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战守策的赏析

如题所述

文章首段,单刀直入,提出问题,并指出了它的严重性:当今之严重危险,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亦即不习战守之事;如果不早为之计,到一发而不可收拾时,见兔顾犬,就来不及了。
劈头先逆写后患,大声一呼,以悚动视听,引起人们的注意,下边再论述申说为什么“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平时不习战守之事,其危害竟苏轼论文,十分重视艺术上的多样化与创造性,而反对黄茅白苇,弥望
如一(《答张文潜》),他的创作也大致实践了他的这一主张。他不曾从理论上去剖析,而是援引一些历史事实来证明。先王归制,“天下虽平,不敢忘战”,所以平时常教民讲武,“是以虽有盗贼之变,而民不至于惊溃”。后世则用“迂儒之议”,“天下既定,则卷甲而藏之”,因而,“卒有盗贼之变,则相与恐惧讹言,不战而走”。两种作法,两种结局,孰得孰失,较然可知。下边再证以唐代的安史之乱:朝廷偃武修文,人们安于太平之乐,故而安史一举兵作乱,大家都惊骇恐惧,无所措其手足,李唐帝国也从此一蹶不振了。至此,忘战去兵之非是,习战讲武的必要,为事实所证明,无可怀疑了。
事实固然如此,然而其所以然的道理又是什么呢?第三段接着便申论此意。不过,他仍不是从理论上去推求,而又是以生动、贴切的比喻来阐说的。农夫小民,锻炼有素,故而“寒暑不能为之毒”;王公贵人,“养之太过”,反倒“小不如意,则寒暑人之矣”。可知,勤苦力作才是最好的养生之道。
“夫民亦然”四字,一笔勒回本题。居安念危,处逸能劳,才能御敌卫国,这些意思,作者虽未再明说,但读者都可得之于言外。以下,切指时事,应首段起首四句。当今生民,不习战守,士大夫又未尝言兵,“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一遇仓促事变,将何以卫国御敌?
第四段,根据当时民族矛盾的形势进行分析,指出其势必至于战,用兵必不可免。用兵既不可免,而朝野上下又厌言兵革,不习战守,“则其为患必有不测”之理,就昭然若揭,而教民战守之绝对必要,也就更无可怀疑了。此处又与首段后四句遥相呼应,布局极其精严,脉络十分清楚。
以下水到渠成,顺手扼要地提出了他教民战守的具体办法,并趁便驳斥了“议者”“无敌而动民”,“民将不安”的说法之不达于理,最后又附带指出:民习于兵,将于折“天下屯聚之兵”的骄横之气,总见教民战守,利莫大焉。
有此二段,文章亦更觉神完气足。
就如何把论文写得更活泼生动些这点而论,只要我们善于咀嚼消化,举一反三,这篇文章的技巧无疑是具有借鉴意义的。
“天下虽平,不敢忘战”,居安思危,能逸能劳,方可以御不测之患,因而主张平时教民习战讲兵,这种思想对我们有无启示、借鉴意义,有无用处呢?
回答应该是肯定的。不过,要经过批判、分析,要“如同我们对于食物一样,必须经过自己的口腔咀嚼和胃肠运动,送进唾液胃液肠液,把它分解为精华和糟粕两部分,然后排泄其糟粕,吸收其精华”,而不能把作者这一思想原封不动地搬来,否则,囫囵吞枣,生吞活剥,非徒无益,且将有害。
作者在《策别叙例》中说“臣闻为治者,有先后,有本末。响之所论者,皆当今之所宜先,而为治之大要也。若夫事之利害,计之得失,臣请列而言之”。可见,他之所以劳心苦虑地写这二十五篇《进策》,原本为赵宋王朝的统治设想、献策的。这篇《教战守策》当然也不例外,文中,作者所忧心焦虑的不测之患,其基础与核心乃是赵宋政权之能否维持与巩固。在统治阶级内部,有一部分人是这个阶级的思想家,“这是它的积极的、善于概括的思想代表者,他们把制造这个阶级关于自身的幻想作为自己生计的主要来源”(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苏轼正是赵宋王朝统治阶级的这种思想代表者。
由于他是统治阶级的思想代表者,因而,在他“教战守”这一思想上就必不可免地要打上统治阶级的烙印。
首先,他说:在太平之世,“人民日以安于快乐”,甚而“豢于游戏、酒食之间”,因而,“其刚心勇气,消耗钝眊,瘘蹶而不复振”。我们知道,在任何封建时代的所谓太平盛世里,无论汉代的文、景之治,还是唐朝的贞观、开元之时,人民的处境,不过是能比较安稳地做个奴隶而已。安稳固然安稳,但终究不过是个奴隶。“农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穷冬暴露,其筋骸之所冲犯,肌肤之所浸渍,轻霜露而狎风雨,是故寒暑不能为之毒”。这才是他们生活面貌比较真实的写照。因而,其不习兵革、战守的事是有的,而其所谓“安于佚乐”“豢于游戏、酒食之间”者,自始迄终,就从未有过;所谓“其刚心勇气,消耗钝眊,痿蹶而不复振”的现象,当然就更无从产生了。这,显然是对所谓封建盛世里人民的面貌的歪曲。
他又说:“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骄惰脆弱,如妇人孺子,不出闺门。”当时的情况,又何尝是这样的呢?宋王朝开国后,一贯奉行的政策是,对内“恩逮于百官者惟恐其不足,财配于万民者不留其有余”(赵翼:《廿二史剳记》卷二五《宋制禄之厚》);对民族敌人,则由“奉子如骄子”而“敬之如兄长”,而“事之如君父”(杨有仁编杨慎《太史升庵全集》卷四八)。因而,“产业家家坏,诛术岁岁新”(李觏《村行》诗)。“春秋生成一二倍,天下三分二分贫”(张泳《悯农》诂)。致使还在宋太宗时,王小波、李顺就喊出“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辈均之”的口号,在蜀中起义了(《宋史》卷二七六《樊知古传》、沈括:《梦溪笔谈》卷二五)。从此,农民的革命斗争就彼伏此起,直未间断。由此可知,当时的所谓“治平”,不过是一种畸形的,表面的现象。处在这等统治下的人民,能“骄惰脆弱”么?又能“不出于闺门”么?显然也是对当时人民面貌的歪曲。之所以会这样,无疑是和作者封建统治阶级的立场与偏见分不开的。实际上,“安于使乐”“豢于游戏、酒食之间…‘骄惰脆弱”的只是封建统治阶级,而人民则向来不但刻苦勤劳,而且具有传统的革命精神。
其次,正因为作者站在封建统治阶级的立场上,无法认清,也不愿承认人民伟大的精神面貌,所以也就不可能充分信任与组织、调动人民的力量。“庶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阵之节;役民之司盗者,授以击刺之术。”‘庶人之在官者”,指被调进官府供役使的勤杂;“役民之司盗者”,指抽来缉捕盗贼的差役。讲了好久教民战守之重要,但其教授、动员面却小得如此可怜,杯水车薪,这又能济得多少事呢?如果把全体人民调动起来,武装起来,实行“全民皆兵”,那必将有效地打击民族敌人的侵略气焰,保卫祖国、人民的安全。但同时,他们也必将有效地打击阶级敌人所强加于他们的专制统治,捍卫自己的利益,这岂不意味着致封建统治阶级于死地吗?他们怎么能自掘坟墓呢?
那么,上述的前后参差的现象就很容易理解了。“叶公岂是好真龙”!统治阶级对人民的态度,总是这样矛盾、可笑的。
以上所说的,都是需要我们经过分解予以抛弃的糟粕,排除了这些杂质,才能吸取到对我们真正有益处、有作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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