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神话与文学的关系

如题所述

类文明的曙光——论神话与文学的关系
神话反映了人类童年的思维方式,展示了人类智力发展的起点,也是原始先民探索世界、认识自我的证明。一方面神话表现了先民对现实世界的茫然;一方面也反映了他们消解迷惘的不懈努力。面对无限多样性的世界,面对无垠的天宇,浩瀚的海洋,广袤的土地,我们的祖先充满了好奇和崇敬。先民们以丰富的想象来解构世界,在他们的认识范围内对整个宇宙进行了“合理”的解释。回顾古老的神话,我们或许会觉得先人的幼稚,但我们切莫忘记:人类就是从这里逐渐走向成熟的,人类的各种精神活动——文学、宗教、艺术、哲学、历史等,都从这里起步,构成了人文学科异常壮丽的景象。倘若要了解人类的文明史、要了解人类思维的进化史,那么一定要认识神话。

当然,研究文学的起源也不得不先研究神话。

神话是人类蒙昧时代的童话,是人类文明最早一屡绮艳无比的曙光。在漫长的人类文明演进的历史过程中,神话仿佛是我们的祖先与生俱来的禀赋。“世界上的各种文化形态,各个不同地域国家,各种不同的民族形成了不同的文化特质,这些特质构成了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倘若我们沿着丰富多样的文化上溯源头,就会发现他们又有着殊途同归的共性。尽管文化千差万别,但他们都最早起源于神话。” ①

神话是人类企图超越自身而又无法超越自身的困惑状态下的精神产品。从社会学的角度讲,它是“人民幻想用一种不自觉的艺术方式加工过的自然和社会形式本身”。②

神话是原始社会生活作用于原始思维的产物。神话的深处蕴藏着人类要求认识自然、征服自然的强烈愿望,这是神话产生的原动力。而这种心理愿望,之所以能转化为神话,乃是原始人用人格化的方法同化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的结果。

文学作为神话的儿子,它的最早形态是产生于文字出现以前的诗歌。原始人伴随音乐舞蹈的歌唱,应该是最早的文学创作。这些歌唱内容我们现在已经无从考察,但联系当时的表演场合,大约这些歌唱与赞颂神灵和祭祀祖灵有关。创世神话和始祖神话也可以视为人类在蒙昧时代的一种创作,但他们比原始人伴随音乐的歌唱要晚得多。这类神话在许多民族中都一直口头流传于民间,可以说是现存最为古老的文学形式。至今仍流传于一些民族的英雄史诗或者始祖史诗,便是这些民族最早的可考的文学。

在藏族流传着《弥猴繁衍人类》的故事,是藏民关于祖先诞生的神话,关于始祖的种种传说构成了藏族最初的文学。广泛流传于藏族地区的宏大的史诗《格萨尔王传》堪称世界上最大的文学作品。他从口头流传而成为文人创作,正好表现了原始诗歌从口头吟唱到文人加工创作这样一个通常的发展过程。

在我国汉民族文化中《诗经》和楚辞是古典文学的源头。最古老的诗歌总集——《诗经》,其中年代最久远的《颂》和《大雅》多为祭祀祖先的颂歌,开后世郊祀乐章的先河。如《商颂·玄鸟》中“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後,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记载了简狄含燕卵怀孕后生契的始祖神话,具有明显的图腾崇拜倾向。楚辞中最古老的歌谣《九歌》是一祖祭祀诸神的古老颂诗。多用男女对唱的形式而且多数作品都有神的恋爱故事,写神的情感悱恻,悲欢离合;而又比人间别有一番情调。所有的神既崇高又可爱,《九歌》中对神的赞美实际上创造了中国文学史上最优美的形象;一方面,这固然因为神在先民的心中本来就镶嵌着圣洁的光环,另一方面,这些形象的生动性不因为他们的神性而抹杀,相反因为这种神性而显得越发崇高。此外,《九歌》的文字十分优美,在表演形式方面是一套舞曲,是歌词、音乐、舞蹈的有机结合。王国维甚至将其视为古代歌剧的雏形,中国戏剧的早期源头。他在《宋元戏曲考》中说“… …至浴兰沐芳,华衣若英,衣服之丽也。缓节安歌,芋瑟浩倡,歌舞之盛也。… …是则灵之为职,或偃蹇以象神,或婆娑以乐神,该后世戏曲之萌芽,已有存焉者矣。”③ 同理,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古代神话作品,也具有不朽的意义,《庄子》的散文、屈原的辞赋都具有浓郁的神话色彩,无疑是我国最具艺术魅力的文学作品,并非因其深远的历史而稍减其魅力。正如瑞士心理学家荣格所说:“我们要加以分析的艺术作品不仅具有象征性,而且其产生的根源不在诗人的个体无意识,而在无意识的神话领域当中,这个神话领域中的原始意象,乃是人类的共同遗产。” ④

古希腊神话是世界各民族神话中保存最完整的神话,也是最系统,最富有人情味的。它不仅是希腊更是整个欧洲文学艺术的源泉。它一方面被人们认为是希腊文学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另一方面,希腊的一切文学艺术作品从史诗、悲剧至建筑艺术,无不大量采用神话为题材,从而使其成为希腊艺术的“土壤”。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论述希腊神话的意义和成就时说:“希腊神话不只是希腊艺术的宝库,而且是它的土壤。”

研究西方文学史最早可溯源至荷马史诗。当然文学发生的年代无疑要比荷马时代早得多。特洛伊战争发生在公元前12世纪,描写这场战争的英雄史诗《伊利亚特》大约产生于公元前8世纪。倘若这部被认为是盲诗人荷马创作的杰出诗歌是最早用文字记录这场战争的文学作品,那么,有关特洛伊英雄的故事,一定早在民间流传了许多年,荷马只是这一传说的最后定稿人。德国人谢尔曼,根据《伊利亚特》的记载,认为历史上确实发生过这次战争,经过他不懈努力,终于发掘了特洛伊古城,进而证明:历史上确有过这样一次战争。

“… …现在神祗们已经动起手来,阿波罗箭射波赛冬,雅典娜力战阿瑞斯;阿尔特弥斯弯弓搭箭正瞄准赫拉;赫尔莫斯和勒托交锋;赫准斯托斯和斯卡曼德洛斯厮杀。” ⑤ 神祗们厮杀的场面甚是热闹,他们的成败实际上决定了战争的成败。《奥德赛》也是英雄的故事,其中人间英雄和神祗的关系至为重要,没有神的帮助,这些英雄寸步难行。

神话是古希腊文学的宝库,反映了古希腊人的世界观和宗教观。最早的古希腊文学《荷马史诗》即取材于神话传说。后来风行于公元前6世纪至前5世纪的希腊各城邦的悲剧多数都以神话和传说为主要题材。“悲剧之父”埃斯库罗斯一生共创作悲剧90部,全部取材于神话和传说。被誉为“悲剧艺术中的荷马”的索福克勒斯的创作仍取材于希腊神话,但关于人间伦理道德的探索,他比埃斯库洛斯要深刻。

如:埃斯库洛斯的悲剧《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就是取材于有关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火的神话。“宙斯受到了欺骗,决定报复普罗米修斯,他拒绝向人类提供生活必需的最后一样东西——火,可是伊阿佩托斯的儿子非常机敏,马上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拿来一个又粗有长的茴香杆,扛着它走近趋来的太阳车,将茴香杆伸进去点燃,然后带着闪烁的火种回到了地上… …”。⑥ 在埃斯库罗斯笔下普罗米修斯因此被宙斯缚在高加索山上并遭到被老鹰啄食心脏的悲剧命运。

索夫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也是希腊悲剧中的著名作品,同样取材于神话。这个神话表现了人与神的关系,人永远处于从属的地位,无法违背命运之神的安排,即使竭力抗争也无济于事。俄狄浦斯是一个勇敢、正直、拥有很高的智慧的英雄,他杀父娶母的悲剧并非是他本人的过错造成,而是由于一些不可抗拒的外在因素,是不可逆转的命运所决定的。俄狄浦斯作为一个文学形象,几千年来一直活跃于西方的戏剧领域。继索福克勒斯之后,许多文学家都以此为题材创作了悲剧。使它成为了活跃于西方文学史上的不朽形象。

古希腊悲剧家们所创作的普罗米修斯和俄狄浦斯的悲剧,直接来源于神话的迹象表明,由于神话产生的基础可能可以追溯到非常久远的年代,因此这些悲剧本身也可以成为西方文化和文学的重要起源。奥瑞斯特斯、俄狄浦斯、普罗米修斯、赫拉克勒斯、美狄亚还有各种富有人情味的神祗英雄都是西方文学的重要构成。我们很难想象,倘若西方文学没有这些形象,那将会是什么样子?

然而,纵观文学史,神话的地位却处于逐渐衰落的态势。主要原因无疑是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人类对世界本原的认识也愈益明晰了。先前感到困惑的事情,也逐渐弄清楚了。另外,随着文明的进步,与之相适应的社会结构也在趋于复杂,社会生活越来越多样化。人们关注的视角有神转为了人。“随着科学的进步,生产力水平的提高,自然力之实际上被支配,神话产生的土壤也就不复存在了,神话也就逐渐消歇了。” 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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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3-10-26
神话乃文学之母。神话与文学的关系,就像《山海经》神话中所见的盘古与日月江海的关系。神话说盘古死后,头化为四岳,眼睛化为日月,脂膏化为江海,毛发化为草木。盘古虽死,而日月江海、人间万物……都有盘古的影子。神话转换为其它文学形式以后,虽然往往消失了它本身的神话意义,神话却在做为文学中艺术性的冲击力量而活跃起来。(语见王着《神话与小说》)例如:先秦文学的南北两大代表:《诗经》与《楚辞》,都有古神话的痕迹,尤其是《楚辞》,保存极大量的古神话。《老子》、《庄子》、《淮南子》的道家思想也大量吸取古代神话而加以哲理化。《左传》、《史记》、《尚书》,则是吸取神话而加以历史化。《山海经》是古代口传文学的成文纪录,保留中国古神话最多的一部书,影响后世文学非常巨大。例:夸父的神话故事见载于《山海经》,而《淮南子》与《列子》书中也都有记载,皆据《山海经》而写就的。其后的《神异经》里那位在东南大荒的巨人朴父,由夸父、博父、朴父的音义来看,此朴父疑亦夸父演化而成的巨人。又据茅盾《中国神话研究ABC》所说:《列子·汤问篇》愚公移山的故事,是由夸父逐日神话演变而成,据「帝命氏二子负山」来看,夸娥极有可能是夸父演化来的。<中山经>姑媱之山的瑶草,是未出嫁而早死的帝女精魂化成的,演化为《庄子》里藐姑射山的绰约神女寓言。其后再化为宋玉<高唐赋>的巫山神女朝云。再化而为杜光庭《仙录书》中的西王母第二十三女瑶姬,再化而为曹雪芹《红楼梦》里的绛珠仙草林黛玉。《山海经》中北海海神变为风神的禺强即是《庄子》寓言的鲲鹏之变的根源。《庄子·应帝篇》“倏忽为浑沌凿七窍”则是来自<北山经>浑沌无面目的天山神灵。庄周梦蝴蝶的寓言则是《山海经》变化神话的灵感。屈原<天问>、<招魂>、<九歌>、<离骚>与《山海经》的神话故事多所雷同。

陶渊明的<读山海经诗>是句句源自于《山海经》。浪漫诗人李白具游仙思想的名篇:<梦游天姥吟留别>、<蜀道难>、<梁甫吟>、<北风行>,甚至<清平调>……皆源于《山海经》神话。李贺诗对《山海经》神话亦多所运用。李商隐更是大量运用《山海经》神话象征、隐喻的个中翘楚。魏晋以降的小说:王宝的《搜神记》所志之怪,几乎是《山海经》神话的脱胎。唐传奇如《柳毅传》脱胎于《山海经》陵鱼(人鱼)的演化。宋名诗人苏东坡<潮州韩文公庙碑>中的祀歌:「骑龙白云乡、织锦裳的天孙、讴吟下招的巫阳」,都是直接源于<海内西经>的。

元剧《窦娥冤》、明小说《封神演义》、清蒲松龄的《聊斋志异》,莫不是《山海经》变化神话的一脉相承。 明吴承恩《西游记》孙悟空、猪八戒……等人、神、兽杂揉的形性是《山海经》变化神话的运用。李汝珍《镜花缘》的奇闻异事、四十一个神话国……则是海内外经远人异国的改写。例:女儿国、毛脸国分别是《山海经》的女子国、毛民国……

近代戏剧:《牛郎织女》、《白蛇传》、《嫦娥奔月》……莫不取材脱胎于《山海经》神话。 古诗词、小说、戏曲……泛取《山海经》神话题材者所在都是,举不胜举。现代诗文也不乏以《山海经》神话入诗者:杨牧、余光中、郭沫若、覃子豪、吴瀛涛……在诗中,神话往往成为讽喻性的解说主题。 总之,《山海经》神话塑造了不少文学母题,神话与文学几乎是一体的两面,是象征的、想象的、朴野的、是叙事描绘的、是情感的、是富于生命力……的文学形式。《山海经》的古神话,比之于西洋神话,是嫌零碎、简陋。然而虽不是琳琅瑰奇的篇章,但仔细探究,竟是一块一块的璞玉美石,可誉为“中国文学的宝矿”。
第2个回答  2013-10-26
神话是人们在长期的生活中臆想杜撰出来的,而文学确实是可以描述事物,可以添加自己的想象等,神话可以通过文学表现出来,而文学则是神话表现出来的一种手段。
第3个回答  2013-10-26
相铺相成,互为所用的关系。两者都得通过对方才能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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