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需夏目漱石的[心]、大江健三郎的[鸟]的中文翻译

还有东山魁夷的[路]、濑户内晴美的[月夜]、森本哲郎的[沙漠之旅]、最少希望有夏目漱石的[心]的中文翻译

鸟 大江健三郎

译文

无计其数鸟群的振翅声把他吵醒了。
清晨,这是秋天的清晨。
他躺卧在床上,密密麻麻聚集的鸟群围着他的身体不断地抖动翅膀,尖细的鸟腿踩踏在他的双颊、裸胸、腹部、双腿上,同时抖动着。在他幽暗的房间,挤满了像森林树叶簌簌作响的鸟群,既不鸣叫也不飞散,默默地拼命振动双翅,由于被意外的惊吓和不安所驱赶,才突然叽叽喳喳吵嚷起来。
他竖起了耳朵,听到母亲和男子在楼下会客厅悄悄说话。啊,原来如此啊,他对振翅聚拢的鸟群和蔼地蹑蹑说道:你们一点不用害怕,谁也不能把你们抓去,那些家伙和外部世界的人既没有看到你们的眼睛,也没有听到你们声音的耳朵,根本不会抓走你们。
放了心的鸟群渐渐收敛了振翅声,小鸟爪子在他身上轻微踩压带来的舒畅感渐渐减弱以至消失。之后,头皮里面热乎乎地刺痒,忽地爬起来走动,只想睡觉。他幸福地打哈欠,又闭上眼睛。
睡意不像鸟群那样,对他和善的声音没有反应,撵走睡意挺困难,也是没办法的。
据说睡意是现实的一部分,《现实》不具有鸟群那样柔顺纤细的感情,只要他极其纤细的暗示,鸟群会立即飞散而去,与《鸟群》相比,《现实》绝对不顺从,拒绝他的暗示,顽固地阻挡在他房间的外侧。《现实》强烈地粘附着所有外人的气息。所以,一年以来,他关闭在这间幽暗房间里,无论白天黑夜,都和满屋子的鸟群作伴,过着寂静的生活。
突然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这很少见。脚步声走近门边停了下来。他蹦着身子等待。门扉响起了手指轻柔的敲门声。
“哎,开门啊,有位先生来要见你哦。”
母亲低声地说。
“哎,不是坏人啊,请开开门啊。”
他默默地屏住呼吸,门扉外面也一样,毫无动静。外面的来人在他沉默不答期间,继续强忍不再出声。平时要是外部来人,不是把门弄得咯咯作响就是怒气冲冲持续大声喊叫,迈着粗暴的脚步声返回,或是肩膀撞门要推撞进来。但是今天的来客,却非常谨慎而耐心的等待。他从床上抬起上身立即考虑: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外部的来人。他蹑手蹑脚走在地毯上去开门栓。
门口出现一位个子不高、头脑健硕、褐色皮肤的男子,嘴角浮现出文雅的微笑,态度拘谨地站在门口。他沉着从容地注视母亲和那位男子。见到久违的外部来人,并不感尴尬和恶感。
“这位先生说想和你说说鸟的事。”
母亲低头俯首谨慎地说。
“这位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啊。”
男子谦虚热情地向他投来真挚的目光,他含糊地向男子点头示意。以前来访问过他的人,大都浮现运气不好似的轻蔑微笑,要不然就是显摆自己的特殊医学知识,眼神冷漠,让他很反感,但是这位男子不同,这位男子流露出充满友好的神情,而且表示要认真研究鸟群对他生活的重要性。他坐在床上,男子和母亲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你要说什么呢?”
他不喜欢别人把他当做怪异对待,为强调平常印象而极为平静地说。
“我还是离开的好。”
母亲弯下腰在男子回答前说。接着她急忙退出了房间。
“嗯、嗯。”
男子用笨拙的口气毫无意义地回答。并扫视没拉开窗帘,拂晓那样幽暗的房间。
“我有事想打听你。”
“请,只要是我能回答的问题。”他越发沉着地说,而且他心情很好。
“我是研究心理学的,对你的处境非常有兴趣。这样和你说有点不太好...”
“没关系的,说我的病症也没关系的。”
他很宽容地说。
“都说我不正常,”
“无所谓正常还是异常,那全是毫无意义的事。”
男子充满诚意地回答。
“我想听听你的事实。”
他感觉眼前像大海的波涛那样,在他身体四围涌现出无数的沐浴阳光振翅的鸟群,满意地环视着四周。他想:是那样的,这是事实。不管正常异常这肯定是事实。男子为了记录“鸟群们”,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慎重地说:
“鸟群们”
“什么时候飞到你身边的?”
“二十岁生日那天。”他明确地说。“在此之前隐约有点征候,但从那天起都明朗化了。”
“我为了和它们一起生活,放弃了上大学,决心封闭在这间屋子里。”
“在二十岁的时候,啊、啊。”男子边忙于记录边说。“为什么?如问你可以的话,”男子进一步考察,庄重的说。
“我明白了除鸟群之外,都是外人。离开这间屋子,外面都是外人。”他直率地说。
“我想人在某时期都会产生想拒绝和别人交往的倾向,对于我来说,就是以我二十岁生日为期而产生那种想法的。”
“是吗?”男子更加慎重地说。“之后估计到有什么原因吗?”
“据母亲的话,那是由于父亲去世。”他夸张地讲起来。“父亲死后,三个兄弟排挤我,把我捆绑起来。母亲说那就是原因。”
“当然,那你没想错?”男子好像浮现出善良的苦笑。
“我不敢向母亲说明原因,我闭锁在幽暗的房间里感到鸟群就在耳边存在,非常幸福。”
“幸福,非常幸福。”
男子好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反复说。
“是吗?”
“我喜欢鸟群围在我身边,有时整夜都那样。白天就浑身没劲迷迷糊糊的。”
“你爱那些《鸟群》吗?”男子说。
“是,我一直很关注它们”
“它们?”男子鹦鹉学舌重复,头脑灵活地模仿他说话。
“现在有相当数量的鸟。”他边皱眉听鸟群动静边说。“有时,聚集来的鸟多到简直你想不到那么多,就像树林的树叶那么多。那时,我身体就被鸟翼托起来。”
男子像做梦似的睁大眼睛,高兴地鼓励他。他感到男子的友情,不知不觉滔滔不绝。
“坦率地讲,鸟群和我相结合,多少有些性的意思。”
“谢谢你的真诚合作,真是难得。”男子又说一遍。
这时男子站起来,要走的样子,他感到非常留恋,他想,自从他闭锁在房间里,这还是头一遭找到位真知己。
“您要回去吗?”他用非常遗憾的声音说。
“是的”男子说,踌躇之后,直接凝视他说:
“你是否认为你的《鸟群》是这房间的特有的现象吗?”
“怎么说呢?”他沉思之后说。“因为我一直在这间屋子里。”
“不做一个实验吗?”男子顺势急忙说。“这间屋外边如果出现了《鸟群》,我想事情不就产生变化,是吧!”
“我想是那样”他说道,“不知道你说的试验是什么事?”
“请坐我的车到我的研究所,看看在那里你是否能把《鸟群》招呼起来,这样就能明确这事是你自身由来的呢,还是与这房间具有紧密的关联。”
男子逐渐滔滔不绝的讲道理,他被引向试验,觉得试验可能很重要,试验决定鸟群是否是我独自的。他这样考虑,乘机对男子的话也感到踌躇。此时,母亲探头进来瞅瞅,突然说:
“你,做做试验看怎么样?”
“啊,”他惊讶地叫起来。
“你哥哥们要是在的话,会坚决反对的啊,不过要是你想做的话,现在可是个好机会啊。”
这句话使他态度坚决,头脑里满是要做实验的想法,他想,哥哥那些人,他们的多嘴我已经受够了,我想做试验。
“做做看吧”他瞅着男子坚定地说。“也是为了您的研究啊。”
学生服已经好久没穿过,自从闭锁在这间屋子里,腿变粗了,穿衣服这个工作就好像是克服困难那样难。他快活的想到。
为了方便搬运行李而改造了车尾的轿车停在大门前,他在男子的引导下上了轿车。母亲好像过虑似的睁大眼睛目送,感到有点可疑。而且,阳光从云层射出的光芒照耀,让他像久病那样头晕目眩,双腿也步履艰难,感到有点可笑。
但是车子刚刚开动他就恢复了平静。坐在座位上,他感到脖颈和脊背容易接触鸟群,鸟群突然增加。他被充满喜悦胜利的心情所传染而战栗。
“鸟群来了,我周围现在满了鸟群。”他低声说。
男子只顾开车,并没搭理他,他只看到严肃的侧脸。但他并不介意男子的态度,在车中感到鸟群到来的幸福感。他想有属于自己的鸟群在,无论被撵到多么遥远的地方,的确不会品味孤独。
道路上走的男男女女和孩子们,他感到这些人群有点滑稽。这些人们目不转睛的往前走,究竟是在干什么?现在他感到他自己是对《外部》施以压力的加害者。《外部》依然充满了他人的气息,并渐渐变弱萎缩了,他在人们面前就像把众生当做家臣的国王那样一点不害怕。
车子继续在路上奔驰,不久看腻车外明亮的世界,疲劳地迷迷糊糊。车停下有只粗壮的手腕抓住了他的肩膀。从迷糊中醒来的他这才感到已经来到了树丛环绕的医院。
“快点下来。”男子的声调变得傲慢无礼,让他感到惊讶。
“啊?”男子粗暴的手腕把他拽出车以后一直在想。“这是哪里?”
“我的研究室”男子冷淡的说。“那是该你说的?”
他双手抱膝,把脊背靠在没涂刷的墙根下,眼光盯着阴影下的墙角,看到打颤的男孩子,感到很憋闷。开始打动心弦激烈的跳动,比起愤怒简直就是双颊通红的狼狈。
“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他叉开两腿,摆出摇撼不动的架势说:“这是神经病院。”
“是啊,那又怎么?”男子冷笑说。“我就是想请你到这里来的啊。”
“我不进去,你用卑劣的手段让我进去,那不是骗人吗。”他狂喊,愤怒占据了他的身体。
“已经进来了。”男子说,突然要抓住他的手腕,他甩掉男子的手,男子慢慢弯下腰,咚地一声朝他心口窝撞过去,他呻吟着流着眼泪要把脊背折成两截,可是不行。男子不管那些突然把他推出很远,马上朝医院后门推过去,还没觉得疼就被推进去了。
突然在走廊磅秤称体重,连拖带拽的上楼梯,一番胡闹之后,又下楼,男子开开一扇门,把他推进去。
“坐在那张椅子上”男子说。
他不想坐在椅子上,想反抗男子的命令,男子只有使劲把他按在椅子上。他开始对恶劣的遭遇感到害怕。
“别出那个不平的样子,赶快在长椅子上脱衣服。”男子说。
他咬紧嘴唇俯下身子,不听男子的话。男子好像可恶地咬牙咯咯响,一直看他的样子,一直默默等待,他决心不换衣服。
“你好像觉得什么很可恨吧。”过了一会,男子说。他默默使劲地阻止颤抖的身体。
“你在这里治病,你妈和哥都知道。”
沉默。他烦躁的发怒。
“再说鸟群在你身体周围?说闲话的空挡,就给你治疗头痛。你要听我的话!”
他仍然强忍地沉默。
“我,你家人也欺骗你,那是没办法的。那结果不是为了你吗?并不是故意讨人厌烦的情理。”男子等他的回答等不耐烦,又用焦躁的声音开始说。
“喂,什么鸟啊,你这个......”
他根本不要听男子的话。男子看他不开口,过会也不说了,和他同样也沉默起来。在他和男子之间,刚才那点亲切感,荡然无存。
男子和他一直相对沉默,屋外时时传来人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声音很高,好像奇妙的欢笑声和呐喊声。门扉外边的走廊嘁嘁喳喳像是泄露秘密议论,也有人来回走动。之所以院子里很乱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些想干什么的人呢?难道必须治疗我的头脑吗?然后、然后风纪什么的都是在 然后啊!
男子用引诱的眼光盯视他,他坚决不看他,一个钟头也没和男子说半句话,对男子的引诱继续置之不理。
他根本不打算和男子说话,他坚决要和男子对抗到底。关于自己他完全绝望了。他从这间天棚低矮、涂有灰蓝色的房间里,从这座乱哄哄发疯的医院,大概不能跑出去吧 ,他这样想,身体就打颤。我被闭锁在这里,长时间被当做疯子对待,必须继续这充满屈辱的生活。他气得发慌一面吸烟,一面为了分散意识把视线落在地面上,要招呼《鸟群们》飞来这里。但是《鸟群》并没有立刻听他召唤飞来。仅仅来了两只还花了很长时间,它们也太缺少到我跟前来的意识,下次一旦都出现,那些鸟本身陡然对他唤起冷漠的感情,那样岂止是安慰他,甚至更加诱发他的屈辱感。
这些鸟啊,就是来到我身边,什么也不成,呼唤这些家伙要求鸟们向朋友那样安慰自己,那不是糊涂而且无聊甚至是骗小孩么。他生气地想,好不容易出现的小鸟们,立刻飞走了。他再也不能集中精力涌现呼唤《鸟群》的力气,他想,真是欺骗孩子的事啊,身体疲乏受到孤独感觉的折磨,身体也抽缩了。男子冷淡的目光应该看到那些。一旦鸟群印象开始消散,那将更厉害地消散,一个也不剩这样完美的做法,一切都会白费。
我只要没有《鸟群》,就必须耐得住医院中的无聊和侮辱,他突然呜咽起来。他在男子面前绝不表示出屈服的表情和态度,长时间的经得起呜咽和颤抖,崩起脸咬紧牙,昂然发怒。说到内心,一片茫然。
门扉哐当一声打开了,进来身强力壮的医护,还有位花白头的壮年,他们猛然扑过来,把他死死地按住,他疼得乱叫,强行脱下他的裤子,撕扯下他的裤头,让他裸露。医护们像野兽那样把他的衣服塞进篮子里,扬长而去。他简直懵了,抱着两腿光着身子瑟瑟发抖。
“等会我让他们把你的衣服拿来,你不用着急啊。”男子挑衅性地看着他说,“你让鸟群包裹身体,就像羽毛被窝盖在身上,挺暖和不害羞吗?你下腹周围湿淋淋褐色的东西,像是小麻雀的柔毛吧。”
他气得发抖,可是光着身子一点遮挡也没有,也不便起来发火威吓。他用两手遮住下腹部,只能鄙视后仰在椅子上的男子。
“你真是难对付的神经病,还是半装痴卖啥的神经病。”男子用沙哑带有憎恶的声音朝他的怒目说。
“我看见你这样的装痴卖傻的神经病,就生气。实际上你并不相信什么鸟群,那真是弥天大谎。要是鸟真能听你说的话,写封信拴在鸟腿上,带给你妈妈,让她把你从这里救出去。你不是说鸟群来的话就像树叶那么吗,你让它们帮你这点忙啊。”
他发出呻吟,从露出的牙缝吐了一口黏黏糊糊的唾沫,猛然向男子扑过去,看见坐着的男子上身靠在椅子背上,他把裸露的下腹讨厌地松开给他看,把头往前撞向后面的玻璃窗,甚至连呻吟都没出声就不省人事。
哥哥们大声喊叫,是虐待啦、还是要起诉啦、惨无人道的行为啦,这期间他一直闭着眼,屏住呼吸。窗外面好像开始下起大雨,哥哥们出去了,等到雨不下了,他终于发出了阵阵伤痛的微弱呻吟睁开了眼。他在自己的房间用纱布从头到脸层层缠绕躺卧在床上,精疲力尽。
雨停后,云开雾散,出现让人感动的湛蓝色的晴空。转眼间黄昏临近,弥漫着曈曈黑影和金色的光芒。药品和血迹把纱布弄得硬邦邦,躺在床上看外边的景色。睡眠时流出眼泪。现在眼睑里面热乎乎。而且他连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倒在床上。
不知些什么东西把他身子底下的床单弄湿了,一阵寒气从那里传来像血液那样鼓动,他感到自己像是感冒了,而且觉得好像一旦感冒很长时间甚至一辈子都好不了。
母亲用极其轻的脚步来到房间,拉上厚厚的窗帘。但是她并不想打开电灯,把出现皱纹的脸贴近他的枕头坐下来,然后摇动他的肩膀,向他嘴里喂热汤。他咳嗽得喘不上气来发出无力的呻吟声。但是肚子饿得不行了,一点记性也没有,又张开了嘴开始喝汤。
“真可怜啊,真可怜。多么难受啊!”母亲嗫嚅地和他说。“你要死的疯狂胡闹,想回家就用救护车把你接回去啊,你想见你的鸟群。”
他用疑惧的眼神看着母亲窄窄的无精打采的前额。他决不再想鸟群了,那只不过是灰溜溜的空想而已,鸟群不能帮助我受到的侮辱。
“我厌恶那些鸟群,和它们一刀两断。”他说。
“别、别、别那样,已经不要紧了,你不用担心送到医院,你和你的鸟群一起生活啊。你妈妈错了。”母亲抽泣地说“我害怕你房间里剧烈振翅的鸟群,太激烈了,怪害怕的,才到医院来的,当时你浑身是血晕倒在地。”
“撒谎。”他说了,那一瞬间他头脑受伤,疼得要命,昏厥之前拉来的。他无力的沉默。
“不是撒谎”母亲充满宗教味道的好像没事的口气说。
“我现在感到身体已经触摸到鸟群翅膀了,而且鸟群正在鸣叫,你看。”
他根本没感到鸟群在他周围,懒散无聊,精疲力尽秋天的傍晚,可能身子底下湿漉漉的床单要把他搞感冒了。
“你对了,你是个选择一辈子和鸟群在一起的孩子,我现在很相信。”
他闭上眼睛身体有点颤抖地想,我对这种难以应付的生活,不抱任何幻想地生活下去,”并且,被疯女人缠上了。
啊啊,究竟是什么难以对付的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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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07-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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