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叶永华。
另一个是叶润发。
前者是半退休半岛酒店集团点心大使,後者则为「望月」月饼的制作顾问;两者身份看来没有牴触,但吊诡是他们各自对外宣称自己为酥皮奶黄月饼的原创者。很明显,这是一个罗生门的故事,一宗关於酥皮奶黄月饼诞生的悬疑事件!
「若要归根究柢,当时我做的酥炸奶黄包才是奶黄月的始祖!」年届六十二的叶润发,说来掷地有声。86年,他在九龙酒店中菜厅环龙阁做开荒牛,担任点心部主管一职,而半岛是姊妹酒店,同为香港上海大酒店拥有。「当时老板打算开设『亭台楼阁』,环龙阁比嘉麟楼早半年开业,所以筹划厨房的事务,理所当然也有我的份儿。计划中尚有山顶引鹿亭和浅水湾起凤台。」三十年前的事,叶润发却记得犹如昨天发生一样清晰无遗。
「八十年代并非很多茶楼会卖奶黄包,但嘉麟楼有。」那边厢的叶永华说。
香港这地方之所以可爱,因为在这裏,什麼东西都可以东西交流、新旧融和。而奶黄(custard)跟曲奇酥皮这两种产物的兴起,正好反映香港於这方面的特质。
「我们做点心,喜欢用『吉士打』做包点外,更会做尾单甜品。莲蓉西米焗布甸,不就是吗?」叶永华续说。普遍的吉士打都会以吉士粉(custard powder)做成,这粉剂有着鸡蛋香和云呢拿气味。
「想当年,推出酥皮奶黄月饼,市场对它很有新鲜感。因为从未有人试过将月饼中饼西造。」所谓酥皮,有别於传统中式酥皮饼点用猪油搓制,这种崭新的月饼皮却是用了面粉、砂糖、鸡蛋、牛油、鲜忌廉和吉士粉做成。「它比曲奇皮来得更松化香脆。」这时饼房传来阵阵的牛油香,原来是时候扫蛋浆上色了;叶润发牢牢守在焗炉旁,静待一盤又一盤即将出炉的月饼。每一年他都会微调月饼材料的成分,不断改良。
「从不吝啬自己的食谱,因为内裏没有什麼秘密。假使你有了我的配方,都要技术够斤両才可焗出一个靓饼。」所谓技术,并非单纯买个贵焗炉、用靓蛋靓面粉就能成事。举凡说,搓饼环境的气温和湿度是多少?饼皮有否过分搓揉而起筋性?手的温度有没有过高令饼皮过分渗油?焗炉的面火底火协不协调?饼盤放入焗炉的位置会不会很受火而焗燶饼?所有所有……都不是一朝半昼能够上手。当了四十六年的点心师傅,叶润发说的一话一语深具气度和分量;现在他除了於「望月」监督月饼出品,闲来还会教月饼班、点心班。
「这些年来,嘉麟楼月饼坚持在自家厨房出炉。饼没有添加防腐剂,一定要新鲜焗新鲜吃。」叶永华近年不时以点心大使身份穿梭上海、巴黎等不同地方,教授奶黄月饼制法。
罗生门嘛,结局总是暧昧!公有公说,婆有婆说,从不曾有真正的答案。叶永华与叶润发,姑勿论谁是酥皮奶黄月饼的始创人,但可以肯定是他们两人同为嘉麟楼一代点心师傅,手势不相伯仲。
明周文化:奶黄月饼的始祖 嘉麟楼 vs 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