,我们班将要新来一名女同学。”
“啊…确定吗?”何汐嚼着面包,低着头,轻声询问着。
“听其他女生说得,是一个学习很好的,却很那个的女生。”
“哪个呢?”
“嗯,是一个很骚的女生。”芊雨不知不觉加重了音调,鼻音沉闷的地排斥在空气里。似乎露出笑容,又好像神色凝重。
何汐摇了摇头,捋了捋眼前有些杂乱的刘海,手中的面包还有一大部分。
尴尬地笑了笑。
那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
“发什么呆呢?小汐,绿灯了,还不快走。”芊雨露出美好的笑容,假装有些生气地说着。
“呵……来了。”何汐捋了捋头发。
“快点呀!不如咱们俩比一比谁先到学校吧。输的人请吃蛋糕呦!”
芊雨的红色自行车想白驹过隙的火光。消失在雾气最深的地方。化作一颗很小很小的沙子掺在视网膜上。
但眼睛也会干涩地生疼地流出眼泪。泪水比云朵还忧伤。
何汐在后面骑了一会,后是看不见红色的光点。索性就不追了。一口一口地嚼着还余温的面包,看见路边一个绿色的垃圾桶,丢了进去。尽管自己还没有吃饱,但还是想都没想,就把蓝莓味的面包丢了进去。
“吧!”一大片一大片的悲伤回荡在空洞洞的垃圾桶里。
有点措手不及……
到底讨厌她什么呢?
似乎没有什么成文的理由。
就是这样无缘无故地讨厌她。
讨厌你。
真心实意地,没有半点虚假地,希望你不在……
虽然别人都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窗外漫长的梅雨季节到了,雨水近乎疯狂地落在地上,化成大大小小的水潭。
“真像一个一个小拳头。”
“不错,蛮形象的。”夹杂如同摇动银铃般的笑声,讲堂上的政治老师露出不满的神色。
眼光直直地瞪着何汐的同桌——陈逸——新来的同学——学习很好,长相很美,却很那个的女生——一来到,就受到大把大把的,各种各样的,礼物和情书的女生——被很多女生所愤懑的女生。
班级中不知那个女生轻轻地说了一句,却是所有人能够听得很清楚的音调。
“******……”
像是口中吞下一片锋利的刀片。
划破胸腔。
岁月慢慢地流过,在越发闷热的季节里。细胞不断分化繁殖和死掉;叶子咔嚓咔嚓长高的声音;树叶不断呈现墨绿的色;海水朝夕拍打海岸线的声音。
过了些岁月,像是电影的快拨键,一下子就没有了。纸飞机似的光斑轻飘地滞留在眼皮上,像是会飞的小虫扑扑地扇动翅膀,在和谐的光粒子间飞翔,留下沉重的莫名的声音来缅怀。
有一种感觉,心中汹涌的悲伤,沉重地喘息着,黑色角落中尘埃堆积在心脏里。
她真的很骚。
——真的吗?
去死。
——可以叫你小汐吗?
要这******在我眼前消失。
其实你真的挺好得。
……
“轰”的一声,地上的血蔓延开来。别怕,那只不过是一些红色潮湿的液体罢了。
嘣!
传说中的世界就是这样开始,也是这样结束的。
丑陋的声音穿过阳光下厚厚的云层,迅速地向四面八方辐射,令人可怕的传递。
听别的女生说“她是因为喜欢我们学校的帅哥,而自愿转到我们的学校。她爸爸甚至在她面前跪下了,也无动于衷。”
听别的女生说“有一次,看到她出入灯火弥漫的夜。凌晨才衣裳不整的出来,满身都是让人恶心的气味。”
听别的女生说“她是社会上混的,七岁就开始喝酒。”
听别的女生说“她很骚,我他妈的想找人灭了她。”
她不要脸。
她怎么不去死。
涂着亮晶晶的指甲油的女生围成一团,指手画脚地名曰“仇恨”的幽绿色的毒液射向自己身旁的那位笑容满面的女生。
刺耳的低笑在阳光明媚下显得祥和安静,覆盖着腐烂丑恶的沼泽被铺上一层无暇的绿草,看上去美好而无辜。
你听的见沼泽池深处的求救信号吗?它一直在喊叫着,从心脏中央迸发而出的声波一直都在振动着。
“小汐,告诉你。最近我喜欢上一个人。”芊雨推着红色的自行车在微微草香的操场上,对着何汐轻轻地说着。
“啊?……那他叫什么名字呢?”何汐顺手拔起一根青葱色的狗尾巴草,双手不停地缠绕,又松开。尽管自己那么讨厌她,但还是问了。
“安落。个子高高的,打篮球真是无与伦比呀!”
“呵。”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心中的感觉像是一颗随着奔跑而不小心跌落的纽扣,被遗忘在滚烫的大地上,和落叶一起堆积在树根旁,然而却外面春光甚好。
“你说,我该怎么跟他说呀?”
“啊?那……我也不清楚。要不你。”何汐想了一会儿,“就写一封情书吧。”
芊雨默默地把头低下,微长的刘海将脸庞分割成精致的几个部分,瞳仁在光和暗的剪影中那么那么地让何汐羡慕。
她那么地优秀,她有很好的成绩,似乎不很努力就可以考得很高,让何汐羡慕的分数;她那么的漂亮,从小到大总是受到许多许多礼物,自己却负责将它们递换回去,自己好像一封也没有;她体育也很好;她也有很好的家势,父母是开公司的,夏天几乎不穿重样的衣服;她的人缘也很广;不像自己像是沉默的病恹恹的虫子。
她还会跳舞,弹钢琴,溜冰,绘画……
她真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孩。
自己像是在并不宽广的小溪上,静静地仰望星空。
有时想自己是因为嫉妒吧!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自己千辛万苦,努力,希望得到的东西。像南美洲的那一只蝴蝶,引发千里之外的龙卷风。
可是每次看到芊雨,心中蔓延着咸咸的情感……怎么说呢?类似于烈日下凝结的白色盐巴,渍干地她在身体内每一个毛孔处,呼喷着热气。
“好,那我就写一封,试试看吧……”
何汐的手中缠绕地狗尾巴草一点一点地松开了。
“还有,小汐,陈逸那个骚女人最好离她远一些,她今天又和一个男生在走廊上视若无人地谈话,满面笑容地。喜欢那个男生的女生快要爆发了。”
“关系有点复杂。”
“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芊雨狠狠地骂道,手指略显苍白地紧攥着车柄。
“嗯……”何汐只是轻轻地应着。
原来的音调变了音,身体中有什么东西随着话语慢慢下沉。
想说的是,“啊?”
记忆中,陈逸刚来时,一点也不得体的笑声水波似的持续在班级平滑的墙壁上,
向四周徐徐地扩散。几个献殷的男生跟在后一起笑。几乎所有的女生侧目瞥向那儿,像焦距一样聚焦在那儿,燃烧成寥寥如丝的气体。
何汐想起一本小说上,用放大镜,将捉到地瓢虫放在底下,太阳的光斑聚焦在瓢虫身上,瓢虫逃脱几下后,十几秒钟后便一动不动了。身体里冒出黄色的汁液,最后变成了黑色的尸体。
“真是一个******!”何汐身边的女生搔头弄耳地嘀咕着,何汐皱了皱眉头,又投身于漫天的作业中,耳边流过络绎不绝的议论声和在黑色角落里疯长的声音。
一个人站在水草丛边,中间激起巨大灿漫的漩涡,深处露出诡异的汁液,嫉妒;仇恨;非议;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情绪。一下子将她卷入中心。林立的水草凌乱地遍布着,水下的小石子成为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冷冷的水漫过她的嘴巴,鼻子,耳朵还有口中来不及说出的话语……
“救救我……”
何汐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汗水密密地布在鼻尖上,情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口水,在此时发出惧人的声音。
抬起头来,月光如水纹似的照进屋里,静悄悄的寂静,突兀想起一句话“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在一天的黄昏时刻,大大的操场上的人渐次渐少,太阳光温和却残酷地切割空中大块光块,最终形成一大把一大把的光粒子。何汐坐在操场的类是于罗马式的看台上,台上的颗粒在衣服下有些微微尅人的疼痛,一点一答案从神经末梢循环到全身的每一处。
何汐捂住左眼,视界变得有些昏暗,却还有很少的行人,依次渐弱的光粒子,浓郁的茂盛的香樟树,还有长长的红白相间的塑胶跑道。有些无趣,于是将手放下。大片的光斑忽然钝感地落在眼皮上,折射出虚幻的光感。
眼前的人逆着光,加上还在持续的眩感,看不清面庞。在操场边的女生,时而慢走时而休息,身边的男生轻轻地跟着她谈话,不时传来欢快的笑声,惊走叽喳的麻雀和温和的风声。
“嘿!芊雨。”何汐凭着直觉,清楚地喊出那个名字。心中昔日的情感像是伏在天空中的云,红色的云。
“呵呵。”眼前的女生微微地测过脑袋,露出半边姣美的面庞,深刻着熟悉的笑脸,在阳光下微微发光的眼睛似乎在说“我是陈逸。”
何汐脸红地抓了抓脑袋,有些发紧地咬了咬嘴唇,手指的关节处略显发白的痕迹。
“……认错了……”
“嗯,没事。你要过来吗?”
“啊?”
“你要一起走么?还有”
“好……走吧……”何汐直起身来,芊雨还在办公室批改试卷,还有一段时间才出来。
脚裸略有些发麻。
“你要一起走么?”
“你脸红的样子真像一只害羞的小松鼠。”
温和的声音通过纤细的声带,不同密度的空气,陌生的熟悉的隔阂,然后是听小骨,鼓膜,神经系统,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走完?
瞬间,一秒,白驹过隙……好像很短很短的样子,却比手掌心的细微的汗水更要漫长。
走吧,那么其间会有长满三叶草的山坡么?
何汐望着陈逸的面庞,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呀。不那个。真的不错耶。很好的一个人。
那就,走吧!
芊雨背着书包跑向操场。庞大的空间,金色的光感,还有滚烫的塑胶跑道上,看是十分融洽的三个人说说笑笑着。
眯起眼,只能辨别出陈逸和小汐。那个男生的轮廓却十分眼熟,就想不起名字呢。
惟独自己一个人伫立在暮色中,面无表情,眼圈难受地站着。好像风暴徙卷时被撕扯散落的稻草人,绝望地听着自己的身体支离破碎的声音。破破的草帽,空虚的骨架,腐烂的木块……都浸泡在苦涩的雨水中。
芊雨想将手插进衣服的口袋里,因为外面已刮起很冷很冷的风。可是她这件最喜欢,被何汐夸为最好看的衣服上没有口袋的缝口。
何汐将头再一次偏向安静的教学楼,它空洞庞大地伫立着,庄严宣告着无声的沉默。
芊雨还没出来。
旁边的两个人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口中踊跃出陌生的名字,唯独没有那略显调皮的小汐。两人不断地喊她“何汐”,惟独没有自己期待的那一声“小汐……”
听到“何汐”这个词时,身体内总是略微的不舒服,像是一只蚂蚁在皮肤上狠狠地咬一口,然后渗出几点暗红色的血。像是身体中,这个庞大的机体的某一处出现故障“嘎吱”一声就停止了运动,重启也丝毫没有用处。
是期待那声“小汐”吗?略显调皮和娇嗔的声音。
是期待那熟悉的音色吗?温和,即使在大雾中,也像小太阳柔和地将光线落在自己的周围。
是期待那略显巨大的关怀吗?一点一点的将自己覆盖。
是期待芊雨吗?别人都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还是一直都喜欢她呢?没有任何间质地,可是,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呀!
放学后一起推着自行车碾马路;在黄昏或晨曦的路上,三分之二一起路过喧嚣宁静的路边;中午的时候,手牵手乐颠颠地跑向食堂,一个占座,一个排队领饭,然后两个人头碰头,默默宁静地傻笑;遇到自己喜欢的笔记本,也会为对方买一个,尽管是她不喜欢的浅蓝色和橙色;在精品店看到可爱的公仔,然后慢慢储着钱,一点一点地,之后在某个日落的下午递给她,对方也红着脸从背后掏出一个加菲猫的杯子,互视一笑……
或许,那些日久而生的情感全都来自于对她一点一点,积累的爱。
每时每刻都想念她,眷念她,思念她……
尽管有矛盾,争吵,不解,误会,埋怨……
但芊雨和我一直,从认识到现在,都是最好的朋友呀!
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彼此,一直都丝毫不漏地记得。
何汐的眼睫毛静静地眨动着,不知怎么地,,有水珠从她的瞳仁出溜出来了……
“何汐。”
“咦?什么事?”何汐小心地失去眼角还残留的泪花。
“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希望成为你的朋友,也很希望像芊雨那样,亲昵地叫你小汐。真的很希望,一点也不假地……可以吗?”
何汐神色慌张地停下脚步,慢慢地低下头,静静地清晰地说“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朋友呀!陈逸……”
陈逸静静的露出笑容,像是湖面上已经融化的绿意和还未融化的,含在嘴里的方糖。漾出碎贡般的光芒。
“对了,何……小汐!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安落。”
话语在浅黄色的草丛中交织成浓密的情感,义无反顾地向黄昏的日落处奔去,像黑夜中捂住头的厚被子,遮住了窗外如水的月光。被子里,空气闷热粘稠,不知名的地方悄然地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和黑色的绝望。
无边无际的水域泛着阴森森的月光。
无辜的人不知脚步已踏入沼泽,肮脏美好下沉盎然冰冷寂静的,死亡的沼泽。
不知姓名的漂亮的女生掏出手机,蔚蓝色的屏幕在黑暗小巷里微微发光,黑色的字体像是慈悲的笑容,无声地微笑,露出鬼魅般的面容。
搞死那个死婊子,要她在我眼前永远地消失!
她竟敢跟我抢男人,他妈的不要脸!
狠狠地搞死她。
……
……
一条条被涂上幽绿色的毒液的短信如同蝗虫过境般蜂涌地向四周辐射,压抑着天空上的云和光。黑压压的像是仇恨编织而成的网。
宇宙中,漫漫星球发出尘埃的光芒,静悄悄,缓缓不动地发光,一个星云看起来那么的流光溢彩。紫色的光,黄色的光,蓝色的光,红色的光……拥挤在狭小的视网膜上。
头顶上的星空把光斑沉淀下来,美丽地零乱地撒在波澜未经的湖面上。
可那些星球们经过千亿年地跋涉,或许早已爆炸了,化作一宇宙的风尘;或许早已偏离了轨道,空缺的那处只剩下空荡荡的黑暗。
星云烂漫的光下,到底有多少黑色的光可以看得见?他们很出色地潜藏在五光十色下,面容幽幽地冷笑,吞噬着宇宙的残骸——那些惨痛悲凉的事实和无辜美好的笑容……
蒙蒙雨天下的仓库里阴暗潮湿,大片大片的石灰从屋顶上摔落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溅起破碎的灰迹;破旧的机械上落满灰尘,土黄色的锈末静静地普告着,角落里布满大片滑腻的青苔。
里面传来几声响亮的耳光声,漫长心酸的辱骂,衣料被撕扯破碎的尖利地叫声。
还有低呜潮湿的泪水,和长眠在地底下,现依次苏醒的怪兽的号叫嘶吼。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声音湮没在惨痛盛大的雨声中。
何汐一个人走在繁杂的街头,雨声如鼓,敲打在伞的边缘。她神色紧张地躲进屋檐下,手中的号码依旧传来冗长的滴滴的声音。好久都没有人接听……
滴……滴……滴……
犹如深海炸弹上数字地依次减少,减少为零时,地振山摇的声音在世界的另一端的你听不见……
何汐一个人走在操场的草丛中,锯状的草叶划破脚踝,渗出几道血红的痕线,有点麻人的疼痛。何汐弯下腰揉了揉疼痛处,微风变得有些凉飕飕的,吹在裸露的肌肤上。自己不仅得打了一寒战。
秋天似乎早就到了,想起儿时的童谣,莞尔一笑。下意识的望向一尘不染的天空,直直地看着直到眼睛生生地发涩。大雁还没准备好难纷飞的行李吗?还是留下来陪我们一起看雪吗?还是早已飞翔温暖如春的南方吗?
微长的刘海将眼前的世界分成无数个细致的空间,就像被分开的平凡的世界,流着干涩的眼泪,还是莫名的浓淍的液体,慢慢的从天空砸向这个旋转蔚蓝色美丽的星球上。
手机上向动着蓝白相夹的光屏,一椋一暗地闪动着,就像照相机拍照时令人撩目的屏闪,然后一张影像成像时在褐色的胶卷上。
抑或成像的是死亡的宣告……
“小汐,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永远记住你。”何汐望着熟悉的号码,微微地昂起头来,笑容溢得满地都是,天空中耀眼的光压得她的鼻尖痒痒。
想打一个大大的喷嚏。
其实青春也就是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碎片。
起床,刷牙,和朋友骑车上学。
看到十分漂亮的景色,印在脑海里,又在不经意间忘却了。
在课堂上小声地嘀咕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几个小时后,已经记不得说了什么了。
和最好的朋友一起手牵手在校园里闲逛。
……
就是这样吧!
何汐的眼前的教学楼上忽然跃然而下一个黑色的影子,须叟地像一团灰色的云狠狠地砸在地上。
沉闷的声音,溅起的尘埃,和许许多多的黑色角落,还有数不清的辱骂和祝福。
还有黑夜下轻灵的月光。
还有盛大的太阳光斑。
全都铺天盖地地压向心脏中,是随着汹涌的血液,散斥在身体中的各个角落。轰隆隆的碾过灵魂。
全都盛大地缠绕在未知的人身边,一点点在她纤细的脖子缠上钢丝,缓慢地勒紧,缓慢地向后拉,呼吸变得沉重沙哑,然后听不见一丁点声音,变得死寂。
手机上又进来一条短信。
“你在哪啊?我马上那个要表演跳楼了,你看嘛?”白色的光标久久停留在寄信人的名字上,像是划破天空将其一分为二的飞鸟。
——芊雨
何汐神色慌张地趴在桌子上,讲台的生物老师用五六分钟讲完了生命的起始,几十亿年的漫长等待穿越时空,留下三百多秒的话语。
“46亿年前的地球,那是火山频繁爆发,地壳猛烈地碰撞……在黑暗的条件下,原始大气转变为有机小分子……于是地球开始有了生命的气息。”
那46亿年前的地球,一个在庞大的星云中,发出蔚蓝色的光芒还是黑色的角落布满这个大地?
闪电瞬间将黑暗照亮,火山的熔岩映照成大片大片炙热的红色。可是黑色的角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咔嚓咔嚓地吞噬着个旋转着,在宇宙中很渺小的眼泪。
黑色的眼泪如同海啸击打着海岸线般沉重,如同轰隆隆,装载着亿万吨的火车从身上碾过。地动山摇地砸落在这个流光溢彩的,满是黑色残骸的宇宙中。
自己的眼圈不可一世地红了,眼泪像是夏日盛大潮湿的大雨,落成巨大的冷冷的水潭,汇集成洪水冲毁了昔日坚强的堤坝。
冲毁了开满花的树。
冲毁了大雾下的热面包。
冲毁了路边红色帅气的自行车。
冲毁了芊雨的面容,她静静地对自己微笑。
冲毁了时间留下的印痕。
冲毁了所有关于前世的回忆。
冲毁了这个星球,在宇宙中慢慢旋转地蔚蓝色的星球,一点一点地支离破碎。
冲毁了光那些温和的粒体。
……
时间萧然地过去了,马蹄声如春雷消失在远方灰蒙蒙的云层,惟独自己头顶上依然是不谢的阳光,张狂地毫不留情地耀人眼眶。
何汐坐在学校的狭长的长廊里,手中拿着陈逸的手机替她保管着,她和安落的大头贴贴在手机背上。摸上去,有些糙糙的手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翻看手机里的短信,一条条甜蜜得渗出水来,又往下播动,打开。
搞死那个死婊子,要这个******在我眼前消失——她竟敢跟我抢男人,她妈的真不不要脸——搞死她,狠狠的搞死她。
将那个贱人芊雨……
何汐抬起头来,泪水砸在手机银白色的屏幕上,渲化成不真切的光感。眼前陈逸笑容满面地向自己小跑来,天空中云彩的阴影厚厚地打在她笑容满面的脸上。
一条平缓的河流下隐藏着澎湃的旋涡,纠结的水草,扎脚的石沙。
黑暗的水底涌现大量,乳白色的气泡。其中夹杂着绝望的音波。
救救我……
何汐双手交织成无隙的网,铺天盖地地压在眼皮上,光线一点点依次渐弱,眼皮上却还昏眩着巨大,没有菱角的光斑。
最后只剩下遥远的声波和
满是——
黑色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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