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赏析

“莫听竹林打叶声…”在思想内容和艺术鉴赏方面写一篇三百字内词藻美丽的文章。急!!!

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料 人生不经几番风雨,便难彻悟。东坡一生多遭困顿踬踣,仕途几经沉浮。宋神宗元丰三 年(1080 年),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这次磨难几乎要了他的性命,劫后余生的 东坡对仕途早已厌倦,对人生更是大彻大悟了。 从刚被贬谪(1080 年)到作此诗(1082 年),苏轼的思想是有一个变化过程的。刚被 贬谪时,词人尚在叹息“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临江仙》),非常希望能“小 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临江仙》)。可是希望不等于现实,彼时东坡的心里,有的是 对仕途的失望, 对未来的迷惘, 对人生的无奈。 其悲观的情绪充盈于词句之中, 直至发出 “世 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西江月》)的喟叹。 三年的谪居生活,长官同僚的厚待,乡野村夫的尊爱,亦能略略慰藉他那颗孤独受伤的 心。东坡的心从刚被贬谪的绝望中逐渐苏醒,心态变得缓和、宁静,而《定风波》一词正好 反映了这一点。全词是紧扣“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一主旨展开描写、抒情的。 写景,景中寓情。 写景,景中寓情。全词所述之事、所抒之情,均放被词人巧妙的置于“风雨”这一环境 之中来展开的。风是什么样的风?“料峭春风”,“微冷”的春风。雨是什么样的雨?春风 轻拂,略带凉意的沙沙小雨,是“烟雨”。也正是这种微风、细雨,才决定了虽无雨具,也 不觉狼狈。其实,从生活实际的角度来看,初春的风雨应该说还是很冷的,更不宜在初春的 风雨中没有雨具行走。而词人在这里所要表达的只是一种体验,一种感觉。这里有个比较, 词人在序中有言:“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为何“余独不觉”呢?东坡正是在感受这风 雨,借这风雨来冲刷心中的块垒。这里似乎在表达,政治上的大风大雨都挺过来了,这自然 界中的小风小雨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还有“山头斜照”在前方相迎呢。要说此时东坡的心 态已与刚贬谪时大不相同了,少了一份迷惘、哀叹,多了一份缓和、宁静。 状物,物有所寄。 状物,物有所寄。在风雨、斜照所营造的环境之下,词人巧笔点染“竹杖芒鞋”和“一 蓑烟雨”两句,颇有意味。竹杖、芒鞋(草鞋)本是村野农夫所用之物,如今都出现在词人 身上,客观上也说明了词人早已混迹平民之中,穿着行为与百姓无二;主观上也向我们传递 了这样一个信息——我本愿作一介百姓, 我更爱这竹杖芒鞋, 它们比皂靴宝马更轻便、 更好。 仅一个“轻”字,便刻画出东坡那满身、满心的轻松来。关于“一蓑烟雨”,历来有多种理 解,从文学创作的角度来看,似乎更应该看成是一种写意手法,词人化实为虚,既能让读者 感到披蓑戴笠、烟雨蒙蒙,又让读者去体会那种渔樵江渚之上的逍遥惬意。这样理解也许到 更确切。 抒情,冲淡平和。 抒情,冲淡平和。一切景语皆情语。所写之景,所状之物,均为所发之情服务。同时词 人又是通过虚词和动词的巧用来完成的。 “莫听”两字劈头而来,便将那些风风雨雨全部抛 在一边。“何妨”“徐行”二词似在劝别人,实际是在劝自己:这样的小风小雨又算得了什 么呢,它不但不值得逃避,反而可以让人好好地享受一下。真是不一样的襟怀,不一样的感 受啊!不是经历大风大雨,焉能如此?“谁怕?”以反问句出之,干脆利落,掷地有声。什 么样地苦都吃过了,还怕什么?“微冷”一词则准确地传达出词人此时地感受——这些风雨 是轻微的,不但不令人害怕,反倒可作欣赏。最后,全篇的情感都归结到“归去,也无风雨 也无晴”一句上。这一句是众口流传的佳句,词人巧用双关,以“晴”谐音“情”,巧妙地 将自然之景和心中之情结合起来,了无痕迹。而“无”字在一句之内地重复使用,不仅音韵 铿锵,更是将词人那种无牵无挂,无欲无求,冲淡平和之情充分地表露出来。虚词和动词的 巧妙结合使用,有效地传达出词人内心地平静与冲淡。 综观全词,我们可以用一幅画面来作结:一位老人(其实只有四十五岁),在料峭的春 风和微冷的细雨中,拄着竹杖,穿着草鞋,时而低吟,时而高歌,缓缓地走在泥泞地沙湖道 中! 因为在他的心目中,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风雨。 如果有, 那么他也更愿意醉卧芳草听风雨。 在我国词史上,苏轼是豪放派的开创人,在他之前的北宋词坛上,婉约派占统治地位,内容 大都是男欢女爱,离愁别恨,流连光景,风格婉曲缠绵,未能跳出词为“艳科”即专写男女之情的 樊篱。苏轼的出现,真正打破了“艳科”藩篱,革新浮靡词风,给词以新鲜的血液和生命力。他主 张诗文应“有为而作”, 在“文以意为主”的前提下, 自由自在地表现了世间万物抒写主体情性; “冲 出常言,法度去前规”,使得“文理自然、姿态横生”。他把诗文革新运动的精神带到词坛,引诗 入词,在词的内容、题材、风格、意境、形式、音律、情趣等方面进行了一系列富有开创性的革 新,建立了“新天下耳目”的豪放派,取代了传统婉约词派的统治地位。 苏词“以诗为词 一.苏词 以诗为词 苏词 以诗为词” 苏轼词的突出特点是“以诗为词”,他“以词的躯壳而赋予诗的神气”。 “以诗入词”是苏轼对词体 解放的巨大贡献, 在词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以诗为词”, 简单说来, 就是用写诗的方法写词, 把诗的题材、形象、意境、创作方法尽情入词,使词“诗”化成为新的独立词体。 历来,人们对诗与词的区别,有所谓“诗庄词媚”:诗言志,词寄情,诗为“正道”,词为“艳科” 的说法。词只是表现男女恋情,离愁别恨或充当歌舞宴席上娱宾工具的艺术形式而已,是不登大 雅之堂的。久而久之,这种观点自晚唐五代的“花间派”词作流行以来,数百年间逐渐演化成一种 程式化的专写艳情的绮靡陈腐的格套。此即所谓“艳科”词。到了北宋初年,词体便由于题材、内 容的雷同和狭窄而走向了衰落。此时,苏轼毅然举起了“有为而作”的大旗,把诗文革新运动的精 神推进到词的领域中去,提出了“以诗为词”的主张,从而打开了一个崭新的局面。“指出向上一 路,新天下耳目”(王灼《碧鸡漫志》)。苏轼对旧词体的改造并不是随心所欲的,他对诗词的 关系有一个十分精辟而符合艺术规律的看法,即认为诗、词原是共源而分派,异曲同工的;词不 过是“长短句诗”而已。苏轼从理论上提倡词在表现深厚的情感内容,要有高远的立意和阔大的境 界。他的词学理想是推赏唐诗的气象和境界。苏轼用唐诗之审美标准以衡词,其用意自然是希望 宋之小词能具有唐诗高华浑厚之美,正是他一贯的“以诗为词”观念的体现。 在苏轼看来,词在本质上可以同诗一样,表现了主体的情性襟袍, 在苏轼看来,词在本质上可以同诗一样,表现了主体的情性襟袍, 可以抒写人生之遭遇, 可以抒写人生之遭遇, 反映社会的盛衰和历史的浮沉; 反映社会的盛衰和历史的浮沉; 可以像诗一样 有山光水色般的清丽, 又可以如唐诗般的高华悲怆,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 的局面。 在《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中,全词由中秋赏月而引起抒发,引起想象,问天,游仙, 想宫阙,写玉宇,直到对月之“阴睛圆缺”的探索。体现出苏轼豪放词的特色,笔势豪迈,格调雄 键,而别有一种飘逸空灵,富有浪漫主义色彩,“使人登高望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超然乎尘 垢之外“(胡寅《酒边词序》)。词上片全为写景,因景抒情,因月及人。现实的黑暗使作者要 离开现实。幻想游仙天上,但又不能忘却现实,并用“起舞弄清影”来安慰自己。下片由月及人, 由人及情, 作者热爱生活的思想、 怀念亲人的深情, 又为词带来深刻的现实主义精神, 在最后“人 有悲欢离合,月有阴睛圆缺,此至古难全”作者从自然现象中找到解答。想到这里,他的沉郁心 情因自然现象的启示而得到宽慰。词的结尾“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表达了乐观,达的胸襟。 此外, 语言自然流畅, 特别是词中多处化用前人诗赋中的句子, 达到了浑然无迹的程度。 ( 再如 《念 奴娇》)赤壁怀古),词的起句直写景色“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 是,三国周郎赤壁”作者以咏叹式的句法写景双写情,境界阔大,感情深,又点人物和时代,写 得概括而有气势。接着写乱石,惊涛,全为古战场设色,气势雄伟,气魄宏大,渲染了古战场的 自然景色的雄奇,为古代风流人物的出现构成浓厚的环境气氛。下片以“遥想”由景物转入古代英 雄,行动地描绘了赤壁大战的场面,而“小乔初嫁”,“羽扇纶巾”、“谈笑间”的具体细致描写,十 分鲜明而突出地刻画了周郎之“雄姿英发”的形象,全词意境开阔气势,其风格可用“豪放”和“高 旷”亚形容, 但结尾结来在“人生如梦”低沉音调上, 形成豪放而沉郁的风格。 这是苏轼在遭受了“乌 台诗案“打击之后的抒怀之作, 借赤壁的雄奇景色。 历史英雄的丰功伟绩抒发其功业无成的感慨。 苏轼在写恋情,伤感的词,则委婉而细密,如悼念之作《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诗人 用朴实无华近似白话的言词为患难相知的亡妻王弗而作,表达满腔的哀思,文意凄美,充满荡气 回肠的音律。写实情真,记梦意深,虚实结合的雄奇景色。 历史英雄的丰功伟绩抒发其功业无成的感慨。 苏轼在写恋情,伤感的词,则委婉而细密,如悼念之作《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诗人 用朴实无华近似白话的言词为患难相知的亡妻王弗而作,表达满腔的哀思,文意凄美,充满荡气 回肠的音律。写实情真,记梦意深,虚实结合,轻重结合,全无雕琢痕迹,却意义深远。“十年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不”初看时自相矛盾,仔细领会,却是诗人更深一层的情怀,说 不思量,即是思量。因为这种思念既是一种有意识的每时每刻的思念,又是一种难以中断的无意 识的思念,后句中“相逢不识”的遗恨,更多的则是诗人回首往事、倍觉辛酸的感叹。苏门六君子 之一的陈师道就曾用“有声当彻天,有泪当彻泉”评赞此词,确实看到他字字浸着血泪,听到诗人 锥心袭肺的恸哭之声。而另一首《卜算子》: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淮见幽人独往来?缥缈 孤影。惊起却回来,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技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全词塑造了一只孤独寂寞的鸿 雁形象,寄托作者在遭受政治挫折之后孤独,迷惘的心境和孤高不屈的态度。写得幽深清绝,每 个意象都凸现幽寒的气氛,全词笼罩了一层浓厚的孤独和感伤。再如(《水龙吟》)似花还似非 花),将春日思妇的形象与飘舞的扬花相互映衬,层层渲染一种哀怨的情绪,又写得特别轻柔、 细巧。 还有一些写日常琐事杂感或田园风情, 生活习俗的小词, 则清新、 淳朴、 风趣轻松, 《完 像 溪沙》第一首:“麻叶层层苟叶光,谁家煮茧一村香?隔蓠娇语络丝娘。垂白杖藜抬醉眼,捋青 捣麦软饥物,问言豆叶几时黄?”上片三句,每句看出一初夏乡村的特征性事物,写作者一路行 来的所见所闻的景象。首句以层层叠叠的茂叶,构成初夏世界的基本色调。热烈而又沉静,以作 物的茂盛衬托出农村的生机, 而二三句则写乡村的气息人情。 下片则写作者以太守的身份寻访农 家,垂询田叟,亲切如话家常。全词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而在组词二首中,写村女相拥观使 君,有“旋抹红妆看使君,三三五五棘蓠门,相排踏破倩罗裙”亦写尽农家女子的情态,尽现给我 们一种淳朴天然之美, 以历来词中绮罗脂粉的女性世界增添另一种色彩。 苏轼词的婉约就是这样 的,虽缠绵但少有哀怨,清新淡雅。读来丝丝绵绵,让你觉得柔肠百转,但又心情舒畅;偶有哀 伤,但转而又心情回转,似乎总有种置身物外的超然之感,我想这与作者的思想应该有很大关系 吧。 四、形式、音律上的突破。 形式、音律上的突破。 词原是配合音乐歌唱的,它的格律有时比律诗还严。婉约派的词论总是强调合乐、可歌。 不仅分平仄,而且分“五音”、“五声”、“六律”、“清浊轻重”,而苏词则突破了格律的要求。苏词 不达意善于用长短句的错落形式,造成有韵律的节奏,用字造成句也力求铿锵响亮。具有很好的 音乐效果。 苏轼的词在词史上有着特殊的地位。他扩大词境,改变词风,他不但用词写前人惯写的题材, 而且用词写政治情怀,报国壮志,民生疾苦,农村生活,朋辈情谊,贬居生涯……空前大了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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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推荐于2017-11-24
  词牌。定风波引,一作《定风波令》,又名《卷春空》、《醉琼枝》。唐教坊曲,《张子野词》入“双调”。六十二字,上片三平韵,错叶二仄韵,下片二平韵,错叶四仄韵。《乐章集》演为慢词,一入“双调”,一入“林钟商”,并全用仄韵,有九十九字至一百零五字各体。

  苏轼——《定风波》
  【序】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词作鉴赏
  此词作于苏轼黄州之贬后的第三个春天。它通过野外途中偶遇风雨这一生活中的小事,于简朴中见深意,于寻常处生奇静,表现出旷达超脱的胸襟,寄寓着超凡超俗的人生理想。
  首句“莫听穿林打叶声”,一方面渲染出雨骤风狂,另一方面又以“莫听”二字点明外物不足萦怀之意。“何妨吟啸且徐行”,是前一句的延伸。雨中照常舒徐行步,呼应小序“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又引出下文“谁怕”即不怕来。徐行而又吟啸,是加倍写, “何妨”二字透出一点俏皮,更增加挑战色彩。首两句是全篇枢纽,以下词情都是由此生发。
  “竹杖芒鞋轻胜马”,写词人竹杖芒鞋,顶风冲雨,从容前行,以“轻胜马”的自我感受,传达出一种搏击风雨、笑傲人生的轻松、喜悦和豪迈之情。“一蓑烟雨任平生”,此句更进一步,由眼前风雨推及整个人生,有力地强化了作者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而我行我素、不畏坎坷的超然情怀。以上数句,表现出旷达超逸的胸襟,充满清旷豪放之气,寄寓着独到的人生感悟,读来使人耳目为之一新,心胸为之舒阔。
  过片到“山头斜照却相迎”三句,是写雨过天晴的景象。这几句既与上片所写风雨对应,又为下文所发人生感慨作铺垫。
  结拍“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饱含人生哲理意味的点睛之笔,道出了词人在大自然微妙的一瞬所获得的顿悟和启示:自然界的雨晴既属寻常,毫无差别,社会人生中的政治风云、荣辱得失又何足挂齿?句中“萧瑟”二字,意谓风雨之声,与上片“穿林打叶声”相应和。“风雨”二字,一语双关,既指野外途中所遇风雨,又暗指几乎致他于死地的政治“风雨”和人生险途。
  纵观全词,一种醒醉全无、无喜无悲、胜败两忘的人生哲学和处世态度呈现读者面前。读罢全词,人生的沉浮、情感的忧乐,我们的理念中自会有一番全新的体悟。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
第2个回答  2020-03-14

苏轼《定风波》古诗词的解读与赏析,快来学习下

第3个回答  2011-06-21
此词作于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贬谪黄州后的第三年。写眼前景,寓心中事;因自然现象,谈人生哲理。属于即景生情,而非因情造景。作者自有这种情怀,遇事便触发了。《东坡志林》中说:“黄州东南三十里为沙湖,亦曰螺师店,予买田其间,因往相田。”途中遇雨,便写出这样一首于简朴中见深意,寻常处生波澜的词来。

首句“莫听穿林打叶声”,只“莫听”二字便见性情。雨点穿林打叶,发出声响,是客观存在,说“莫听”就有外物不足萦怀之意。那么便怎样?“何妨吟啸且徐行”,是前一句的延伸。在雨中照常舒徐行步,呼应小序“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又引出下文“谁怕”即不怕来。徐行而又吟啸,是加倍写;“何妨”二字逗出一点俏皮,更增加挑战色彩。首两句是全篇主脑,以下词情都是从此生发。

“竹杖芒鞋轻胜马”。先说竹杖芒鞋与马。前者是步行所用,属于闲人的。作者在两年后离开黄州量移汝州,途经庐山,有《初入庐山》诗云:“芒鞋青竹杖,自挂百钱游;可怪深山里,人人识故侯。”用到竹杖芒鞋,即他所谓“我是世间闲客此闲行”(《南歌子》)者。而马。则是官员或忙人的坐骑,即俗所谓“行人路上马蹄忙”者。两者都从“行”字引出,因而具有可比性。前者胜过后者在何处?其中道理,用一个“轻”点明,耐人咀嚼。竹杖芒鞋诚然是轻的,轻巧,轻便,然而在雨中行路用它,拖泥带水的,比起骑马的便捷来又差远了。那么,这“轻”字必然另有含义,分明是有“无官一身轻”的意思。

何以见得?封建士大夫总有这么一项信条,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苏轼因反对新法,于元丰二年被人从他的诗中寻章摘句,硬说成是“谤讪朝政及中外臣僚”,于知湖州任上逮捕送御史台狱;羁押四月余,得免一死,谪任黄州团练副使,本州安置。元丰三年到黄州后,答李之仪书云:“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屦,放浪山水间,与樵渔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不为人识。”被人推搡漫骂,不识得他是个官,却以为这是可喜事;《初入庐山》诗的“可怪深山里,人人识故侯”,则是从另一方面表达同样的意思。这种心理是奇特的,也可见他对于做官表示厌烦与畏惧。“官”的对面是“隐”,由此引出一句“一蓑烟雨任平生”来,是这条思路的自然发展。

关于“一蓑烟雨任平生”,流行有这样一种解释:“披着蓑衣在风雨里过一辈子,也处之泰然(这表示能够顶得住辛苦的生活)。”(胡云翼《宋词选》)从积极处体会词意,但似乎没有真正触及苏轼思想的实际。这里的“一蓑烟雨”,我以为不是写眼前景,而是说的心中事。试想此时“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了,哪还有蓑衣可披?“烟雨”也不是写的沙湖道中雨,乃是江湖上烟波浩渺、风片雨丝的景象。苏轼是想着退隐于江湖!他写这首《定风波》在三月,到九月作《临江仙》词,又有“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之句,使得负责管束他的黄州知州徐君猷听到后大吃一惊,以为这个罪官逃走了;结合答李之仪书中所述的“扁舟草屦,放浪山水间,与樵渔杂处”而自觉可喜,他是这一种心事,在黄州的头两三年里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白出来,用语虽或不同,却可以彼此互证,“一蓑烟雨任平生”之为归隐的含义,也是可以了然的。

下片到“山头斜照却相迎”三句,是写实。不过说“斜照相迎”,也透露着喜悦的情绪。词序说:“已而遂晴,故作此。”七个字闲闲写下,却是点晴之笔。没有这个“已而遂晴”,这首词他是不一定要写的。写晴,仍牵带着原先的风雨。他对于这一路上的雨而复晴,引出了怎样的感触来呢?

这就是接下去的几句:“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萧瑟,风雨声。”“夜雨何时听萧瑟”,是苏轼的名句。天已晴了,回顾来程中所经风雨,自有一番感触。自然界阴晴圆缺的循环,早已惯见;宦途中风雨的袭来,却很难料定何时能有转圜,必定有雨过天青的遭际吗?既然如此,则如黄庭坚所说的,“病人多梦医,囚人多梦赦”(《谪居黔南十首》),遭受风吹雨打的人那是要望晴的吧,苏轼于此想得更深,他说无风雨更好。无风雨,则盼晴、喜晴的心事也不需有了,这便是“也无风雨也无晴”的真谛。如何得到政治上“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境界?是“归去”!这个词汇从陶渊明的“归来去兮”取来,照应上文“一蓑烟雨任平生”。在江湖上,即使是烟雨迷蒙,也比宦途的风雨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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