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陆游的《老学庵笔记》载,苏东坡渡海至儋州的行李物品之中,也有好几箱的笔和墨。对于他宁愿随身携带大批量笔墨,而并不是携书到孤岛上,可供无拘无束地阅读,一方面可以见得他的自信心和充沛的写作需求,与此同时也由此可见他也不竞尚社会风气,随着时尚潮流而藏书。
在那时候,很多文人墨客名士都以藏书为时尚为乐事,个人藏书动不动就上万卷。如晏殊之子晏几道,就以藏书多而出名,因此家道中落之后,每一次搬新家,他的老婆都要为搬书而苦恼。
苏东坡在宋仁宗的驸马李玮都尉的家里,见到了这批谢尚、谢鲲、王衍等晋人的行书字帖,内心也十分喜爱。可是,一想起那些行书字帖的传承历程,可以说就是招灾揽祸的根源,并且除去作为书架房舍里的装饰设计,用于显摆人前,也并没有其它的用途。因此,苏东坡对这种貌为集古、实为矜奇立异的个人行为,也丧失了兴趣。
苏东坡道出了世人藏书的几个弊端。
一个是浮慕时名,藏书仅仅为了更好地得到声誉,而不是为了更好地刻苦钻研学问。
二是家里费尽心力收罗获得的藏书,从来不阅读,统统束之高阁,仅仅为了在别人身边有吹捧的资本。
三是把藏书视作私产,不但自己不读,书亦不借别人,仅仅为了更好地珍藏而珍藏。因此,苏东坡大力赞扬李常捐助藏书、以遗来者的善举,激励有志读书的人,要奋力进取,大有作为。
苏东坡不随着时尚潮流而藏书,同样是他有定见、不盲目从众,尽可能多做实事的人生观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