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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那冷雨》赏析
中国当代散文欣赏之一
【原文欣赏】
听听那冷雨
余光中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即使在梦里,也似乎把伞撑着。而就凭着一把伞,躲过一阵潇潇的冷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连思想也是潮润润的。每天回家,曲折穿过金门街到厦门街迷宫式的长巷短巷,雨里风里,走入霏霏令人更想入非非。想这样子的以台北凄凄切切完全是黑白片的味道,想整个中国整部中国的历史无非是一张黑白片子,片头到片尾,一直是这样下着的。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从安东尼奥尼那里来的。不过那一块地是久违了,25年,四分之一的世纪,即使有雨,也隔着千山万水,千伞万伞。25年,一切都断了,只有气候,只有气象报告还牵连在一起。大寒流从那块土地上弥天卷来,这种酷冷吾与古大陆分担。不能扑进她怀里,被她的裾边扫一扫吧,也算是安慰孺慕之情。
这样想时,严寒里竟有一点温暖的感觉了。这样想时,他希望这些狭长的巷子永远延伸下去,他的思路也可以延伸下去,不是金门街到厦门街,而是金门到厦门。他是厦门人,至少是广义的厦门人,二十年来,不住在厦门,住在厦门街,算是嘲弄吧,也算是安慰。不过说到广义,他同样也是广义的江南人,常州人,南京人,川娃儿,五陵少年。杏花春雨江南,那是他的少年时代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清明。安东尼奥尼的镜头摇过去,摇过去又摇过来。残山剩水犹如是。皇天后土犹如是。纭纭黔首纷纷黎民从北到南犹如是。那里面是中国吗?那里面当然还是中国,永远是中国。只是杏花春雨已不再,特意遥指已不再,剑门细雨渭城轻尘也都已不再。然则他日思夜梦的那片土地,究竟在哪里呢?
在报纸的头条标题里吗?还是香港的谣言里?还是傅聪的黑键白键马思聪的跳弓拨弦?还是安东尼奥尼的镜底勒马洲的望中?还是呢,故宫博物院的壁头和玻璃橱内,京戏的锣鼓声中太白和东坡的韵里?
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变来变去,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因为一个方块字是一个天地。太初有字,于是汉族的心灵,祖先的回忆和希望便有了寄托。譬如凭空写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沥淅沥淅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礼堂上的这种美感,岂是什么rain也好pluie也好所能满足?翻开一部《辞源》或《辞海》,金木水火土,各成世界,而一入“雨”部,古神州的天颜千变万化,便悉在望中,美丽的霜雪云霞,骇人的雷电霹雹,展露的无非是神的好脾气与坏脾气,气象台百读不厌、门外汉百思不解的百科全书。
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雨在他的伞上这城市百万人的伞上雨衣上屋上天线上,雨下在基隆在防波堤海峡的船上,清明这季雨。雨是女性,应该最富于感性。气空而迷幻,细细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点薄荷的香味,浓的时候,竟发出草和树林雨后特有的淡淡土腥气,也许那竟是蚯蚓的蜗牛的腥气吧,毕竟是惊蛰了啊。也许地上的地下的生命也许古中国层层叠叠的记忆皆蠢蠢而蠕,也许是植物的潜意识和梦呓,那腥气。
第三次去美国,在高高的丹佛山居了两年。美国的西部多山多沙漠,千里干旱。天,蓝似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眼睛;地,红如印地安人的肌肤;云,却是罕见的白鸟。落基山簇簇耀目的雪峰上,很少飘云牵雾。一来高,二来干,三来森林线以上,杉柏也止步,中国诗词里“荡胸生层云”,或是“商略黄昏雨”的意境,是落基山上难睹的景象。落基山岭之胜,在石,在雪。那些奇岩怪石,相叠互倚,砌一场惊心动魄的雕塑展览,给太阳和千里的风看。那雪,白得虚虚幻幻,冷得清清醒醒,那股皑皑不绝一仰难尽的气势,压得人呼吸困难,心寒眸酸。不过要领略“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的境界,仍须回中国。台湾湿度很高,最饶云气氤氲雨意迷离的情调。两度夜突溪头,树香沁鼻,宵寒袭肘,枕着润碧湿翠苍苍交叠的山影和万籁都歇的岑寂,仙人一样睡去。山中一夜饱雨,次晨醒来,在旭日未升的原始幽静中,冲着隔夜的寒气,踏着满地的断柯折枝和仍在流泻的细股雨水,一径探入森林的秘密,曲曲弯弯,步上山去。溪头的山,树密雾浓,蓊郁的水气从谷底冉冉升起,时稠时稀,蒸腾多姿,幻化无定,只能从雾破云开的空处,窥见乍现即隐的一峰半壑,要纵览全貌,几乎是不可能 的。至少放山两次,只能在白茫茫里和溪头诸峰玩捉迷藏的游戏,回到台北世人问起,除了笑而不答心自闲,故作神秘之外,实际的印象,也无非在虚无之间罢了。云缭烟绕,山隐水迢的中国风景,由来予人宋画的韵味。那天下也许是赵家的天下,那山水却是米家的山水。而究竟,是米氏父子下笔像中国的山水,还是中国的山水上纸像宋画。怨怕是谁也说不清楚了吧?
雨不但可嗅,可观,更可以听。听听那冷雨。听雨,只要不是石破天惊的台风暴雨,在听觉上总是一种美感。大陆上的秋天,无论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骤雨打荷叶,听去总有一点凄凉,凄清,凄楚。于今在岛上回味,则在凄楚之外,更笼上一层凄迷了。饶你多少豪情侠气,怕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风吹雨打。一打少年听雨,红烛昏沉。二打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三打白头听雨在僧庐下。这便是亡宋之痛,一颗敏感心灵的一生,楼上,江上,庙里,用冷冷的雨珠子串成。十年前,他曾在一场摧心折骨的鬼雨中迷失了自己。雨,该是一滴湿漓漓的灵魂,在窗外喊谁。
雨打在树上和瓦上,韵律都清脆可听。尤其是铿铿敲在屋瓦上,那古老的音乐,属于中国。王禹偁在黄冈,破如椽的大竹为屋瓦。所说住在竹楼上面,急雨声如瀑布,密雪声比碎玉。而无论鼓琴,咏诗,下棋,投壶,共鸣的效果都特别好。这样岂不像住在竹筒里面,任何细脆的声响,怕都会加倍夸大,反而令人耳朵过敏吧。
雨天的屋瓦,浮漾湿湿的流光,灰而温柔,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黯,对于视觉,是一种低沉的安慰。至于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泻下,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谁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轮。“下雨了,”温柔的灰美人来了,她冰冰的纤手在屋顶拂弄着无数的黑键啊灰键,把晌午一下子奏成了黄昏。
在古老的大陆上,千屋万户是如此。20多年前,初来这岛上,日式的瓦屋亦是如此。先是天黯了下来,城市像罩在一块巨幅的毛玻璃里,阴影在户内延长复加深。然后凉凉的水意弥漫在空间,风自每一个角落里旋起,感觉得到,每一个屋项上呼吸沉重都覆盖着灰云。雨来了,最轻的敲打乐敲打这城市,苍茫的屋项,远远近近,一张张敲过去,古老的琴,那细细密密的节奏,单调里自有一种柔婉与亲切,滴滴点点滴滴,似幻似真,若孩时在摇篮里,一曲耳熟的童谣摇摇欲睡,母亲吟哦鼻音与喉音。或是在江南的泽国水乡,一大筐绿油油的桑叶被啮于千百头蚕,细细琐琐屑屑,口器与口器咀咀嚼嚼。雨来了,雨来的时候瓦这么说,一片瓦说,千亿片瓦说,轻轻地奏吧沉沉地弹,徐徐地叩吧挞挞地打,间间歇歇敲一个雨季,即兴演奏从惊蛰到清明,在零落的坟上冷冷奏挽歌,一片瓦吟千亿片瓦吟。
在日式的古屋里听雨,听四月,霏霏不绝的黄梅雨,朝夕不断,旬月绵延,湿黏黏的苔藓从石阶下一直侵到舌底,心底。到七月,听台风台雨在古屋顶上一夜盲奏,千层海底的热浪沸沸被狂风挟挟,掀翻整个太平洋只为向他的矮屋檐重重压下,整个海在他的蝎壳上哗哗泻过。不然便是雷雨夜,白烟一般的纱帐里听羯鼓一通又一通,滔天的暴雨滂滂沛沛扑来,强劲的电琵琶忐忐忑忑忐忐忑忑,弹动屋瓦的惊悸腾腾欲掀起。不然便是斜斜的西北雨斜斜刷在窗玻璃上,鞭在墙上打在阔大的芭蕉叶上,一阵寒潮泻过,秋意便弥湿旧式的庭院了。
在日式的古屋里听雨,春雨绵绵听到秋雨潇潇,从少年听到中年,听听那冷雨。雨是一种单调而耐听的音乐是室内乐是室外乐,户内听听,户外听听,冷冷,那音乐。雨是一种回忆的音乐,听听那冷雨,回忆江南的雨下得满地是江湖下在桥上和船上,也下在四川在秧田和蛙塘,—下肥了嘉陵江下湿布谷咕咕的啼声,雨是潮潮润润的音乐下在渴望的唇上,舔舔那冷雨。
因为雨是最最原始的敲打乐从记忆的彼端敲起。瓦是最最低沉的乐器灰蒙蒙的温柔覆盖着听雨的人,瓦是音乐的雨伞撑起。但不久公寓的时代来临,台北你怎么一下子长高了,瓦的音乐竟成了绝响。千片万片的瓦翩翩,美丽的灰蝴蝶纷纷飞走,飞入历史的记忆。现在雨下下来下在水泥的屋顶和墙上,没有音韵的雨季。树也砍光了,那月桂,那枫树,柳树和擎天的巨椰,雨来的时候不再有丛叶嘈嘈切切,闪动湿湿的绿光迎接。鸟声减了啾啾,蛙声沉了咯咯,秋天的虫吟也减了唧唧。七十年代的台北不需要这些,一个乐队接一个乐队便遣散尽了。要听鸡叫,只有去《诗经》的韵里找。现在只剩下一张黑白片,黑白的默片。
正如马车的时代去后,三轮车的时代也去了。曾经在雨夜,三轮车的油布篷挂起,送她回家的途中,篷里的世界小得多可爱,而且躲在警察的辖区以外,雨衣的口袋越大越好,盛得下他的一只手里握一只纤纤的手。台湾的雨季这么长,该有人发明一种宽宽的双人雨衣,一人分穿一只袖子此外的部分就不必分得太苛。而无论工业如何发达,一时似乎还废不了雨伞。只要雨不倾盆,风不横吹,撑一把伞在雨中仍不失古典的韵味。任雨点敲在黑布伞或是透明的塑胶伞上,将骨柄一旋,雨珠向四方喷溅,伞缘便旋成了一圈飞檐。跟女友共一把雨伞,该是一种美丽的合作吧。最好是初恋,有点兴奋,更有点不好意思,若即若离之间,雨不妨下大一点。真正初恋,恐怕是兴奋得不需要伞的,手牵手在雨中狂奔而去,把年轻的长发的肌肤交给漫天的淋淋漓漓,然后向对方的唇上颊上尝凉凉甜甜的雨水。不过那要非常年轻且激情,同时,也只能发生在法国的新潮片里吧。
大多数的雨伞想不会为约会张开。上班下班,上学放学,菜市来回的途中。现实的伞,灰色的星期三。握着雨伞。他听那冷雨打在伞上。索性更冷一些就好了,他想。索性把湿湿的灰雨冻成干干爽爽的白雨,六角形的结晶体在无风的空中回回旋旋地降下来。等须眉和肩头白尽时,伸手一拂就落了。二十五年,没有受故乡白雨的祝福,或许发上下一点白霜是一种变相的自我补偿吧。一位英雄,经得起多少次雨季?他的额头是水成岩削成还是火成岩?他的心底究竟有多厚的苔藓?厦门街的雨巷走了20年与记忆等长,一座无瓦的公寓在巷底等他,一盏灯在楼上的雨窗子里,等他回去,向晚餐后的沉思冥想去整理青苔深深的记忆。前尘隔海,古屋不在。听听那冷雨。
【作者小传】
余光中(1928~ ),台湾著名诗人,以“乡愁诗人”著称,祖籍福建永春,生于江苏南京,1947年入金陵大学外语系(后转入厦门大学),1949年随父母迁香港,次年赴台,就读于台湾大学外文系。1953年,与覃子豪、钟鼎文等共创“蓝星”诗社。后赴美进修,获爱荷华大学艺术硕士学位。返台后任诗大、政大、台大及香港中文大学教授,现任台湾中山大学文学院院长。余光中将自己浓浓的思乡之情,倾注在他的诗作之中,《乡愁》便是一首代表作。
著有诗集《舟子的悲歌》、《蓝色的羽毛》、《钟乳石》、《万圣节》、《白玉苦瓜》等十余种。
【作品赏析】
《听听那冷雨》是余光中的代表作品,正如《荷塘月色》之于朱自清,《茶花赋》之于杨朔一样,比较集中地反映了作家的创作主张及艺术风格。
文章虽说通篇写雨,写愁,写离怨,但决不借那朦朦的愁云蒙蒙的雨幕来晦涩自己的观点,他勇敢地涉足让庸人却步的政治湍流,有意让作品的社会意义、美感价值经历洗礼和考验。此文开篇,作者便将在凄风冷雨中产生的单调感顺势迁延为对历史与现实的喟叹:“雨里风里,走入霏霏令人更想入非非。想这样子的台北凄凄切切完全是黑白片的味道,想整个中国整部中国的历史无非是一张黑白片子。”这妙喻准确、简赅、新鲜,下笔时全然不想着会开罪于何人,只是让艺术把真情实感馈返给现实——它的母体。大凡真爱,便不必讳言,无须粉饰,且读这一句吧:“大寒流从那块土地上弥天卷来,这种酷冷吾与大陆分担,不能扑进她怀里,被她的裾边扫一扫也算是安慰孺慕之情。”这声音来自台北,1974年。不是“箴言”,却是“真言”!想当时,正统作家群中诗以“莺歌”,文以“燕舞”,不乏其人,愧杀,愧杀!用艺术伪装现实,艺术只能沦落。
余光中正视现实的勇气还表现在他不沉湎于历史的“杏花春雨”,也不轻信来自官邸或酒肆的传言。他思索、辨析:“日思夜梦的那片土地,究竟在哪里呢?”“在报纸的头条标题里吗?还是香港的谣言里?还是傅聪的黑键白键马思聪的跳弓拨弦……”。难怪他要写冷雨,听冷雨,嗅冷雨——“淋淋漓漓”的雨丝能清醒头脑,“淅淅沥沥”的雨声能增聪听功,“爽爽新新”的雨香则沁心润脾。冷雨,冷语,冷静的肺腑之语。
行文中,作者决不忽略文字的美感价值。冷雨中诱出了祖宗的诗韵,君不见“渭城朝雨浥轻尘”、“清明时节雨纷纷”都以“变奏曲”形式流韵在字里行间。作者的“情丝”与雨丝始终交织着,在冷雨中忆起了初临孤岛时的“凄迷”,也忆起了初恋时的温馨。他相信“商略黄昏雨”的意趣,只有在中国方要尽享,也许在基隆的港堤上,也许在四川的池塘里。他想起辞书中“雨”部字块的繁纭,米家山水画的云情雨意,王禹偁为听雨而造的竹楼以及现今雨城中千伞万伞的奇观。雨连着台岛与大陆,连着悠悠的历史与难尽人意的现实。尽管为文的契机是感慨于海峡两岸“参商太久”,但此文的审美对象是雨,所以作者一直是用雨来濯涤自己的愁绪,用雨来勃发读者的情趣。至于载什么“道”,完全没必要让艺术去屈就。真正的艺术本身自有扬善祛恶,昭示美与光明的功能。关键是那艺术要真,不要伪,每个艺术品种都要遵从自身规律去反映现实。唯其如此,也就必定能与当代生活节奏同步了。余光中的散文创作实践对我们上述的分析做了令人信服的回答。文坛宿耆柯灵说:“《听听那冷雨》直接用文字的雨珠,声色光影,密密麻麻,纵横交织而成。这也许可以帮助我们对中国文字和现代文学的表现力增加一点信心,也应该承认这在‘五四’以来的散文领域中,算是别辟一境。”这评论有深刻的见解,也很公道,会引起作家与散文爱好者的思考。读《听听那冷雨》还可以感受到余光中对散文艺术的多方面探索。他努力开拓散文“可读性”的范围。所谓“读”,不仅染人以目,感人于心,还讲求易诵于口,悦之于耳。为此,他十分注意词语的音韵美,化古求新,别具一格。叠字叠句的用法在他笔下出神入化了,让人一看便不禁吟哦。余氏对李清照的词风是偏爱的,“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这句法显然师承《声声慢》,但他更注重的是在继承基础上的发展。看这句,“譬如凭空写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沥淅沥淅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叠字连绵,表态、动态、声响三番俱出,把“雨”字的质感写活了。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善用叠字,“诗化”散句,似乎也可称作“余光中现象”,读起来有醉人的韵味,那巧构的谐音辞格又毂出一连串的遐想。再如“即使有雨,也隔着千山万山,千伞万伞”一句,“山”、“伞”相谐 ,借喻妥帖,寄寓着无尽的忧思与遗憾。桐城文人“因声求气”的观点,在余光中的散文里得到了印证和发展。
有时,作者也排出个把长句,但不累赘,仿佛如歌的行板。他拿手的还是让短语、短句参差跳跃产生出珠落玉盘的效果,读这句便知此说不谬:“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不仅可诵简直可唱了。我们得到了启示:诗句要有节奏,散句也要有节奏;而这节奏千变万幻,调度得当便是艺术。
同类语或近义词的连用在文中也不乏见。“不过说到广义,他同样也是广义的江南人,常州人,南京人,川娃儿,五陵少年。”一下子扫过万水千山,大陆风情,如数家珍。再看这句:“大陆上的秋天,无论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骤雨打荷叶,听去总有一点凄凉,凄清、凄楚。于今在岛上回味,则在凄楚之外,更笼上一层凄迷了。”一字之别,入木三分。
读余光中的散文,对于爱好古典文学的人来说,则常有会心,时而颔首;对于发蒙于新文学的青年来说,则知、美兼得,受益匪浅。当然,细心者也会发现余文中亦有西化句型杂陈其间,另有意趣。这表明在对待“民族化”的问题上余光中既坚守主脑又不偏颇自囿,至于文中大跳跃式的联想和具有现代风格的“情景置换”更能证明这一点。
【相关链接】
20世纪60年代起余光中创作了不少怀乡诗,其中便有人们争诵一时的“当我死时,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白发盖着黑土,在最美最母亲的国土。”回忆起70年代初创作《乡愁》时的情景,余光中时而低首沉思,时而抬头远眺,似乎又在感念着当时的忧伤氛围。他说:“随着日子的流失愈多,我的怀乡之情便日重,在离开大陆整整20年的时候,我在台北厦门街的旧居内一挥而就,仅用了20分钟便写出了《乡愁》。”
《乡愁》是台湾同胞、更是全体中国人共有的思乡曲,随后,台湾歌手杨弦将余光中的《乡愁》、《乡愁四韵》、《民歌》等8首诗谱曲传唱,并为大陆同胞所喜爱。余光中说:“给《乡愁四韵》和《乡愁》谱曲的音乐家不下半打,80多岁的王洛宾谱曲后曾自己边舞边唱,十分感人。诗比人先回乡,该是诗人最大的安慰。”

「赏析」
以描写望著雨中的家的心情终,作者在中间各段采取时空交错的写法:忽而
过去,忽而现在;忽而故国,忽而异域,又随时回到台湾,回到厦门街,文理知
错综,是作者企图以此表达诉说不尽的复杂情绪;而其无碍的文才,足令读者的
心情随作者的心灵转换而起落,却不会感到凌乱无章。
细读之后发现主旨、内涵很简单,都在表达作者的中国意识、对中华文化的
赞美与眷恋。该文特殊之处其实在於形式,解构文字,打破书写的秩序,以敲打
乐的形式,依靠句子的长短组合变化,达成绝对的音乐感。大量运用中文的长短
句,造成结构上的美感,又用同音异义的字造成错综变化。
一气呵成,不能中断,是他形式上的特色,尤其在最后一句「清明这季雨」
忽然收短,与之前的长句一同形成强烈的节奏感,以及无限的感叹. 完全用作诗
的方法,句子的长正好表现出雨下个不停,形象上的淅淅沥沥呼之欲出。
这篇文章是那个充满著昔日家国忧愁之思年代的文字。时日久远,但今日读
之,仍然觉得是所读过的音乐性韵律最强的一篇文字。诗人为文,文字特别凝敛
生动而富有韵律感。许多人评论感觉上喜爱余光中的散文更甚於他的诗。
《听听那冷雨》的修辞技巧从听听那冷雨中可以学到最多的应该就是" 丰富
的修辞" 技巧吧(一)生动的比喻比喻是一种「借彼喻此」的修辞法,有二件或
二件以上事物中有相类似之处,以「那」件有类似点的事物来比方说明「这」件
事物的,就叫「比喻」。通常用" 像" 、" 如" 等喻词来联接两件事物。
例如:△美国的西部,多山多沙漠,千里乾旱,天,蓝似安格罗?萨克逊人
的眼睛,地,红如印地安人的肌肤,云,却是罕见的白鸟. △据说住在竹楼上面,
急雨声如瀑布,密雪声比碎玉……。
(二)匀称的对偶语文中在形式上,上下两句的字数相等,句法相似,结构
相同,平仄相对的,就叫「对偶」。就内容上而言,意义相近者为「正对」,意
义相反者为「反对」。
例如:△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
潮潮地湿湿,即连在梦里,也似乎把伞撑著。
△那雪,白得虚虚幻幻,冷得清清醒醒,………。
(三)鲜明的转化描述一件事物时,转变其原来的性质,化为另一种本质截
然不同的事物,来加以形容叙述,叫作「转化」,又称为「比拟」。可以分为拟
物为人、拟人为物和拟虚为实三种. 例如:△索性把湿湿的灰雨冻成乾乾爽爽的
白雨,六角形的结晶体在无风的空中回回旋旋地降下来,等须眉和肩头白尽时,
伸手一拂就落了。
△雨来了,雨来的时候瓦这麼说,一片瓦说千亿片瓦说,说轻轻地奏吧沉沉
地弹…………。
(四)整齐的排比用结构相似的句法,接二连三地表出同范围、同性质的意
象,叫做「排比」。
例如:△残山剩水犹如是。皇天后土犹如是。纭纭黔首纷纷黎民从北到南犹
如是。
△那里面是中国吗?那里面当然还是中国永远是中国。只是杏花春雨已不在,
牧童遥指已不再,剑门细雨渭城轻尘也都已不再。
(五)秩序的层递凡要说的有两个以上的事物,这些事物又有大小轻重的比
例,而且比例又有一定的秩序,所以在说话行文时,依序层层递进的,叫做「层
递」。
例如:△雨在他的伞上这城市百万人的伞上雨衣上屋上天线上,雨下在基隆
港在防波堤在海峡的船上,清明这季雨。
△饶你多少豪情侠气,怕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风吹雨打。一打少年听雨,红
烛昏沉。两打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三打白头听雨在僧庐下,这便是亡
宋之痛,一颗敏感心灵的一生:楼上,江上,庙裏,用冷冷的雨珠子串成。
(六)和谐的类叠同一个字词或语句,接二连三反复地使用,称为「类叠」。
例如:△譬如凭空写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沥淅沥淅沥,
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
△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
△雨气空蒙而迷幻,细细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点薄荷的香味。
(七)鲜活的倒装语文中故意颠倒文法上的顺序的句子,称为「倒装」。
例如:△因为雨是最最原始的敲打乐从记忆的彼端敲起。瓦是最最低沉的乐
器灰蒙蒙的温柔覆盖著听雨的人,瓦是音乐的雨伞撑起。
△每天回家,曲折穿过金门街到厦门街迷宫式的长巷短巷,雨裏风裏,走入
霏霏令人更想入非非。
△雨,该是一滴湿漓漓的灵魂,窗外在喊谁. 「感想」
散文要引起读者的共鸣,不像小说可以借助故事情节的变化多端取胜。不过,
作者在行文运笔之际,可以引起读者各种感官的刺激,使读者如闻如见,如履其
境,造成感同身受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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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2-09-11
人性的虚伪性--简评《罪与罚》
在接触各位世界大师的作品以前,对他们的崇拜绝不下于虔诚的基督徒对耶酥的崇拜.后来,一连串的世界文学名著涌过来;使我对这种近乎痴恋的崇拜有了怀疑.最初接触的是<<简.爱>>.感觉就是一首优美的自转散文诗.至于反映社会的黑暗与大变动倒没有看出来多少.尤其是最近读了陀斯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之后,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了.而且还小心翼翼的读了两遍,生怕亵渎了大师的作品。
现实生活中的人都应该存在着双重的性格.在拉斯科尔尼科夫帮助马尔梅拉多夫一家和他杀人以及他杀人前后思想斗争的反复交叉中;作者把主人公的双重性格刻画的入木三分.这其中,如果读者细心.就不难发现主人公不仅仅是双重性格,似乎还有一些变态.甚至是生理的缺陷.即使拉斯科尔尼科夫把那些钱财扔了,可是他却一直认为应该自首.生活中有这样的例子.就如一个杀人犯,第一次杀人后手会发抖.后来也就变成了与吃饭一样自然的事情.现实中有这样的白痴.但肯定没有如拉祖尔欣和警察局长那样的白痴.
  透过主人公的精神面貌,作者似乎在努力寻找一种理性与现实磨合的张力.只是通过运用象征,暗示等各种手法把一个正常的人变成不正常的人.尽力凸现一个病态社会的缩影.其实于我们今天的生活中不是不存在,算起来也已经有几百年了;还没有解决,就有些很不正常了。当然,如果是一个社会问题,应该是早就解决了的.从这点我又不得不怀疑他的主人公脱离了现实的轨道.
  很久以前读卡夫卡的<<变形记>>就使人摸不着头脑.隐隐地觉得各位大师都是玩阴招的高手.譬如两个打手比武,聪敏的一个用各种手段把另一个折磨的疲惫不堪.然后再跳起来一拳打倒对手.虽然赢了,但是却让人觉得厌恶.不如明的来的凌厉.细心地读了这位世界超级大师的作品后,使我再也不敢崇拜各位大师的手笔.因为我也不想成为众多白痴中的一个.尤其是语言让人不敢恭维.有如一位黄土掩着脖子的老大爷在吭吭咳咳;令人感觉如芒在背,不堪忍受。
  大师既然不是神,于是也便是个人了.如果把大师捧得很高我们自己就很容易跌倒。就如鲁迅先生说:战士也性交,但就不可以称之为性交大师.于是,能写出拉祖尔欣这样白痴的大师修为更加的不简单.就好象段誉,不到一定的火候就发不出六脉神剑.我们写不出这样的白痴,也许是我们的火候还不够.或者愚蠢的级别还不到位.一切都处于病态之中当然可怕.但是,在太阳底下,似乎全部一下子都蒸发掉了.我们一点儿的踪迹也看不到.
  于是,读大师的作品给我的启示就是:少崇拜蠢蛋,多做自己。
(全部原创,希望楼主喜欢)
第2个回答  2019-12-21
《暴风骤雨》景物描写之我见】

20世纪40年代末,农村里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运动,这给思维敏捷的作家提供了创作的广阔空间和丰富素材,其中周立波的《暴风骤雨》就是一部独特优秀的作品。

它与丁玲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一样,都重视相关的景物描写。据粗略统计,该作品较明显的景物描写共38处,分别扮演着寓喻、气氛烘托、深化作品主旨、暗示社会环境等角色。

一、景物寓喻

自古以来,中国文人就重视意象的运用与匹配,如离别的"柳"、相思的"红豆"。情感细腻的作家甚至在这方面走出了自己的特色,如张爱玲的"月亮"系列、萧红的动物意象。寓情于景于物、托物言情言志,素来是文学创作不可忽视的一笔。该作品也继承发展了此手法,在整个环境描写中,景物的寓喻意义非常突出,且极为注意与每个阶层、每个本体之特征的结合。

1。静物寓喻

在该作品38处的环境描写中,至少涉及了35个突出的景物。根据景物和本体的关系,可把这些景物分为以下三类:

(1)暗喻革命的希望与胜利、展示稳步壮大的革命力量、昭示反面势力的削弱

①独立单个的事物:太阳、亮着的灯、闪亮的银河、光亮的刺刀、红似火的云、鸣晓的鸡、冒红的东方、向阳的向日葵、红绸旗子、晃动的火苗等。没有摆脱历史遗留下来的审美取向,该作品寓喻希望、胜利的事物,均带着一定的"光芒"与"明亮",披上一股"血红"色彩,刺眼而又充满温暖、力量与朝气,展示着人们对革命的热情与美好的憧憬。

②整体意境:对革命未来的美好憧憬,是这部作品环境描写中最为重视的一面。在这38处中,通过整体意境昭示革命美好未来的大概有7处。如:

"雪停风住,天放晴了。日头慢慢照到窗户玻璃上。"

"东方天头开始露青色,稍后又转成灰白,再以后,又化作绯红。太阳冒花了。道旁屯落里,雄鸡起起落落地啼叫。"

事物的动态变化与整体环境的相互映衬,展示着革命的光明前景和曲折性。这种环境描写是不容分割的。因为句中所含的寓喻意义,并不是通过事物本身的固有性质加以延伸得来的,而是通过其在一定时期内展示的一系列动态及状况来表现的。

(2)指穷苦农民

此类景物有:露水、苞米、小麦、黄土色房屋、家雀、燕子、高粱、瓜蔓和豆角等。选取的事物均与农村百姓生活息息相关,不自觉地渗透着一丝朴素、泥土的气息与劳动的艰苦、难言的压迫。实干的苦劲与坚强的心灵一样可在穷苦弱小的群体里酿出惊人的革命力量。

(3)指土地革命的反动势力

任何时代进行改革都会遇到一定的阻碍,这是社会发展不可磨灭的规律。作者选取了一系列的景物来寓指革命反动势力,尤其是国民党残余、富农地主及其附庸。

相关景物有:蒿子、攀地龙、野苇子、跳猫子、杂草、绿得发黑的树木、黑大门楼和高高青瓦房屋、柳树、榆树、热毛子狗、黄牙狗和冰柱子……

这一类的事物均带有一定野性、占据欲、残暴性与丑陋感,毫无掩饰地刻画出反动势力的"黑"形象。

但,令人奇怪的是其中的柳树。在中国的意象系统里,轻盈柔软的"绿丝绦"似乎总与纤纤美女、绵绵情长相挂钩。而作者却用柳树作为线索贯穿全文,用来寓指邪恶的反势力,这恐怕跟当地当时的政治环境脱不了干系。如此妖艳婀娜的"柳树"必拥有足够的"养分"与良好的"生长条件",而这所谓的"养分"却来于贫苦百姓的血汗与无尽泪水。此外,这种"艳丽""柔弱"极易被当时的社会风气判为资产阶级情调,弥漫着一股虚无、缥缈、轻浮的不踏实感。由此分析,如此安排就合情合理了。这也是此作品对历来意象观念的挑战。

2。动态寓喻

在《暴风骤雨》中,作者不仅选取了迎合阶层本体特征的大量意象来展示土地革命的曲折性与光明性,而且巧妙地通过这一系列意象的动态发展,不动声息地暗示着各阶级群体的发展趋势与未来。如:

①燕子:无奈地梳洗绒毛,接受现实的压迫——主动寻吃、开始展现欢快等积极情绪,生活活动更加多彩——有条件逐渐追求美的享受。

再如:

②柳树:黑大门楼的柳树障子——绿得发黑——打黑枪的家伙傍着柳树丛子逃离——一排柳树,长着茂盛的枝叶——软软的枝条——柳树丛子,挂满白霜——柳树和榆树的枝上冒出红的小疙瘩,长着嫩绿的叶芽,远远一望,好像一片贴在蓝玉的天上的杂色的烟云。

景物发展趋势贯穿全文,形象展示了反面势力的反复强弱、最终的皈依与不彻底的转变等。

这样"动静"结合的写法,不动声色地引导读者从微观、宏观两个角度深入品读小说的主题与创作艺术,使文章脉络多层次地清晰化。撇开对政治的迎合性,从文学的角度考察这部作品,这不失为一巧妙之处,犹若多线索一主题的格局。

二、景物描写之动感与"无我"

与丁玲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相比,《暴风骤雨》的景物描写富有强烈的动感。粗略统计的38处景物描写,绝大部分为动态描写。上述的动态寓喻就是一个突出的宏观方面,而从微观入手,亦可发现作者笔触的活跃性。

如,太阳透过……照射在地上……南风刮来了……整个屯子都轰动了。啼明鸡叫着。东南天上露出了一片火烧似的红云。丰富的动景让整部作品充满激情与生命力,似乎每一个力量都在积蓄待发、蠢蠢欲动。然而,相比于《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不安乱闯的"小虫"、会呼吸能睡觉的活生生的"大地",《暴风骤雨》对景物的描写则没有掺杂过多的主观感情色彩,它则显得如此洗练纯净。如王国维《人间词话》中所言:"无我之境,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昔人论诗,有景语情语之别,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枯燥的政治题材、浓郁的政治色彩,朴实白描的粗犷景物再现,始终无法遮盖作者成熟稳重而坚定的憧憬,始终无法掩住革命胜利的伟大光芒,更无能掩盖优秀作品的闪光点。作为当代文学中的审美客体,《暴风骤雨》所蕴含的独特的文学价值值得多角度地推敲。
第3个回答  2019-11-14
第4个回答  2020-01-13
文化创作,本来就应该发自本心,随心所欲。这与生计无关,完全是为了打开自我的生命架构,健全人格,获得精神自由。可是现在的文化世界,已经让位于市场和生存之需。文化创造者不再是大众的精神教父,文学不再是人们觊觎世界的唯一媒介。一旦爱好与生计关联,它就变得丑陋不堪。很多文化创作者要么失望上岸,要么被迫转行。因为文化创作、文学写作,不能给他们带来丰盈的收入,带来一举成名的快乐。所以,杨大侠(HeroYang)的执拗坚持,我手写我心就显得具有特别的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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