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雨的散文

如题所述

  六月的雨
  2009-06-05 作者:青竹幽兰
  六月的雨下得很安静,有点夏天的味道,来的没有一丝声响,玻璃窗上便缀满了水珠,那不是整合的珍珠,而是散落的精灵。带点泡沫的情怀,静静地滑落。悬浮却有着透过窗的朦胧,不甚清晰,不曾整齐划一,只是在不经意之间撩动心绪。或静密,或温暖。

  醉意如酒意阑珊,偶尔拾起的思绪也被窗外的雨打乱。夏日树很葱郁,没有了冬日秃顶的沧桑,取而代之的是焕发生命的渴。仿佛早有绿意探出了头呼吸那久违的空气,仿佛整个树都冷得跺唆,却又精神百倍。柳枝孤芳自赏舞蹈,曲线幽雅,节奏便来自那偶尔路过的风声,看似零乱,却又错乱有致。那种妩媚却不沾俗气,高雅得像纯洁的少女。

  雨下的错落而豪无章法,却又别致得可爱。似佛已经点燃了思念。绕过小道,一直漫延,蔓延到无边的天际,只是被一道朦胧的雨帘阻隔,溢水的水便从水帘倾泻而出。一时间水声哗哗做声。夏日傍晚散落在地上的水珠,“扑哧”一声,冒出一股股湿气,似烟一般飘渺,浓得看不真切。那溢出的水气扑面而来,气势虽不甚雄壮,却有冷洌的味道。

  路旁的三角梅也应散尽了吧。也许就混合着空气,感染那满身的香气。就连晕晕噩噩的雨也忍不住打喷嚏,却掩饰得极好。果然是大家闺秀,只是在经过树梢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了马脚。看似无甚改变,却不知精神多了几倍,那松树上挂满的水珠就可以作证。

  整个松树便似挂似挂着水晶灯的装饰,晶莹中仿佛有着光亮。在白里虽极其微弱,却有感染你的情绪。那些梅花也曾散落一地,挤着下地面的草。那么完好不残,仿佛不是被风吹落,而是自己消消逃走的,像偷欢的孩子,让你不忍苛责。就让它静静的躺在那罢,别惊扰那雨中的梦境。

  只是不经意间看到你流出的那点妩媚,却让人舍不得离去。原谅我不能写出你的美态,因为你将在这短暂的瞬间离去。也许再没有时间看你一颦一笑的样子。但我会把你模样画下,不时温习。

  散文:春雨的色彩
  琥珀千千

  春雨,像春姑娘纺出的线,没完没了地下到地上,沙沙沙,沙沙沙……一 春雨,像春姑娘纺出的线,没完没了地下到地上,沙沙沙,沙沙沙……一 …… 群小鸟在屋檐下躲雨,他们在争论一个有趣的问题:春雨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群小鸟在屋檐下躲雨,他们在争论一个有趣的问题:春雨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小白鸽说: 春雨是无色的。你们伸手接几滴瞧瞧吧。 小白鸽说:“春雨是无色的。你们伸手接几滴瞧瞧吧。” 小燕子说: 不对,春雨是绿色的。你们瞧!春雨落到草地上,草地绿了! 小燕子说:“不对,春雨是绿色的。你们瞧!春雨落到草地上,草地绿了! 春雨淋在柳树上,柳枝儿绿了……” 春雨淋在柳树上,柳枝儿绿了……” 小麻雀说:“不不!春雨是红色的。你们瞧!春雨洒在桃树上,桃花红了! 麻雀说: 不不!春雨是红色的。你们瞧!春雨洒在桃树上,桃花红了! 春雨滴在杏树上,杏花儿红了……” 春雨滴在杏树上,杏花儿红了……” 小黄莺说:“不对,不对,春雨是黄色的。不是吗?春雨落在油菜地里, 小黄莺说: 不对,不对,春雨是黄色的。不是吗 春雨落在油菜地里, 油菜花黄了;春雨落在蒲公英上,蒲公英的花儿也黄了……” 油菜花黄了;春雨落在蒲公英上,蒲公英的花儿也黄了……” 春雨听了大家的争论,下得更欢了,沙沙沙,沙沙沙……它好像在说: 春雨听了大家的争论,下得更欢了,沙沙沙,沙沙沙……它好像在说: 亲 ……它好像在说 “ 爱的小鸟们,你们的话都对,但都没说全面。我本身是无色的, 爱的小鸟们,你们的话都对,但都没说全面。我本身是无色的,但能给春天的 大地带来万紫千红…… 大地带来万紫千红……

  《雨》郁达夫

  周作人先生名其书斋曰苦雨,恰正与东坡的喜雨亭名相反。其实,北方的雨,却都可喜,因其难得之故。像今年那么的水灾,也并不是雨多的必然结果;我们应该责备治河的人,不事先预防,只晓得糊涂搪塞,虚糜国帑,一旦有事,就互相推诿,但救目前。人生万事,总得有个变换,方觉有趣;生之于死,喜之于悲,都是如此,推及天时,又何尝不然?无雨哪能见晴之可爱,没有夜也将看不出昼之光明。

  我生长江南,按理是应该不喜欢雨的;但春日暝蒙,花枝枯竭的时候,得几点微雨,又是一件多么可爱的事情!“小楼一夜听春雨”,“杏花春雨江南”,“天街细雨润如酥”,从前的诗人,早就先我说过了。夏天的雨,可以杀暑,可以润禾,它的价值的大,更可以不必再说。而秋雨的霏微凄冷,又是别一种境地,昔人所谓“雨到深秋易作霖,萧萧难会此时心”的诗句,就在说秋雨的耐人寻味。至于秋女士的“秋雨秋风愁煞人”的一声长叹,乃别有怀抱者的托辞,人自愁耳,何关雨事。三冬的寒雨,爱的人恐怕不多。但“江关雁声来渺渺,灯昏宫漏听沉沉”的妙处,若非身历其境者决领悟不到。记得曾宾谷曾以《诗品》中语名诗,叫作《赏雨茅屋斋诗集》。他的诗境如何,我不晓得,但“赏雨茅屋”这四个字,真是多么的有趣!尤其是到了冬初秋晚,正当“苍山寒气深,高林霜叶稀”的时节。

  听听那冷雨

  作者: 余光中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即连在梦里,也似乎有把伞撑着。而就凭一把伞,躲过一阵潇潇的冷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连思想也都是潮润润的。每天回家,曲折穿过金门街到厦门街迷宫式的长巷短巷,雨里风里,走入霏霏令人更想入非非。想这样子的台北凄凄切切完全是黑白片的味道,想整个中国整部中国的历史无非是一张黑白片子,片头到片尾,一直是这样下着雨的。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从安东尼奥尼那里来的。不过那—块土地是久违了,二十五年,四分之一的世纪,即使有雨,也隔着千山万山,千伞万伞。十五年,一切都断了,只有气候,只有气象报告还牵连在一起,大寒流从那块土地上弥天卷来,这种酷冷吾与古大陆分担。不能扑进她怀里,被她的裙边扫一扫也算是安慰孺慕之情吧。

  这样想时,严寒里竟有一点温暖的感觉了。这样想时,他希望这些狭长的巷子永远延伸下去,他的思路也可以延伸下去,不是金门街到厦门街,而是金门到厦门。他是厦门人,至少是广义的厦门人,二十年来,不住在厦门,住在厦门街,算是嘲弄吧,也算是安慰。不过说到广义,他同样也是广义的江南人,常州人,南京人,川娃儿,五陵少年。杏花春雨江南,那是他的少年时代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清明。安东尼奥尼的镜头摇过去,摇过去又摇过来。残山剩水犹如是,皇天后土犹如是。纭纭黔首、纷纷黎民从北到南犹如是。那里面是中国吗?那里面当然还是中国永远是中国。只是杏花春雨已不再,牧童遥指已不再,剑门细雨渭城轻尘也都已不再。然则他日思夜梦的那片土地,究竟在哪里呢?

  在报纸的头条标题里吗?还是香港的谣言里?还是傅聪的黑键白键马恩聪的跳弓拨弦?还是安东尼奥尼的镜底勒马洲的望中?还是呢,故宫博物院的壁头和玻璃柜内,京戏的锣鼓声中太白和东坡的韵里?

  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变去,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因为一个方块字是一个天地。太初有字,于是汉族的心灵他祖先的回忆和希望便有了寄托。譬如凭空写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淅沥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视觉上的这种美感,岂是什么rain也好pluie也好所能满足?翻开一部《辞源》或《辞海》,金木水火土,各成世界,而一入“雨”部,古神州的天颜千变万化,便悉在望中,美丽的霜雪云霞,骇人的雷电霹雹,展露的无非是神的好脾气与坏脾气,气象台百读不厌门外汉百思不解的百科全书。

  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雨在他的伞上这城市百万人的伞上雨衣上屋上天线上,雨下在基隆港在防波堤海峡的船上,清明这季雨。雨是女性,应该最富于感性。雨气空而迷幻,细细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点薄荷的香味,浓的时候,竟发出草和树林之后特有的淡淡土腥气,也许那竟是蚯蚓的蜗牛的腥气吧,毕竟是惊蛰了啊。也许地上的地下的生命也许古中国层层叠叠的记忆皆蠢蠢而蠕,也许是植物的潜意识和梦紧,那腥气。

  第三次去美国,在高高的丹佛他山居住了两年。美国的西部,多山多沙漠,千里干旱,天,蓝似安格罗萨克逊人的眼睛,地,红如印第安人的肌肤,云,却是罕见的白鸟,落基山簇簇耀目的雪峰上,很少飘云牵雾。一来高,二来干,三来森林线以上,杉柏也止步,中国诗词里“荡胸生层云”或是“商略黄昏雨”的意趣,是落基山上难睹的景象。落基山岭之胜,在石,在雪。那些奇岩怪石,相叠互倚,砌一场惊心动魄的雕塑展览,给太阳和千里的风看。那雪,白得虚虚幻幻,冷得清清醒醒,那股皑皑不绝一仰难尽的气势,压得人呼吸困难,心寒眸酸。不过要领略“白云回望合,青露入看无”的境界,仍须来中国。台湾湿度很高,最饶云气氛题雨意迷离的情调。两度夜宿溪头,树香沁鼻,宵寒袭肘,枕着润碧湿翠苍苍交叠的山影和万缀都歇的俱寂,仙人一样睡去。山中一夜饱雨,次晨醒来,在旭日未升的原始幽静中,冲着隔夜的寒气,踏着满地的断柯折枝和仍在流泻的细股雨水,一径探入森林的秘密,曲曲弯弯,步上山去。溪头的山,树密雾浓,蓊郁的水气从谷底冉冉升起,时稠时稀,蒸腾多姿,幻化无定,只能从雾破云开的空处,窥见乍现即隐的一峰半堑,要纵览全貌,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上山两次,只能在白茫茫里和溪头诸峰玩捉迷藏的游戏。回到台北,世人问起,除了笑而不答心自问,故作神秘之外,实际的印象,也无非山在虚无之间罢了。云绦烟绕,山隐水迢的中国风景,由来予人宋画的韵味。那天下也许是赵家的天下,那山水却是米家的山水。而究竟,是米氏父子下笔像中国的山水,还是中国的山水上只像宋画,恐怕是谁也说不清楚了吧?

  雨不但可嗅,可亲,更可以听。听听那冷雨。听雨,只要不是石破天惊的台风暴雨,在听觉上总是一种美感。大陆上的秋天,无论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骤雨打荷叶,听去总有一点凄凉,凄清,凄楚,于今在岛上回味,则在凄楚之外,再笼上一层凄迷了,饶你多少豪情侠气,怕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风吹雨打。一打少年听雨,红烛昏沉。再打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三打白头听雨的僧庐下,这更是亡宋之痛,一颗敏感心灵的一生:楼上,江上,庙里,用冷冷的雨珠子串成。十年前,他曾在一场摧心折骨的鬼雨中迷失了自己。雨,该是一滴湿漓漓的灵魂,窗外在喊谁。

  雨打在树上和瓦上,韵律都清脆可听。尤其是铿铿敲在屋瓦上,那古老的音乐,属于中国。王禹的黄冈,破如椽的大竹为屋瓦。据说住在竹楼上面,急雨声如瀑布,密雪声比碎玉,而无论鼓琴,咏诗,下棋,投壶,共鸣的效果都特别好。这样岂不像住在竹和筒里面,任何细脆的声响,怕都会加倍夸大,反而令人耳朵过敏吧。

  雨天的屋瓦,浮漾湿湿的流光,灰而温柔,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黯,对于视觉,是一种低沉的安慰。至于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泻下,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谁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轮。“下雨了”,温柔的灰美人来了,她冰冰的纤手在屋顶拂弄着无数的黑键啊灰键,把晌午一下子奏成了黄昏。

  在古老的大陆上,千屋万户是如此。二十多年前,初来这岛上,日式的瓦屋亦是如此。先是天黯了下来,城市像罩在一块巨幅的毛玻璃里,阴影在户内延长复加深。然后凉凉的水意弥漫在空间,风自每一个角落里旋起,感觉得到,每一个屋顶上呼吸沉重都覆着灰云。雨来了,最轻的敲打乐敲打这城市。苍茫的屋顶,远远近近,一张张敲过去,古老的琴,那细细密密的节奏,单调里自有一种柔婉与亲切,滴滴点点滴滴,似幻似真,若孩时在摇篮里,一曲耳熟的童谣摇摇欲睡,母亲吟哦鼻音与喉音。或是在江南的泽国水乡,一大筐绿油油的桑叶被啮于千百头蚕,细细琐琐屑屑,口器与口器咀咀嚼嚼。雨来了,雨来的时候瓦这幺说,一片瓦说千亿片瓦说,说轻轻地奏吧沉沉地弹,徐徐地叩吧挞挞地打,间间歇歇敲一个雨季,即兴演奏从惊蛰到清明,在零落的坟上冷冷奏挽歌,一片瓦吟千亿片瓦吟。

  在旧式的古屋里听雨,听四月,霏霏不绝的黄梅雨,朝夕不断,旬月绵延,湿黏黏的苔藓从石阶下一直侵到舌底,心底。到七月,听台风台雨在古屋顶上一夜盲奏,千层海底的热浪沸沸被狂风挟挟,掀翻整个太平洋只为向他的矮屋檐重重压下,整个海在他的蝎壳上哗哗泻过。不然便是雷雨夜,白烟一般的纱帐里听羯鼓一通又一通,滔天的暴雨滂滂沛沛扑来,强劲的电琵琶忐忐忑忑忐忐忑忑,弹动屋瓦的惊悸腾腾欲掀起。不然便是斜斜的西北雨斜斜刷在窗玻璃上,鞭在墙上打在阔大的芭蕉叶上,一阵寒潮泻过,秋意便弥湿旧式的庭院了。

  在旧式的古屋里听雨,春雨绵绵听到秋雨潇潇,从少年听到中年,听听那冷雨。雨是一种单调而耐听的音乐是室内乐是室外乐,户内听听,户外听听,冷冷,那音乐。雨是一种回忆的音乐,听听那冷雨,回忆江南的雨下得满地是江湖下在桥上和船上,也下在四川在秧田和蛙塘,—下肥了嘉陵江下湿布谷咕咕的啼声,雨是潮潮润润的音乐下在渴望的唇上,舔舔那冷雨。

  因为雨是最最原始的敲打乐从记忆的彼端敲起。瓦是最最低沉的乐器灰蒙蒙的温柔覆盖着听雨的人,瓦是音乐的雨伞撑起。但不久公寓的时代来临,台北你怎么一下子长高了,瓦的音乐竟成了绝响。千片万片的瓦翩翩,美丽的灰蝴蝶纷纷飞走,飞入历史的记忆。现在雨下下来下在水泥的屋顶和墙上,没有音韵的雨季。树也砍光了,那月桂,那枫树,柳树和擎天的巨椰,雨来的时候不再有丛叶嘈嘈切切,闪动湿湿的绿光迎接。鸟声减了啾啾,蛙声沉了咯咯,秋天的虫吟也减了唧唧。七十年代的台北不需要这些,一个乐队接一个乐队便遣散尽了。要听鸡叫,只有去诗经的韵里找。现在只剩下一张黑白片,黑白的默片。

  正如马车的时代去后,三轮车的夫工也去了。曾经在雨夜,三轮车的油布篷挂起,送她回家的途中,篷里的世界小得多可爱,而且躲在警察的辖区以外,雨衣的口袋越大越好,盛得下他的一只手里握一只纤纤的手。台湾的雨季这么长,该有人发明一种宽宽的双人雨衣,一人分穿一只袖子此外的部分就不必分得太苛。而无论工业如何发达,一时似乎还废不了雨伞。只要雨不倾盆,风不横吹,撑一把伞在雨中仍不失古典的韵味。任雨点敲在黑布伞或是透明的塑胶伞上,将骨柄一旋,雨珠向四方喷溅,伞缘便旋成了一圈飞檐。跟女友共一把雨伞,该是一种美丽的合作吧。最好是初恋,有点兴奋,更有点不好意思,若即若离之间,雨不妨下大一点。真正初恋,恐怕是兴奋得不需要伞的,手牵手在雨中狂奔而去,把年轻的长发的肌肤交给漫天的淋淋漓漓,然后向对方的唇上颊上尝凉凉甜甜的雨水。不过那要非常年轻且激情,同时,也只能发生在法国的新潮片里吧。

  大多数的雨伞想不会为约会张开。上班下班,上学放学,菜市来回的途中。现实的伞,灰色的星期三。握着雨伞。他听那冷雨打在伞上。索性更冷一些就好了,他想。索性把湿湿的灰雨冻成干干爽爽的白雨,六角形的结晶体在无风的空中回回旋旋地降下来。等须眉和肩头白尽时,伸手一拂就落了。二十五年,没有受故乡白雨的祝福,或许发上下一点白霜是一种变相的自我补偿吧。一位英雄,经得起多少次雨季?他的额头是水成岩削成还是火成岩?他的心底究竟有多厚的苔藓?厦门街的雨巷走了二十年与记忆等长,—座无瓦的公寓在巷底等他,一盏灯在楼上的雨窗子里,等他回去,向晚餐后的沉思冥想去整理青苔深深的记忆。

  前尘隔海。古屋不再。听听那冷雨。

  汪国真 雨的随想

  有时,外面下着雨心却晴着;又有时,外面晴着心却下着雨。世界上许多东西在对比中让你品味。心晴的时候,雨也是晴;心雨的时候,晴也是雨。不过,无论怎么样的故事,一逢上下雨便难忘。雨有一种神奇;它能弥漫成一种情调,浸润成一种氛围,镌刻成一种记忆。当然,有时也能瓢泼成一种灾难。

  春天的风沙,夏天的溽闷,秋天的干燥,都使人们祈盼着下雨。一场雨还能使空气清新许多,街道明亮许多,“春雨贵如油”,对雨的渴盼不独农人有。有雨的时候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人们却多不以为然。或许因为有雨的季节气候不太冷,让太阳一边凉快会儿也好。有雨的夜晚则另有一番月夜所没有韵味。有时不由让人想起李商隐:“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名句。

  在小雨中漫步,更有一番难得的惬意。听着雨水轻轻叩击大叶杨或梧桐树那阔大的叶片时沙沙的声响,那种滋润到心底的美妙,即便是理查德.克莱德漫钢琴下流淌出来的《秋日私语》般雅致的旋律也难以比拟。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造化,真是无与伦比。

  一对恋人走在小巷里,那情景再寻常不过。但下雨天手中魔术般多了一把淡蓝色的小伞,身上多了件米黄色的风衣,那效果便又截然不同。一眼望去,雨中的年轻是一幅耐读的图画。

  在北方,一年365天中,有雨的日子并不很多。于是若逢上一天,有雨如诗或者有诗如雨,便觉得奇好。

  雨的抒情(散文)
  (台湾)季薇

  雨,好像是千万支魔指;好像是千万条琴弦,弹出了千变万化的声音。
  春雨柔软,夏雨粗犷,秋雨苍凉,冬雨肃杀;因季节变化,情调各异。但是,雨色一样美丽,雨声一样动听。
  在图画音乐和诗歌里,有许多描写雨的佳作。线条色彩和音乐旋律,空灵剔透。
  轻细的雨花,像飘忽的雾,白茫茫的,轻吻着人的脸,微微觉着痒;又轻轻濡湿着衣裳。雨伞仿佛是风帆,在雨色蒙蒙中载浮载沉;也像一只只大翅膀,东南西北,无边无垠,因风四处飘航。
  沉默的雨,无声胜有声;逗人的雨,真叫人喜悦。可以不必穿雨衣,在户外踯躅漫步,雨似蜜似酒,滋润着心灵。
  ——这梦幻似的雨,这奇异的雨,梦幻似的教人幻想。
  记得杏花春雨的江南,雨点敲打着船篷,雨中也有梨花的幽香。记得西湖的夏雨,元气淋漓,满湖荷叶被打得笃笃地响。记得天目山的秋雨,重雾深锁,万木萧萧,撑天的松柏经雨洗涤,显得格外苍劲。记得富春江的冬雨,如泣如诉,两岸茅屋炊烟阴阴沉沉,像一幅染湿了的铅笔画。
  细雨微风的夜,适宜读诗和散文。狂风暴雨的夜,则宜恐怖神怪小说。要不然,便邀几位知己,泡几杯浓茶,买一包花生米,点上一支洋烛,又当另有一番情趣。风雨更宜怀人,怀人常不寐;一声风一声雨,都似离人低诉。
  那年夏天,和友人在春秋阁小坐。那时候,菱角已经成熟,莲池潭上,乡人驾着小船,忙于采摘;天空的白云,和水面的白鹭相映成趣。阵雨骤来,如万马奔腾;半屏山忽然不见了,只有密密的雨,密密地替莲池挂上了珠帘。阵雨里,那些采菱角的船,依然从容地游移摇荡。船上的人连蓑衣也不穿。
  台湾南部雨量不多。尤其是高雄,灰土漫天;树枝树叶上厚墩墩地堆积着尘埃,经阵雨一淋,苍翠碧绿。雨后的寿山,妩媚地俯视默默的爱河;银鳞似的水波也被青青的山染绿了。
  河堤上,那一排水泥柱上,那一排路灯的瓷罩,白玉球似的镶嵌在山水之间,依稀是西湖的景色。

  春夜听雨(散文诗)

  张蜀君 丘峰

  编者按:《春夜听雨》原发表于《扬子晚报》,后来被江苏电视台制作成电视散文,并在江苏电视台首播。播放后引起强烈反响,很快被中央电视台一台、四台等转播,成为中国率先播出的电视新品种“电视散文”,并获“全国首届全国电视散文优秀奖”,《人民日报》、《文汇报》等还发表评论文章,对本文作了较高的评价。从2000年首播起至今,在全国各地电视台转播,在欧美及东南亚华文电视台也争相转播。

  《春夜听雨》被列为2006年至2008年高考必背散文,并被各地选为中学语文教材。

  春夜好静。

  春风又春雨。

  我独坐书斋听雨,静静地,静静地。

  春风邀春雨,听雨好情致。

  窗外.细雨滴在屋檐上,细雨落在梧桐树上,细雨飘在木芙蓉上,细雨洒在芭蕉叶上,轻轻地,轻轻地,丝,丝;丝,丝……

  门前,春风吹着树叶,春风拂着柳枝,春风和着春雨,春风掠过庭院,轻轻地,轻轻地,像江南丝竹,如梦中仙乐,丝,丝;丝,丝……

  雨丝转成雨点,似催春鼓点,如澎湃心潮,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春雨谱成乐曲,和着江南春讯,携来仙间妙舞,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我品着香茗听雨,静静地,静静地。

  春风化春雨,春雨好韵味。

  春风送着春雨,绵绵雨丝飘洒在窗前悬铃树上,枝叶上凝聚水滴,在灯下闪着透亮的光,犹如晶莹玉珠坠落在地上,宛如弦乐节拍,动听悦耳;细密的细雨串成丝线,丝线穿过窗外的竹林,沙沙索索,轻吟浅唱,那是夜雨的情怀。

  我竚立在窗前遥望。

  春风送春雨,春雨好诗情。

  窗外广阔的天幕下,衬托出的长长的雨丝,扯动着我长长的思绪。我不禁低吟昔人的一首听雨词来:

  少年听雨歌楼上,

  红烛昏罗帐。

  中年听雨客舟中,

  江阔云低,

  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

  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

  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雨中人生,含蕴丰富。确实,光阴易逝,“逝者如斯夫”!从风华正茂的少年,转眼间,“鬓已星星也”,白发如青丝!青春易逝,人生易老。但细细想来,也不必为此感慨,更不必为此而哀伤。岂不闻文学大家朱自清诗云:“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春夜听雨,牵来细长的情丝。

  夜雨疏雨不堪听,

  独坐寒斋万感生。

  今夜故人江上宿,

  如何禁得打篷声。

  这是项世安的《雨夜》诗,对离别故人的思念真是写得绝妙无比。夜雨中思绪连绵,春的寒,雨的冷,独坐寒斋,孤灯只影,容易牵动人们对亲友的离愁别绪,思念情怀。可不,听春夜潇潇细雨,忆亲友茫茫人生,想起与亲友的离愁别绪,你会顿觉怅然,感慨系之。

  春夜听雨,细品苦涩人生,自有一番难言的滋味。且听张来的《雨中题壁》:

  去年此日泊瓜洲,

  衰柳萧萧客系舟。

  白发天涯叹流落,

  今宵听雨古宣州。

  诗中写出诗人在秋风竦竦、秋雨蒙蒙中,在雨中读诗,雨中题诗,雨中品诗,感叹人生的苦涩,老来沦落天涯的悲痛,此情何等清凄!这种对雨思忆,感叹人生境遇,品忆人生况味,是生命体验苦涩的回味。

  夜雨读书,也是人生的乐趣。古人常有夜雨读书的习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雨夜静谧,雨声和谐,引人夜读。读着读着,你可以想见此时正是春耕季节,茫茫大地,万物生机,农人忙着抢抓春种的情景:

  绿满山原白满洲,

  子规声里雨如烟。

  乡村四月闲人少,

  才了蚕桑又插田。

  你可以想见春风春雨给农人带来的喜悦。由此你也会觉得,自己也像农人一样,在这宁静的雨夜,犹如细雨滋物,灯下静静地读书,静静地思索,书中的奥秘给你带来甜蜜。。。

  春夜听雨,是休闲的好方法,这时你可以体味雨的韵律,雨的情致,自己也仿佛融进无限的春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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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2012-06-14


周作人先生名其书斋曰苦雨,恰正与东坡的喜雨亭名相反。其实,北方的雨,却都可喜,因其难得之故。像今年那么的水灾,也并不是雨多的必然结果;我们应该责备治河的人,不事先预防,只晓得糊涂搪塞,虚糜国帑,一旦有事,就互相推诿,但救目前。人生万事,总得有个变换,方觉有趣;生之于死,喜之于悲,都是如此,推及天时,又何尝不然?无雨哪能见晴之可爱,没有夜也将看不出昼之光明。 

  我生长江南,按理是应该不喜欢雨的;但春日暝蒙,花枝枯竭的时候,得几点微雨,又是一件多么可爱的事情!“小楼一夜听春雨”,“杏花春雨江南”,“天街细雨润如酥”,从前的诗人,早就先我说过了。夏天的雨,可以杀暑,可以润禾,它的价值的大,更可以不必再说。而秋雨的霏微凄冷,又是别一种境地,昔人所谓“雨到深秋易作霖,萧萧难会此时心”的诗句,就在说秋雨的耐人寻味。至于秋女士的“秋雨秋风愁煞人”的一声长叹,乃别有怀抱者的托辞,人自愁耳,何关雨事。三冬的寒雨,爱的人恐怕不多。但“江关雁声来渺渺,灯昏宫漏听沈沈”的妙处,若非身历其境者决领悟不到。记得曾宾谷曾以《诗品》中语名诗,叫作《赏雨茅屋斋诗集》。他的诗境如何,我不晓得,但“赏雨茅屋”这四个字,真是多么的有趣!尤其是到了冬初秋晚,正当“苍山寒气深,高林霜叶稀”的时节。
第2个回答  2012-06-13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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