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空中蹁跹的蝶影,直接影响着文章的魅力。考场作文的语言表达更是文章的肌肤,是阅卷者首先感知的对象。
但我们在阅卷实际中经常会发现以下种种现象:不少考生套作《读者》、《青年文摘》等杂志或作文刊物中的文章,不仅导致作文材料的“撞车”现象严重,而且内容不够真实;一些考生写的文章没有细节,没有重点,记流水账一样洋洋洒洒一大篇;有的考生写文章总是喜欢步人后尘,别人怎样写,他也怎样写,导致人云亦云、千人一面,缺少个性;有的行文拖泥带水,当写的写不出来,不当写的却说一大通废话。如此种种情况,影响了考场作文的得分。因此,优化考场作文的语言表达,是考场制胜的关键,以下四个方面是首先必须引起注意的。
一、态度真诚
陶行知先生曾撰有一联:“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真,既是做人的境界,也是为文的真谛。就作文教学而言,真诚首先应是一种写作态度。
相对丰富多彩的大千世界而言,中学生生活面狭窄,接触到的人和事有限,但这并不意味着缺少写作的源头活水。坚持真诚的写作态度,以自身为写作的原点,在此基础上发散开去,叙写自己熟悉的真实生活,反映真人真事,表达真切体验,抒发真情实感,这是符合写作的一般规律的。古今写作大家,大多也总是写自己最熟悉的生活,也往往是写自己熟悉生活的文章最能撼动人心。沈复的《童趣》、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等经典名篇,皆是写自己的人生经历。
而且,每个人都生活在特定时代的具体而细琐的生活环境中,“天下有大美而存于微现”,写琐碎的生活小事也往往是古今感人名篇的共同点,感动我们的正是生活琐事。但是多数中学生在写作实践中往往忽视身边的小事,忽视琐碎的生活,所以,写自己原生态的生活,比如学校或学 习生活、家庭生活,写出自己原汁原味的心理感受,就可以写成丰富多彩的具有“学生 味”的特色作文。下面是一篇考场作文片段:
教室里骚动着,所有的人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的到来,老师分发着试卷,偶有几缕阳光慵懒地斜射进教室,可以在光束中看见漂浮着的微小的尘埃,它们随着试卷的展开,挪动,飞扬,像是初冬飘落的小朵雪花,单薄而又有些无助。我接过卷子,只是刚刚及格的分数。侧身偷看了一眼同桌的试卷,分数很高。我失落地将试卷摊开,大片大片黑色的笔迹只是无用功,换来的是与之成反比的少得可怜的分数。沉默中似乎感觉心尖上有露珠一样的东西在滴,想静静地趴在桌上再也不动了,却还是咬着牙挣扎着抬起头,借过同桌的试卷,对着自己的卷子一题一题地更正,是更加认真、一笔不苟的红色笔迹。
晚饭后回到教室,很晴朗的天气,所以阳光还能从西边的窗户射进来,黄黄的,看起来就觉得特别温暖。学校的广播效果好得出奇,温柔的女声在不知名的钢琴曲的伴奏下甜美而又亲切。树叶又开始发黄了,教学楼前的草地却还倔强地现出浅浅的绿意。日复一日三点一线的生活忙碌而充实。期中考试各项评估结果张贴在教室的后墙上,心里暗喜自己的名字赫然而倔强地在“进步显著生”中占据着一席。累到乏力的时候,便会挪到那里看一下,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加油,马上就要春暖花开了呀。
这两个片段真实地再现出了一个初三学生的学习生活,作者态度真诚,注重写校园生活中的细微之景、琐碎之事,注重写自己的真实体验和感受,情感真挚而朴实。我以为,这比那些动不动就写古人、动不动就是诗词名句的文章,内容要真实而丰富得多。
二、关注细节
细节是指生活中的细微而又具体的典型情节。作家李凖曾经说过:“没有细节就不可能有艺术作品,真实的细节描写是塑造人物,达到典型化的重要手段。”好的细节描写能增强文章的生动性、真实感,让笔下的人物形象更丰满,让文章更富于生活气息。
作文要在细节上出彩,要在一个“真”字上做文章。真,首先是指“真实”,真实是细节的生命。这就要求在平时生活中注意观察捕捉,在写作时要懂得联想和提炼。真,其次是指“真切”。能否描写出典型细节,还需要有真切地再现典型细节的能力。 如 下面的考场作文片段:
有一次我拉着她陪我看《奋斗》:陆涛的房子买到手了,260平米的高档别墅,装修豪华。一直有些精神不振的妈妈突然来了劲,黯淡得几近无光的眼神倏地射出两道强光,然后那两道强光均匀地铺散到屏幕上的每一个角落。“这房子真好啊——”妈妈撇着嘴啧啧地赞叹,“啧啧,好大哟!”电视剧中镜头移开了,开始特写陆涛踌躇满志的脸。妈妈立即缩回去,靠在椅背上,意味悠长地自言自语:“不晓得我们以后能不能住这样的房子哟!”
文中加线句子写得真切,细腻,传神,真实再现了人物的心理和性格特点,给阅卷老师的印象格外深刻。其实,细节描写也没有什么高深的诀窍,只不过是把平时生活中那些熟视无睹的场景画面写得真切细致些罢了。许多中学生在作文中往往忽略这一点,常常满足于说个大概式的平铺直叙,这样给读者的印象是干巴巴的,不可能出彩。
又如下面的中考满分作文片段:
小时候,晚上一个人看家,会把电视声音调到很大,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听那塑料小箱子里形形色色干瘪的笑话。我扯动嘴角,也难以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在发出不同的声音。大货车轰隆隆,小轿车嘀嘀叫,摩托车娇滴滴,倏地近了又马上远去。那时候缩在沙发里任性地等妈妈,明明早已睡眼朦胧,却总能过滤掉各种嘈杂,清晰地抓住妈妈的踏板车悄悄滑进院子时那阵轻微的刹车声。于是困意全消,跑到门边,满心欢喜准备给妈妈开门。
我将耳朵紧紧贴在门上,仔仔细细听着楼道里越来越明显的脚步声。一个十步,又一个十步。小时候的单纯笑容便在脸上荡漾出一片灿烂,那分明是一种由远及近的幸福感。
估摸着还有半层妈妈就会到家,我便拉开家门,很高兴地喊:“你回来啦!”
妈妈笑,说:“你怎么知道?”然后她加快脚步,咚咚咚进到屋里。
我站在一边递给她拖鞋,看着妈妈把高跟鞋放到一边,只偷偷笑弯了腰道:“这是秘密!”表情里溢满了骄傲,欣喜在脸上透成微微的绯红。
楼梯上的脚步声,我的秘密。
这段文字描写了小时候的“我”在家里等妈妈的细微感受。作者以 “ 街上来来往往车辆的声音 ”,衬托“ 妈妈”的踏板车轻微的刹车声和“咚咚咚”的脚步声,感觉极其细腻,描写非常细致,使文章体现出一种细节之美。
三、富于理趣
所谓“理趣”,指文章的语言言约而意丰、隽永而警辟,能洞悉社会、透视生活,具有一定的哲理内涵,能给人以思想的启迪和心智的开启。
《语文新课程标准》中也明确指出,写作文“要力求表达自己对自然、社会、人生的独特感受和真切体验。”所以,我们在写作时如能参透生活的感悟、凝聚人生的理念、捕捉思想的火花,让富有哲理性的语言溢于笔端,无疑是作文中的一大亮点,也会在无形之中提升文章的品味。
如何从自然之物、平凡小事或社会人生中获得哲理呢?可以从下面几个方面考虑:
1.勤于思考,学会穿透平凡表象归结出富于哲思的本质特征。对生活中司空见惯的的事物,要经常性尝试着去解开它外表的面纱,做接近本质的哲理思考。如由“天上的流星”想到“瞬间也能创造辉煌”,由“地上的小草”想到“卑贱的生命往往更具有顽强的生命力”,由“肥皂泡”想到“美丽的东西往往难于永恒”等等。
2.善于思考问题,学会从多角度引发哲思。多角度思考问题体现了思维的灵活性和全面性,是提高思维能力的重要方法,也是引发哲理思考的前提。如我们由“房子中的灰尘”引发思考:房子要经常打扫灰尘,人的思想也要经常清扫灰尘,不清扫就会影响到人的健康成长;灰尘无孔不入,就因为它细微,由此我们可以想到,如果在学习工作甚至在科学研究方面多一些细密和谨严,就会像灰尘一样无孔不入,就会有更多的收获和更好的结果。又如照镜子,想到镜子能真实还原被照事物的本来面目,但形成的像却是“虚”的,这就是镜子的“虚虚实实”;与透明的玻璃相比,镜子背面的水银遮断了人向外望的视线,它容易让人自我满足、自我欣赏。这些思考如果再加以深入,就不难敷衍成富于哲思的文章了。
3.善于联想,学会运用由此及彼、由物及人(或由人及物)的相似联想,激发哲思火花。生活中的平凡事物,如果用人的精神、气质加以观照和审视,大多能引发哲思。如周敦颐赋予莲“出淤泥而不然,濯清涟而不妖”的特质,陶渊明赋予菊高洁傲霜、不随世俗的风骨,这都是用人的精神、气质观照这些客观事物的结果。同样的思维方法,白居易在《养竹记》中高度赞美竹子的“本固”、“性直”、“心空”、“节贞”等品格和情操,将竹比作“贤人君子”;我们由松树的生长特点,赋予它斗雪傲霜的顽强意志、不择环境的乐观态度等。
4.敢于创新,尝试运用创造性思维引发哲思。前面提及的透过现象看本质、多角度思考和运用相似联想,也可以融入创造性思维。如就“摔跤”这件事来说,由小孩儿学走路免不了要摔跤,想到“漫漫人生路上也免不了要摔跤”;由摔跤之后,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想到“面对人生挫折要学会坚强”的道理。这是较常规的思维方法。如果想到“摔跤之后不要急于爬起来,要想一想为什么摔跤”,从而得出“摔跤之后要善于从挫折和失败中总结教训”的道理,那么相对来说,这一层意思比前面更有创造性。又如,蚌因为经受了沙子的磨难而分泌出珍珠,我们由此想到“磨难也是人生的一笔财富”。这些材料和思维方式往往又让人耳目一新。
四、追求简洁
一代文学巨匠、语言大师老舍先生在谈写作时讲到的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是唐代大文学家王勃写了两句最为得意的话。据说,后来他在水里淹死了,还念念不忘这两句,天天在水上闹鬼,反复念着这两句。以后有一个人从这里经过,听见了就说:“你这两句话还不算太好,要是把‘与’字和‘共’字删去,改成‘落霞孤鹜齐飞,秋水长天一色’,不是更挺拔更好吗?”从此就不闹鬼了,鬼被说服了。
老舍先生还说:“说得多而冗一定不如说得少而精。”“我有个意见,就是要少用‘然而’、‘所以’、‘但是’,不要老用这些字转来转去。你要是一会儿‘然而’,一会儿‘但是’,一会儿‘所以’,老这样绕弯子,不但减弱了文章的力量,读者还要问你:‘你到底要怎样?你能不能直截了当地话?’” 这些鞭辟入里的经验之谈确实是指导我们写作的金玉良言。
我们写作时,应做到语言简洁,干净利落,决不拖泥带水;尽可能地删繁就简,挤去一切水分,力求没有虚字、没有废话、没有空句。惟有这样,才能写出精彩的作品。尤其是考场作文,众所周知,中考作文都是要在限定时间完成,而且,大多有字数上的限制,多则 600-700 字,少则 200-300 字。试想,在如此数百字之内的作文中,如果啰啰嗦嗦,那文章还能有多少精彩的内容呢?
首先,文章应写得含蓄隽永,给读者留有思索的余地。海明威说过,作品有如冰山,露在水上的只有八分之一,其余八分之七隐藏在水下。写得过分详尽,一览无余,也就如同一杯白开水,不仅让人感到泛味,而且,绝对谈不上“简洁”了。其次,是要在锤炼文字上下功夫。千方百计地用最少的文字表达最多的内容。古人云:“百炼为字,千锻成句。”列夫 • 托尔斯泰说:“语言艺术家的技巧就在于寻找唯一需要的词的唯一需要的位置。”再则,就是要舍得“割爱”,要下狠心删除一切可删去的文字。鲁迅先生说过,写完后至少看两遍,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
有一篇题为《猎狮》的外国超短小说:
伊莉薇娜的弟弟佛莱特伴着她的丈夫巴布去非洲打猎。不久,她在家里接获弟弟的电报:“巴布猎狮身死——佛莱特”。伊莉薇娜悲不自胜,回电给弟弟:“运其尸回家”。三星期后,从非洲运来了一个大包裹,里面是一个狮尸。她又赶发了一个电报:“狮收到。弟误,请寄回巴布尸。”很快得到了非洲的回电:“无误,巴布在狮腹内。——佛莱特。”
短短的一百多字,情节曲折,内涵丰富,耐人寻味。
当然,我们的考场作文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但语言简洁应该成为我们追求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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