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鲁迅《孤独者》的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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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鉴赏

主题思想

当整个世界都陷入深眠的时候,唯一醒着的人就会成为孤独者。鲁迅笔下的孤独者看似是由其本身一手造成了自己的悲惨命运,但其中蕴含的深意往往让人掩卷长思。因此,即使他们的死亡不可避免地带着几分自戕性,也让人不忍责备,不吝心痛。

魏连殳式的孤独者之所以令人怜悯,是因为他们的孤独并非是性格内向怯懦、不擅交际等等世俗的孤独,而是来源于“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深层悲哀,来源于空负一腔热血而无处泼洒的现实无奈,来源于出淤泥而不染、独善于云端的遗世独立。

这类人通常就是鲁迅时代顾影自怜的知识分子,如“魏连殳”者,往往持有才干却无人赏识,一身抱负却处处羁绊无法施展,有心报国却无法改变这个俗世。这种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的痛苦所滋生的茫茫孤独,耗尽了一代又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良心和血性。

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大多人微言轻,举步维艰,出路渺茫,至多是学而优则师或学而优则仕,教书先生和官员似乎永远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宿命,魏连殳的命运也不过如此。聊以安慰的是中国的知识分子前仆后继,生生不息,正如魏连殳坚持认为“孩子总是好的”,呼吁申飞通过拯救孩子来拯救社会,总算留存一丝希望,颇有末路英雄的悲壮色彩。

同时,作为小人物,尽管他们在旁人眼里是特殊的,尽管他们身上有一些异于世俗的气质,可他们与世人一样生活在云端之下,必须在风沙尘土、盐油酱醋中任由时间销蚀。那些孤悬于云端之上的精神属性终究没有能够安身立命的土壤,他们孤独与泯没的必然性也就在于此。

现实生活中大概很难找出一个“魏连殳”来,因为无论是那种从头至尾的孤独,还是极端的异类感与绝望感,都能轻易将一个正常人的神智击溃,甚至完全抹杀他的存在。这也给魏连殳日后的“转身”找到了合理的解释:险恶的生存困境使他放弃了骄傲而托人四处寻觅生计,最终更是背离自己的初衷,做了军阀杜师长的顾问——这个“转身”使他成功从俗世的孤独上解脱出来,是“孤独者”的最大胜利,可在他给申飞的信中却反复提到自己是个失败者,并说“现在才真是失败者了”。

因为,他获得“胜利”的代价是对本心的背离,是对灵魂的背叛。他的转身在生活上险胜一局,却同时让他在灵魂与肉身两方面都跌落了云端,陷入了灵魂的孤独感中,这是个更深的泥潭。俗世的孤独在云端之下,使人屈服;灵魂的孤独在泥潭之中,使人毁灭。人一旦屈服,就必将被泥潭吞噬,趋于毁灭。由此看来,魏连殳式孤独者的殉道,似乎是那个时代无法逃离的宿命。

然而宿命的真相又不尽如此。人屈服的理由在于俗世孤独感,而俗世的孤独除了个人的造就,也有社会的缘由。社会是个整体,很抽象,但归根到底是人的整体,为人而存在。当“人的社会”手持利刃、一刀刀割下人的血肉、让人陷入生存困境之时,其背后的主刀者也必然是人。

我们可以看到文中魏连殳的生活环境:乡邻眼中的异类,没有亲人,没有伴侣,连邻居家的孩子似乎也在逐渐疏远。这看似一个真正的俗世事孤独者,与社会没有一丝羁绊,而社会于他,好像也只有恶意与隔阂。他曾说,“我还想多活几天”,“有人愿意我活”,并“愿意为此求乞,为此冻馁,为此寂寞,为此辛苦”。尽管为生活所胁迫,魏连殳并未沦为绝望者,依旧有求生的欲望,留有一丝期盼。

然而当他成为“魏大人”后,他终于说:“这人已被敌人诱杀了。”他反复提到自己在为一个“人”活着,而这个人最终又为“人”所害。鲁迅并未在文中明确指出这里所指的“人”的概念,也不必指出。因为人指的就是当时整个社会群体,是全社会的人。如果一个人环顾四周,看到的只是一群混沌的人,看到只是一个沉沦的社会,这种孤独是十分可怕的,是要出人命的。

魏连殳为生活屈服之前不过是一个有点古怪脾气的,生活孤独的文化人,常常有一些离经叛道之举,骨子里却还是一个传统的知识分子。譬如在祖母的葬礼上他依然顺从传统的习俗,表现中规中矩,但比那些俗人更哀更痛更率真,“忽然,他流下泪来了,接着就失声,立刻又变成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

这模样,是老例上所没有的。”这个老例上没有的模样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一个真孝子的真情实感,对养育自己的长辈和祖先的尊崇,是我们中国知识分子的基本良心。但以魏连殳为代表的一系列孤独者,往往在内心深处自诩为超脱世俗的云端上人,是封建礼教天然的批判者——这种想法一开始就理想化地将他与社会相分离,但他毕竟真切地生活在云端之下的俗世中,一旦为俗世所不容,便只能消弭在深不见底的泥潭里。

同类相残的悲剧,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是那个时代的悲剧。小说在一定程度上,也表达了当年鲁迅自己内心的深度孤独和对当时那个社会的深深失望。 

艺术特色

第一人称的叙事富有叙事角度弹性。叙述者的体验和叙事大多是作者的自我投射。“我”即是小说的叙述媒介,又是被认知和解剖的对象。《孤独者》中“我”不仅是故事的叙述者,也是作者自我的解剖。“我”与被叙述者之间存在对话性的复调关系。

小说开端,“我”是讲述者。“我”只是在S城时听到过魏连殳一些“奇异”事迹,没有什么交集。在寒石山,“我”也只是听村民议论他。此时的叙述是单方面的。在第一部分最后,“我”因好奇心,途径他家时才与之有简单的对话。

回到S城,过大半年后,“我”和魏连殳才熟络,逐渐打开心扉,进行心灵的对话。此时“我”的叙述主体性变弱。被叙述发声后,变成了平等的对话关系。

“我”听说魏连殳被辞退,看到魏连殳变卖了自己珍藏的书,决意要去访问他。此时“我”的叙述主体地位下降,被叙述者魏连殳开始大段讲述最近的遭遇及祖母的死。而“我”主要在倾听,仅在倾听过程中偶有发声。

“我”在山阳教书时收到了魏连殳的信。在阅读来信时,“我”的叙述主体地位完全让位被叙述者魏连殳。他将其遭遇的事情通过信详细地告知“我”。这种当事人自己讲述悲惨的遭遇,更能够让读者感受到一个人精神毁灭之后的绝望与悲凉。小说叙述的结构也形成了一种双重结构。

当“我”再次回到s城时,魏连殳已去世。此时小说出现一个新的叙事者“大良的祖母”,被叙述者魏连殳的事迹由她进行讲述。“我”又变成倾听者。这里小说叙述结构又多了一条。

以上可以看到鲁迅没有像以往第一人称叙事,如《故乡》中“我”占有绝对优势,在整个叙述过程中占主导地位。《孤独者》中叙述对象是和我有相似经历的知识分子,拥有着复杂的灵魂和生存经历,“我”不存在任何优越感,对叙述对象也没有评论的特权。“我”与魏连殳在结构上是并置的。这种复杂的叙事结构将文章结构的复杂性也展示出来了。

扩展资料:

《孤独者》是近代文学家鲁迅创作的短篇小说,发表于1926年,后收录于小说集《彷徨》中。

该小说讲述主人公魏连殳是一个独具个性的现代知识分子,他以逃避的方式活在自己亲手造就的“独头茧”中品味孤独,最终以“自戕式”的“复仇”向社会作绝望的反抗。

鲁迅通过这个故事表明,中国还远不具备让青年人作为自由个体可独立生存,运用其天赋,服务于社会的社会环境。

内容简介

第一部分,魏连殳被众人视为异端,并在祖母大殓时受到众人联手的压制和逼迫,他是孤独的。

第二部分,他傲世蔑俗、孑然独立,却有着一副同情弱者、希望未来的热心肠。可是,当他对儿童的希望被唆使儿童贪占抢夺的现实击碎后,他陷入了茫然失望的孤独。

第三部分,失业和众人的歧视将他推向更凄凉的孤独。而他谈祖母,谈“独头茧”似的人生态度时,显露出他内心深处更沉重更顽固的孤独。

第四部分,为活下去,他走上了一条违背意愿的路,而新的一切连同自己的选择都令人反感、令人憎恶,于是他仍然孤独,而且是一种带着绝望的痛苦和报复的快意的孤独。

第五部分,他入俗玩世,胡闹自戕,作践别人,毁掉自己,是一种更惨痛、更绝望、更彻底的孤独。死亡结束了他孤独的一生。 

创作背景

《孤独者》创作于1925年9到10月之间,收入1926年出版的小说集《彷徨》。

创作这篇小说时,正值五四落潮,鲁迅苦闷、犹豫,自己说“颓唐得很”。1923年7月鲁迅与周作人兄弟失和,搬出了八道湾居所,受此事影响,鲁迅的健康恶化,肺病复发,数月方愈。1925年因支持北京女子师大学潮而遭到反动派打压和围攻,段祺瑞执政府解除了他在教育部的职务。

生存环境的艰难、亲情的恶变和疾病的折磨,使他陷入深深的困惑和苦闷之中。更令鲁迅感到苦闷的是,他曾信任和帮助的青年,或出于自我保护,或出于私利,有的与鲁迅冷淡疏远,有的则站在了对立面与其为敌。这一切使鲁迅变得更加多疑、孤独和绝望,对生存的意义和生命的价值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这篇作品是他对人生困境和出路富有哲学意味的文学追问。 

参考资料:百度百科-孤独者(鲁迅创作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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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推荐于2017-11-26
鲁迅的小说从娱乐的角度来讲是比较没意思的,甚至是比较枯燥的,所以读鲁迅的小说有时是一场心灵的搏斗,有点像读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是一种心灵的拷问。你好像要拷问作者,有时又好像要拷问自己。 小说开头第一句就很特别—— “我和魏连殳相识一场,回想起来倒也别致,竟是以送殓始,以送殓终”。 这是一个暗示:“死亡的轮回”的沉重阴影将笼罩小说人物的命运,以及整篇小说。 小说的叙述也从“送殓”始:魏连殳一直跟他的祖母生活在一起,这个祖母其实不是他亲祖母,是他的父亲的继母。后来祖母死了,他从城里赶来奔丧。他是有名的洋学堂里出来的异端人物,所以村里的人都很紧张:他来了,能否按照我们的传统规矩办事呢?于是提出三个条件:必须穿孝服,必须跪拜,必须请和尚道士。魏连殳来了,大家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很爽气地答应了,而且他装殓祖母的时候,非常地耐心,这些都出乎人们意料之外。但更奇怪的是,当一切都正常进行,许多女人又哭又拜,他作为孝子却一声没响,大家都在哭,他不哭,这就引起了“惊异和不满”,等到大家哭完了,要走散了—— “连殳却还坐在草荐上沉思。忽然,他流下泪来了,接着就失声,立刻又变成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 根据王瑶先生的提示,很自然地使我们想起了当年的阮籍。据《晋书》记载,阮籍的母亲死的时候,阮籍正在和别人下围棋,他的对手说,你的母亲死了,别下了,赶紧去奔丧吧。但是阮籍说,不行,我们饮酒。既而饮酒二斗,饮完酒后,举声一号,大哭一声,吐血数升,然后说,那些人都是礼俗之士,我要施之以白眼。这个细节跟小说里的魏连殳的表现非常接近,而且更主要的是,鲁迅曾经说过,嵇康、阮籍表面看上去是反礼教的,其实他们是最守礼的。 同样的在魏连殳那里,他为什么那么耐心地为祖母去装殓呢?他那样放声一哭,说明魏连殳是真正讲礼教的,是孝子,他是真孝,他反对的是礼俗。从这里可以看出,魏连殳和阮籍不仅在行为方式上很接近,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接近。进一步我们在魏连殳身上看到的,正是鲁迅本人和魏晋文人的相通。魏连殳这个人既体现魏晋文人的精神,同时也体现了鲁迅本人的一些精神本质的东西。这里正好找到了一个契合点。 于是,我们发现,鲁迅在《孤独者》这篇小说里,始终突出的是两个感受,而且都是趋于极端的,一个是极端的异类感,一个是极端的绝望感。可以说,鲁迅是把历史上的魏晋时代的文人和现实生活中他自己的异类感和绝望感在《孤独者》这里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本回答被网友采纳
第2个回答  2013-10-15
[摘要]孤独者是鲁迅小说塑造中下层知识分子中最成功的文学形象。有孔乙己、陈士成、狂人、史涓生等等。探究孤独者形象的原型,带有鲁迅的影子,孤独者形象打上了进步知识分子的烙印,孤独者形象是作者对旧时代文人的整合提炼。对孤独者形象美学价值和社会意义的充分认识,可以形成对鲁迅小说里中下层知识分子形象的深刻认识和理解,为我们探究现代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提供有价值的文本形象。
  [关键词]鲁迅小说;中下层知识分子;孤独者形象
  
  20世纪是中国变革的世纪,知识分子自觉或不自觉地卷入了社会激变,他们苦闷、彷徨、觉醒、呐喊、追求、迷失、选择、奋斗……在社会的动荡中,知识分子的思想也经历了暴风雨的洗礼。中国现当代文学中众多鲜明、生动的知识分子形象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他们有郁达夫小说中感伤、苦闷、孤寂的“零余者”;瞿秋白笔下追求光明的“寻路者”;郭沫若诗中的叛逆者;丁玲文中精诚、执著,一腔热情而又不免寂寞的献身者;巴金笔下热情奔涌、思考人生的反封建者……鲁迅小说中的中下层知识分子形象,既有这类作品揭示社会黑暗的共性,也富有鲁迅强烈的个性色彩,其中最熠熠生辉的就是“孤独者”形象。
  
  一、孤独者形象的整体概述
  
  孤独者形象在鲁迅小说中主要有《孔乙己》里的孔乙己,《白光》里的陈士成,《药》里的夏瑜,《狂人日记》里的狂人,《在酒楼上》的吕纬甫,《孤独者》里的魏连殳,《伤逝》里的史涓生等。孤独是鲁迅这类小说中主人公性格的主旋律,他们“大抵有几分天才……也可说就是几分狂气。他们必定自己觉得思想见识高出庸众之上,又为庸众所不懂,所以愤世嫉俗,渐渐变成厌世家,或‘国民之敌’。但一切新思想,多从他们出来,政治上宗教上道德上的改革,也从他们发端。”孤独者反抗着不合理的社会旧秩序,但不被世俗所理解接受,他们从事业到情感都陷入了彻底的孤绝。他们起初有改良社会、抗争黑暗的潋情,但他们无法唤起普通民众的觉醒,最终走向内心的孤独、生命的寂寞和理想的湮灭。
  在《我怎么做起小说来》中,鲁迅就说:“说到‘为什么’做小说吧,我仍抱着十多年前的‘启蒙主义’,以为必须是‘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所以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人们中,意思是揭出痛苦,引起疗救的注意。”孤独者形象就是鲁迅发掘、提炼、升华出来的病态社会中的代表群体,是那一时代知识分子共同的追求与彷徨、理想与失落的真实写照,引发人们改良落后社会的思考。在他们身上体现了作者对自身的拷问,对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个体文化人格及其现实生存方式的批判与探索。
  
  二、孤独者形象的原型探究
  
  孤独者多是中国人所谓的离经叛道者,人群共弃,特立独行,艰于置身。他们既是鲁迅的独创,也杂合了那一时代众多知识分子的共同特点;他们“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角色”;他们有各自的喜怒哀乐,但同时他们也是在众多原型的基础上综合起来的典型形象。
  
  1 孤独者形象带有鲁迅的影子。
  作品是写作家的心态史,孤独者身上带有鲁迅的影子。鲁迅有生之年历经孤独:寂寞的童年;家道中落陷入困顿;进新式学堂横遭非议;在日本留学为祖国哀叹的孤寂;青年时期在会馆里冷清地抄古碑;与兄弟周作人的决裂失和;在文学领域与论敌激烈的论战;为当局所忌惮,常有生命危险;与朱安的包办婚姻,与许广平自由结合的来之不易……鲁迅生命中有着深刻的孤独体验,他曾有诗说这种感受“寂寞新文苑,平安旧战场。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鲁迅本人就是一个典型的孤独者,他在追求高昂的理想与面对痛苦的现实的矛盾中不断奋斗、失落、思考,他推崇“无不刚健不挠,抱诚守真;不取媚于群,以随顺旧俗;发为雄声,以起其国人之新生,而大其国于天下”的摩罗诗人精神,在孤独中仍不忘为国家、为民族发自内心的呐喊。
第3个回答  2020-11-13
第4个回答  2021-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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