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时给坐在最后一排的老郭同学立传一篇,不知不觉已过五年,除最后老郭作文一事略有夸张,驾鹤西去稍有杜撰,其他事迹皆有据可考。老郭如今在北大读生化博士,不知大还丹炼出来没有。
郭公讳××,字药师,青州府赣榆县人。公少时,才思敏捷,聪悟过人,指物即能口占诗吟,时人皆异之,以为奇才。及长,文辞行义为师生所推,又好博览药书,为炼药饵,道广甚爱之,授广班参知政事。但惜郭公为官,亦官亦隐,乘化逸豫,不问班务。是故今人忆之,仅记其并举之贤才而忘其参政之职务也。
郭公生性豪放,素爱昼寝,不似常人伏案而眠,尤好后仰倚橱,怡然闭目。公有异能,道广巡班未至,公必魂悸魄动,惊起而坐。班众但见郭公惊起,必噤声不语,作铿然发奋之态。不过须臾,道广即至,见一班嗜学甚笃,甚感欣慰,不知其皆仰赖郭公也。
光静二年夏,公以三名之差未登化竞国一第,公闻噩耗,捶胸顿足,号哭不止,竟自号曰“国一大神“,班众恐其悲盛不自持,自挂东南枝,皆唯唯称是。
今日,四乡会试。郭公视题,一见如故,遂抚颔大喜,奋笔疾书,一泻千里,不能自休。当是时,郭公目生重瞳,额升紫气,行揽天地,笔挫万物,忽觉唇焦口燥,气短劳乏。然郭公兴起,不顾安危,口啖自制大还丹一粒,答题如旧。既搁笔,长啸数声,口吐鲜血三斗而亡。
予观郭公作文,凡千二百字,字字珠玑。常人所为三段之论不过八百,与郭公相较,定当愧怍不已。主考视其文赋,惊为天人,顷刻而三拍案,钦点郭公为单科状元,无奈郭公已逝,空余悲叹。
郭公既薨,众人悲伤流涕,余亦叹惋,故赋诗赞曰:
沙汪河畔有郭神,
殚精竭虑属作文,
自古才子多薄命,
精尽人亡赋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