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君臣妄人、一面悲催形势”说的究竟是谁呢?

如题所述

石敬瑭就是内外受气、然后给气死的。对外,当契丹人的干儿子,受契丹人的气;对内,担卖国贼的恶骂名,受自己人的气。

石敬瑭割让幽云十六州,但幽云十六州的军民率先不答应。于是,云州军民集体反抗、朔州军民集体反抗,幽云十六州流血漂橹。这就是一笔血债。


石敬瑭可以给当干儿子,但后晋藩镇的强兵悍将却受不了这份窝囊。于是,内部叛乱不断,朝堂抗奏纷纷,石敬瑭根本制不住手下这伙人。这就是一场乱局。

对于契丹老干爹,石敬瑭是要多怂有多怂。称耶律德光为父皇帝而自称臣,每每拜受契丹诏敕,除了岁输30万布帛,还要主动送礼拜贺。

皇帝当成这幅德行,国内的藩镇悍将也就不可能把石敬瑭当回事。

契丹以晋招纳吐谷浑,遣使来让。

河东节度使、北京(太原)留守刘知远接纳了吐谷浑部,这就是后晋管了契丹的事。于是,契丹遣使问罪,石敬瑭忙不迭地拜受诏命、猥琐道歉。但石敬瑭却不敢拿刘知远怎么样。对外得罪不起契丹人,对内得罪不起刘知远,于是“帝忧悒不知为计”,于是一场大病便呜呼哀哉了。

石敬瑭一死,后晋的主战派登庙堂之高。除了石敬瑭,几乎全是主战派,这伙人早看不惯契丹人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简单了,那就是契丹必须跟后晋干上一仗,草原和中原必须分出个子丑寅某来。


而这时候选择与契丹开战,就是妄人多作怪。

因为后晋的国内形势要多悲催有多悲催,内部问题比外部问题要严重得多。但后晋却偏偏赶上了一对妄人君臣。而妄人君臣不仅轻言开战,甚至还要恢复北疆、扫荡塞北。虽然五代十国的强兵悍卒给力非常,但后唐能出石敬瑭、后晋为什么就不能出。于是,妄人君臣、悲催形势以及石敬瑭的历史再现,就断送了后晋的卿卿性命。

01.妄人主朝堂

什么是妄人?妄人跟伟人一样,都有超出寻常的想法。但是,伟人却能把想法变成切实的目标,然后一步一步地去实现。成功与否,只看历史给不给机会了。而妄人呢?他们只有想法,然后自我沉醉于不切实际的想法中,至于怎么实现就不再是他们的事了。

石敬瑭死后,其侄石重贵继位,而辅政的景延广就是一个妄人。君臣二人肯定都反契丹,这个目标是一致的。但从来都是皇帝定目标、大臣去执行,而景延广在执行上就只能是妄人作妖了。


石敬瑭死了,后晋要向契丹报丧。而报丧就一定要涉及新任皇帝是石重贵的称谓,是向契丹自称为孙还是向契丹自称为臣?

称孙称臣都不好听,但这里面的差别却极大。

石敬瑭卑侍契丹,所以自称臣,于是称臣没毛病。你们前任国君就自称臣,你这个继任国君当然可以继续自称臣。石敬瑭拜耶律德光为干爹,也就是儿皇帝,于是称孙也没毛病。你老爹(伯父)就自称儿子,你这个小一辈儿就可以自称孙。

但是,称臣却是国礼,也就是代表后晋向契丹称臣了;而称孙则是家礼,也就是后晋并未向契丹称臣。所以,不招惹契丹,最好自称臣孙。但是,景延广这个辅政大臣却一定要招惹契丹,只称孙不称臣。


但是,契丹人不是傻子,早就浸润了中原风华,知道你们在玩文字游戏。于是,耶律德光遣使问罪。景延广这个妄人立即强怼:石敬瑭这个儿皇帝是你们契丹人立的,石重贵这个皇帝是我们中国人立的,所以没必要向你们通报,更不会向你们称臣。你们契丹人别给脸不要,我这里早就准备好了十万口横磨剑恭候大驾。

景延广这么做,就是在故意挑起战事。

意气之争可以有,因为后晋太窝囊、也该出口气了。但争气之前也得看一下自己的实力。石敬瑭也不是非要给契丹人当干儿子,他也想反了算了。但石敬瑭的老辣之处就在于受得了委屈,然后自己攒家底儿,等攒够了再跟契丹人翻脸。但是,到石敬瑭死,后晋这个家底儿也没攒够。所以,后晋朝堂的集体意见,就是继续猥琐发育、继续攒家底儿。但是,你景延广玩这么一出,就只能开战了。

02.强兵在疆场

后晋打契丹,根本就打不过。三个因素,一个是后晋灭后唐,已经把中原打得残破不堪;一个是失去了幽云十六州,中原就失去了抵御草原的天然屏障;一个是内部藩镇各行其是,节度使就不打算跟后晋朝堂玩。战争还没打起来,后晋平卢节度使杨光远就已经勾结契丹了,告诉耶律德光后晋残破不堪、请赶紧出兵。


公元942年,石敬瑭病逝;公元943年,契丹人入侵。契丹大军,一路西出雁门关(今山西代县)入山西、一路中出幽州(今北京)入河北、一路东出德州(今山东陵县)入山东。

而后晋呢?后晋只能依凭黄河天险、抵抗契丹。这就是中原王朝在失去幽云十六州后的尴尬。

这场仗从公元943年12月一直打到公元944年二月,先后经历了贝州之战、马家口之战、戚城之战,战火遍及河北、河南和山东。

而作为领兵统帅的妄人景延广,在整场战斗中一直学缩头乌龟。友军被围,他不敢救;契丹挑战,他不敢战。

但后晋国主石重贵倒是一个狠角色,看景延广没用,自己直接披挂上阵、增援前线。于是,在黄河防线上,契丹人始终没能占到便宜。而山西方向是大军阀刘知远的根据地,所以秀容一战就斩首三千,契丹人只能狼狈逃窜。


但是,公元944年底,契丹人又来了,主要进攻河北方向。

晋军至白团卫村,埋鹿角为行寨。契丹围之数重,奇兵出寨后断粮道。

在白团卫村之战,契丹八万大军把后晋军队重重包围。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御驾至此,见大风骤起,立即下令顺风出击、全歼晋军。而兵少势危的晋军,却同仇敌忾、逆风出战,来了一个反冲锋。“步骑俱进,逐北二十余里”,把契丹大军打得落花流水。国主耶律德光弃车就橐驼、逃窜回国,精骑铁鹞子吓得连马都爬不上去。

虽然后晋已经打得国家破产,但后晋的武装力量却一点儿不弱。大唐藩镇乱局,却养活了一支能战善战的职业军人。面对草原骑兵,五代十国的强兵悍卒从无惧色、从来都是将帅同心,于是能够连续两次打退契丹入侵。

03.石敬瑭又出现了

公元946年,耶律德光再次大举入侵,出击河东山西方向。但山西这地方根本就不能打,因为这是大军阀刘知远的地盘。阳武谷设伏,一转眼就报销了契丹7000士兵。同时,定州与泰州之间,大将张彦泽又斩首契丹两千余级。


于是,后晋就开始发飘了。以前是景延广妄人作怪,现在轮到皇帝石重贵妄人作怪了。

后晋不再搞防守而是要进攻,第一目标夺瀛莫以定关南,第二目标复幽燕以扫塞北。这就有点儿不自量力了。河北方向,晋军主力轻敌冒进,却遭遇耶律德光回马枪,契丹倾国来战。同时,契丹大将萧翰所部,沿太行山南进迂回、截断晋军退路。就这样,契丹主力将晋军主力包围在恒州附近,

其实,契丹第一波入侵主力三万人,被打退了;第二波卷土重来,但人数不会也不会太多。而通过几次交手已经证实一个问题,那就是:晋军的战斗力一点儿也不弱,而契丹的草原骑兵在华北平原根本就彪悍不起来。


但问题却出在了主将杜重威身上,他的战场无能,连赵括都要气死。开始,不敢下令迎着契丹主力强攻,于是坐等挨饿;之后,虽然派出敢死队强攻得手,却不愿率主力跟进;最后呢?最后也不会死,因为晋军将士虽处困局但战力不减、战心满满。

然而,后晋皇帝石重贵这个妄人,虽然定下了横扫塞北的大目标,却自顾自地在汴梁城里调鹰逗鸟儿。

开封尹桑维翰,以国家危在旦夕,求见帝言事。帝方在苑中调鹰,辞不见。

后来虽然有所作为,但归德节度使高行周部和西京留守景延广部,却只是“且张形势”,只有战略意义而无攻略作为。关键也不需要他们有啥攻略作为,因为杜重威部不是赵括军、契丹耶律德光也不是白起将,而恒州更不是长平。

但,杜重威就在恒州五里外的壁垒中龟缩不动,主力晋军陪着他挨饿。


即便奉国都指挥使王清,率敢死队已经杀出了缺口,而杜重威却作壁上观。最后,也果如王清所言:

上将握兵,坐观吾辈困急而不救,此必有异志。吾辈当以死报国耳!

“此必有异志”,而这个异志就是杜重威也想当皇帝。于是,随即就率后晋主力向耶律德光投降了。“军士皆恸哭,声振原野”,但这又有什么用?主将想投降,士兵再怎么能战、想战,也只能徒劳。

04.后晋的悲催形势

契丹主绐之曰:“赵延寿威望素浅,恐不能帝中国。汝果降者,当以汝为之。”

这就是杜重威想要的东西。石敬瑭当初怎么玩,杜重威现在就怎么玩。

契丹主力,混编了杜重威所部,扫荡河北、直入汴梁。公元947年2月,耶律德光按照中原礼仪在汴梁称帝,改国号为大辽。这个胡人雄主终于当了中国皇帝。

后晋,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就被契丹消灭了?

杜重威心怀异志只是一个偶然变数。这个偶然变数,也要建立在必然的形势之上。后晋所面临的这个必然形势太过悲催。

大唐末年,藩镇兼并,于是朱温称雄;梁唐争霸,于是存勖雪耻;河北兵变,于是嗣源得立;山西称雄,于是后晋立国。自唐末都后晋,中原大地几乎打了个遍。所以,此时的中原在实力上,真心扛不住草原契丹的猛烈冲击。


战场上虽然不落下风,但经济上早就国家破产。契丹军队抢掠百姓,后晋军队照样横征暴敛,因为打仗需要钱。赋税的交易成本太高,所以后晋征兵、征粮、征钱,也是直接搞抢劫。

而更要命的一个因素,就是中原始终是军阀割据,藩镇这个问题一直没能解决掉。后晋手里有好些硬牌,但这些牌就是打不出去。而最硬的牌就是山西高地的刘知远。可以说,山西力量一直是中原王朝最强军事存在,但后晋却指挥不动。即便契丹攻入汴梁、石重贵诏令勤王,但山西刘知远仍旧不为所动。也就是说,后晋手里始终捏着一对王炸,却死活炸不出去。

中原经济破产、藩镇各行其是、山西见死不救,这就是后晋的悲催形势。

而在这种悲催的形势下,后晋君臣竟然确立了定关南、复幽燕、扫塞北的战略目标,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们勇气。

权臣景延广是妄人,因为轻言开战;皇帝石重贵也是一丘之貉,因为志大才疏。

而藩镇大将们呢?但凡领兵的大将,要么想着怎么拥兵自重,比如刘知远;要么想着怎么造反称帝,比如杜重威。这就是军阀生存的标准路径。而石敬瑭又发明了一条路径,那就是先给契丹人当儿子,然后就能当皇帝。而这个成本就太低了,而收益却足够高。所以,君臣妄人没能等来李嗣源和李从珂,却等来了敬瑭再现的杜重威。

那么,契丹雄主耶律德光呢?

耶律德光有入主中原且中国称帝的雄心,但是他也要遭遇后晋的悲催形势。而这个悲催形势,连中原王朝都不能扭转,他这个契丹人就更无力扭转了。所以,除了让乱世的暗夜黑得更深沉、让乱世的血色红得更浓重,耶律德光啥也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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