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爵迹风津道第7回,知道的帮一下。谢谢了

如题所述

【西之亚斯蓝?中原领域上空】
“ “你不恨我?”神音拢了拢被晚风吹得贴在脸颊的头发,她的神情看起来和山林间的暮色一样疲惫,“你的哥哥鬼山缝魂死在我和幽冥的手里,就连你自己,也曾经差点死在我手里……你不想报仇?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啊。”
“我不恨你。”莲泉没有回头,她缓慢地朝驿站门口走去,“我谁都不恨。我现在只想活下去。”

“这是什么?这种东西怎么能带进店里啊!你别开玩笑了!”克罗姆被眼前这口漆黑的棺材吓坏了,他的脸又一次仿佛猪肝般涨得通红,“快拿出去!我还做生意呢,太晦气了!”
“你故意的?”阿克琉克转过头,眯起眼睛瞪麒零。
“大哥,我哪知道你把这口棺材摆在你后面啊?而且,是你让他隐形的好吗?!我只是从你背后路过,我怎么知道会把它装倒?”麒零大咧咧地拉开桌边的一条凳子,坐下来,摊着手,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
阿克琉克只得转回头,望着店主克罗姆,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说:“我的名字叫阿克琉克,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我是从因德帝国来的,远道就是客嘛大叔,而且我在风源可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信你就去打听打听……这个‘东西’,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宝物啊!”
“我管你是‘阿哥六哥’,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懒得问谁打听,我们这种小城镇,都是本地人。你别和我胡闹了,快点拿出去!”
于是之后的一刻钟,阿克琉克一手扶着棺材,一手扶着柜台,苦口婆心的和克罗姆讨价还价,中间时不时的飘出一两句匪夷所思的对话:
“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装饰品嘛,比如书柜什么的。这木料很有光泽,看起来多美观呀,是吧?”
“大叔,帮个忙好吗?我妈前生唯一留给我的传家宝就是这个棺材了,我妈嘱咐我要随身携带啊!”
“好吧,我承认,我刚刚一直在撒谎,其实这个是我的衣柜。”
……
麒零和幽花,以及刚刚走进来的莲泉和神音,看着阿克琉克死缠烂打的样子,额头上都忍不住冒汗。最终,阿克琉克气鼓鼓的扛起那口巨大的棺材,重新走回来,他把棺材朝地上一放,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深呼吸一口气,说:“他说,我要是一定要带着这个棺材,那我就去睡驿站后屋的柴房。”
“那太好了,你的床正好让给我!”天束幽花的喜悦直接写到了脸上,但随即,他就意识到了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里隐藏的含义,赶紧又补充道,“我是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我要和麒零睡……我只是……我只是……”她的脸在大堂敞亮的灯光下,仿佛熟透的苹果。她如此害羞的表情,让坐在旁边的麒零,也忍不住脸红了起来。
而结束这个尴尬局面的,是一阵敲门的声音。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起头,朝门外望去,然而大家发现,驿站的大门敞开着,而且门外空无一人,门廊的灯将大路照得很亮,门外是已经被夜色笼罩后的空旷。
敲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结到了阿克琉克手扶着的,竖立在地上的那口棺材。
声音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此刻,再一次响起了很轻很轻,像是拍打扰别人,但无法被忽视的,笃、笃、笃。
——是很后来了,再有一次闲下来聊天的时候,莲泉才告诉我,当那天,阿克琉克将棺材盖打开之后,我大概有好几分钟的时间,仿佛是灵魂消失了一样,一动不动。说一动不动也不完全,因为她告诉我说,我一直在哭,我因为大口呼吸而在喉咙里发出的呜呜声,听起来像一头迷路的狼,焦躁而又害怕。她说我双眼通红,连脖子锁骨都泛起一大片红红的血丝。但我自己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没有办法不哭。
——我看见那张面容,虚弱的出现在我面前,他冰雪般的容颜,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白皙的皮肤仿佛是昨夜悄然无声出现在窗棂上的新雪,透着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空灵,他静静地闭着眼睛,柔软而浓密的睫毛随着他吃力的呼吸颤抖着。他伸出手扶着棺材的边缘,头轻轻的靠在边上。他看起来很痛苦,却又很平静。
——我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他了。我抱着他的膝盖哭泣的时候,其实我感觉我自己是在大笑。只是我的眼泪让我的表情看起来狼狈而又可怜。但我不在乎。
【西之亚斯蓝?古磨镇驿站后屋旷野】
阿克琉克扛着那口空下来的棺材,来到驿站后门的柴房。他把棺材放在门边那口石磨旁边,静静的站了会儿,看不出他的表情,也无从猜测他的思绪。月亮已经渐渐升上来了,从森林边缘探出头来,将皎洁的白色光芒涂抹在屋后空旷的草地上。草地远处是一条缓慢流淌的小溪。溪水潺潺无声,只有跃动的粼光涌动着,衬得这片郊外的旷野更加静谧。
阿克琉克转过身,朝前堂走去。走了两步,发现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站在溪边的莲泉。她仰着头,目光的方向,是麒零的窗户。此刻,那扇窗户透出暖黄色的光芒,仿佛漆黑夜里一个发光的茧。看起来温馨得让人想要哽咽。
“你是不是想起你哥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莲泉从沉思里惊醒,阿克琉克站在自己身后,他裹着一件黑色的长披风。看起来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莲泉收回目光,看向身后的阿克琉克。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遥远的淡然笑靥,像是大雨滂沱里的远山天际,有种难以猜测的模糊。
“我听天束幽花提起的。”她轻声说,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是被夜色浸润了一般。
鬼山莲泉重新抬起头,望向那扇发光的窗户,“麒零还在那上面吧?”
“嗯。”阿克琉克点点头,“他的情绪还是很激动,我刚刚过去看他。他说让我不要打扰他。”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鬼山莲泉听不见的叹息。“如果我也能再见到自己的王爵,我想我可能比他还激动。同让作为使徒的你,应该能够理解属于我们独一无二的‘灵犀’吧?如果有一天,你的王爵法夜,是叫法夜吧?如果他重新复活,你难道不会欣喜若狂么?”
莲泉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仿佛一片丢进黑色大海的石子。她转头看向阿克琉克,他沉默地望着楼上发出黄色光芒的窗口,没有说话,他侧脸缓慢的被夜色蚕食着。
“我不认为那是他的王爵银尘。”过了很久,阿克琉克轻声说道。
“什么?”鬼山莲泉转过头,望着他,但是脸上却没有太吃惊的表情。
“不用装做那么吃惊,你心里很清楚,你和我想的一样。棺材里的这个人,并不是你们所说的银尘。”阿克琉克仿佛看穿一切般,不屑地笑着。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接受到的命令,是来水源的帝都格兰尔特寻找一个人,他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身体没有任何属性,也没有魂路,更没有魂力,它就像是一个没有装载任何物体的空容器。但同时,水源对这个人,却是非常宝贝,看管严密的。虽然我现在我还不能确定我是否完成了我的任务,偷到了我该偷的东西,但是我能确定,这个棺材里的人,一定不是麒零的王爵。否则他怎么可能完全没有魂力?当然,我等下会进去进一步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有一些特征如果能够得到确认的话,我应该会更清楚。”阿克琉克笑着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鬼山莲泉思考了一下,说:“好”
“不过在这之前,”阿克琉克突然停下脚步,说,“你能不能再施展一下你的新天赋,雪妖的闪光?”
“为什么?”鬼山莲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因为我觉得你的新天赋有问题。”阿克琉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莲泉的心一沉。
“我现在说不清楚,你先施展,我再看一遍,应该就可以告诉你。”阿克琉克脸上依然是那种深不可测的微笑,邪邪的,散发着勾人的魅力。
莲泉沉默了片刻,随即瞳孔一紧,脖子上几缕金黄色的纹路瞬间光芒隐现,发出“嗡嗡——”的弦音。周围的空气里无数密密麻麻冰块凝结时的碎裂声响,声音越来越大,而周围的场景飞快地变成一片浑浊的白色,几秒钟之后,脚底的草地已经变成了一片齐脚踝的积雪,周围的树木都被厚实的冰雪包裹了起来。不远处的溪流也仿佛下过暴雨似的,水面明显涨起,水流速度变得湍急起来。
“哈,原来是这样。”阿克琉克轻轻拍了拍手,看起来松了口气的样子。他朝莲泉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离她很近。近到莲泉虽然没有抬头,但依然能够闻到他传来的呼吸气味。他的身体萦绕着一种冷清的香味,让人想起冬季湛蓝的苍穹。他慢慢地摘下一只手套,他那修长白皙,仿佛玉石雕琢而成的五指暴露在空气里,他轻轻地将拇指和食指,放在莲泉脖子后方的某个位置上,轻轻捏着空气里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往上小心地一挑,几缕发亮的金黄色丝线从莲泉的皮肤表面,被扯起来,仿佛梳理着绞成一团丝线一样。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耐心而平静。
“好了。”他手指将那几缕他重新编织过的金黄丝线,轻轻地按进莲泉脖子后面的皮肤,他抬起那双精致无暇的手,在空气里巧妙地做了个手势,瞬间汹涌而来的飓风让莲泉睁不开眼睛。等到耳边啸叫着的气流声消失于夜色,周围重归静谧时,莲泉才再一次睁开了眼,她发现,周围方圆一里之内,刚刚厚厚的积雪,此刻已经被吹得不见了踪影,脚下又重新变成了冬日里枯萎的草地,不远处的溪流,依然缓慢而无声的潺动着。
“你再发动【雪妖的闪光】看看。”阿克琉克微笑着望着自己,一边说,一边重新将他的手套戴上。
莲泉瞳孔一紧,风雪再次涌来,然而这一次,还没有等莲泉反应过来,周围已经变成冰天雪地了。
“快了那么多……“莲泉心里忍不住惊讶起来。
“我就说嘛。”阿克琉克拍拍手,看起来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出得意洋洋的恶作剧的男孩儿般挑着眉毛,“修复你的魂路的时候,脖子后方有几条没梳理清楚,所以,之前你发动天赋的时候,才会这么慢。现在好了,快了很多。不过这个速度还可以更快,当你习惯你的天赋之后,应该能够达到,和它的名字媲美般的迅捷……”
“与他的名字媲美?”莲泉低头想了想,“你是指……闪光?”
“对,听名字就知道是这个意思嘛,只需要一个闪光的瞬间,天赋的发动就完成了。”阿克琉克背着双手,脸上看起来是羡慕的表情,“真嫉妒你们水源的人啊,你们的天赋大多数都是不需要吟唱飞人,不像我们,我们风爵们的天赋,大多数都是需要吟唱的啊。”
“吟唱?”莲泉不懂。
“对,吟唱,就是指发动天赋的时间并不是即时的,有些罕见的天赋,从发动到完成,甚至需要数分钟的时间,不像你们的天赋,是即刻生效的。但是相应的,一旦这些天赋发动完成,它所具有的能量级数,也远远超越大多数不需吟唱的天赋效果。”阿克琉克一边叹气,一边说着。
“那你的天赋呢,需要吟唱么?”莲泉漫不经心地追问了一句。
“唱啊,唱老半天呢,”阿克琉克叹息着,“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歌唱家。”
“那你的天赋到底是什么?是修复魂路么?说以你才说你是个医生?”
“那可不是,修复魂路只是我的一个技能,不是天赋。就像很多魂术师擅长剑术,或者擅长复杂体术能够做出各种复杂的动作和技巧一样,我擅长修补魂路的破损。”阿克琉克歪着头,仿佛在说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似的,表情看起来格外认真,“至于我的天赋嘛……还是不要说得好。说出来,怕吓着别人。”
鬼山莲泉知道他不会再透露更多了,于是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突然想起什么,于是问道:“你修复了我的魂路,又教我提高发动天赋的方法和技巧,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不是和麒零约好了么,他随我回风津道,我就治好你和神音。”
“就这么简单?”莲泉的表情看起来并不相信。
“不然呢?”阿克琉克回过头,皱着眉头问。
莲泉被他的反问难住了。确实,好像除了这个理由之外,阿克琉克没有任何义务帮助自己。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拥有不同的立场。
“说到神音,你什么时候解除她身体里的封印?我们这样一路前往风源,如果她一直无法发动魂力,那对她来说太危险了,如果遇见任何变故,对他对我们都是一个不小的危机。”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了。”阿克琉克的表情突然变得深邃起来,他嘴角再一次浮现出那种遥远而模糊的微笑,“对于神音,你了解多少?”
鬼山莲泉一愣,她显然没有料到,阿克琉克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想了想,最后也只能摇摇头,确实,他并不了解神音。
“那你可知道,要接触她身体里的封印,其复杂程度,远远超越了修复你身体里断裂魂路的难度。尽管你的身体里有三套互相交错缠绕,比如浸染渗透,仿佛一团乱麻般的灵魂回路,但是,这个还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并不是没有检查过神音的封印,只是,要解除那个封印,对我来说,太难了。设下这个封印的人,他对魂力系统的研究,绝对不是我能够到达的高度。我只是个七度使徒而已啊姐姐!”
“我不相信。”鬼山莲泉淡淡的说。
“你不相信什么?”阿克琉克狡黠地眨眨眼睛,“你不相信我不能解除那个封印,还是不相信我是七度使徒?”
鬼山莲泉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阿克琉克。
“哎,我真的不骗你。”阿克琉克收起眉眼戏谑地表情,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你知道,我们体内的魂路是连绵不绝的,细密而精准的分布在我们的身体里的,这些魂路有粗有细,有主干有分支,就像人的血管一样,有粗大的主血管,也有皮肤表面的毛细血管。在不同的地方打下封印,也就是魂力结,所造成的效果,是不同的。比如你之前魂路断裂的时候,其实也就等于在身体很多个地方,打下了魂力死结,魂力沿着混路流动到断处的时候,就无法前进了。因此,很多的魂术,就无法施展。这个道理,你明白么?”
莲泉点点头。
于是阿克留了继续说:“然而神音的状况不一样。她被封印的地方,是在她爵印的位置。身体上所有的魂路都是彼此连通的,一个地方断了,可以从另一个地方绕过去,只不过需要绕更远的路,因此魂力就受到影响了。这种断点,也就是死结处越多,魂术受到的影响就越严重。之前像你身体里,起码存在上千个断点,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的魂力被压制得几乎无法动弹。但你必须清楚,你的魂力‘几乎’被压制,但是并不是‘完全’。”
“你的意思是,全身每一条魂路经过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等于切断了所有的魂路,神音的魂力也就被完全压制了?”
“你说得很对。但是,你要知道,爵印既是我们身体里最容易被攻击的地方,但同时也是我们魂力最精纯的地方。任何靠近爵印的外来魂力,不是被吸纳,就是被出自本能保护的强制反弹,想要魂力停留在别人的爵印上,从而编制下封印,这几乎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至少对于我来说,连想象都无法想象,更别说操作了。”
“你的意思是,设下这个封印的热你,他对魂术系统的了解程度,是你无法想象的强大?”
“你错了,”阿克琉克的脸,在夜色里看起来格外压抑而阴沉,“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应该问自己,为什么会有人,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对神音设下这样一个封印。”
鬼山莲泉一开始并没有理解阿克琉克这句话的意义,然而,当她持续地凝望着阿克琉克闪动的目光时,她脑海里渐渐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成形,如同一个溶解在黑夜里的鬼魅终于凝固除了他骇人的样貌。
阿克琉克看着莲泉苍白的脸,明白她已经意识到最关键的地方,于是他仿佛下结论般的,缓慢而凝重地说:“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如此重的封印,为什么会下在神音身上?神音到底具备了什么可怕的力量,才需要让人如此‘囚禁’她?就算是你,已经具备了三重天赋的你,理论上来说,和一度王爵已经是一个量级层面的你,也没有被设下如此不可解除的禁锢,难道不令人感到恐惧么?”
莲泉沉默着。她悄悄地把手心里的汗,在自己袍子上擦干。有太多翻涌不息的疑问和思绪,此刻有一张巨大的网,已经缓慢的从天空撒下,然而,谁是站在网里的人,谁是站在网外的人?
而谁,是撒网的人?
“在我们的国家,经常会囚禁一些凶狠的魂兽,我们用各种各样的材质来打造牢笼,从坚韧的藤条,到粗壮的木头,从结实的青铜,到坚不可摧的冷冰玄铁,越是可怕的怪物,我们就会用越结实的笼子来关押它。神音爵印上的那个封印,是我这辈子见识过的,‘最结实的笼子’。”阿克琉克在夜色里,不急不缓地说。

【西之亚斯蓝?边境?约瑟芬塔城】

一片辽阔空旷的夜空,没有一丝云彩,皓然的圆月将明亮的光泽笼罩在整个约瑟芬塔城上。城外环绕的森林,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黑暗里。这是约瑟芬冬季里难得无风的日子。城里的居民或者旅客,都已经入睡了。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把夜晚的浑厚衬托得更加庞然。远处奔腾不息的约瑟芬河水的浪声,仿佛夜晚的催眠曲。
突然,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气流突然将天空卷动起透明的涟漪。片刻之后,一片不知来路的厚重乌云,将月亮瞬间吞没了。整个约瑟芬塔城的光线在瞬间暗去,仿佛巨大的幕布将街道楼宇全部包裹起来。
昏暗的光线里,一阵旋转的发亮光芒从空中急急地坠落到地面,一匹发光的巨大雪狼悄无声息地奔跑进两面高墙围起的一条长巷里。它奔跑片刻之后,迅速地停下了脚步,然后它身姿突然昂然一立,四周光芒旋动,顷刻间合拢进一个风眼,巨大的雪狼消失在空气里,残余的亮光中,两个颀长的人影仿佛暗夜的精灵般,悄然无声地出现在约瑟芬塔城。
西鲁芙悄悄抬起自己拖地的裙摆,左右张望了一下,显然很满意自己悄然的降临。她抬起头,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天空里那朵包裹着月亮的乌云,顷刻间消散得无影无踪。皓洁的光芒再次从天空中洒下,约瑟芬塔城恢复了月光下的明亮。
“走吧。”西鲁芙冲身后的伊赫洛斯招招手,刚要挪步,就已经看见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走到自己前面去了。西鲁芙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伊赫洛斯永远一丝不苟地走在自己的前面,随时准备抵挡着一切有可能对西鲁芙造成伤害的危机。他的步伐有力却又悄然无声,因为他个子高的关系,所以没有几步,就走到前面去了。西鲁芙轻轻地移动着步子,看似不紧不慢地,但却幽灵般瞬间就追了上去。
“喂,我说赫赫,”西鲁芙抬起手,拍了拍伊赫洛斯始终紧握着刀柄的那只手臂,“你不要这么紧张好么,你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别人看了难道不吓死么?而且你没必要随时准备着抽刀砍人吧……”
伊赫洛斯迅速把手从刀柄上放下来,低头说:“……是。”
“赫赫,我不是和你说好了么,别说‘是’,要说‘好的’。”西鲁芙皱着眉毛,无可奈何的抱怨着,“一般老百姓的对话里可没有你满嘴的这种‘是’,‘遵命’什么的。”
“是……”伊赫洛斯双手合拳。
西鲁芙:“……”
“属下该死。”伊赫洛斯单膝跪地。
西鲁芙:“……好吧,我输了。”说完,她抬起裙子,朝前面走去。没走两步伊赫洛斯就追了上来。他依然坚定的走在西鲁芙的前面,他那张坚定而英俊的脸庞,在月光下多了一些柔和,他的皮肤看起来像是光滑的象牙。他一边走着,一边是不是回过头来看一下西鲁芙,他闪动的目光看起来有一种似乎随时想要冲到西鲁芙面前帮她挡刀子的感觉。西鲁芙一边走,一边叹气,“你真的不用这么紧绷,你肩膀放松一点好么?”
伊赫洛斯:“……好的,主人。”
西鲁芙抬起了眉毛,“不错嘛!有进步!好了,赫赫,你听着,我们现在去找一家驿站投宿。我们得看起来符合我们的身份。你说我们看起来像什么?要么扮演一对夫妻好了……反正我俩看起来……你干吗?!”西鲁芙被突然转身铿锵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伊赫洛斯吓了一跳。
“……那怎么可以!”伊赫洛斯低着头,但是依然看得出他的面红耳赤,他急促的呼吸在面前凝聚起大团大团的白雾。
“我说说而已,你赶紧起来吧,你突然这么一跪,我差点吓得魂都没了。”西鲁芙又好气又好笑,“那我们就说是兄妹好了。”
伊赫洛斯依然单膝跪着,他脸上的红潮渐渐退下去了。他继续低着头说:“……属下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说好就好。”西鲁芙不想再和这个“一根筋”纠缠下去,“你要在这么死板,下次我出来就换个随身护卫了。”
“那可不行!”伊赫洛斯突然站起来,脸上的表情认真而又严肃,他的身材太过高大,站在西鲁芙面前像一座雕塑般魁梧。
【西之亚斯蓝?约瑟芬塔城?驿站】
窗户并没有关紧,所以,远处约瑟芬河水的呜咽声,依然可以听到。在这样静谧的夜晚,这种仿佛永远不会停息的水声,听起来仿佛怅然的低诉。
艾欧斯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他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动不动地出神。过了会儿,他站起身来,走到窗户面前,眺望着远处的雪山。月光笼罩着他裸露的身体,将肌肉结实的胸膛勾勒出起伏的阴影和亮光。他抬起左手,目光一直牢牢地凝固在那黑色的刺青上面。他隐约地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像是……
他摇了摇头,似乎连自己也不相信的样子。已经两天过去了,吉尔伽美什没有任何的讯息。囚禁在自己左臂里的银尘的灵魂,此刻正沉睡着,一切安然无恙。但是他明白,只要超过四天的期限,如果不将这个灵魂释放抛弃的话,这个沉睡的灵魂就会像身体里觉醒的恶魔一样,渐渐蚕食自己的神识,直到完全占据自己的肉体。
但是,这种渐渐强烈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在之前所有的摄魂过程中,艾欧斯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是……仿佛左臂里的灵魂有一种异常熟悉之感,他能体会到那个灵魂的喜悦和悲伤,执着和决绝,愿望与牺牲……这种异常清晰的共鸣,让他觉得……那个灵魂,仿佛就是他自己。
楼下大堂传来开门的声响,将艾欧斯从沉思里拉回来。他本来要回到床上入睡,但是,突然一阵奇异的感觉从楼下传来。艾欧斯取下自己的长袍,裹起赤裸的身体,打开门,悄然无声地站在走廊的阴影里。
他感觉到一股非常熟悉的魂力。
他想,这位‘老朋友’,竟然也来了。

店小二一边哆嗦着穿好棉衣,一边来开门栓,门外廊沿下的灯光里,两位颀长而养眼的男女并列在门前。
“你好,打扰了。我们想要投宿。请问还有空的房间么?”
店小二一边来开门,一边扯紧衣领,“两位先进来吧,外面太冷了。我这就去查一下,你们稍作休息。”
“好的,麻烦了。”西鲁芙拉着伊赫洛斯走进大堂,她一边巧笑盈盈地环顾这驿站的摆设,一边朝柜台走去。
“两位是……夫妻么?是住一间房间?”店小二翻着账本,抬起头问。
“当然不是!”伊赫洛斯的脸瞬间又涨的通红。他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放在刀柄上了,口里“放肆”二字正准备出口,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张不开,手像是被胶带缠在了刀柄上无法动弹。抬起头西鲁芙纤纤十指着自己灵活地划动着。她恶狠狠地瞪了瞪伊赫洛斯,然后停下十指的动作。
“我们是兄妹。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两间房吧。”西鲁芙站在柜台面前,甜甜地冲店小二微笑着。黄色的灯光下,西鲁芙实在太美了。
店小二看得痴痴的,一边点头,一边问:“请问两位名字?我做个登记。”
“西芙,我的名字叫西芙,”西鲁芙回过头冲伊赫洛斯抬了抬下巴,“我哥哥你就叫他狼王好了。”
伊赫洛斯脸上忍不住显出高兴的神色来。他目光炯炯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凯旋的将军。
“好的,两位往楼上走,三楼楼梯左手边第一第二间就是了。”
“谢谢。”西鲁芙拿过钥匙,转身拉过伊赫洛斯的袖子,往楼上走去。

刚刚快要走上三楼的时候,西鲁芙突然停下了脚步。走在她面前的伊赫洛斯忍不住回过头来,“怎么了?”
西鲁芙的目光空空的停留在不知道什么的地方,仿佛失神一般,随后她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惊讶,又从惊讶变成了微笑,最后那个看起来神秘莫测的微笑,就停留在她娇艳的嘴唇上。她抬起头视线重新凝聚起来,她冲伊赫洛斯说;“没想到,这位老朋友也来了呢。”说完,她抬起纤细的食指轻轻放到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她随意地在空气里挥舞了几下,伊赫洛斯意识到,此刻,他们两个已经隐身了。

伊赫洛斯朝楼下望去大堂的门再一次的打开了。
一个戴黑色兜帽的人走了进来,他的身躯裹在仿佛幽灵般的漆黑长袍里,尽管如此,也能看得出他身材精瘦而修长,直到他把戴在头上的兜帽摘下来,伊赫洛斯才发现自己错了。来的不是他,而是她。她精致而美艳的五官,带着一股被风雪吹透般的灵气,纤细柔软的黑色睫毛仿佛两尾羽毛般拥着她那对如同秋水般的眸子。这种身高在男子中,也算挺拔了,更何况是女子。难怪伊赫洛斯会认为她是个男人。空气里传来一阵阵这个人带来的,一种类似雪莲般清净的香味。
直到她开口,伊赫洛斯才知道,自己又错了,低沉磁性的嗓音,百分百宣告着,来人是一位男子。
“世间竟然有容貌如此清秀的男人,简直比大多数的女人都还要美。”伊赫洛斯转过头,正要用眼色询问西鲁芙,却发现西鲁芙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微笑。她的目光牢牢地锁在楼下的那个男子身上,嘴角的笑容晕染着,像一池深不见底的春水碧波。

“先生,麻烦登记一下名字吧。”
“漆拉。”黑袍人缓慢而低沉地说着,说完,抬起头朝楼上,轻轻地投去一瞥。
温馨提示:答案为网友推荐,仅供参考
第1个回答  2011-09-14
有剧透:

【片段1】

特雷娅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银盏,银盏里的鸡汤色泽看起来仿佛奶白色的丝绸,一看就是精心煲好的。蒸腾起来的丝丝雾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她纤细的手指捏着陶瓷汤匙,小心翼翼地喂到霓虹面前。霓虹勉强地张开了口,他配合着,尽力抬了抬脖子,特雷娅轻轻地手腕一送,鸡汤滑进霓虹的喉咙。霓虹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目光里依然是那种灼人的狂热。

已经过去三天了。霓虹受伤的状况,依然没有明显地好转。他身体恢复地速度,慢得惊人。特雷娅已经尝试过输送魂力给他,或者将大量的黄金魂雾注入到这个房间里面,提升浓度,以便霓虹恢复伤势,然而,所有的尝试都没有任何明显的效果。

“为什么恢复速度这么慢?按道理,这种程度的伤,以霓虹的体能来说,早就恢复了。是中毒了?”幽冥低声问道。

“不是。情况比你想得要复杂。”特雷娅放下碗,轻轻抚摸了一下霓虹硬朗的脸庞,站起来转过身轻轻地把幽冥拉到一边,低声说:“对方攻击的手法里,并没有下毒,他的身体里也没有任何的毒素,但是,对方用了一种极其……极其讲究的进攻方式,这种进攻方式对于我们以黄金魂雾产生的魂力为根本依赖的魂术师来说,是一种致命而又邪恶的伤害。”

“到底是什么招数?你以前见过么?”幽冥的面容仿佛笼着一层寒气,双眼在幽暗的光线下漆黑一片。

【片段2】

特雷娅咬了咬牙,说完这句后,她突然停顿了下来,她转回头面向幽冥,她漆黑的瞳仁盯着幽冥碧绿的眼珠一动不动,目光仿佛一根笔直的弓弦,“既然说到了王爵和使徒之间的【灵犀】,我有一件事情,就不得不问你了。之前你被深渊回廊里那个神秘的小男孩所伤之后,你告诉我,你召唤了神音来救你,是她帮助你一路走到深渊回廊深处的黄金湖泊里去重生你的手臂的。但你和神音都是侵蚀者,你也没有赐印给她,作为两个拥有截然不同的灵魂回路的人来说,你,是如何能够‘召唤’她的呢?”

石室内晃动的烛光暗影,仿佛一片朔风吹动下的芦苇,斑驳跳动的光影中,幽冥那张冷峻阴森的脸上,渐渐弥漫起浓郁的杀戮气息。他薄薄的嘴唇紧闭着,一动不动,看起来,他并不打算回答特雷娅的质问。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意味深长地朝特雷娅看回去。

【片段3】

“幽冥,我不得不提醒你,”特雷娅幽幽地叹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对幽冥的态度有一点小题大做了,“如果你背着白银祭司私自对神音进行了赐印的话,你可知道你是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么?虽然理论上来说,神音体内没有‘永生回路’打底,是无法同时在体内维持两套灵魂回路并存的局面的,但是,如果你真的有办法做到这一点,而且也真的这么做了的话,你最好告诉我,否则……”特雷娅柔声的话语突然生硬地停在空气里,她难以相信就在刚刚那个瞬间,自己捕捉到的幽冥体内的魂力波动,这种波动分明是……她飞快地抬起眼睛,视线中,幽冥那张杀气腾腾的面容,清晰地聚焦在自己的瞳孔里,“幽冥,你?!”特雷娅还没说完,空气里突然一阵锐利的金属蜂鸣,整间石室里碧光大放,幽暗的烛火被剧烈的幽灵绿光猛得盖过,巨大的盾牌凌空显影。死灵镜面瞬间出现在幽冥面前,将他和特雷娅阻断开来,光滑的镜面上,特雷娅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影子。
空气里砰然炸开的气浪里,无数的白色丝绸仿佛海底怪物般汹涌翻滚,将特雷娅层层叠叠地包裹起来,两面亚斯蓝领域上最顶级的神级盾牌彼此对峙轰鸣,如同两头狭路相逢的巨兽般红眼相视,密闭的石室里气浪翻涌冲撞,激荡起一阵又一阵锐不可当的啸叫,石台上的霓虹发出痛不欲生的呻吟,他的耳孔里汩汩地流出鲜红的血浆来。

【片段4】

“好了。”阿克琉克转过头来,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光线下晶莹发亮。他重重地吸了口气,然后如释重负地耸了耸肩膀。他没有说话,只是缓慢地将手套重新戴起来。但他的表情,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样子,反而,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深邃。

“检查出什么了么?”莲泉忍不住问道。

“太奇怪了,”阿克琉克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的表情看起来仿佛在思考着某种匪夷所思的谜题,“真的太奇怪了。”

“你究竟检查出了什么东西,让你觉得太奇怪了?”麒零抱着手,有点忍不住了。他不耐烦地在房间里来回小范围地踱步,看起来极其焦虑。

“就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所以才太奇怪了。”阿克琉克抬起头,目光稳稳地看着两人,“这才是最奇怪的。”

“你能不能说点我们能听懂的人话啊?什么叫没检查出来才奇怪啊?”麒零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目光狠狠地瞪着阿克琉克。

“他太新了,他就像你早晨醒来时突然发现窗棂上积累起来的新雪一样新,没有任何污浊,没有任何气味。”阿克琉克将双手抱在胸前,微微往前探着身子,朝麒零说道。

【片段5】

该片段因涉及严重剧透,已删除

【片段6】

特雷娅和幽冥站立在坚硬的水晶地面上,巨大而空旷的场景,让他们两个看起来像是站在一面结冰的湖泊上的两只蚂蚁。

水晶的深处,三位天神般的白银祭司,依然安详的沉睡着。

“白银祭司,刚刚您说的是真的么?浆芝产下的一具……‘容器’失窃了?”特雷娅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措辞,她实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定义那个巨大女体虫身的怪物分娩出来的玩意儿。

“是的。浆芝的存在一直是亚斯蓝权限极高的秘密,就算是你们贵为上位王爵,也是刚刚才对你们开放了知晓权限。然而,就在昨天,一具‘容器’失窃了。而且这具容器,是用曾经的天之使徒银尘的肉身碎片作为基础而孕育繁殖的。所以,事态非常地严重。”三位祭司的面容依然安详,他们的嘴唇纹丝不动,但空气里回荡着飘渺而又空灵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神性。特雷娅竭力压制着自己脑海里的“囚犯”的想法,低头默然不动。

“而且,从种种迹象来看,偷取容器的人,”空灵的声音继续回荡着,“有可能是吉尔伽美什。”

特雷娅和幽冥一起沉默了。

“所以现在,我相信无论是吉尔伽美什,还是其他的某个敌对阵营,他们肯定已经知晓了浆芝的存在。我们可以骄傲的说,浆芝是一种异常神奇且稀有的生物,目前我们在整个奥汀大陆,风水火地四个国家中,几乎可以确认,只有我们亚斯蓝拥有一枚浆芝,而且是唯一的一枚。如果她死去,那么这种物种就将永远地消失。所以此刻,保护浆芝就成为了亚斯蓝最重要的事情。因此,我们决定将浆芝所在的原浆洞穴的安全等级,调整上升到5级。这也是亚斯蓝领域上,目前出现过的最高安全级别。”

特雷娅压抑着内心巨大的震惊,她尽量用处变不惊的语调询问到:“可是,就算是预言之源的安全等级,也就只是4级而已啊……”

“所以你就能知道,浆芝现在的重要性。”空茫的声音回答道。

“那么,是需要我和特雷娅,去守护浆芝的安全么?”

“不用,通往原浆洞穴的唯一道路上,已经设置了三个关卡,分别由修川地藏的天、地、海三使徒层层守卫。而在洞穴里,浆芝的旁边,将由修川地藏寸步不离地守护。”

“那应该就万无一失了吧……这样的守护,确实也称得上5级安全级别了。”特雷娅点点头,然后转动着眼神,“那么,白银祭司,你们是希望我和幽冥,去追回失窃的那具容器么?”

“也不是,”水晶地面发出轻微的震动,“追回容器的任务,我们已经派出了漆拉。他在速度和追击能力上,是亚斯蓝最杰出的。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已经抵达了亚斯蓝的边陲,约瑟芬塔城了。”

“那么……”,幽冥的眉眼笼罩在一片阴影里,“白银祭司,你们是希望我和特雷娅做什么呢?”

幽冥问完这句话之后,偌大的空间里,一片静谧。白银祭司的声音仿佛消失了。突如其来的安静酝酿着越来越浓烈的恐惧,仿佛空间里积累着看不见的重量,快要把人的肩膀压碎。

终于,飘渺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传来的话语却是:“我希望你们两个,前往约瑟芬塔城,营救漆拉。”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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